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苏莳》苏蕾拉

17、第十七章

　　左莲莳刷了刷资讯，最近没什么好看的电影，也没人陪她看呢。安布里要和山姆守着保留地，雅各布有贝拉，塞斯年纪有限，奎尔绝不会和她单独出去，里尔……数着数着左莲莳觉得不对劲了，对啊，里尔最近怎么不来找她了？
　　“你在干嘛呢？”左莲莳找到里尔，是在她当初出现的那条小溪。这地方，冬天就会干涸，和二舅相认后，左莲莳也不常来。“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憔悴？”左莲莳是真被吓到了。里尔本来就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冷脸，现在脸色暗沉，黑眼圈明显，更是显得怒气冲冲。
　　“睡不好。”里尔眼都睁不开，有气无力。“睡不好也不来找我，看来不是什么感情问题啊。”左莲莳调侃到，一副要睡的样子也不回家躺着，跑到外面发呆，看来还是有事啊。“当睡觉变成一种煎熬的时候，谁还想睡啊。”里尔躺倒在草地上，两眼倔强的睁着，她可困了，眼一闭就能睡着的那种。
　　“从华盛顿回来以后，我就开始做噩梦，本来呢，也就是偶尔惊醒，也不记得梦了啥，这两个星期越发的严重。”里尔觉得自己就快成仙了，跟人说吧也不知道说啥。“你们不是有什么可以驱赶噩梦的挂饰什么的？”就雅各布做给贝拉的那个，左莲莳也不知道那叫什么。
　　里尔看了左莲莳一眼，她这样子看起来像那玩意有用吗？“如果不是去医院开药，要惊动到苏和哈里，我已经去了。”这不也是不想家人担心吗？“所以你就一个人跑来这躺草地？不知道最近熊出没吗？”谁知道哪天维多利亚就出现了，现在哈里都以抓熊的借口帮忙掩盖狼人的活动。里尔叹了口气，她就想一个人静静，她现在非常理解某些自杀的人在想什么了。
　　左莲莳看着里尔几乎占了三分之一脸的黑眼圈，唉，谁叫她是福克斯好闺蜜呢。“走，今晚住我那，给你搞点我大天朝的黑科技。”里尔怀疑的看着她，虽然说左莲莳每次弄出来的大天朝玩意，都很稀奇而且从未夸大其词，但真的会有用到驱赶噩梦吗？
　　吃过饭，里尔早早就被左莲莳赶进了睡袋。是的，不是床，是放在屋外凉台上的睡袋。“认真的吗？”里尔觉得自己一定是睡眠不足，才会傻到跟着左莲莳回家，她这么信任左莲莳，左莲莳的办法居然就是要她睡露天地板？“反正睡不好，在哪睡怎么睡有差吗？”左莲莳说的理直气壮，既然没办法了管她用什么办法是吧。“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哦。”里尔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躺进了睡袋。
　　福克斯的夜空是有星星的，都说星空第二日会是晴天，在福克斯这空气清新没有污染，但常年阴天多雨的地方，这说法不是很好用。作为保留区的孩子，满天星星对里尔来说并不稀罕，她很快就睡着了。
　　左莲莳就像往常一样在凉台中央打坐，她看了一眼星空又看了一眼里尔，满月夜啊。机车的马达声从远到近，准备入梦的左莲莳不得不暂停睁开了眼。“有事？”左莲莳很无奈，刚才化身成狼的安布里出现在森林里，委屈巴巴的被她瞪走雅各布就来了。这群小孩总喜欢不打招呼就来的习惯……好吧，都是她惯的。但在她有事要处理的时候，真挺无奈的。
　　“没有。”雅各布稀奇的看着在睡袋里的里尔，现在跑来左莲莳家的凉台睡觉是什么新风尚吗？“想我上次，就只有衣服勉强盖盖。”雅各布表示吃醋，凭什么里尔就能有睡袋。“我是要在这放张床，招待各位吗？”左莲莳挑眉，她没想过建个凉台还能开起露天民宿了。
　　“记得做好防雨防潮措施哦。”雅各布友情提醒换来了左莲莳的死鱼眼，她还不如一开始就爬屋顶上去来得方便。当初是想着搭个凉台方便聚会，结果大家都来她家睡凉台。“好啦，你要做什么就做吧，我就在旁边呆着。”雅各布怎么会看不出左莲莳有事要做，他又不瞎，里尔脸色不好他看得见。而且他们这么说话，里尔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雅各布猜，左莲莳又要做什么东方秘术之类的玩意了。
　　左莲莳想了一会儿，才同意雅各布留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吵醒里尔，不要动她。也不要动我，你大声喊我听得见的。”她还无所谓，中途吵醒了里尔就很麻烦了。雅各布乖乖坐在一边，拉上嘴上的拉链，保证安静如鸡。左莲莳这才闭上眼，继续入梦。
　　雅各布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木质的八音盒，上面刻着一个长发长裙的小人，周围围着一圈会随着音乐转动的小动物。这是雅各布一直在做的八音盒，除了不能用木头替代的钢琴线，里面的其他零件，比如小齿轮都是雅各布一点点打磨出来的。其实他今晚过来，就是想把做好的八音盒送给左莲莳的。
　　雅各布把八音盒放在了左莲莳的旁边，下一秒他就倒下了……
　　入梦，一种广泛应用于妖精、恶灵对付人类的方法，其实大部分有能力的术士也是会的，只不过应用得很少。毕竟这是一种精神干预，出了情况对施术者和被施术者的精神乃至身体都有影响，左莲莳已经没有能力了，她想入梦还得靠桐凰。
　　一个人突然开始噩梦缠身，持续一个多月进行性加重，除去心理因素，大部分都是妖物邪灵的侵害，但在里尔身上左莲莳和桐凰都没发现异物干扰。要么是别的原因，要么它很厉害。左莲莳这回想入梦，只是想躲在一边，看看里尔都梦见了什么，是谁在搞鬼，她可没准备上去就跟人打。
　　左莲莳进了里尔的梦中世界，里尔还没开始做噩梦，梦境尚黑无一片。左莲莳歪着脑袋……嗯？这什么情况？左莲莳诧异地看着她脚边跪趴在地的雅各布，然后看向她牵着的桐凰。桐凰使劲摇头，不是她，她没有，她什么都不知道。左莲莳疑惑的看着爬起来的雅各布，这是里尔梦出来的吗？
　　“琳茜？这里是哪？”雅各布看看四周一片的黑，连脚下也是，一点实物都看不到，“我是在做梦吗？”不然人怎么可能会漂浮在空中。雅各布反应不过来，他不过就是把八音盒往左莲莳身边一放，身体就突然不受控的往下倒。等他起身，就换了个地方，左莲莳震惊无比的看着他。
　　能看见她？左莲莳不敢置信，一般来说，除非她们出手干涉了梦境，否则梦境里的人是看不到她们的。雅各布不是里尔的梦境，桐凰又没带他进来，那他是怎么进来的？“你刚才……算了，闭嘴，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做。”一定是有原因雅各布才能进来的，里尔的梦开始了，左莲莳来不及问，只能警告雅各布乖乖呆着。雅各布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很明确的知道，左莲莳因为他出现在这里而生气了。
　　雅各布想要为自己辩驳就被左莲莳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就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左莲莳一手牵着桐凰，一手抓着雅各布的手腕，随着里尔梦境的铺开，他们站在了简易的草屋旁。有人来袭，男人们纷纷拿出武器集结，雅各布很快就认出了那些部落居民身上的图腾，是奎鲁特的传统图腾。
　　这是一个冷血动物残杀人类，奎鲁特部落觉醒狼人血脉，保卫家园的故事。奎鲁特的部落传说，保留区随便一个孩子都知道，对于雅各布来说，这像是场电影。雅各布惊奇的看着梦里的人事物一件件的穿过他的身体，触摸不到，果然他还是在梦里吧。
　　画面开始了闪烁，这表示里尔的意识在挣扎，她感到痛苦。左莲莳赶紧环顾四周，如果仅仅是他们看到的画面那不可能让里尔无法接受，这毕竟是奎鲁特孩子耳熟能详的传说。雅各布由着左莲莳拉着他到处跑，她认真的样子让雅各布觉得如临大敌。
　　左莲莳在村子中心找到了故事的另一面，从前头的场景不难看出，觉醒变形基因的都是青壮男人，部落的女人孩子被保护在了最里层。有一个吸血鬼绕过了狼人，杀进了村子里，正接近着聚集了妇儿的草屋。望风的妇人们发现了吸血鬼，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吸血鬼抓到了几个。其中有位妇人说了一些雅各布也听不懂的土著语，拿着刀就往自己身上割，鲜血的味道吸引了吸血鬼，为其他人逃跑争取了时间。
　　雅各布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这是他无法干涉的“电影”，但他还是很气愤欺负弱小的吸血鬼。人类的速度怎么可能和吸血鬼比，饱餐一顿的吸血鬼戏弄起了食物。他抢来了一个孩子，孩子母亲哭喊着求饶，当着她的面，吸血鬼将孩子的四肢一只只撕下。左莲莳要不是力气大，她还真拉不住雅各布，左莲莳捂着雅各布的嘴，从背后抱着他，让他冲上去可指不定会不会发生干扰呢。
　　失去孩子的那位母亲悲痛的哭喊着，被同伴拖走了。吸血鬼又看上了另一个婴儿，抱着婴儿的妇人嘴里念念有词，左莲莳看她的表情猜她在诅咒谩骂那个吸血鬼。无法抵抗的妇人们，看着第二孩子被撕碎，像破布一样被丢到一旁，画面动荡得厉害。左莲莳是明白了，为什么里尔总是惊醒，梦者的情绪是会打破梦境的。别说雅各布和里尔了，这要不是梦，左莲莳早就一拳上去了。
　　第二个孩子的母亲愤怒的大喊，挣脱了大家的拉阻，扑上去要找吸血鬼算账。吸血鬼一手把妇人扫到一边，继续向逃跑的其他人追去，妇人挣扎着站起来，大喊着再次向吸血鬼扑去，这时候妇人化身成了狼。刚成为狼人的新手并没有敌过吸血鬼，她最后还是死了。
　　左莲莳顿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到目前为止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外力的干扰，这就是里尔自己做的梦，估计是里尔觉醒的一个前兆。左莲莳扯着雅各布出了梦境，没必要看下去了，她也无法决定要不要干预里尔觉醒的进程。
　　雅各布利落的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左莲莳家的凉台上，没有什么冷血动物，也没有什么妇儿的哭喊声。刚才发生了什么？雅各布看向还盘坐着的左莲莳，发现她手里正拿着八音盒，生气的看着他。左莲莳起身，把雅各布拽回了屋里。
　　“这是什么？你在我入定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左莲莳很不高兴的质问到，“我把它放在了你面前，我只是想把它送给你。”雅各布不明白自己不过是送个礼物，怎么左莲莳这么大反应。
　　左莲莳掐爆了手里的八音盒，雅各布不敢置信，他一片片组装起来的礼物，左莲莳就是这么对待它的。左莲莳从碎片里扒拉出了半个齿轮，带着黑色的干固血丝。“这是你的血？”“……是。”那是他磨齿轮的时候被木刺扎了手留下的，左莲莳会在乎吗？
　　左莲莳并没有注意到雅各布低落的声音，就是这个东西。因为雅各布和里尔血脉相连，雅各布就是在她入梦时，借由这滴血一起闯进了里尔的梦中。
　　“杰克，你来了？”被噩梦惊醒的里尔发现左莲莳不在身边，回了屋发现左莲莳和雅各布相对而立，气氛有些奇怪。左莲莳一脸正怒气上头的样子，雅各布则黯然神伤。“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左莲莳看到里尔想起她棘手的问题，她实在不知道要不要干预里尔的觉醒，万一她让里尔不再做噩梦，里尔不觉醒了怎么办？“里尔你等下，我给你拿点东西。”左莲莳把雅各布无视在一旁，下了地下室。
　　左莲莳翻出了一颗药丸，里尔半信半疑的接过这颗黑色丸子。“睡前吞服，你先试试。”左莲莳给的不是什么神奇药丸，只是蒙汗药，强力的那种，能使人无知无觉睡上五小时，无知无觉也就不会有梦。里尔可能将会是奎鲁特近年来第一个女狼人，这事她这个外人无权决定，她要去找哈利商量一下才能做些什么。
　　左莲莳看了看她刚才站的地方，那些木头碎片都不见了。“你刚才走开的时候，杰克扫走了那些零碎，他回去了。”里尔也不知道那些碎片是什么，反正雅各布很低落的走了，“你们之间真的没问题？”
　　“没关系的，我让阿格尼送你回去。”左莲莳并不想让里尔担心她和雅各布的事，她入梦的事里尔暂时还不能知道。里尔不傻，可她睡眠不足、僵硬的脑子帮不上忙，她自顾不暇。
　　送走了里尔，左莲莳回到房间，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带血的碎片。因为里尔进来的时候她正拿在手里，顺手带下了地下室，这碎片才没被雅各布拿走。
　　要怎样把血弄在八音盒的底座齿轮上？那说明至少这是雅各布亲手组装的，那八音盒上神似她的长发女孩，也不会是量产的，很大可能，这是雅各布一个一个零件打磨组装的自制八音盒。
　　左莲莳倒在沙发上，她知道自己最近脾气不好，偶尔会控制不住情绪，因为一些不顺心的小事就暴躁。但她没料到，被以强大的十宗士培养的她，会忽略掉这些显而易见的细节。她的脑子真是被蛇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