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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act-34 ...

  •   箭雨落了下来。

      箭的数量并不如曾经的战场那般,足以将碧蓝的天空遮蔽成黑色。但是,那接连不断的破空之声仿佛悲泣,漆黑的箭隐藏在黑暗中片刻不停地袭来,依旧令人背脊发凉。

      没时间害怕了,Assassin用咒术扔出风的结界,打落一半左右的箭,剩下的箭要么降低了力道,要么扭曲了方向。

      Assassin重复着这个操作好一段时间了。

      空中庭园的魔术炮击集中在Ruler身上,Assassin和Berserker这边的炮火并不多,因此Ruler那边的火力就更猛烈了,现在无法指望她的支援。

      这时,箭雨忽然停下了。

      然而下一刻,更强的攻击如雨点般降下。

      “红”之Archer的宝具,“诉状箭书(Phoibos Catastrophe)”。

      Assassin挡在Berserker之前,仿佛握着法杖似的拿住剑,她咏唱出咒文,半球形的魔力之盾于此成形。

      盾膨胀起来,包裹住整个飞机。

      当然,不可能完全防住,好几支箭擦着正面受敌的Assassin的手和脸颊飞过,攻击停止的同时盾也像玻璃一般破碎了,不过Berserker和Assassin以及她们脚下的飞机仍然勉强健在。

      Assassin一边转动飞机一边判断:“黑”之Rider再不快点破坏炮台这边就要撑不住了。

      “黑”之Archer和“红”之Rider转移了战场,不知为何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似乎是被吸进了结界之中,气息也很模糊。

      “黑”之saber和“红”之Lancer刚才还站在一台炮台上交战,现在也伴着宝具的攻击朝空中庭园内部去了。

      当时多亏他们牵连了好几个魔术炮台,弹雨也变稀疏了。

      在她们抵御一次又一次的箭雨时,炮台终于只剩下一个了。可是,Rider的骏鹰远远看上去已经摇摇欲坠。

      “……Berserker,我想用这个飞机去撞那个炮台,没问题吧?”

      Berserker回头看向Assassin:你疯了吗?但Assassin重重地点了点头。

      Berserker看着她的眼睛判断道:看来并不是头脑发热。

      “好了——我们上吧。”

      将手掌按在飞机的顶上运转魔力,Assassin发动了预先设置在飞机上的加速术式。

      飞机以超越机体限制的速度带着两骑Servant朝庭园撞去。

      在撞上炮台的前一刻,Assassin抱起Berserker自飞机上起跳,飞入爆炸的火焰中。

      Berserker不禁叫出声来,Assassin按着她的头护着她,然后径直冲向火焰之中。

      火焰伤不了Assassin,生前如此,死后亦然。

      就在火焰的烟雾掩护中,Assassin和Berserker冲到了庭园。

      冲破了墙壁的两人滚到地上,直到背部撞上庭园的柱子惯力才终于停下。

      从她们的后方可以看见撞上炮台的飞机中冒出的火焰正在燃烧她们撞出来的洞,至于到底有没有破坏炮台那就无法确定了。

      一边平复着冲击一边咳嗽,Assassin站了起来,然后朝被撞到旁边的Berserker伸出手。

      Berserker抓住她的手低吼:又在乱来了。Assassin缩了缩脖子:反正都成功了,就别说我了。她们看了看四周。

      “……这是庭园的哪个地方呢?”

      这里看起来是一间飘荡着甜香的植物竞相争放的花园,远远的能望见房间的边缘,但天花板却高得不正常。更奇妙的是植物的生长方向和水流的方向都是颠倒的。

      然而没时间给她们仔细观察了,Assassin和Berserker听见了破空之声,两骑Servant立刻躲进柱子的阴影里,瞬间之后震颤的箭插在了她们方才所在的地板上。

      是“红”之Archer,她追来的速度比预想中快太多了。Assassin躲在柱子的阴影间观察房间内的状况:如果不打倒Archer,就无法再前进了。

      据Ruler所说,她的真名是希腊神话的女猎人阿塔兰忒,是足以留名神话的强敌。

      现在也只能些微的察觉到她的气息。

      Assassin握紧了手中的剑:干脆让整个房间烧起来吧?

      “……啊啊。”

      听见声音Assassin抬起头,在她对面隔着一条通道的Berserker正在摇头。

      在Berserker那双异色眸的眼睛里,倒映出了自己神色紧绷的表情,Assassin忽然感觉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

      为了继续前进,必须冷静地判断现在自己究竟能做什么,一旦判断失误等着她们的就只有死。

      当然,敌人可不会给她们这个时间。

      听到拉弓的声音,Assassin的脖子上冒起了寒气,她立刻从柱子的阴影中冲出,柱子粉碎后Assassin和Berserker从墙壁的洞口中朝外跳去。

      一边全力冲刺逃进其他柱子的阴影中,Assassin发动了“气息遮断”。

      这时Berserker传来了念话。

      ——一瞬间就好,把那家伙的注意力吸走,我来搞定那家伙。

      低吼声如此表述着。

      没时间慢慢问Berserker要怎么做了。在这个类似森林的空间“红”之Archer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在这里战斗对Assassin和Berserker而言极为不利。

      再加上,Archer似乎打算释|放第二段的“诉状箭书”了,空间中的魔力改变了流向。一旦箭雨降落挡不了多久她们就会死。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的判断。〗

      在念话里回答后,Assassin把浮出裂纹的剑收入鞘中,然后去下背上那几经波折、奇迹般的保存完好的弓,从柱子的阴影冲到房间的中央去。

      箭瞬间就落了过来,一边避开要害一边冲刺,Assassin对准天花板,拉弓如满月。

      房间中的魔力以Assassin为中心形成漩涡,青色的火焰化作箭的形状搭在弓上。

      “——魔力收束。宝具、解放。”

      伴着歌唱般的低语,青色的魔力解放了,房间里充满了光芒。

      ……

      …………

      ………………

      其实,“黑”之Berserker弗兰克斯坦的怪物,不喜欢无名的“黑”之Assassin。

      话虽如此,也不能说她的生死存亡Berserker根本无所谓。

      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虽然不喜欢,但也不是应该死在这里的家伙的程度吧。

      总之,Berserker认为,自己对那个放火狂魔暗杀者只有这么点想法。

      首先,Assassin的Master不是尤格多米雷尼亚的魔术师,Assassin又在很多事上和Rider一起惹来麻烦,让Berserker的Master考列斯感到困扰。

      至少在Berserker看来就是这个样子。

      如果Assassin是个随心所欲、目中无人的Servant的话,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讨厌她了,但她本人本质上并不想给人添麻烦,那就更令人头疼了。所以Berserker无法彻底地讨厌Assassin。

      而在知道Assassin和敌方的Lancer的因缘的时候,Berserker就更不喜欢Assassin了。

      ——明明就拥有着我想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惜放弃它也要留在这里?

      不知道想问这句话想了多少次。

      但是,Assassin就像是想甩掉什么东西似的,东奔西走四下忙碌,不知为何就问不出口了。

      就在这期间战况变激烈了,她不得不经常和Assassin交托背后。和柔弱的外表相反,她意外的很可靠。

      Assassin总是和那个闹人的Rider以及Master一起说些跟战斗无关的话题,甚至还教Berserker做花环。

      明明被那群烦人的家伙围在中间,但自己那个时候一定为此欣喜过。对Berserker来说,承认这一点并不令人愉快。

      所以,Berserker现在给似乎平安抵达空中庭园的Master,传送着低吼的念话。为了自己马上要做的事,她需要Master的帮助。

      Master问她:这样真的好吗?

      Berserker回答道:是的。Master便别无二话地同意了,虽然看不见他人在哪里,但Berserker知道他能理解。

      Berserker即将开始的行动,不是为了那个烂好人Servant。

      而是作为Servant,为了Master打倒敌人。

      “红”之Archer是危险的猎人,如果不在这里打倒她,她肯定会去猎杀Berserker的Master。

      Berserker绝对不希望召唤了自己的考列斯死去。

      冰冷的战锤一度抵上额头,握紧开始跃动着电光的战锤,Berserker从柱子的阴影中冲了出来。

      这个时候,Assassin的宝具正在抵挡Archer的宝具,Archer的“诉状箭书”和Assassin放出的无数青色火箭在空中相撞,相互抵消的同时还在蹂|躏着这个植物蔓延的空间。

      这场攻防整体看上去是Assassin在下风,苍白的额头上浮现出汗珠,她紧咬下唇几乎渗出血,Ruler的令咒效果也开始消失了。

      两骑Servant的攻击不仅令房间千疮百孔,还烧毁了植物。

      充斥着毒|药性质的花被火舌吞没,化作灰飞,颠倒生长的树木接一悲鸣着倒下。

      在森林烧毁、Berserker冲出来的瞬间,没能用火箭挡住的一支箭射中了Assassin的肩膀,娇小的身影甚至没发出叫声,她被击飞到地板上,勉强在墙壁洞口的边缘停止了滑行。

      Berserker没有回头,向着树木间只瞥见了刹那的绿衣猎人突进。

      “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着咆哮,Berserker用全身吸走了大气中的魔力,吸收的魔力又化作雷电。Berserker以超越数值的速度朝Archer冲过去。

      猎人瞪大的眼眸中倒影出狂战士迫近的身影。

      即便狂战士已近在眼前,阿塔兰忒也没有坐以待毙。

      为了射穿靠近的狂战士的心脏和手足,她放出三支箭。

      然而Berserker只击开了射向心脏的箭,射向手脚的箭即便命中也毫不在乎,气势惊人地朝Archer进攻。

      Berserker是由尸体组成的人工生命体,尽管Archer不知道,她可以轻易地操作痛觉。

      如果在一支箭里注入全力Berserker也许会被击飞出去吧,现在是三支箭的威力勉强减弱了Berserker的威力。

      Berserker的战锤以骇人的气势挥出,挡住了Archer的“天穹之弓(Tauropolos)”。Berserker的力气更大,Archer的弓脱手了。

      本想抓起Berserker的手臂把她扔出去,但Berserker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什……?!”

      Archer止不住惊讶,停下了动作。

      就趁着这一瞬的空隙,Berserker从背后锁紧了Archer。

      Archer明白过来:这是通过令咒转移了空间。即使知道了原因,但Berserker手臂间的力道没有放松半分。

      正打算抓着狂战士摔出去,然而下一次的空间转移把Archer也一起带跑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Archer和Berserker都在夜风翻飞的天空中了。

      Archer激烈的眼睛对上了呆呆地站在在庭园大开的洞口旁的、Assassin的眼睛。

      来不及做出什么,“黑”之Berserker和“红”之Archer就像捆在一起的石头似的朝着夜晚的海面落下,风无情地打在Archer身上。

      Archer的喉咙中发出了负伤的野兽般的嚎叫,而此时,无垢得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声音,传入了Archer耳中。

      “——和我、一起、来吧!”

      以Archer和Berserker为中心,大气的魔力集中起来。因为空战留下的余波,庭园周围充满了丰富的魔力。

      聚集的魔力化作雷霆,在黑暗中画出十字架的形状。

      那是Berserker的宝具,“磔刑之雷树(Blasted Tree)”。

      Berserker在此释|放了注入自己生命的禁断宝具。

      以令咒解除了所有限制的宝具化作十字架形的剑,同时贯|穿了Berserker和Archer的心脏。

      Berserker的手臂失去了力气,抑制着Archer的束缚消失了。

      Archer以最后的力气翻过身,看向狂战士。

      Berserker以可怖的速度自脚尖化作金色粒子,逐渐消融在黑夜中,而她的眼神却毫无阴霾。仿佛看透了Archer一般。望着那双幼儿般通透而又毫无迷茫的眼睛,Archer的手也失去了力气。

      同时Archer的身体也开始分解为魔力,她的身体正从末端逐渐化为金色粒子。

      ……

      …………

      ………………

      被打飞在地的时候Assassin简直无法呼吸,她勉力让身体动起来,跑到洞口的边缘,这时Berserker和Archer已经在空中了。

      Berserker释|放的雷霆烙印在Assassin眼中,她不禁退后了几步。分散的雷电将Assassin的脚边也电得焦黑,但她依旧从洞口探出头去。

      撕裂夜空的突兀十字架将两骑Servant的身体照得如同白昼般雪亮,Assassin看见雷电之剑穿透了她们的心脏。

      “——————!”

      来不及伸手,来不及呼唤名字,也来不及展翅飞出去。什么都没能做到。

      撒下金色的遗骸,两骑Servant在夜空的黑云中坠落,她们的身体飘出的魔力残渣,金色的粒子抚过Assassin的脸颊。

      仅留下这一温暖的感触,Berserker和Archer都从这世上消失了。他们消失得无迹可寻,结束了第二次的人生。

      仿佛在确认金色粒子的感触,Assassin摸着自己的脸颊。Berserker那如同墓标般立在房间里的战锤,“少女的贞洁(Bridal Chest)”也追随着主人消融而去了。

      咚的一声,Assassin紧握的拳头砸在洞口的边缘。几秒后,Assassin抬起低下的头颅,拔出插在肩上的剑扔了出去。箭在落地之前就消融无形了。

      除了自己之外再也没有别人,Assassin离开充满了植物烧焦臭味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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