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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回忆初上:尘埃落(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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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目
这天夜里,皇帝秘密召见李佑月和安允奕。
“安琉王,你对朕和先皇均有恩,于情于理,朕都应该封你为摄政王,辅佐朕守护云罗,可是如今朕却身陷囹圄……”
李佑月跪在地上,看着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不禁有些心疼,这孩子从一出生就遭遇不幸,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了神智,当上了皇帝,却处处受太后和大臣的压制。
“朕希望你能和安将军助朕一臂之力。”皇帝看了看李佑月,又看了看安允奕。他原本不打算来找李佑月的,毕竟那天在宫里,李佑月就已经向自己表明她的意向:不干涉朝政。可是如今局面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意料,若再这么下去,自己恐怕真的会成为傀儡皇帝。
“皇上高估本王了,本王只是一介莽夫……”李佑月还是那般,依旧坚持不干涉朝政,不参与宫斗。
“臣,愿意为皇上分忧。”安允奕却突然打断了李佑月的话。
李佑月听到安允奕的话,吃了一惊,她不解地看着安允奕。
回来后,李佑月就跑到了安允奕的房里,却不巧正好遇到安允奕换衣服。
“安允奕!”李佑月看到安允奕半裸着身子,赶紧背过身去。
安允奕只觉得好笑,这女人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就这么随意闯到一个男人的房间里。
“你快把衣服穿好。”
李佑月见半天没有回应,慢慢地回过头来,刚回过头来,就冷不防地撞到了安允奕,直撞得她头疼。
“安允奕!你穿好衣服,不知道说一声吗?!”
“我在我自己房间里,穿不穿衣服要跟别人打招呼吗?”安允奕见李佑月揉着脑袋,一脸怒意的样子,很是好笑。
“算了,不说这件事了。”李佑月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你为什么要答应皇上?”
“不为什么。”安允奕理了理衣服,坐到一旁,“这云罗本就是跟云家姓,帮助皇帝管理朝政有何不对?”
“你向来是不管朝政的,也从来不干涉朝政,不然当初也不会远走邺城,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你母亲,趟这个浑水吗?”
“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母亲就像是我的亲人,你现在要去做你母亲不想让你做的事,我就要管。”李佑月相信乐奴姐姐是爱着安允奕的,否则当初不会让安允奕带着自己远离皇城,这无非是想让安允奕远离皇家之事,这是在保护安允奕,李佑月不相信安允奕没看出来乐奴姐姐的用意。
“你不要提起我母亲,要不是我太懦弱,我母亲就不会死。”安允奕突然怒了,起身就要走。
李佑月一把拉住安允奕,问道:“你确定?不后悔?”
安允奕低头看着李佑月,回道:“不后悔。”
不消几日,皇帝便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张遗诏,又不知从哪里查明了安将军蒙冤而死的真相,封了李佑月为摄政王,封了安允奕为大将军。
“李佑月,你大可不必跟着我一起。”安允奕看着坐在对面的李佑月,一脸严肃。
李佑月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是啊,自己大可不必趟这个浑水,更何况若是被封,就意味着她要跟姐姐站对立面,可是她却怎么也做不到看着安允奕和皇帝孤军奋战,一个是乐奴姐姐的儿子,一个是轲大哥的儿子,于情于理,她也不该置他们于不顾,毕竟跟他们比起来,姐姐似乎才更危险,如果这一战,他们赢了,或许姐姐会改变也说不定,而且那满大街上还贴着北熠翎的画像,所以她左右衡量了一下,还是做出了决定。
安允奕见李佑月只是笑,也不说话,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或许该庆幸,李佑月还是选择了跟自己站统一战线,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李佑月的心里也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主人,皇上在醉月楼设了酒宴,派人邀您和安将军过去赴宴。”
李佑月和安允奕相视一笑。
这一边在为联手的事情庆祝,而另一边的凤鸾宫里可是炸开了锅——
“滚,全给我滚出去!”南沁打翻了宫女端进来的饭菜。
她一掌拍在桌案上,整个身子都在抖。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边她还在为受北熠翎的威胁而担惊受怕,那边皇帝却拉着安允奕和李佑月站成了一线,如今朝中大臣没有一个敢说话的,皇帝手有大权,安允奕手有重兵,而她的好妹妹李佑月广有人脉……
李佑月啊,李佑月,你当真是不要我这个姐姐了吗?居然和仇人的儿子联合起来对付你的姐姐,既然如此,你也休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你不住了。
第二天,宫里便传来了太后忽然大病的消息,这一病可不轻,病的太后一直昏迷不醒,不省人事。
李佑月和安允奕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太后的权宜之计,这样一来太后便有了理由不交出玉玺,那么皇帝就依旧没有实权。
可是皇帝既然公开找他们联合,就一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果不其然,当天,皇帝就带着数名侍卫来到了凤鸾宫门口。
“大胆奴婢,竟然敢拦圣驾?!”
皇帝刚到凤鸾宫宫门口,就被两名宫女拦住了去路,美名为:太后在休息,不宜惊扰。
“朕来看望太后,还要受你们批准不成?!”皇帝一声吼,直吓得面前两人一哆嗦,跪在了地上,看来她们听的传闻没有错,这皇帝与以前确实大有不同了。
“若是耽误了太后的病情,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皇帝怒的一甩袖子,绕过二人,径直向里走去。
皇帝看到床榻上的南沁,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上前跪在地上。
“朕来看望母后了。”可是却没有丝毫动静,皇帝知道南沁在装病,也不急着她回应,上前给她理了理被子。
“朕知道母后累了,所以朕特地来看望母后,为的就是让母后放心,这云罗有朕在,是不会亡的,而母后您,就好生在这凤鸾宫,慢慢养病吧。”皇帝看着南沁微微皱起的眉头,站起身来,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啊,如今太后大病,不省人事,可朝中还有大事,不可无人处理,现在朕命你们即刻去取出玉玺……”
皇帝走后,南沁突然睁开眼,紧紧握住双拳,看着外面空荡荡的,气的身子一直发抖。
几天之后,朝中大权尽落入皇帝之手,朝中百官皆一边倒,倒向了皇帝这边,而太后那边却依旧是以昏迷不醒为由拒绝见任何人。
“怎么样了?毓儿?”李佑月很是担心姐姐,虽说皇帝已夺回了大权,可是姐姐一直闭门不见人,谁也不知道凤鸾宫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让铃毓去派人去宫里看看,好像也是无果。
“还是老样子,只见有太医和贴身的宫女出入,不见有其他人。”铃毓回道。
李佑月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了那块玉佩,冷笑了一声:呵,到头来,她和姐姐还是成了敌人,如今姐姐不肯见自己,恐怕早已是恨透了自己。
“对了,刚才外头有个人送来了这个东西。”铃毓边说着,边将另一块玉佩递给李佑月。
李佑月一见玉佩,冷不防一惊,这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可知是谁送的?”
“一个小孩送来的,我问过小孩了,他说是一个男子交给他的,然后就没有了,小孩子也不记得那人的长相了。”铃毓也好生奇怪,当初主人就是凭着这块玉佩,才寻到自己的姐姐的,可是后来随着安徇王的流放、安徇王府的破落,这玉佩就不翼而飞了,等到她们去寻时,才发现崇郡王和殇郡王早已不知所踪,现在这玉佩突然又出现,实在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莫非是崇郡王和殇郡王回来了?
“小孩可还说了其他?”李佑月与铃毓心中所想相同,她既然已经猜测到了崇郡王和殇郡王已经回了皇城,那么想必他二人也绝对是故意让自己得知这个消息的,既然是这样,他们肯定是有所图。
“嗯,说是明天正午在迎风楼相见。”
李佑月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两块玉佩。迎风楼?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而要见我,可是我绝对不会受你们摆布的,若是想从我这获得什么好处,恐怕这算盘是打错了罢。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李佑月早早来到了迎风楼,这才发现他二人也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安琉王可是一如既往的准时啊,哦,不对,现在要改口了,该喊摄政王了。”说话的正是崇郡王,殇郡王却依旧那样风度翩翩,一言不发。
“你们二位不也是准时吗?”李佑月慢慢走到桌前,坐下,不等二人说话,便又说道:“不知二位急着见本王,有何要事吗?”李佑月不喜欢跟他们兜着弯子说话,他们二人也算是个聪明人,与其拐弯抹角,不如单刀直入,直接说正题。
“哈哈。”崇郡王大笑了一声,“摄政王果然是霸气,连说话都越发简洁明了了。”
“既然知道本王什么样的脾性,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说实在的,李佑月确实不喜欢别人跟自己后面阿谀奉承的,当初将碎玉阁交给铃毓一方面是掩人耳目,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她这阵子因为颇受皇上信赖,王府里的门坎已经不知道被踩坏了多少次了,虽说自己不想见那些人,可是也不能总是避而不见,那样难免落人话柄,所以这阵子她的耳朵都被那些奉承话说的起茧子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说了。”崇郡王说着看了一眼殇郡王,“我们知道,王爷您是从北荒来的,而且关于北荒的事情,我们兄弟二人也听说了不少……我们希望您能给我们引荐一下北木皇。”
李佑月听完他的话,起身就要走。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二人怎么盯上了北熠翎,难道这阵子不见,北熠翎出了什么事吗?
“王爷不必惊慌,我们兄弟二人只不过是想找个靠山,毕竟这太后容不下我们,这云罗咱们也是待不了的,可是咱俩得谋个活路不是,而如今唯一能与云罗抗衡的便是北荒。”
李佑月回过头,对着二人笑道:“二位恐怕是找错人了,本王并不认识什么北木皇,也从未听说过……不过,恕本王直言,你们身为云罗的皇室,投靠敌方,恐怕你们的父亲,在九泉之下得知了,也不会原谅你们的。”说完,李佑月甩了甩袖子,离开了迎风楼。
“二哥,这下怎么办?”崇郡王问道。
“没事,不急,我相信她会帮我们的,就算不是引荐给北木皇……”殇郡王端起桌上的茶盏,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