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处》芫爆

12、第 12 章

　　第二天我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
　　拿过手机一看，一个未读短信。
　　“醒了上Q找我。 From舒洋 12：18”
　　这么长时间了，他还会在网上么？侧耳听听，屋外没动静。
　　拿过本子开机登陆□□，舒洋的头像亮着。
　　红焖羊肉：我醒了
　　一间老舍：嗯，估计梦游的最高境界也达不到上网聊□□
　　红焖羊肉：……
　　一间老舍：嘿嘿
　　红焖羊肉：想说什么？
　　一间老舍：你别在意昨晚的事，我喝多了
　　红焖羊肉：这话应该我说的，呵呵
　　一间老舍：既然咱俩都喝多了就当没这事吧
　　红焖羊肉：呵呵，其实朋友之间互相帮忙解决一下不是什么大事儿，小同志，你道行太浅啊~
　　一间老舍：…… 欸，你饿不饿？我带了外卖回来
　　红焖羊肉：厨房呢？
　　一间老舍：嗯
　　红焖羊肉：谢了~我热热去
　　一间老舍：慢慢吃别噎着啊！哈哈哈！
　　我放下本子出了卧室，舒洋的门关着。

　　洗漱完了吃了饭，我琢磨着得赶紧找房子了。这次我们俩是达成一致了，可我不敢保证没有下次。
　　回了屋我拿过手机给杨斌打了电话让他帮我留意着，然后抱着本子看着舒洋的头像发呆。

　　昨晚吃饭的时候他就喝了不到一两，我吻他的时候也没尝到一点儿酒味，他为什么要那么说？给我找台阶下还是给自己的放纵找借口？我把手按到他肩上的时候他到底想了些什么？为什么叫我别走？为什么要跟我做？为什么今天又说说笑笑？虽然我嘴上说着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心里还是会别扭，更何况是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点上烟默默地抽着，我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叮”，系统托盘弹出一个气泡。
　　一间老舍：买网线去么？
　　红焖羊肉：行啊，反正现在没事
　　一间老舍：嗯，换衣服吧，我再抽根烟，然后咱走
　　红焖羊肉：我自己去吧，就买这么点东西，你甭折腾了
　　一间老舍：我鼠标不太好用了，也得看看，一块儿吧
　　红焖羊肉：那成，我收拾去了啊
　　走出卧室之前我深吸了一口气。要面对面了，微笑，微笑。

　　开车到了电脑城，迅速买了网线然后就开始转鼠标。
　　舒洋挑得特别认真，售货员给他介绍鼠标的参数时他一边儿听着一边儿点着头，还时不时地回头问问我的意见，气氛很融洽。
　　我们转了三家店，最后买了个铜斑蛇。回家的路上他拿着那鼠标摆弄来摆弄去的，兴奋得不得了。

　　在门口的饭馆吃完饭舒洋提议去Rainbow 坐坐。
　　说实话，我不想跟晓楠照面儿，可看他那开心的样子我又不忍心扫他的兴。

　　今天是周末，晓楠毫无意外地坐在高脚凳上抱着吉他唱歌。
　　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要了四瓶啤酒。
　　“欸，我没跟你说过吧，我会弹吉他。”舒洋看了看台上的晓楠，然后扭过头冲我笑笑，“弹得比他好，哈哈！”
　　“啊？你也会？你家里有吉他么？我好像没看见过。”
　　“有，在衣柜上边儿扔着呢，很久没动过了，呵呵。”他拿起酒喝了一口，然后掏出烟，“要么？”
　　我拿了一根叼在嘴上，然后从兜里摸出了打火机——那个包含着复杂眼神的打火机。
　　“你们认识？”舒洋吐出一口烟朝晓楠歪了歪头，“他一直看你来着。”
　　“嗯？”我回过神来，“哦，上过床。”
　　说完我就后悔了——舒洋的表情僵了。
　　“行啊你，吃上窝边草了啊，呵呵。”他拉过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呵呵，呵呵。”我低下头干笑了两声，感觉自己有点像被人戳穿了谎话小孩儿。
　　舒洋忽然用手挡住了嘴，压低声音说：“欸，精神精神，过来了啊。”
　　我一扭头，正看见晓楠笑眯眯的冲着我走过来。
　　“小同哥，来看我？”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
　　“呵呵，嗯，今儿歌不错。”我拿过一瓶没喝过的啤酒放到他跟前。
　　他把那瓶酒推到一边，伸手够过我跟前那半瓶喝了一口。“这你小情儿？”
　　“不是，我哥们儿兼房东。”
　　“舒洋。”他冲着晓楠笑了笑，“我也住这小区。”
　　晓楠上下打量了一下舒洋，然后拉起他的左手看了看。“很久没弹了吧？干嘛还留指甲？”
　　“习惯了，呵呵。”
　　我这才注意到舒洋右手的指甲比左手的长，修剪得很整齐。
　　“上去试试？”晓楠看着舒洋的眼神似乎有股挑衅的味道。
　　“不了，手生，上去了再丢人。”
　　“走吧~别谦虚了~”晓楠不由分说拉起舒洋就走。
　　我站起来想拉住晓楠，却看见舒洋回头冲我笑了笑，然后跟着晓楠朝舞台走过去。

　　“如果说缘分早已注定/能不能一直牵着你的手
　　如果说只能陪你一段路/能不能没有尽头
　　蓝蓝的天白云依旧/只剩我一个人在往前走
　　是我的方式你不能接受/还是我不够温柔”
　　舒洋抱着吉他轻轻地唱着，清澈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忧伤。
　　酒吧里的客人都被吸引了，一个个抬着头看着他。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空气里的时候，周围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我静静地看着舒洋从高脚凳上下来，晓楠走上去接过他手里的吉他，头低低的，看不清表情。

　　“这歌叫什么？我没听过。”
　　“我自己写的，你要听过就怪了。”舒洋坐回我对面，拿起酒喝了一口。
　　“才子啊你~叫什么名字？”
　　“‘陪你一段路’。”他点上烟，“年轻时写的小骚歌，也就你夸我，呵呵。”
　　“有感而发？”我忽然想探听一下他心里的故事。
　　他默默地抽了两口烟，然后抬起头看着我。“你相信爱情么？”
　　“我相信爱情的存在，但不相信它能落到我头上。”
　　“你应该相信老天是公平的。每个人都会经历爱情，不一定会有结果，但一定会铭心刻骨。”
　　他笑了，眼睛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