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僵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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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没有作答，似乎叹了一口气，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前方身形如岳的少年，分明只间隔数步的距离，双脚却似灌满了冷铅，沉重得挪不开一寸。
此刻，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两双眼眸就那样交锋一般静静地对望，静得异常，静得几乎连风拂动落叶在地面盘旋的簌簌声亦清晰可闻。而他所有的情绪，似乎都潜匿在如墨的瞳仁中，她看不穿，也看不透。心底，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覆过，不能自抑地一沉！
樱憬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僵局，一个进退两难的僵局。
若应了蝎的无理要求等于亏负自己么多年来付出的感情，而拒绝他岂不令自己深爱之人背负着杀人凶手的罪名。这个人还不是普通人，杀害大名可是重罪，就连卡卡西老师都会被牵涉进来。
见她举棋不定，蝎手一伸，不甚客气地将她拉向自己。
这一动作来得太突然，让樱有些猝不及防。她回眸怒瞪了他一眼，怒归怒，樱却没有挣脱开他的手。这算被动的默许吗？不，她不是没有力气，只是缺少令她做出抉择的勇气，况且她从未想过自己模棱两可的态度竟让对方有机可乘。
这一下，僵局彻底成了死局！
樱暗暗攥紧拳，手心已沁出一层薄汗。
短暂的沉默后，佐助薄唇微启，寥寥几字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樱，过来。”
如星的黑眸摄入她眼中，携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而蝎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掌，亦不动声色地加重了几分力度。双方相持不下，这意味着无论怎么选，都免不了一场恶战。
见状，佐助手中长剑一振，嗡然有声，直指蝎的咽喉。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樱微微沉吟，正要开口，却被另一个声音抢了先。
“替我拦住这小子。”蝎后撤一步，目光瞥向身边的红衣女子。
见蝎表情冷肃，全然不似平常，葵心下一凛，抬眸迅速扫视着周围。“我尽力而为……”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飓风乍然间腾空而出，几乎同时，铺天漫地的蛊虫附着其上，在葵周身旋绕展开形成乌黑色的风刃，状似两片巨型羽翼，细细看去皆是密密匝匝的小虫，极为可怖。只见她双掌合十，怒喝一声，风刃挟着噬啃般的嘶鸣，层层叠叠朝佐助的方位席卷而去。
樱心中一怔。
即便如此，佐助依旧镇定自若，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劲风戾戾，摇曳的墨发之下，露出两弯紧蹙的俊眉，在势如浩海的蛊虫即将没入他额间的刹那，佐助双眼倏地一敛，血光乍现！
天照——
下一刻，黑炎蹿涌，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几乎瞬间将周围的空间弥漫。
葵大惊，纤手一扬，蛊虫挡在身前，再一个疾退，身子盘空一旋，敏捷地避开急袭的火焰。只是令她大为震悚的是自己水火不侵的尸虫在这怪异的黑火面前竟一触即溃，伴随着耳旁呼啸的风声，万千蛊虫已化作灰烬。声声凄切，仿佛共谱了一曲哀鸣，而佐助周围方圆十丈内，草木摧折，狼藉一片。
这一招果然可怕！仿佛来自地狱的黑炎似要将他目光所及之处尽数毁灭，不死不休。这就是无月要得到的力量吗？应该远远不止，那只轮回眼还没有使用，想必是顾念到那个女人在场他才有所保留，不知到底应该感到庆幸还是不幸。
心中暗忖，葵十指攥紧，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目光掠过众人，最终落定在身畔粉发少女恍惚的脸上，蝎扬唇一笑：“朋友，这里太吵，我们换个地方再聊！”
此话一出，樱便觉身子蓦地一轻，未及反应，双脚已然悬空，回神过来，蝎横抱着她腾空跃起数丈之高，身形如箭一般穿梭而去，不稍片刻已不见踪影。
公主抱！没错是公主抱！
这一幕恰好被某个戾气逼人的视线截获，大敌当前宇智波佐助都可巍然不动，但此时此刻，胸腔内像是被人轰地放了一把火，沿着脊椎直窜上头顶，理智逻辑什么的一下子被燃烧殆尽，空了，全都空了！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愤怒！那紧握剑柄的手关节咯吱作响，不仅如此，眼角眉梢亦不自觉地一颤！
正当他心神松懈时分，忽觉身旁风声飒起，佐助侧身一旋，几缕黑发削落。
他略一蹙眉，目光沉沉地瞥向另一边的女人，愤怒已占据全部思维，他险些忘了这里还余留一位障碍。
葵五指一拢，那蛊虫似有灵性一般倏地缩回袖中，随即她摆动着纤细的腰肢朝他走来，衣红似火，风姿袅袅。
“小帅哥，战斗的时候看着别处……”她舔了舔红唇，模样颇为轻佻。“很容易输给比自己弱的对手哦。”
“你以为凭这种东西能够伤得了我？”
剑锋一转，佐助赤色的瞳中，是毫无掩饰的杀气。
“我的宝贝们或许伤不了你……”说到这里，葵的声音不禁沉了沉。“不过拖延一些时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面对过于强大的敌人，她并没有全身而退的自信。
“别挡路，我不想杀女人。”
话落，佐助身如虚影，一闪即逝，惊骇间，三尺青锋已抵上咽喉！
好快！
葵一怔，美眸不由得大睁。
傲立于眼前的少年面容平静如水，只是那紧锁住自己的一双血眸却凌厉似刀，比起刚才，更见森冷。
下一瞬，她整个身体似生了根一般钉在地面，无法动弹。只见眼前剑光倏地一展，肩部一阵麻（百度）痹，垂眸看去，手臂已被草薙剑横掠斩断，血液不自控地翻涌溢出。她怔了片刻，随即猛地催动体内查克拉，眼中无一丝惧意。狂风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却见她衣袖中源源不断钻出的尸虫在伤口处重生了一只新的手臂。
葵拧动着染血的五指，撩开额前一绺长发，那原本精致的面庞因沾染了怨气而显得极为狰狞。
“我对帅哥一向很怜惜的，但不得不说……”几缕薄烟中，她桀桀地笑着，宛如一只不知餍足的幽灵。“你这张脸令我感到讨厌！”
佐助眸光一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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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倏地刮过，树枝瑟瑟作响。
一抹黑影御风而行，来去如虹，在树梢之上几步连点，蝎抱着怀中少女稳稳落地。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樱挣扎着从他怀中跳下，粉腮鼓得高高的。
不经意瞥见她手腕上的琉璃镯，在这薄阳之下竟有些冷凝得刺眼，蝎唇角一侧向上扬了扬，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和那小子在一起随时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面带笑意，眼神却冷得结冰，似轻蔑，又似自嘲。
世事无常，这一路历经的坎坷，几番艰辛，撑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能够追上爱人的步伐吗？这不需要任何人的警醒，从下决心共同踏上这段旅行开始，她已深谙一切，现在才打退堂鼓，未免太怯弱了。
“我知道。”
她答，三个字掷地有声，没有半分的犹豫。
“这样最好，庆幸的是你现在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少顷，蝎兀自松了一口气，眉目舒展，露出招牌性的笑容。“尽管我并不想收拾这个烂摊子，不过保护女孩子这种事我定是义不容辞的。”
今日的他难得话多，而且意外的温柔，甚至温柔得给人亦不真实的错觉。
“樱……”
不知怎的，听到他改口直唤自己的名字时，她心中一悸。
“我先带你离开水之国……”一只苍白的手顺势搭上了自己的肩，蝎垂眸看向她，连语气都变得认真而宠溺，这倒是让她愈加不安起来。
樱忽地一扭肩，再次挣开他的桎梏。
“我想你误会了！”她双眉一轩，声色惧厉地补充道：“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愿看到你们二人正面交锋，而且我有能力保护我自己，就不劳您费心了。”
她没有回避他的问题，甚至刻意用了敬语，处处昭示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蝎怔了一下，未置一词，只是琥珀色的眼底却泛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浮光，似在寻思她的话。
半响，他才冷哼一声。
“呵，也对！我到底在想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的迟疑，而后摊摊手，满不在乎地嗤笑道：“大概是和你这么愚蠢的女人在一起连我自己都变迟钝了！”
他眼神空茫，却看得人心里发怵。
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眼前这样的男人。不禁困惑，蝎方才一番含糊不清的说辞又算不算表明心意？而且那双摄人的眼眸似笑非笑间又噙着说不出的疏懒，让她分辨不出究竟哪一句是真心，哪一句是谎言。
下一刻，蝎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神情顿时恍惚了一下，自言自语：“切，拦个人也拦不住……还说什么尸虫可以克制幻术，这个女人真没用！”
见樱面露不悦，蝎温声道：“别紧张，我指的不是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听此话，樱疑色更甚。
“有人跟上来了……”目光飞快地朝四周一扫而去，蝎眼眸微沉：“再联络，朋友。”
话落之时，他身形一虚，蓦然间消失在原地。
此刻，一阵寒风突袭，掀起绿浪层层。
樱应声回头，眉心一跳。只见一道紫光带着阵阵雷霆之声划破长空，从远处疾驰而来，下一秒，眼前赫然多出一抹伟傲卓绝的身影。
少年单手执剑，黑袍翻舞，神情峭然。
樱不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两人目光接触的一刹，整片绿林肃寂下来。
“佐助君……”余光瞥见他衣袖划开了一道口子，樱低声道：“你受伤了吗？”
“他人呢？”
佐助不答反问，一直镇定握住剑柄前端的右手，就在道出这三个字时颤了一下。
“请让我把话说完好吗……”见他趋步欲追，樱忙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角，解释道：“这次只是为了调查刺杀大名的事，赤砂之蝎知道内情，所以我来见他，是真的，千真万确！”
“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
佐助微皱双眉，面有愠容。
眼见如此，樱将想说的话全数吞回肚子里。她深知眼前之人软硬不吃，此刻，惟有沉默才是上策。闭眸思量片刻，樱收敛心神，抬手覆在他胳膊的伤患处，掌中聚气……
伤口处理完毕，她扬手一抹额头的汗珠，从忍具袋中取出绷带替他包扎。
“毒素已经清除了，抱歉，佐助君，这一次因为我……”
她把头压得低低的，似在回避他的视线，连声音也有些飘忽。
“但你不应该让他抱着你……”目光掠过她微微泛红的耳根，佐助敛眸，故作平静地斥道：“还不止一次。”
闻声，樱顿时晕生两颊。
待她再次抬头，迎上他深幽似潭的双眸时，不知何故，他眼中的冰寒都已消逸，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
下一刻，她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佐助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愣怔，神情未变，薄唇却是微不可察地一抿，随即，轻轻弯起。
“喂，抱得太紧了吧。”
他低声道。
樱这才察觉到自己莽撞的行为，遂放手后退几步：“抱歉，我又擅自……”
话未说完，佐助突然趋身上前，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将她再次扯回自己怀中。
“我可没让你松开……”男性深沉的嗓音在耳畔环绕，低低的，如同梦呓。樱感到胸口有些窒闷，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他却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就这样多待一会吧。”
樱乖巧的点头，将脸埋在他胸前暖暖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