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护你一生》流光醉

6、15-20

　　15

　　我没有问陈楠去了哪里，因为我知道，即使我问了，他的回答多半也是假话，何必多此一举。

　　吃完饭，陈楠收拾着碗筷，他脸上的青紫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过长的刘海也修剪过，眉眼越发出色。

　　上辈子因为厌恶，我从未仔细端详过这张脸，现在以第三者的角度去看，的确太过艳丽，有一种带着锋芒的美。

　　我皱眉，却发现他收拾家务的动作略微迟缓，顿时心下了然，移开盯着他的目光，转身去浴室洗澡。

　　16

　　洗完澡，我回卧室写作业，或许是这具学霸身体的记忆，功课对我而言并不难。

　　我再一次庆幸自己能活着，拥有这样一个“完美”的身份，即使是以另一个人的死亡为代价。

　　我可真是坏得不可救药，不是吗？

　　作业写完大约是十点，按照惯例，我靠在床上看书，无意中却发现书柜的左上方，有一本书被挪了位置。

　　那是我初中的课本，我取下来，对着书面沉默了好久。

　　他想读书，陈楠想读书。

　　我一直都知道，但一直也刻意去忽略。

　　而现在，当事实摆在我面前，我只觉得烦躁，烦躁陈楠对读书的渴望，也烦躁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自己。

　　17

　　半夜，我睡得不是很安适，迷迷糊糊中梦见那些在刀口上活着的日子，醒来还有些茫然。

　　我去客厅倒了杯水，回去时，忽然发现陈楠卧室的灯还亮着。

　　走到门前，他的声音透过门缝隐隐约约地传出，我听清楚了，他在念一篇课文。

　　门被推开的时候，正趴在床上的陈楠惊诧地抬头，很快那惊诧化为了害怕，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地将面前的东西藏进被子里。

　　我走过去，掀开被子，看到一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正是我卧室那本书上的内容。

　　“我，我没有偷钱，这本子是我捡瓶子卖的钱买来的”

　　他极力地为自己辩解着，说完话，嘴唇微抿，眼神紧紧地看着我。

　　“我知道”

　　看着那一个个清秀的字迹，忽地心里软成了一片，半晌，我听见自己说。

　　“你想上学吗？”

　　余光里，满是他震惊而又喜悦的神情。

　　18

　　我承认，我后悔了。

　　早上睁开眼回忆起一切的瞬间，我真的后悔了，不说本就不宽泛的钱，就拿陈楠这个孤儿身份来说，也是一件麻烦事。

　　收拾好一切，我走出卧室，迎接我的就是陈楠那充满笑意的脸，看着餐桌上摆放整齐的早餐，我到底是没能说出反悔的话来。

　　但我也没提让他上学的事。

　　陈楠喜悦的眼睛渐渐暗淡下去，我看得出好几次他想开口询问，却没有问的出，直到我走出家门。

　　密密麻麻的难受情绪缠绕着我，我骂了句“艹”，便停下来，用那破旧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19

　　中午十二点，我请了假，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一辆“帕加尼”姗姗来迟。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漂亮的女人，及腰的长发卷成大波浪，带着墨镜，嘴唇鲜红，一身名牌。

　　她拿下墨镜，挑剔地看了眼我，“董风就把你养成这样？活像个乞丐”

　　“他三个月前再婚了，丢下了我，像当初的你一样。”

　　女人张了张嘴，表情讪讪“原来是这样啊，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

　　我随她上了车，她把我带到一家私人酒店，点了杯红酒。

　　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母亲能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即使从未拥有过亲情的我也很难理解。

　　“如果你是想和我一起生活，我只能告诉你，不可能。”

　　坐在我对面的女人喝了口红酒，漫不经心地道。

　　我也没心情和她打什么亲情牌。

　　“我没想和你一起生活，只是我没钱了，那个人也不管我，只要你给我抚养费，我可以按照你的心意，以后永远不在你面前出现，不打扰你的生活。”

　　她愣了下，又喝了口红酒才道。

　　“要多少？”

　　“够我念完大学。”

　　“大学呵…比你爸有出息”

　　女人翻开自己随身带的包，从里面取出两张卡来。

　　“对你，我没有做到身为一个母亲的责任，这些算我补偿你的，密码六个0，以后……”

　　“我明白的，以后您过您豪门太太的生活，我和您没有任何关系。”

　　接过两张卡，塞进书包里，我站起来，向她鞠了个躬，对于帮助我的人，我一向很是友好。

　　“陈夫人，我下午还有课，先回去了，祝您生活幸福。”

　　走出酒店的门，我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那个女人投过玻璃一直盯着我，恍惚中，我看到泪水花了她脸上精致的妆。

　　再想仔细瞧时，她已经低下了头。

　　大抵是我看错了吧。

　　20

　　“小姐，您没事吧？”

　　看着满面泪痕的漂亮女人，服务生关切地问。

　　“没事，不过是丢了一件不重要的东西，而且……又不是第一次丢了。”

　　抹去泪水，女人喝完杯中酒，然后也离开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