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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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扇贝最多吐吐沙子，最流弊的也就贡献个珍珠。
这只不寻常的扇贝吧，特别不走寻常路。
它吐了满鼎的焦黑叶子，湿哒哒、黏稠稠的，尚有一些没有消化的，看起来像是什么藤蔓，上头还有零星的紫花。
“我感觉要吐了。”扇贝被淹没在自己吐的叶子里，特别虚弱地道。
这场面十分像菜场关门后的垃圾堆。
栩栩如生地描绘了一只不新鲜了的扇贝被丢弃在烂菜叶堆里。
和刚刚凶残的样子判若两贝。
“你已经吐了。”莫琼好脾气地道，“你是不是吃错东西？”
“我……呕！”扇贝又吐了一波，这次光吐了水，褐色的茶水闻起来和叶子是一样的怪味道。
莫琼也不嫌脏，捏了几片仔细观察，还凑近嗅了嗅味道，他正好认识这种叶子，“扇贝啊，你吃什么多水莽草干什么？”
如果扇贝是个人，早就凉透了。
“我也不知道。”扇贝沉在水底，声音模模糊糊的，更加虚弱了，“我，龙子，救我，给你钱。”
笼子？聋子？什么子？
“稍等，我问一下瑞羽真人。”莫琼把手机摸出来，“你要是再敢咬我，我就把你涮一涮烤扇贝了，反正你都吐干净了。”
“……好。”扇贝委委屈屈。
莫琼撩起袖子，把它从水里捞起来，一手托着，一手拍照发给瑞羽真人。
还开了闪光灯。
贫穷的小穷：【扇贝出水图.jpg 】真人，我在阵中遇到一只扇贝，您认识吗？
瑞羽真人秒回，他的头像是本鹤的云中美照，所以微信名叫云中鹤。
……真人估计没看过武侠小说。
云中鹤：……
贫穷的小穷：怎么啦真人？
云中鹤：……
贫穷的小穷：真人？莫不是我遇到的是幻象？
云中鹤：……不是，从那个入口进去，不会遇到幻象。你把他怎么样了？
照片上看着实在是太惨了，认识千八百年了，也没见过这位耷拉着壳露出软肉。
今天真是长见识的一天。
贫穷的小穷：我没有怎么样他，但是他吐了很多水莽草，那东西有毒。
云中鹤：你把他冲干净放在原地就可以了，不要耽误你自己面试。
贫穷的小穷：好的，明白了。
贫穷的小穷：您知道这是个什么品种的扇贝吗？这么大的扇贝我还没吃过，不知道产地是哪里，看起来真好吃。
瑞羽真人翅膀捧着手机纠结了很久，说出事实吧，这位阵眼实在太丢人，不说吧，小穷这一句接一句的，看起来是特别很想吃，他有点怕小穷真的把这位当扇贝吃了。
凤祺凑在边上窥屏，凉凉道，“还是说吧，不然过一会儿你收到的就是烤扇贝的遗照了。不过你放心，他肯定会打包回来分给我们一起吃。”
死贫道就得也死道友。
反正不能他一个人丢人。
瑞羽一想，这个小鸡说得居然很有道理
算了，和脸比，还是命重要。
啄木鸟似的用喙把真相给发过去了。
云中鹤：这是掌管青州的龙子椒图，你不要欺负它了。
这个扇贝是椒图。
扇贝。
是椒图。
他有些不太敢相信地问瑞羽：真的是那个椒图吗？还是这个扇贝的品种叫椒图
云中鹤：……真的是那个椒图，他怎么变成个扇贝的，晚点再跟你解释。
扇贝刚刚的确也说的自己是“龙子”。
童年幻灭了。
在师父的睡前故事里，龙九子是上古龙神留下的守护者，大地划分为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这九个州，由龙九子分管。
诸神陨落的时候，是他们舍生忘死地拯救了九州。
莫琼是丹阳子从路边垃圾桶捡来的，捡到的时候，这小孩儿正可怜兮兮地在舔人家丢掉的干脆面袋子。
据师叔青阳子说，他师父当时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等被抱回镇星宗，小孩儿虽然吃饱穿暖了，但是总是不肯睡觉。
怕睡觉了，醒来会发现这是一场梦，又怕睡着了被丢下山。
据师叔青阳子又说，他师父当时就直接哭了，白天黑夜地把小孩儿带在身边，时常抱在手里，晚上还陪他一起睡，讲故事哄他。
除了龙九子拯救世界连载，还有其他小故事，类似狻猊喜香，蒲牢好乐，赑屃负碑等等，一个接一个，渐渐打消了他的不安。
也不能怪凤小鸡偷吃被殴打，莫小穷是在流浪时候养成的护食。
虽然莫琼长大以后发现，师父念的故事是凡人写的神话故事，很大一部分是虚构，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但是并不影响他把龙九子看作是心目中的大英雄。
小穷修仙之后，还是一直都期待可以看一看活的大英雄。
如今见是见到了，也幻灭了。
不单是个业余相声演员，还是个肠胃炎患者。
这一刻险些失去了童年的莫琼心里有些淡淡地失望，觉得椒图怎么可以这么没用，但是瑞羽真人说了，他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变成这样的。
好歹也是活的偶像，就不挑剔了。
还有其他八个可以崇拜呐。
他掂了掂半死不活的椒图，笑眯眯道，“我可以救你，但是不要钱，你多给我送些海鲜，鱼不要。”
青州地理位置很不错，沿海且多湖泊。
投诉科所在的望海市便在青州界内，还是第二河流——晋江的入海口。
其他不说，水产海鲜丰富起码是位列九州之首的
椒图弱弱地道，“好。”
虽然暴露了身份，但是莫琼好心地没有嘲笑他，让扇贝……不是，椒图决定要多送这个人一点扇贝吃。
莫琼翻出一个大铸铁锅，底部架在四时鼎上，像哄小朋友一样，温柔地道，“别怕，没有要煮掉你，我没有带其他容器，只能拿这个给你洗澡了。”
椒图摊平任洗。
白瓷瓶里源源不绝地倒出观音大士的杨枝甘露（没有稀释过的），把椒图身上残留的水莽草都冲洗干净，甘露同时也滋养着椒图，缓解了不少他的难受。
“洗干净啦。”莫琼把弄脏的水泼掉，倒了浅浅的一层给椒图休息，“我带了灵丹，给你喂一颗固本培元丹？”
“嘛玩意儿，不吃那个。”椒图恢复了些力气，口音又来了，“水莽草是啥东西？打哪儿说起呢，那个我昨儿去江边上散步，正巧遇到俩又勾勾又丢丢的姑娘在卖蔬菜沙拉，我就买了一份献爱心。当时吃完了，我还去江里自由泳了一圈，就跟浪里白条似的，宝刀未老，谁知道今儿就遇难了，可见美色误国啊。”
这个虎狼之词啊。
莫琼：……我发这善心干什么，就该给他洗干净了扔这里
椒图说了一长串话，气又点喘，颤颤巍巍地道，“饿，有吃的吗？”
“剩下的都是不好消化的，你吃不了。”莫琼对自己的存粮是了如指掌，“先给你吃个糖顶一顶吧。”
又摸出一个小琉璃匣，里头的红色饴糖就剩几颗了。
“这是白咎汁熬的，白咎可以释劳，对你也有好处。”
也不知道扇贝的嘴长哪里，莫琼就软乎乎的白咎糖搁到了白乎乎的软肉上。
软肉上慢慢卷起来，试探地碰了碰白咎软糖，然后把整块糖都包裹住，吧唧吧唧地蠕动了起来。
“好吃吗？这个糖可麻烦了，得先把采集白咎树的树汁，再加余峨之山的荆杞一起熬煮。”莫琼一说到做吃的，就有些话痨，“白咎树汁太厚了，等好久才能滴个小半瓶，荆杞长在山顶，得一粒粒从荆棘里挑出来。”
熬糖容易，收集原料才麻烦。
椒图吃完一颗糖，露出被染红的软肉，非常厚脸皮，“好吃，再给一个。”
不是那种有弹性的软糖，但是入口（？）即化，类似麦芽糖，但是并不黏，口感丝滑柔顺，甜味很浓，又夹杂着荆杞淡淡的酸，吃多了也不会觉得腻。
“好啊。”莫琼笑得眉眼弯弯，显得特别高兴，他可喜欢看别人吃他做的东西，分椒图一颗，自己吃一颗。
被笑容开了光的椒图觉得自己的肉都是粉红色的了。
两个人一来一去，把剩下的白咎软糖都吃完了。
被投喂得连肉带壳、由内而外都甜了的椒图来精神了，“谢谢你的糖，我一定挑最好的海鲜给你。我先送你出阵，对你好吧？刚才来了好些个倒霉鬼，我都送他们去见阎王爷玩了。”
3D立体阎王殿投影，可逼真了。
“好的，不过不用啦。”莫琼摆手，生怕他一激动给自己传出去了，“我就是来救他们的，凤总说我能救到人，这轮面试就算我赢。”
“哦，那我送你过去，你把那阎王砍死，幻阵就破了。”因为几颗糖就被俘虏的椒图直接给他过关攻略，“话说，你来面试什么职位？”
“我来面试江总的助理。”
“哦~~~”椒图这一声是荡气回肠，转行去唱戏也有发展。
莫琼戳戳他的肉，“有什么问题？”
“没有。”椒图意味深长，“我感觉你特别特别特别合适给江麟做助理，真的，不骗你。”
“扇贝，你真是个好人。”
“你他/妈说谁是扇贝？”椒图傲娇道，“去/你的吧”
说着，他周身涟漪般的白光大盛，险些闪瞎莫琼的狗眼。
莫琼捂着眼睛，忽然被人从背后重重推了一把，“做撒做撒！还伐去排队！想投胎伐啦！哪能伐晓得上进额。”
莫琼：？？？你们这里的人是规定要讲方言吗？
听不懂啊！
还有我的鼎和锅没有还给我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