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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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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方期致,这个名字像是我父母给我立的一个flag,我二十三年的人生里,没有芳期,也到不了芳期。
因为,我没有对象,考研,也又失败了。
我没什么脸面见着我的爸爸,也不想应对妈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所以,我决定,我要离开家!
我大概是邻居大妈们所说的安静的孩子。我不和同龄人玩儿,不爱说话。跟父母相处的模式也是问答式。
这样…我才觉得安心。
我小时候课间趴着休息的时候,听见后面有同学这样描述我:
这个方什么的,我好像就老师上课抽问听过她说话。
嗯,我就是这样的安静。
可又有人说我冷漠。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没有见过我的热情,为什么要说我冷漠呢?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对那些人说出口的。
舅舅从老家来我们这玩儿了几天。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家长里短,我像个装饰物一样,一如往常地端坐着,静坐着。
“期儿,要不要来舅那切耍哈?”
妈妈是地道的重庆人,舅舅当然更地道。重庆人貌似都不怎么爱讲普通话。好在妈妈对我双语教育,我虽然说不来重庆话,但还是能听懂个大概。
这个带着儿化音的称呼让我倍感亲切。
天时地利人和,我不正想着离开家,散散考研失败的晦气吗?我觉着我应该答应。
“锅锅(哥哥)诶,怕是不得行。期儿不喜欢出门的,平时喊她接待个人都不干勒。”
我妈对着舅舅是说的方言。也是,两个重庆人之间,说普通话是会被笑惨的。
我把妈妈的手按在大腿上,用我最希冀的目光瞅着我的舅舅:
“我去,舅舅。”
爸爸在一边抿了一小口茶,笑着说:
“准了。”
当天晚上,妈妈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用□□跟我说话:“幺儿勒,真要去舅舅那儿啊?好远的哦。一千多公里呢。”
“坐飞机。”
“那边比我们这潮多了哦,水土不服啷个办?”
“我身体好。”我对视了妈妈一眼,她眼底的关心都给我溢了出来,让我心窝里暖暖的。
“你走这么远,妈妈不放心都嘛。”
“我成年好几年了。”
“哎呀,你是不是怪妈妈给你安排相亲嘛,妈妈不弄这些了嘛。你别走呀。”妈妈放下手中的衣物,握着我的手。
“我就回老家看看,随便散散心。我在想再来一年去考研,还是等到五月去找工作。”我叹口气,跟妈妈如实说到。“而且跟舅舅一起回家,你担心个锤子呀?”
我说着蹩脚的方言,把妈妈逗笑了。
我也微笑着。想去感受一下,这个不是特别南的南方城市。
一出机场,一股湿气迎面而来。弄得我潮潮的。机场的人太多了,我低着头,盯着舅舅的行李箱,紧紧跟上。
舅舅叫了表哥开车来机场接我们。
舅舅有两个儿子,大的一个,开了一个火锅店,生意红红火火,一点不恍惚。小的那个,就是这会跟我抢副驾驶的这个,在读高二,个子长得比他哥还有爸爸高了许多。
我不跟小孩子吵闹,可是舅舅比较向着我,揪着表弟的耳朵,把副驾驶腾给了我。
一边坐着的表哥笑着说:“老汉儿就是喜欢姑娘些。”
表弟在后面附和,舅舅翘着嘴说:“当然咯,期儿是亲哩,你们都是我捡哩。”
我忍不住笑,靠着车窗,仰头看向天空。白白的云层,一片一片的,很难看到一片蓝色。和我家那儿正相反。
什么都不一样呢。
我的心情,变得莫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