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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0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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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一件衬衫穿上,贺诺言茫然地环顾冷清的客厅。什么时候他开始习惯待在这间公寓里了呢?是被左卿志抓到这里后,对自己的处境认命开始呢?还是……
托着脚上的锁链,贺诺言拾起左卿志脱下的衣物,放进洗衣机里。望着开始运作的洗衣机,贺诺言不禁自嘲,倘若没有脚上的锁链,自己现在的情形跟被人包养没什么两样嘛!妈妈,她也是这样的吗?
不知不觉大量的眼泪不受贺诺言控制地倾泻而下,站在滚动的洗衣机前面,贺诺言借着机械转动时的吵杂声,蒙着眼睛放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痛苦?不只是因为妈妈的原因,也不是因为自己坎坷的命运的原因。
当贺诺言听到左卿志那么轻松自在,可以说很愉快地跟不知道是谁的人说着话,而且还说今晚会在对方那里过夜时,贺诺言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裂了。跌坐在浴室内铺满瓷砖的地上,从双腿传递而来的冰凉的感觉并没有让贺诺言恢复往日的平静,只是一味地哭泣,迷失在心底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里。
一切皆是无法实现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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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最新款的亮银色雅阁停在地下二楼的停车场里。从车上走下一身穿银灰色西装的男子,过耳的碎发随意地伏贴在男子棱角分明的双颊两侧,高高吊起的眉毛以及如凤眼般细长的双眼让人觉得此人脾气暴躁,再配上挺直的鼻子和一张极薄的双唇,估计每只看到他的耽美狼们定会尖声叫着“鬼畜攻”。
拎着手提袋,男子搭上了电梯直上十三楼。
来到一扇“装备精良”的门前站定,摊开左手手掌贴向门侧的机器上,随着“哔——”的一道轻响,男子又将右手手掌贴向机器。同样在传出一道“哔——”声之后,从机器传出一道电子化的声音:“指纹鉴定完毕!屋主允许左卿志先生进入该屋!”
打开门进屋,男子将拎着的手提袋随意地扔在超大客厅的沙发上,熟门熟路地走上客厅一侧的阶梯。他始终搞不懂那个没什么神经的屋主,明明就是一个人,为什么非要住在这么大的一间高级公寓里。
的确,这是一间公寓,只不过公寓的面积是将四套——十三楼两套,十四楼两套——房子重新改造装修之后的每层三百二十多平方米。眼看公寓内被装修地简直可以称为“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男子不禁感慨,估计那人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吧。
“小志!你来了!”像平日一样张开双臂,稳稳地将向自己扑过来的身影抱住,左卿志心下又偷偷补充到:可能,他这辈子最不缺的还有男人吧?
扶着扑进自己怀里不肯离开的人站稳,左卿志轻叹一口气说道:“我说纪秋,每次见到我你就不能别突然扑过来吗?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活活撞死!”
展纪秋不理会左卿志的抱怨,抬起一张充满妖气的脸,伸手抱住左卿志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被一脸女相的展纪秋偷袭的左卿志皱着眉头推开紧紧巴着自己不放的他,疲惫地说道:“纪秋,我今天没那个心情。”
早就进入状态的展纪秋,睁着一双充满水汽的天蓝色眼睛,微嘟着唇不满道:“什么嘛!我还特期待地等着你来呢!我以为你今天会陪我,所以推掉了所有的约会耶!还是因为你来我这儿之前被那只贼猫给榨干了,所以到了我这里就不行了?”
左卿志抬手揉了揉展纪秋的头顶,颇无奈地说道:“说什么呢?只是今天我真没那个心情了。”
看到左卿志真的一副很疲惫的样子,松开环住对方脖子的手,跟着他坐到窗户边上的椅子上。
难得看到左卿志这幅模样,展纪秋露出担心地神情问道:“记得一个月前你还一副特嚣张的模样,就连毕业典礼也没参加,拉着我去疯。是这一个月里发生什么事了么?”
左卿志并没有回话,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理清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事情。展纪秋见他沉默不语,起身从一旁的冰箱里拿出两听啤酒,一听放到坐在对面的左卿志跟前。
“噗!”拉开盖,眼角余光观察着一脸沉重的左卿志,展纪秋往嘴里倒着冰冰地啤酒。
左卿志忽然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景色,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三周前,我妈自杀死了。半个多月前刚办完了葬礼。”
左卿志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到这个消息的展纪秋感到很震惊,一口没来得及咽下的啤酒呛入呼吸道,迫使展纪秋放下手中的啤酒捂着胸口咳嗽个不停。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咳嗽,抬头看到左卿志始终保持着无所谓地望着窗外的姿势,不免火到:“王八蛋死卿志!不要开这种玩笑!会折寿的!”
见展纪秋不相信,左卿志转过头,托着下巴的姿势保持不变,直直地盯着展纪秋说道:“我并没有开玩笑。我妈真死了。那个男人跟他的情妇跑了,好像那件事给我妈很大的刺激。”
感觉到左卿志语气里的认真,展纪秋也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低头闷闷地说道:“虽然我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难过,要振作起来。”
左卿志偏着头望了会低头摆弄着啤酒的展纪秋,又回头望向窗外幽幽地说道:“其实刚开始我真的很伤心。妈死了,爸也不知去向。阔别三年的家根本就不像一个家了。后来在整理妈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她写的日记,我才知道我爸三年来一直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单手蒙住自己的脸,左卿志的声音从指缝中低低传出来:“当我知道我妈自杀的原因之后,我疯了似的去找那个女人,因为我觉得我爸应该会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可是没想到的是,他跟那个女人竟然跑到国外去了,我一时还找不到他们。”
展纪秋抬头静静地听着左卿志的讲述,不时插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你爸的那家公司怎么办?”
左卿志将身子往后倾,背靠在倚靠上,展纪秋无法看到左卿志此刻的表情。“公司倒是没什么问题,他离开的时候把一切都安排地妥当,等我大学毕业了就能正式继承那家公司,只不过现在得暂时做代理董事长了。”
展纪秋放下啤酒,双臂交叉拄在与椅子配套的茶几上,眨巴着双眼问道:“找到他们,难道没有一点线索吗?”
说道线索,左卿志开始低低笑起来:“线索?有!我抓了那个女人的儿子,把他关了起来!”
展纪秋抽了抽眉头,不以为然地说道:“你那是犯罪!再怎么样也不能随便将人抓来软禁了啊!”
望着展纪秋不苟同的表情,左卿志再次甩下了一记猛药:“我不仅软禁了他,还□□了他!”
看到左卿志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在说“我今天午饭时吃了炒菜,还喝了汤。”一样平常,脸上丝毫没有作为犯罪者,而且还是绑架犯加□□犯的犯罪者的觉悟,展纪秋只能满脸黑线地继续喝他的啤酒。
左卿志无视展纪秋鄙视的眼神,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我恨那个夺走我家幸福的女人,所以也恨那个女人唯一的儿子。可是……”
展纪秋怒火已然上了头,狠狠地将空的易拉罐砸在茶几上,满脸不爽地低吼:“左卿志!你给我搞清楚状况好不好!虽然你妈的死,我觉得很遗憾,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你才好!可是,你找不到债主,抓了个小虾米回来,逞什么威风?你如果能耐了,就找到你老爸,男人对男人地揍他一顿,或是从此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别将一些不相关的人给扯进来!”
左卿志抓了抓头发,语气充满了不爽:“你根本不明白!我无法原谅那个勾引别人的丈夫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的女人,也无法原谅那个女人生下来的儿子!”
展纪秋冷冷地望着对面的左卿志说道:“你为什么要恨那个女人?做错的应该是你爸吧?再说了你爸跟那个女人走到一起,难道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一手促成的吗?不是吧?还有,你到底是‘无法’原谅,还是‘不能’原谅?”说道最后展纪秋将‘无法’和‘不能’咬得极重,他觉得左卿志心里的那股恨意和懊恼与其说是针对那对母子,不如说是针对这三年来丝毫没有察觉到妈妈痛苦的自己来得贴切。
左卿志绷紧了脸,不快地出声喊道:“展纪秋!不要随意猜测别人的想法!别人的想法永远不可能等于你所猜测到的!”
面对着暴跳如雷,明显有暴走趋势的左卿志,展纪秋半眯着眼,学着左卿志单手托着下巴,恢复懒洋洋的语气说道:“好好好!我想的并不是你想的!这样行了吧?那么,告诉我地址!”
左卿志立时警惕地盯着半眯着眼看着自己的展纪秋,原本齐耳的短发被烫成大波浪,有四分之一法国血统的展纪秋此刻看其来更像一个做工精美的SD娃娃,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什么地址?”左卿志撇开视线,左顾而言他。
隐忍着快要爆裂出的青筋,展纪秋一拍茶几,大声喊道:“还能什么地址?除了你软禁那个可怜儿子的公寓的地址,你觉得我会跟你要什么地址?”
左卿志将脸撇向一边,极不愿地说道:“凭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事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来插手!”
展纪秋抱着胸,翘起二郎腿不信地望着左卿志:“你自己解决?你除了什么事都用暴力解决之外,你还会什么?”
左卿志不满地哼出声音:“我已经不是那个冲动的十七岁小鬼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一直沉默地盯着对面的展纪秋忽然对左卿志说道:“虽然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但是……卿志,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