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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吵架什么的,耸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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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她游荡在旧金山的平民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脚上的鞋也掉了一只,原本干净的蓬蓬裙变得灰扑扑到处都是扯掉的线头和布条。
没有身份证明,没有钱,没到法定成年年纪,没有监护人,像她这样的孩子在旧金山有很多。
他们平时就龟缩在阴暗的角落,以乞讨与捡垃圾为生,最好的待遇是拥有一个遮风挡雨的窝棚,最差的却只能在路边屋檐下苟延残喘。
在一次次只为了一块面包而发生的扭打里,她崩溃了。
她倒在地上,身上是那么疼,痛的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周围的流浪汉早一哄而散,只留下她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滴答,滴答
天空在下雨,成片的雨水冲向大地。
冲击着她的脸,冲击着她的身体。
她躺在那里,倒在形成水洼的地面上。
她感觉到冷,从牙齿里,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冷,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冻死的时候,透过浮肿变青的眼缝里,她看到了一把白色的雨伞,纯白的颜色。
真干净啊。她想。
23
玛丽苏在煮牛奶,站在矮凳上把牛奶倒进铁锅里,放上灶台打开火。
啪嗒,轰!
火势窜的半米高,它包裹住铁锅,锅里的牛奶在两三秒里沸腾起泡,变黑烧干了一样。
玛丽苏慌里慌张的关掉火,伸手想把铁锅扔池子里,手刚触碰到把手就被过烫的温度烫的一缩手,动作幅度太大带翻了铁锅,牛奶洒的到处都是。
听到动静杰克苏从客厅进来,一边问,“怎么了?”
玛丽苏没说话,她看着自己烫伤的手指,红彤彤一片,还疼的不得了。
杰克苏环顾厨房一圈,看到一塌糊涂的灶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他上来把水龙头拧开,拉着玛丽苏的手往水低下放,“冲着别动,我去买烫伤膏。”
玛丽苏没法应。
“啧-听到没?聋了!”杰克苏把灶上的铁锅仍旁边的水池里,问,口气不太好。
玛丽苏抿了抿嘴唇,还是不说话。
杰克苏没办法,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转身出去了。
玛丽苏听到关门上,手指动了动。
她关了自己用水龙头,拧开隔壁的那个,拿了钢丝球加了洗洁精在开了水的水池里开始刷锅子。
她刷了好一会儿,不时举起果子看看,觉得干净了冲掉污渍。
买了烫伤膏回来的杰克苏站厨房门口,他靠着门框撇着头看玛丽苏垫着矮凳洗锅子的背影,看她一遍又一遍的冲水,一遍又一遍的重新刷。
把铁锅洗好,沥干净水放进橱柜,玛丽苏擦了手跳下矮凳,抬眼就看到杰克苏靠着门框看自己,不说话也不抽烟。
她愣了愣,然后旁若无人的去客厅煮了壶茶,端着茶具放上落地窗边上的小圆桌,自己也挑了个好角度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窗外一边喝茶。
杰克苏把烫伤膏往桌子上一扔,表情很难看,“你闹什么别扭!”
玛丽苏依旧看窗外,不理他只当没听到。
“聋了啊!说话。”杰克苏弯腰一把拽着玛丽苏的领子,把她提起来居高临下的视角清晰的看到玛丽苏嘴角那个微微上扬的角度,不多不少,标准的三十五度。
“不想笑就别笑,让人火大!”杰克苏面皮抽动了向下,松开手原地踱了两部,最后扭头出去了。
玛丽苏一点点把衣领上的褶皱抚平,将泼在圆桌上的水渍擦干净,茶杯扶正,重新倒了一杯茶,姿势端庄的端在手里浅浅抿了口。
又苦又涩。她想。
24
“我叫迪克,你叫什么?”说话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穿着一身纯白的西装,皮鞋的颜色也是白色的。
青年伸着手,手指的形状特别好看,指甲修剪的圆润又漂亮,干净的不得了。
她眼珠转了转,瞄向自己的手,脏得要死,还有新的旧的一大堆的小口子,难看死了。
一样是手却一点都不一样,然后那只好看的手闯入了她的视线,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握住自己手的那双手,干燥又温暖。
“我住在这条街的406号,房子不大,不过隔壁的海梅老妈有个很大很漂亮的花圃,如果海梅老妈心情好,还会允许我剪上两只回来。早上起来开窗就能闻到花香,那感觉美妙极了。”
迪克把他抱起来,一路走一路絮絮叨叨的说,表情轻松又愉快,似乎只要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高兴上一整天。
开朗、乐观、阳光。
她从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看向青年,有那么一秒钟她仿佛以为自己看到了太阳。
25
吵死了吵死了!!
杰克苏拉开了床头灯,抬眼看了看时钟,晚上十二点三十九分。
“SHIT!”低咒了句,杰克苏套上裤子披了衣服出了门。
等杰克苏出去了,闭目侧睡的玛丽苏睁开眼,她从床上坐起来赤脚下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的一个角望向窗外的动作猥琐的像个偷窥狂。
拖着拖鞋杰克苏踹开了邻居家半开半掩的院门。
“吵屁吵!”
玛丽苏看到杰克苏一脚踹翻了梳着飞机头的混混,带着耳机的少年一脸窘样的和身边红头巾的女孩子说了什么,红头巾的女孩子重新拿了那条一长串的念珠一脸凶相的就要冲上去,却又被耳机少年流着泪拦住了。
小山田万太指着杰克苏的方向说了什么,红头巾女孩子和耳机少年同时停住了动作,他们一同看向杰克苏的方向,表情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他们像吃了裹着一百只苍蝇的巧克力,泛恶心却又吐不出来,难受的神色可笑的要命,他们互相说着说什么,有惊讶也有面对强敌的忌惮。
杰克苏把那个慿依在混混身上的灵魂一把抓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抬脚就踹上去,他连踹了好几下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他和那个瘦骨嶙峋的灵魂说了什么,即使离的这么远,玛丽苏依旧能感觉到那种让人讨厌的傲慢。
傲慢啊,玛丽苏想了想,噗的笑了,有点可爱。
杰克苏在客厅抽完一根烟回了房间,脱了外套躺上.床,扭过脸,看着用后脑勺对自己的玛丽苏。
他说,“喂,明天要吃什么?”
背对着杰克苏的玛丽苏闭着眼,她在睡觉,但嘴里却在说,“麻辣小龙虾。”
杰克苏仰面,嘴上说着好,嘴角向上翘,合不拢的嘴唇露出白森森的后槽牙。
26
“咦?”戴墨镜的胖子喽啰像被惊醒,他看了看四周,在视线里找到躺倒在地生死不知的飞机头老大,突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扑上去。
在他身后的衣服里,轻飘飘飞除一张不足小指头大小的纸片人。
纸片人飘啊飘快要掉到地上的时候一股无名之火窜起,一眨眼把纸片人烧成了一搓灰,微风一吹就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