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丁聆(一) ...

  •   墓里好冷……

      明明在这里待了近千年,该习惯了的,为何还是会感觉到这种彻骨的冷?

      是因为一个人的原因么?

      如果阿舒在的话,大概就会让我忘记这种冰冷的孤独吧。

      “她来了。”

      她一如既往地用着戏谑的声音说道。

      我突然心头一跳,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走向了膳房:“谁?”

      她窜到我耳边,紧贴着我的耳廓,“当真不记得了?”

      我不理她,从池中捞了一尾锦鲤上来,趁着它还鲜活的时候敲晕了它,而后熟练地开膛破肚将内脏取出,却又惊奇地发现这条母鱼怀了鱼籽。

      “啧”,她的声音里满是不屑,“分明就还在乎,非要装作忘记,你也真不觉累。”

      我取下蒸锅的盖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吃辣么?你吃姜么?什么时候开始吃的,我怎么不知道?竟放那多些进去。”

      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辣椒的香气,我不由得沉默了。是啊,我吃不得辣,也碰不得姜,不过是无意识中按着阿舒的口味来罢了。

      手一抖,鱼籽掉在了地上散成了一粒一粒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从高处坠落的人摔碎的□□。

      “啊……”

      明明是美味的东西却不能再食用了,真是可惜。

      就像是她刚起步的绚烂多姿的人生,却在大火中燃烧殆尽一样。

      “你心不静?”她嗤笑,“怎么,怕她的记忆里没有你的存在?老实说,她不记得是必然,毕竟那是你活着的代价。”

      我的身子僵了一下。

      是啊,我用她的记忆换取了延长寿命的机会,从而得以活至今日,而我自己也付出了代价。

      “反正,在这凌云城中走上一遭,能记起来是她的本事,记不得是你的造化,听天由命吧。”

      说完她便消失了,独留我一人看着那两道蒸菜发呆。

      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心中也如白兔乱跳般毫无规律,却听得有人声。

      貌似是三个男人。

      我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叫嚣:“杀了他们。”

      右手已然提起白没,脚下也冲了出去,然而还未至议政殿,便看见城门处白光泛起,我听到自己吐着唇语:“樊姣舒。”

      她似乎察觉到了,转头看向了我,我心头一突,慌乱中只得躲在房顶后方。

      如果我杀了他们,她会不会怪我?

      这个想法一出来,我便开始犹豫了。既是一同前来,那便要么关系匪浅,要么利益相关,若真杀了他们,她是否会将我拒于千里之外?

      不待我多想,身子又开始向前冲了,无法自控的我看见白没的刃划过三人的喉管,只听三声闷响,城门前便只留她一人。

      “开启城门之人,可是你?”

      事已至此,只得装模作样下去,我听见自己用着冰冷的声音问道。

      可眼睛里却只有她的身影。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的惊慌失措让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终究是吓到她了。

      这一反应却也让我认识到,她亦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遇事丝毫不慌乱的华锦,此时的她只是个从未遭受过风浪洗礼的小孩子罢了。

      我特意将白没解下,怕白没在我手里会让她害怕,想要送到她手里时却又看见她惊慌而绝望的眼神,突然莫名心燥,谎称自己手酸让她拿着。

      心里却忍不住自嘲起来:当真是拙劣的借口。

      但也因终于见到她而高兴起来,连笑容挂在脸上都不自知。

      我小心翼翼地拉着她向城中走去,不出所料,她在刚过了城门时便软了身子。

      “陷入回忆了。”她再次出现。

      “就不能让她先休息一下么?”

      我有些不满,一边将她的身子打横抱起一边质问道。她则有些无辜:“与我无关,走到哪便回忆哪,这是由她自己的经历造成的。”

      看我打算将她抱走,她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不知道她在哪发生了什么,万一不小心走到另一处,可能会触发多重回忆。她这副身子可吃不消的。”

      真麻烦,我在心里抱怨着,手上却把她放下,用自己的腿垫着她的背,怕她贴着冰冷的地面着凉。

      待安置妥当,我便仔细地观察起她来。眉眼未变,只是比以前更加成熟,多半是因为年龄的增长,但心性却全然不似以往。

      也好,就让她在这平安盛世里好好活着,不再重蹈覆辙。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可不看你们了,怕恶心到。”

      “有本事你也去找一个。”

      她啧了一声,又消失了。我也不理会她,只呆呆地看着眼前人。

      这张脸真是精致,百看不厌。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角溢出泪水来,我张了张唇,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帮她揩去。可她那双眼就像是溪水源头一般,泪水不停地从中溢出,揩都揩不净,让我有些心急。

      轻叹一声,我闭了眼,顺势进了她的回忆中。

      哪知看到的竟是皇后将她交给圣人的一幕。

      怪不得她会哭,那是皇后刚烈的决绝,即使记忆被消磨,血脉的牵连仍埋在心底最深处。

      回忆渐渐远去,我知她快要醒了,便提前从中退了出来,等她睁眼。那双眸子还是一样的好看,但此刻被泪水附着,盈盈的像是青洛湖在阳光照射下的水波。

      我将帕子递给她,说出口的不是询问的话语,这让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以前总被阿爹说木讷,被来喜哥和阿兰嫂叫爱哭鬼,被华锦唤眼泪袋子,怎生突然嘴巴就毒了起来。

      我还是想做原来那个呆呆的丁聆,这样她就能很快想起我了。

      却不过是痴人说梦。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她醒来后似乎变了,变得不再畏惧我,甚至偶尔撒起娇来。这让我想起以前她总喜欢窝在我怀里的时候,乖巧得像只讨食的小猫,时不时还用头顶蹭着我的下巴。

      当真可爱。

      而我却在她问及那三人的尸身时烦躁起来。

      心中醋意萌生,想要质问她是不是他们更重要,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而她也丝毫不觉自己的问话哪里不妥,我只得憋着一口闷气转身离开。

      又不放心她自己在那里,只身回去似乎有些尴尬,这时的我才恍然想起膳房还有吃食,估计她也很饿了,便取了食盒又飞身上了城墙。

      我好像吓到了她,听她口中说出更年期三个字,她也不解释与我,突然逗弄之心升起,拿着吃食诱骗她。

      明知她变着法地歪解着不告诉我真正含义,我不忍心饿着她,装作相信的样子飞下去,给她投食。

      她在食盒打开的瞬间眼睛一亮,我仿佛听到了口水吞咽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还是合她口味的,这便足矣。

      她与我似乎像是普通人一样交往着,却仍带了些恐慌,偶尔的眼神闪躲暴露了他的内心。我不禁垂了眸在心底轻问着她。

      你到底何时才能忆起我?

      身子突然泛了冷,我知道又到日子了。我咬紧牙关,打算强撑过去,她却发现了我的不对,有些神色慌张地要带我去休息。

      习武之人的倔强让我本能地想要拒绝,却被她骂了,可我心里却好开心。

      她仍是在乎我的。

      可却在接近龙椅的时候,她又要陷入虚世界中。我想要阻止她,让她放我下来,可浑身上下哪里都使不上力气,甚至连嘴都张不开,急得我本就因身体虚冷而泛出汗的额上更加湿润。

      我听她说道:“再等等。”

      她的样子很痛苦,我才知道强行拒绝进入虚世界竟是这样的惩罚,不由得恨起自己怎么会在此时不争气。

      突然很是颓废,千年前就是自己在拖她的后腿,现在仍是。

      最终她没能进入虚世界,身体也放松下来,我才有些安心,而我也逐渐恢复了常态。

      却发现她似乎不太对,我看着她神色一如往常,心里却有点担忧。她的眼神很迷离,像极了以往要做羞人之事之前的表情,我不由得心中一突。

      可紧接着她又清醒过来,继而抱头蹲下,死命地抓着头发。眼见她几乎要将发丝扯下,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抱紧了她,说道:“我会心疼。”

      许是这句话给了她一根救命稻草,她转过身回抱着我,喃喃道:“我想与你一起。”

      我愣住,却沉默了。我也想与你一起啊,可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如此便向一个只相识不到两天的人说这般话,当真是懂了心中所想么?

      心中痛得厉害,我不想与她这样不明不白的规划未来,却也不想伤了她,哪知唇舌却本能地做了回答。

      我一愣,看见她也愣住,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却不好辩解,只能等着她开口。而她却说了那般伤人的话。

      我看着她,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却是首次出现对我生气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愤怒起来,曾经木讷不懂言谈的我似乎再也不见,口中的话语仿佛变成了一把把利剑,在空气中穿插着。

      我知道这些话刺痛了两个人的心,可赌气的心情让我无法停止去顺从她。

      怎么会不难过呢,她以前从未对我红过脸动过气啊。

      她甚至打了我。

      可即便是脸上懊意丛生,她也仍旧没能停止对我的批判,我突然难过得想要哭出来。

      现实让我意识到,她不再是以前的华锦了。

      我赌着气,连自己也未曾想过会说出再不相见这样的话,而她也未动摇,甚至将白没还给我,而后再一次陷入了虚世界。

      看着她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再动作,我才觉得脸上凉凉的,蓄了很久的泪终于滑下。

      你还会喜欢我么?

      我不知道,却知道自己狠不下心将她丢在那不管,便哭着把她抱起来,待将她安置好又开始抹起眼泪。

      你知道么,我还是那个爱哭的丁聆啊。

      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又想着她打我那一巴掌,我抬了抬手,发现自己终究狠不下心去还给她,只得颓然地用手抚摸她的脸颊,却不曾想她竟醒来了,那只手也尴尬地停在了她的脸侧。

      醒了也就罢了,明明之前还在唇枪舌战的两人关系莫名地向奇怪的方向发展,我便有些后悔,怎么没在她回忆时离开,此时给她造成我没有生气的假象。

      就是这假象给了她胆子调戏我?

      我更加生气,将她推开后转身离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给她发现自己又脸红了。

      可我没想到,在我离开的短短时间内,她竟出现了别的幻象。她看到了什么我尚且不清楚,却看见她唇边带着笑,一步一步地向着议政殿中央的火盆走去。

      我恨火,却也害怕火,就算再生气也不想她重蹈覆辙,伸手将她拉了回来。不曾说过怒斥的话,却听她说:“对不起。”

      “你一定很难过吧。”

      我沉默不语,听她将那些话说完,心里苦得厉害。

      怎会不难过,我最爱的人已经不记得我。

      而我却为她守了千年的陵墓,只求她死后有一片宁静乐土。

      如今再次见到,当真是有苦难言。

      我带她去沐浴,她却问是否一起,虽知她是无心,却仍不由自主心跳快了起来。但依旧冷着面,把她一个人丢进了隔间。

      “啧,怎么不一起啊。”

      这个声音总是在最贱的时候出现,让我很想拔剑揍她,可她无形而我有实体,不合算。

      “我沐浴过了。”

      “哦~”

      我和她均不再说话,可她那欠揍的笑声却一直回荡在我脑海里,只能想办法挑起别的话题。

      “你若伤害到她,我必不放过你。”

      这句话刚说完,便听到那人的声音从隔间中传出来,她则轻笑出声,而后隐匿了。

      那家伙简直让我无可奈何,我蹙蹙眉,推了隔间的门,却在看见她的时候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你是如何把衣衫穿成这个样子的?”

      简直惨不忍睹。

      无奈之下只得亲手帮她更衣,可她却一副看着登徒子的样子,让我恼怒不已。

      明明以前都是你流氓的好吧,现在这表情算什么!

      强忍着怒火将她剥光,本以为自己会脸红,结果我却觉得很想笑。

      不禁心性像个孩子,就连身段都……

      可我还是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了。

      她口中一连串的词语跳出,手足胡乱动着,又打了我一次。我忍不住,威胁道:“再乱动就做了你。”

      理智欲望交替,她的身子很僵,却不知我的手指亦是如此。

      终于在尴尬中替她更衣结束,她竟无赖似的吊在我身上,说她困了。我总是对她这幅撒娇的模样无可奈何,只得轻叹一声,带她去休息。

      而附近休息的场所只有华锦宫,我知道行至那处必定会引发虚世界,因此便在事情发生之前勒令道:“住手。”

      她不解地看着我,眼睛困得都要闭上了却还倔强着,我并不理会,仍抱着她走向床榻。而那没有实体的声音戏谑道:“你还真宝贝她。”

      口气里颇有几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

      她睡得很没有安全感,而我知道怎样让她安稳,便上床从后抱住她,却不想竟听到了千年都不曾听到的称呼:“阿聆。”

      没有人会叫我阿聆的,除了她,就连阿娘都是叫我阿七。

      我看着她,眼泪又要掉下来。

      你是在梦里看见我了么?

      待她睡得安生,我便下床打扫着。华锦宫的每一处我都牢牢记在心里,便是闭了眼也能很熟练的摸索。墙边的架子上摆放了许多奇珍异宝,在那其中只有一把小小的桃木剑甚是不起眼,我却总是看着它笑起来。

      那是我送给她的护身符,却不想被她如此珍惜,最后一日进宫时我便看见,它与那些个珍贵玩意放在一起。

      没有被烧掉真是太好了。

      她醒了,问的第一句话竟是:“这里是不是华锦的寝宫?”

      她连自己的寝宫都没能记得啊。

      可那一副闪亮亮挖到宝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我不禁想要扶额。她还在那里问东问西,我实在嫌她聒噪便塞了她一嘴拂尘,她却丝毫不在意,道:“守着一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人一定很辛苦吧。”

      那声音温柔得几乎要将我融化。

      见我不动她便有些慌张,想要到我面前来解释。可她一动慌张的便该是我了,我急忙捉住她的手,她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只乖乖地站在那里。

      我终于在她面前掉了泪,水滴顺着她的指缝滑落到了地面上。

      我猜她意识到了,用着她独有的方式来逗我笑,也不会使我尴尬,我却一个没忍住,顺手将她丢进了池塘。

      小青蛙蹲在她头顶的荷叶上呱呱叫着,场面莫名滑稽,我怕自己笑出声,赶忙转身回了屋,心里还有些忐忑她该如何。

      而那家伙趁着我不注意,将她丢进了早该进入的虚世界,当我看到时,她的身子大半都埋没在水中,水面已经没到了鼻尖。

      我连忙飞身将她捞起,怒道:“你这样她身子坏了怎么办!”

      那家伙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懒的:“不会,这墓便是她的保护锁,只要她在这里便不会受到伤害。”

      保护锁么……

      我苦笑,保护她的,永远都不会是我,亏我当初还夸下海口,说能保护她。

      无论那家伙再说什么我都充耳不闻,许是觉得无趣便又消失了。

      我看着怀里的她有些发愁,刚换好的衣衫转眼间又要重新换了,还得重新忍受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想起以前的事就仿佛觉得她的手指还在我身体里,哪怕过了千年也仍让我面红耳赤。

      也不知道她醒来发现身上的衣衫又被换过是什么表情,会不会仍然很欠揍?

      不用思考很久,我很快便知道了。

      她娇羞着,“人家是你的人了。”险些害我一口茶水喷出来。

      我塞给她一块糕点,这人说话怎的毫无遮拦!

      她嘟着嘴,又开始抱怨我的封建,而我却在冷不丁听到木头这两个字时愣住了。

      即便是阿爹也只会说我木讷,而她却是第一个直接说我是木头的人。

      可她也说过我聪明,是想创造出一根聪明的木头么?

      不可理喻。

      许是不耐我一直在打扫没理她,她又开始兀自寻着话题来叨扰我,问我喜不喜欢雪。

      雪和血都是我讨厌的事物,火亦是如此。

      可我却说,我喜欢极了火。

      眼前又出现那火中熊熊燃烧的场景,心里疼痛难忍。我仿佛看见她浑身是血的倒在华锦宫中,而我则用力将玄鸣剑插在地面上,仰头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我知道自己疯了,想要将这一切都结束,就连千年间难过时做的词曲都唱了出来。

      我会唱歌,是阿娘教我的,可我从来都没常给人听过。

      因为阿娘说,我的声音很好听,但歌声却只能给人带来悲伤的感觉。

      可这次我破天荒的被逼到绝望,我知道虽然过了千年,可一旦想起华锦宫里的惨状,我心里某处的机关便会被触动。

      用那家伙的话来说,这也是我的代价之一。

      我陷在过去无法自拔,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待看见她精致的面庞上满是痛苦时,泪水再次溢出。

      “樊姣舒……华锦……我好想你……”

      那家伙把她带走了,甚至把我也带了进去,可我能看见她,她却看不见我。我听见那家伙不停地引诱她,最后不由分说将她强行带进了回忆。

      我叫道:“你真贪婪!要了我的阴元还不够,还想要她的血!”

      那家伙打了个哈欠:“呆子,不用她的血回忆引发不来的。”

      “不是地点触发的么?要血做什么?”

      “你看便是了。”

      我不服气地跟着那家伙看着她,等黑暗被撕裂开后愣了愣,低头垂眸不语。那家伙则笑笑:“怎么不说话了?”

      我还能说什么,竟是我与她的初遇。初遇根本不在凌云城中,确实无法引发。

      “啧,呆子。”

      那家伙冷哼一声,自己兴致勃勃地跑去看好戏了,而我则想从中逃离,再也不愿看到这些画面。

      因为我知道,此时这些画面看起来有多温馨,到最后在火中回想起来时就会让人痛得有多刻骨铭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丁聆(一)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