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吃了他们的脑子》泷夏川

16、第15章

　　尤佳嘉穿了一身宝蓝色的B家无袖连衣裙，简约的风格衬托出她优雅的腰身，显得落落大方。裙子的颜色很衬她的肤色，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头发长长的，微笑的时候露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小巧可爱。不笑的时候又自带一点女王的气场，实在是让在场的人都挪不开目光。
　　节目组决定对两人的见面采取现场直播的形式。

　　吕铭浩真是恨死这个尤佳嘉了，早不来，晚不来，非挑他最累的时候来。他原还想着今天可以早早收工回家，抱着猫主子把昨天没睡的觉补回来呢。现在却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站在镜头前，努力微笑假装自己很兴奋。
　　“各位观众，真是不得了！我们的李医生今天特地为刘一宝请来了一位贵人。大家猜猜，她是谁？”
　　灯光打到尤佳嘉身上，尤佳嘉从舞台的暗处走了出来，向着镜头欠身微笑。
　　“大家好，我是尤佳嘉。”
　　“尤小姐！你看起来是跟刘一宝完全不在一个次元的人，请问你知道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吗？”
　　“当然知道。”尤佳嘉在镜头前自信地微笑，“我是来当刘一宝的女朋友的。”她说的理所当然，就好像谈论天气那样自然，好像她真的已经是刘一宝的女朋友一样。吕铭浩似乎可以听见电视机前的观众长吁短叹的声音。
　　“你愿意吗？”吕铭浩夸张地张大口型问道。
　　“当然愿意。”尤佳嘉很快地回答，“我不仅愿意，我还会答应他的要求。我这里有一百万的支票，希望他能收下。”说着她甜蜜地看向了刘一宝的方向。
　　灯光师恰到好处地把灯光打到刘一宝身上，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刘一宝的眼里闪现出异样的光彩。刘一宝似乎不太相信这事这么快成真，而且对方实在超出他的想象太多，他不由自主地朝李树看去，而李树正埋头专注地摆弄魔方，看起来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吕铭浩抓住机会问刘一宝：“这是你想要的女朋友吗？”
　　刘一宝咽了口唾沫，不自在地用手摸了摸自己鼓得如同皮球般的肚子：“我先看看支票是不是真的吧。”
　　“不用看了。你现在就可以去银行办手续。”尤佳嘉如小鸟般蹦过来，挽住刘一宝的胳膊甜蜜地说，“顺便我们可以到餐厅吃个饭，然后去约会。”

　　牡丹花电视台楼下就有一家国有银行，在电视台的安排下，刘一宝被请进VIP室，由这家支行的行长亲自接待，效率极高地办理一切手续。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得此殊荣，显得战战兢兢，喝水都差点烫了舌头。不过尤佳嘉倒是经验丰富，征得刘一宝同意后，很快把一切都打点妥当。刘一宝有点讪讪的，他没想到尤佳嘉这么厉害。
　　从银行出来，尤佳嘉亲热地挽着刘一宝的胳膊提议说：“亲爱的，我们去山顶上那家林泉餐厅吃饭吧。”
　　林泉餐厅位于靠海的山顶上，地理位置极佳，晴天的时候能望见海平线上掠过的海鸟。这家餐厅大部分的包厢建在悬崖边，海风吹动的时候，人们有种摇摇欲坠的猎奇新鲜感。这家餐厅还是难得的米其林四星餐厅，无论环境还是味道都是A市顶级。消费自然不低。刘一宝也只吃过一次，还是公司老板宴请某行业巨头，他顶了身体不适的女上司的空缺勉强做陪，这才有幸一品珍肴。
　　想到花一大笔钱只为了吃顿饭，刘一宝很是舍不得，但尤佳嘉摇着他的胳膊求他：“去吧，我请客，包厢我都订好了。”
　　这家餐厅的包厢至少得提前半年预约，刘一宝犹豫少许，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
　　尤佳嘉高兴地露出孩子般的笑容，雀跃着吩咐工作人员开来她的红色保时捷，载着刘一宝约会去了。

　　到了餐厅尤佳嘉让刘一宝先去包厢，自己找地方停车去。全程跟拍的节目组自然是跟了刘一宝这边。吕铭浩忍不住感叹：“尤小姐还真是大手笔呀，刘一宝这真是捡了宝了。这么高档的餐厅，要不是靠着尤家的名字，普通人应该还约不到哩。”言下之意，如果换成刘一宝，大概排半年的队也不一定能预约上。
　　刘一宝当下就有些不高兴，又想起方才在银行，什么都是尤佳嘉包办，自己反倒表现得像只刚出世的小稚鸡，脸上的笑容就怎么都挂不住。
　　不一会尤佳嘉停好车也进了包厢，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准备点菜。刘一宝抢在她前面说：“我来点。”
　　“那好，我听你的。”尤佳嘉微笑着将菜单递给他。
　　刘一宝点了几个看起来很精致但是价格公道的菜，坐在角落的李树突然说：“再加一份八宝山珍，每人一例山梨雪鱼汤，再来两只澳洲龙虾，一只蒜蓉烤，一只清蒸。我们人多，怕不够吃。”
　　刘一宝翻了翻菜单，脸色顿时很难看，最便宜的雪鱼汤单价￥688！
　　“人家约会吃饭你也要掺和吗？”吕铭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对于李树这种经常性不按计划出牌的套路，他再也不能在镜头前维持良好的涵养。所幸文菁菁临时被台长叫走，没有亲临现场指导他如何忍气吞声。
　　李树不以为然地斜眼看了看他：“他们吃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不过是坐一起多夹几个菜。”
　　“你说得倒轻巧！”吕铭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你点的那两个龙虾，能吃掉刘一宝一个月工资！”
　　李树一拍桌子：“要不是看尤佳嘉的面子，刘一宝能吃得起龙虾？”
　　“吃不起就吃小龙虾！反正不用你付钱！”
　　刘一宝夹在中间躺枪，面对镜头浑身不自在，只得说：“没事，没事。大家一起吃。”他脸上虽然笑着，心里终究是不舒服。过去和邹妍一起吃饭，顶多感受到两人收入和消费的差距，而现在和尤佳嘉一起吃饭，不仅感受到这方面的差距，还有自身能力的差距，这让他无比挫败。举个例子，林泉餐厅这样高档的地方，凭他的名字根本无法预约，但尤佳嘉打个电话就是分分钟轻而易举的事。又比如说，他长这么大连支票什么样都没见过，但尤佳嘉不仅轻轻松松给他开了支票，还把银行手续一并办得妥妥贴贴。从这点来看，刘一宝确实低尤佳嘉一等，这让他内心非常不平衡。

　　然而李树就是忽略了他这种想法，又叫了几支南非红酒。
　　刘一宝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怎么了？”酒过三巡，尤佳嘉发现了刘一宝的不愉快。
　　刘一宝从鼻子里高傲地哼了出来：“这顿饭你说过你来请吧？”
　　“是呀。”尤佳嘉有点茫然。
　　“那他们的菜也一起点了，你也付？”
　　“没问题。”尤佳嘉爽快地点头。
　　刘一宝还是不解气，继续说：“我告诉你，我还没同意你是我女朋友呢。”
　　尤佳嘉有点吃惊：“那我要怎样才能成为你的女朋友呢？”
　　“我有几个条件，你答应了就行。”刘一宝放下筷子，坐直了腰板，“我说这些并不是因为我想占你便宜，这都是为我们的将来着想，我得为大局考虑，希望你也能做到。”
　　“嗯，你说。”尤佳嘉闪烁着大大的眼睛，显出很期待的样子。
　　刘一宝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第一，以后我俩约会吃喝玩乐的钱，必须由你出。我的钱都是有大用处的，你不能打它的主意。”
　　“我以为什么大事呢。可以呀，我答应。”尤佳嘉笑眯眯地说。
　　她越是说得轻描淡写，刘一宝越是不开心。
　　“第二，你的钱以后由我支配，买化妆品衣服什么的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没我允许的，一概不准买。以后你身上这身衣服也别穿了，一看就是败家货！”
　　“要是不同意呢？”吕铭浩抢在尤佳嘉前面问道，“是不是我们今天的支票你给退回来？从此和尤佳嘉分道扬镳互不往来？”
　　刘一宝没料到他这么问，暗暗哼了一声，倒是尤佳嘉脾气好，仍旧微笑着：“我同意。”
　　刘一宝面子挂不住：“你先别急，我还有第三条。”
　　“好呀，你说。”尤佳嘉也放下了筷子，认真地看着刘一宝。
　　“以后你每做一件事都不能比我厉害，你要给我面子，毕竟我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你只不过出身比我好点而已。”
　　“我一直认为你比我厉害很多呀。”尤佳嘉满眼崇拜地看着刘一宝，“你家里情况不好，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的位置，有大公司背景，很快也要成立自己的公司，将来一定会比我现在更好。你比我优秀，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刘一宝烦躁的心情这才好了起来，比平常多吃了两碗饭。

　　吃完饭两人又去了市区最高档的购物中心。考虑到日后工作需要，刘一宝给自己置办了几身得体的西装，外加一双订制的鞋子，总消费能抵得上他半年的工资。当然，这些都是尤佳嘉送的。在刘一宝看来，新女朋友送自己礼物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意思意思，也就接受了。对于尤佳嘉，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表示。他在负一楼大卖场的屈城氏买了一支两百块的护手霜给她，还附赠一盒蚕丝面膜。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大便宜，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用过护手霜呢，更别说买这么贵的送人了。送尤佳嘉回家后他又实在有些心疼那两百块钱，拧开护手霜盖子，狠狠从里面挤了一大砣从手指抹到胳膊肘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