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处》芫爆

15、第 15 章

　　第二天我九点就起床了，因为跟人约了十点半看房子。
　　洗漱完毕回屋换衣服的时候舒洋还在睡。我蹲在床边看着他的脸，猜测着他昨晚为什么那么脆弱，为什么地瓜说他这几天心情不会太好。
　　他忽然翻了个身，我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
　　看看表，快十点了，我拿起外套出了门。

　　那房子位置不错，朝向、装修也都挺好。杨斌说干脆定下来得了，我说再等等，看看别的再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斌问我为什么不拍板，是不是我又找了别的房子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当时我脑子里只想到舒洋，想到我们每天早上抢浴室、每天晚上在门口的饭馆吃饭，想到我们在同一个屋檐底下用网络交谈，想到，昨晚他眼里的泪花。

　　“欸，寻思什么呢？”
　　“嗯？哦，没什么。”
　　“真没别的房子？”
　　“没。”我点上一根烟。
　　“那干嘛不把那房子定下来？条件你不满意？”杨斌斜着眼瞅着我，就跟一切尽在掌握了似的。
　　“不是。。。”
　　“我说，你不是不愿意跟别人住一块儿么，怎么现在住上瘾了？”
　　“没有，哪来的瘾，呵呵。”我闷头抽着烟。
　　“唯同，我认识你不是一年两年了，你丫还有什么事儿我不知道的？你这人毛病忒多，活得忒自我，这么多年就没见你为了谁改变点儿什么。可你看看现在，你变大发了你自己知道么？”
　　“哪变了？”
　　“自己琢磨去，我不给你总结。不过我得说，不管是谁有那么大本事把你给收拾了，我都得谢谢他，你丫现在比以前像人了。”
　　“去你大爷的！我以前不像人啊！不是，操！我就是人！什么像不像的！”
　　“哈哈哈。。。”

　　回到家的时候舒杨没在。我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他的被子和枕头不见了。
　　坐在台机前面登陆了dol，我一点儿玩的心思都没有。

　　昨天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我问他到底怎么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边儿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儿用手来回蹭着我的腰，有点撒娇的味道。他那个样子特别像个孩子，一双大眼睛弯弯的含着笑，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蹭着我的脸。
　　那一瞬间我着迷了。我没想到明天怎么办，也没想到以后该怎么面对他，我只想搂紧怀里这个瘦瘦的孩子，给他点温暖。

　　在门口吃了晚饭回到家，舒洋还没回来。
　　我洗了澡就钻进被窝抱着本子看电影，再看表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怎么还没回来？我拿过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刚调出他的号码就听见有人开门进了屋，叽里咕噜的不像是一个人。
　　他昨晚上刚说了那些话，今儿不可能领人回来419。难不成是有朋友来了？我从床上下来趴在卧室的门上静静听着。
　　“站稳了，我给你脱衣服啊。。。”一个男人在说话，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舒杨的声音，“嗯。。。”
　　操！他真领人回来了！还他妈站客厅里腻歪！我还担心他！担心个□□！我坐回床上点上烟狠狠地抽着。
　　“宝贝儿。。。你真棒。。。”那男人猥琐的声音又传进了我的耳朵。
　　昨儿我他妈就该□□他！大爷的！听不下去了！我站起来满屋找mp4，想拿耳机堵上自己的耳朵。
　　好不容易从背包里翻出mp4，我正捋那耳机线呢，忽然听见舒洋大吼了一声“滚！”。
　　操！不对劲！我赶紧拉开门冲到了客厅。

　　舒洋躺在沙发上，衬衫敞着，皮带松着，手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裤子不让那男的往下拉。
　　“别碰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衣领。“他让你滚你听不见啊！啊！”我捏紧拳头，他要敢废一句话今儿就甭出这门了。
　　“啊。。。对。。。对不起。。。他说他家里没人的。。。我们就是。。。玩玩。。别。。。别生气。。。”那男的被我吓了一跳，贼眉鼠眼的一个劲儿往门口看。
　　“滚！”我松开手，他连滚带爬的捡起外套冲了出去。
　　我过去把门锁上又走回沙发旁边。
　　舒洋蜷着身子躺着，双手抱着肩膀。“冷。。。”
　　我凑过去，闻到了浓浓的酒味。“洋洋，咱回屋躺着吧，盖上被子暖和。”我想扶他坐起来，他却使劲儿往旁边躲，“洋洋，是我，洋洋。。。”
　　他转过头看了看我，然后一把搂上我的脖子哭起来。
　　“洋洋，搂住了啊。”我把他抱到我的卧室放在床上，他还是死死的抱着我不撒手，“洋洋，先松开，我给你换衣服。”
　　“小同。。。你别走。。。呜呜。。。你别走。。。我。。。我以为回来就看不见你了。。。呜呜。。。别走。。。”
　　“我不走，我去给你拿睡衣，你先松开，我不走。”
　　他慢慢松开了手，闭上眼团成一团儿。“别走。。。”
　　我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去他的卧室拿了他的睡衣和被子，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都说喝醉的人死沉死沉的，真没错。费了半天劲给他换好衣服，又把两床被子给他盖好，我累出了一身汗。
　　在床边坐下，我轻轻摸着他的脸，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舒洋动了一下，抓住我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嘴里念着“别走”、“小同”。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我，可我也真的不想跟这种单纯的人交往。
　　我是个冷血的人，我从没有过刻骨铭心的感情，我也不懂为什么一个人没了另外一个就不能活了。的确，我对舒洋动心了，可那毕竟是一般过去时、一般现在时，让我把它一直延续下去我做不到。如果跟他在一起，等一切都归于平淡之后我又会去寻找在别处的感情、在别处的欲望，我就是这样的人。与其到最后我被他缠死他为我伤心死，还不如不开始。感情，随时都可能有新的。

　　“妈。。。呜。。。对不起。。。妈。。。别走。。。呜。。。”舒洋又开始小声地抽泣。
　　我想我应该给地瓜打个电话问清楚。既然我被卷进来了，就不能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