31、第三十一章 ...
-
踢飞沉香之后，这偌大的桃林深处，乱红飘舞之地只剩下玉鼎和杨戬二人。
玉鼎冷冷的看着倚在桃树之上，短短时间内就落了一身花瓣的杨戬，沉默，此时无声胜有声，越是沉默气氛就越压抑。
杨戬闭着双目假装还未清醒，暗中却快速的思考着怎样才能平息玉鼎真人的怒气，却不想，玉鼎真人竟然平平静静的开口了：“杨戬！为师只不过是迟到了三年，你竟然有本事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你可还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啊！”
平淡的语调听不出任何的情绪，甚至连半分火气都没有，但就是这句话，让杨戬瞬间僵住了，深知自家师父脾性的杨戬知道，玉鼎真人这是动了杀心了！必须快想想现在该怎么办，绝对不能让师父动手！自己怎么敢让师傅亲手杀了自己！可是，此地就自己和玉鼎师父两人！甚至没有多余的人来让师父转移注意力！
感觉到玉鼎真人的靠近，杨戬轻轻颤抖了起来，不行！猛的睁开眼睛，恐惧的看着玉鼎真人伸过来的手，不是畏惧死亡，实在是……无论是谁都好，哪怕是玉帝沉香三妹娘亲都能心安理得的杀了自己然后把自己忘了，因为他们有理由有仇恨有……但是这个人绝对不是眼前的玉鼎真人！绝对不行！
清楚的看到杨戬的恐惧，玉鼎面无表情的以一种极不正常的平静目光从杨戬身上一处处的扫过，坚定的把手伸了过去，轻轻理好那被怨气业力拉扯开来的衣襟，顺下捋到胳膊的袖子，遮去这满身比之另一个世界，从昆仑山下寒冷刺骨的溪水中，抱起的满身伤痕的杨戬还不如的伤口。
以手做梳轻柔的拉过那头，比之拜师之时还毛糙枯黄毫无光泽的头发，雪白细腻的手插/进那头干枯发黄的头发之中，强烈的对比刺痛了玉鼎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手从发根处轻轻落下，才第一下就卡住了，稍一用力，一小簇头发落在他掌中。玉鼎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几缕断发，夹在其中的些许白发让玉鼎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的把手伸到杨戬身前。
杨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玉鼎的动作，直到看到那伸到眼前的断发，杨戬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看，那是即使被玉帝送上封神台也不曾有的深刻绝望。师父一定会气疯的……可是，不去看，却不能不听。
“……呵……都有白头发了啊……为师还从未听过得道成仙肉身成圣之人还会如你这般，早生华发……你这副身体，还是不要了好了。”玉鼎淡淡的开口道，语气平静得听不出喜怒，“你自己看看，这副身体，还有哪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桃林的风比往常时还大上许多，前一刻还在玉鼎手中的断发，已然被风吹得不见了踪影。玉鼎也没有去在意，他屈起其余四指，食指不轻不重的点在杨戬的肩头，从肩头缓慢的向肋下划去，“为师没看错的话，这是为师送给你的开天神斧所致……”
冰凉的食指点在身上，透过单薄的黑纱绸衣，这曾经是杨戬熟悉到了极致的冰凉，此刻却让杨戬恐惧得几乎都在颤抖。
“师父！你听杨戬解释！”再也忍不住，杨戬突然急促的开口道。
玉鼎没说听也没说不听，只是食指换了一个地方点住，杨戬不用低头也能知道那是手肘处，“这处被那猴子的金箍棒所砸断的吧？”
玉鼎本是话少之人，平日里若非必要，也是能三年五载不说半句话之人。此刻却有滔滔不绝之势，可见其愤怒到了何种地步，接下来玉鼎手指每指过一个地方，就能淡淡的说出是何种武器所伤，肩后，手肘处，手腕，腿骨，脚踝……青紫的，崩裂开的，折断的，被火焰炽烧过后留下的烧伤……
杨戬再也听不下去，伸手握住玉鼎的手指，竟然哀求道：“师父！别这样！您元神不稳！不能生气！这些都是杨戬应得的！杨戬无怨无悔！”
不说话还好，杨戬这一说话，竟然彻底点爆了玉鼎真人！他猛的甩开杨戬的手，五指屈成爪状，以杨戬根本不能阻止的速度向着杨戬的脖子而去！
杨戬甚至来不及说出更多让玉鼎真人息怒的话，就见一只欺霜赛雪洁白如玉的手就这么避无可避的扼了上来，牢牢的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唔……”不能言语的杨戬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破碎而痛苦，那清明的眼中只剩下了混乱与茫然，还有满满的恐惧。
不是恐惧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而是恐惧于结束自己生命的是玉鼎真人，不能让师父亲自动手杀了自己！这是此刻杨戬唯一的念头！紧跟着玉鼎，杨戬也把手附在玉鼎的手上，试图安抚下暴怒的玉鼎真人。可是！没用！什么都没用！
“戬儿！你既然这么想死！为师就亲自成全你！”玉鼎的声音寒冷得似乎来自无间地狱，那般阴森！那般可怖！
不是的！师父！不是的！被扼住脖子的杨戬口不能言，也不能从玉鼎手下挣脱，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闪身脱出地上那具连他自己也看不过去的肉身，跪在玉鼎真人脚边拉住他雪白的袖子，“师父！住手！不要！你听杨戬解释！”
杨戬从未惧怕过死亡，但是死在玉鼎真人手里确实杨戬从未想过的，杨戬清楚的知道玉鼎真人有多看重在乎自己，即使那种在乎不是自己想要的……在亲手杀了自己之后，师父会怎样？这是杨戬从不曾想的问题！此刻也不敢去想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就像杨戬从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亲手杀了三妹之后，自己会变成何种模样？会疯的……
玉鼎看也不看脚边杨戬微微透明却带着五彩光华的元神，似是不忍的微微闭了闭眼，下手却毫不留情。手指一动，轻微的“卡擦”声过后，玉鼎慢慢的收回手，拈了个法决，手指强势的点在杨戬元神眉间神目处，以霹雳手段禁锢住杨戬的元神，果断的收回袖中。
地上已然生机断绝的尸体依旧还是那样，枯黄的头发中夹杂着大把的白丝，曾经莹润如玉的肌肤苍白到了极点，青紫交加，眼眶和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手指扭曲无力，胸骨内陷，可以想见曾经，肋骨是如何一根根的断裂开来，又是如何畸形的慢慢在没有治疗的漫长时间里渐渐愈合的。
这就是贫道的好徒儿！！居然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模样！即使愤怒到了极点，甚至亲自动手掐死了杨戬，玉鼎也没让杨戬受到太多的苦，没有窒息的痛苦和挣扎，轻轻一扭脖子，扭断颈椎，人也就没气了……
就像在虚迷幻境中所做的那样，即使明知道那是幻境，却因为死在斩仙剑下，那是三界之中谁也挽回不了的魂飞魄散！在用斩仙剑血屠了整个昆仑玉虚宫之时，也只是一掌劈死了杨戬，让他死得毫无痛苦，也有了一线生机，没用斩仙剑在杨戬身上开哪怕一个窟窿……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