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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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挣扎，半推半就，陆显不放手，言语间亦撩拨不休。苏合做过小倌，身体敏感，久不经人事，禁不住挑逗，沦陷得很轻易。
苏合想要了。太子一直不给他的东西，如今有人送上门来。
这个男人喜欢他，哪怕只是皮囊，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只有鱼水之欢。
起码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的眼里只有他苏合一个。
他也大着胆子，打起这个男人的主意来。
他不挣扎了，抬眼看面前的人，他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渴望，苏合笑了，反拉住那男人的衣襟：“快些，我还要回去陪殿下下棋。”
陆显虽惊讶于他态度转变之快，也顾不上什么了。一头野兽追捕到了自己的猎物。自然是吃干抹净，毫不犹豫。
春宵一刻千金。
苏合回到云章殿时，太子正听秦玥抚琴，秦玥膝上已敷了药。
秦、赵二人都发觉到，苏合不一样了。头发微乱，脸上红云未褪，神色既疲累又亢奋，他打着哈欠，叫宫女给他准备热水，要沐浴。
赵初阳：“你去哪里了？”
秦玥：“是啊，半天不见人影，还以为你早回来了。”
苏合瘫在美人榻上，含糊地笑了几声：“你们不知道，这园子里有狗，追得我跑了好远，回来的时候又迷路了，好累啊。”
赵初阳略一思索：“难道是温贤妃的爱犬？”
苏合摇了摇头：“那狗可大呢。”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别过脸去笑了，秦玥与太子都觉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被狗追有什么可高兴的。
苏合媚媚地道：“殿下，等我沐浴更衣后，我们下棋吧。”
那晚，苏合连输六盘，棋风散乱，不明所以，稍一个走神就被太子杀得满盘皆输。
太子：“心里有事？”
苏合：“没有的事。”
次日上午，雨华殿。
许皇后在帘幕后头斜卧着，帘外是王永逸，宫女太监已被屏退。
“然后太子殿下就抱住杜庭月，抱得紧紧的，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王永逸说得不假思索，时不时抬头看看皇后的脸色，“杜庭月坐着，殿下就跪着……给他按摩膝盖。”
“……什么？当真？”许皇后难以置信地支起了身子，眉头拧着，表情像吃了一块极恶心的肥肉又吐不出。
“千真万确，在下亲眼所见。”王永逸昨夜尾随杜庭月去了濯玉亭，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二人，他又道：“不知被那姓杜的给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殿下对他好得很哪。”
许皇后深吸一口气，捏紧了衣袖，指甲几乎将那袖上的凤红绣线扯断。
太子不懂事了。
再怎么样，也不该忘了尊卑有别，杜庭月就是再好，也不过男宠而已，太子反倒自己做下人，那样伺候他，着实是失了分寸体统，传出去也让人笑话，这要是让温贤妃与夏淑妃知道了，还了得？
更重要的是，若此事不从苗头里掐断，任由发展，二人都动了真心，日后太子不肯成亲，只守着那个男人，又如何是好？许皇后望着那袅袅升起的冰烟，丝丝缕缕无休无止，更觉心中烦闷不已。
“再后来，二人手拉手走出濯玉亭，回云章殿去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许皇后赏了王永逸一包银两，又命盼桃好生送他出去。
盼桃回来时，许皇后叫住她道：“后日酉时传杜庭月来见。”
“是，娘娘。”
她必得与杜庭月说一说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太子有太子的责任，男宠有男宠的本分。
先与杜庭月说上一说，他若是个懂事的，自己断了与太子的关系，也省得她大费周折与太子掰扯，若他执迷不悟……便除之。
总得先礼后兵。
皇后阴云般的心绪与次日行宫的繁盛恰恰相反。
第二日，是七夕节，这天夜里最是热闹，整座行宫便好似一盏点着了的大灯笼，弥漫着各色华彩，乞巧楼上有望月台，登台，可以观赏不远处燃放的璀璨烟火。
那烟火是红、紫、蓝、白、黄、青俱有，牡丹雪菊翠金柳，绽放得井然有序，错落有致，高低远近，真如一副变幻无休的画卷。
赵初阳与秦玥、苏合一同看烟花，太子吃着御厨精心制作的各类糕点，珍蜜糕、桂玉团、云莲卷……软糯香滑，又有瓜子酥、胡桃酥、八仁酥，甜脆温嫩，太子先尝一个，觉着好吃，也将玉碟递给秦玥、苏合，让他们挑着吃。
这一日，宫中人都是喜气洋洋的，谁也不过分计较规矩身份，后妃与宫女同乐。
宫女又摆上石榴酒，酒液红澄澄的，倒在青白玉杯里甚是好看，赵初阳饮了一杯，酸甜凉润，有花朵芬芳，这酒并不烈，像豆蔻年华的姑娘家，清柔甘甜，酒色沾了唇，只弄得人唇似涂朱，染上一抹轻轻薄薄的水红。
太子将一杯石榴酒递到秦玥手边，秦玥仰头喝了。纤白的脖子，喉结上下滚动。
他想与秦玥喝个“皮杯”。
秦玥察觉到太子的目光，倒了杯酒递给苏合，见苏合也有意无意地在看一个人。
陆显正坐在食案后头，左右是三个美貌舞姬，四人说说笑笑，眼目交接，气氛热络。
秦玥：“看谁呢这是？”
苏合手指碰到凉凉的酒杯，端起来小饮了一口，舔了舔下唇，眼神又往陆显的方向飘。
秦玥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笑道：“别陷太深。”原话奉还。
苏合：“滚。”
秦玥：“哎，问你，皮杯是什么？”
他知道太子想着这个，只是不确定是什么。
苏合挑了挑眉，一脸诧异，一边嘴角微微扬起：“你问这个做什么。”
“听人说的，好奇。”
苏合看着秦玥：“口渡。”
外面烟花吵闹，里面曲乐萦耳，苏合声音又小，秦玥没怎么听清，目露疑惑，离苏合近了点：“什么什么？再说一遍，没听清。”
苏合：“嘴对嘴，喂酒。”说完，他稍稍一指陆显那个方向，“看，那就是个现成的。”
陆显正搂着一个细腰细腿的舞姬，酒液顺着陆显的嘴角流下，他豪爽一抹，哈哈大笑。
秦玥看得有些脸红。
太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不矜持，不纯洁，不要脸。
秦玥转头看了眼赵初阳，赵初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吃点心，喝酒，从外表看，真是个正人君子。
太子注意到秦玥略带鄙夷的目光，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苏合拿过酒杯，里头还有半杯酒，他戳了戳秦玥：“横竖今天没人管，你与我喝一个皮杯？”
秦玥头摇得像拨浪鼓：“别别别，你别作妖啊。”
他还不知道苏合？苏合是想让陆显知道自己没那么在意他，顺道让他吃回醋。
秦玥又坐回太子身边，太子将一盘袖珍百花饼推到秦玥面前：“来，吃这个。”
“怎么又是吃。”
太子咽干净了嘴里的东西，拿手帕擦了擦手，道：“不爱吃甜的？”
“这也太甜了，吃这么多不齁得慌？”
哪有你甜。
太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秦玥发现读心术的弊端了，那就是……要经受某人的无声调戏。他嘴上不说，心里想得可不少。
假装不知道。
根本没听见。
“殿下，将军，画舫已备好了，随时可以过去。”有宫女前来通报。
荷风宫偏南的园子里有个潋芳湖，湖边遍种花树，一起风，千万花瓣飘洒入湖中。
七夕节之宴开在一座巨大画舫中，整座船精致得仿佛水上楼阁，太子、陆显、秦玥众人上了船，俨然进入了另一个小世界，这个小世界漂浮在碧波之上，稳稳当当，充满新奇。
画舫之中挂的皆是细巧玲珑的琉璃灯笼，把船内照得亮如白昼，从两边的雕花窗子望出去，月光下的湖面清光粼粼，锦鱼、落花、碎叶，泠泠水波，五色花灯，流不尽的闲逸与浪漫。
今日是这湖与船被皇帝“临幸”，自然要打扮得别出心裁。
七夕宴，为的是忠贞不渝之爱，对皇帝而言，他明面上忠贞不渝的只能有一人，那便是皇后。
所以今夜宴会的主角是许皇后，温贤妃、夏淑妃只能是陪衬。
皇上显然明白这一点，并不在皇后面前对温贤妃眉来眼去，他也不与皇后多亲密，只是相敬如宾，如同两个还没拜过天地，没见过面的新郎新娘。
小台上，一众优伶演的是《仙凡鹊桥会》，一个牛郎一个织女，一个郎情一个妾意，一个是远在天边的神女，一个是低入尘埃的凡人。
“若能见得伊一面，掏出我心也甘愿，怎奈大路迢迢不通天，登天难，思海茫茫无边，独我戚戚然……”
此时，应有十几个扮作鹊鸟的伶人翩翩出场，携着牛郎去见织女，皆大欢喜。
偏偏是这个当口出了事。
皇上被一根极细的鱼刺卡了嗓子，咳嗽得十分厉害，表情狰狞，见者心惊。
台上的伶人们见皇上这样，不敢再唱，只停声罢戏，立在后头等着。
许皇后连忙道：“快传太医！”
无论怎么折腾，那鱼刺就是固执地、别扭地贴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他眼尖，看见这块鱼肉是母后递给皇上的。
食官没挑出这根小刺，母后也没发现，鱼肉就这么进了皇上嘴里，在嗓子里耍威风。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章十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