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亲肌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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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丁聆边跳开边嫌弃道，两道好看的眉拧着让樊姣舒看着直想伸手抹平，可她整个人半跪着张嘴傻愣在那，嘴角还残留着某种透明的不明液体，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丁聆说的什么。
“啊？”
樊姣舒倒吸了口气，咂咂嘴回想了一下丁聆的意思，顿时人蔫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她单手撑地站起身，眨巴着眼睛望向丁聆，脸上满是控诉的表情：“你怎么就这么嫌弃我啊……”
起身时手掌沾了些许的灰尘，樊姣舒下意识就想往身上蹭，结果还未等抬起手来便被人捉住了手臂。低头看见丁聆修长的指正掐着小臂内侧的嫩肉，冷声道：“脏死了，洗手去。”
樊姣舒被掐的肉疼，龇牙咧嘴直跳脚：“我去我去，别掐了快松手疼疼疼，”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丁聆，“再掐下去都要淤青啦。”
“活该。”丁聆翻了个白眼，回身拿起瓢往铜盆里舀了一勺清水，然后拽着樊姣舒的脏爪子就按了进去。樊姣舒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见没泛紫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
手触到睡眠的时候樊姣舒才庆幸了一番，不是热水真是太好了，不然非得变成水煮猪蹄不可。自己的手跟丁聆的手交叠在一起，樊姣舒看着两只完全不同的手，不由得皱起眉来。虽然二人指长相差无几，但丁聆因常年在地下不受阳光照射，因此皮肤略微显得有些苍白，而她则总要跑往各个考古圣地，阳光曝晒不停挖掘导致自己的手更加黝黑粗糙了些。
可樊姣舒还是有些不甘心，她看到的丁聆日日都在打扫着这偌大的陵墓，为什么她的手还是那般嫩滑呢！
盯着盯着便入了神，连丁聆把手放在她眼前都没发觉。白皙柔荑在眼前停下，樊姣舒的眼睛这才算聚了焦，微偏着头不解地向丁聆眨眨眼。
“啪！”
丁聆见她看向自己，半点犹豫都无便一巴掌拍在了樊姣舒脸上：“回神了？回神了就老实待着，别给我添乱。”
她把刚顺便蹭了她嘴边不明液体的手也放在水里洗了洗，睨着樊姣舒眼神冷冷的，换作别人定会以为她要杀人，可樊姣舒也不知怎么回事，私下里就认定了丁聆是在害羞，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上学时几个二次元妹子一脸兴奋地讨论的那个词。
叫什么来着？骄傲？还是傲娇？好像就是这个吧……似乎在二次元挺流行的？樊姣舒脑补了一下那几个妹子看见丁聆时的场景，大约就是一脸的“啊啊啊好可爱！”这样……
她咧咧嘴，傲娇虽然很可爱，但如果是丁聆这样的傲娇，作为承受方的她可是有着生命危险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看着她像是个柔弱辅助，实际上她却是个暴力输出。
樊姣舒简直欲哭无泪，自己选的妹子，跪着也要缠下去，谁叫咱就喜欢她呢。不过她又多了个新目标：把小丁聆变回虚世界里的那个可爱小哭包。
默默掏出并不存在的小本子和计算器，樊姣舒小算盘打的啪啪响，规划了一下未来的美好时光。她还给这个行动起了个名字：小哭包恢复计划。
估计丁聆听了想打……想哭给她看。
樊姣舒哼哼笑了两声，就算丁聆打人哭鼻子也不管，改造计划必须实施。
“你鬼笑个什么劲儿？”
丁聆突然一句话吓得樊姣舒一哆嗦，差点把心里的小算盘打翻了，她把衣衫整理好，收了笑干咳两声：“在想以后怎么哄你笑。”
她说的一本正经，可眼底的笑意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丁聆狐疑地看着她，拿着拂尘蹲在她身前，用柔软的马尾巴毛朝着她膝盖处拍打了几下，待裤子上的灰被抖落干净后又站起身：“我不会哭了。”
樊姣舒本来被搔得直想笑，弯了一半的唇角在听到丁聆的话时僵住了，她看着丁聆面对着她郑重而严肃的样子莫名有些心慌。
丁聆的唇抿成一条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这让樊姣舒有些心虚。她伸手正打算告诉丁聆自己不会嘲笑她时，丁聆却突然从怀里掏出来个什么东西，然后迅速塞进她的手中。
“这个给你。”
樊姣舒低头一瞧，一团粉色的东西正安静地躺在手心中。这团东西被叠得整齐，就像长途飞机上空乘人员发的湿毛巾一样，而触感却是光洁柔滑如流水一般。她不解地问丁聆：“这是？”
丁聆不知为何别过头，眼睛似乎不敢看樊姣舒：“打开就知道了。”
樊姣舒看着她眨下眼睛沉默了一会，笑眯眯地把东西递回去：“你帮我打开好不好？”
大约是没想到樊姣舒会突然倒打一耙，丁聆一下子脸色涨红，说话也磕巴起来：“你、你不是有手么，我做什么、做什么要帮你？”
“你送的东西嘛，亲手帮我打开会更有意义，我会珍藏更久的。”
樊姣舒仍是不由分说地把东西又放回丁聆手中，眯着眼睛像只餍足的小猫，可丁聆本能的反应让她吓了一跳，两人相触的手指瞬间离开，而那团被放弃的可怜东西则孤零零的自己散开，朝着地上飘落去。
两双眼睛都瞳孔一缩，同时两道身影一跃而起，二人衣袂随着动作翻飞起来，顿时濡水宫小小的房间内被白色填满。
不过一个十分优美，一个……惨不忍睹。
争执中樊姣舒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向后仰去，她惊呼着看着那小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却仍倔强地伸手朝前抓去。
不抓还好，这一抓反而抓到了丁聆的肩膀，樊姣舒滑倒的瞬间一脚踹到了丁聆的脚踝，丁聆躲闪不及，自己又被樊姣舒牵制着，也愣是被拽倒了。
只听两声闷哼，两人都在撞击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待再张开时又均是一愣。樊姣舒仔细看了下处境，才突然惊觉自己干了件蠢事：丁聆似乎被迫把她压倒了……
胸前是软软的触感，鼻腔间净是丁聆的冷香，丁聆瞪大了眼睛红着脸一动不动，樊姣舒在她的瞳中看见了自己痴汉一样的脸。
软香在怀，谁人不卧倒在温柔乡中？樊姣舒看着丁聆薄薄的唇，想起被自己错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就觉得自己以前真是个傻子，明明丁聆都没有拒绝，只是在她结束后才收到暴击，那她干嘛还要矜持！
猛地抬头同时右手按着丁聆的后颈压下来，樊姣舒心一横就凑了上去，唇上传来一片冰凉时打了个激灵。她稍稍离开些，看着丁聆不知所措的面容突然展眉轻笑了一声，而后再次将人按住吻了上去。
本能地用两片唇衔着丁聆地软肉，樊姣舒微阖着眼，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她想要把丁聆融化。刚刚那片冰凉不仅凉到了她的唇，同时也冰了她的心。
明明呼出的是热气，心里也是热的，为什么偏偏只有身体这般凉呢。
樊姣舒痴迷地用探出的舌尖一点一点描摹着丁聆唇的形状，闭上眼睛又在心里想象了一番，却不想满脑子竟然都是丁聆给她带来吃食时，在蒸汽后方朦朦胧胧的身影。纤纤玉指弄红木，盈盈素影目含情，脑中画面一转，竟是一副美人出浴图。
舌尖突然一暖，樊姣舒突然睁了眼，惊喜地发现丁聆竟开始回应着她。她的动作尽管羞涩却不生疏，看样子该是有过许多次了，这让樊姣舒高兴又郁闷，她只好不甘示弱地奋起反击，却因始终不得要领而磕磕碰碰，惹得丁聆不停蹙着眉。
“啧……”
一听到这个声音樊姣舒便暗骂一声该死，果不其然，这声音戏谑着说道：“小两口卿卿我我也不晓得避讳，是不是忘了本尊的存在了？”
身上一轻，便见丁聆一个空翻站起身来，神色也恢复正常，她冷冷地朝着那声音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听见声音说道：“抱歉嘛，但是为了补偿上次的失误今天要带这丫头去另一个地方，”她似乎窜到丁聆身边，然后跟丁聆一起望着仍坐在地上的樊姣舒：“喂快起来，要走了。”
樊姣舒不明所以，下意识便看向丁聆，只见丁聆皱着眉，似乎有些不满：“非要现在么？”
“哎呀呀，你这是在怪我打扰你们鱼水同欢了？哎不太好吧，我还在呢你们就这般放肆？啧啧啧……”
“闭嘴！”
樊姣舒和丁聆异口同声，惹来声音一阵鄙视：“哟，还心有灵犀呐。得，今儿啊算我搅局，但是这丫头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可千万别怪我无情。”
“诶为什么啊！”樊姣舒急了，平时强制就算了，现下她正跟丁聆培养感情呢这家伙又来捣乱，“我……我还没吃饱呢！这样就进去会低血糖的！”
“不会，你就是不想进去，”声音一语戳穿她心中所想，樊姣舒不由得老脸一红，正想着再诡辩几句时声音抢道：“好了走了，阿聆你看好她。”
“喂！”
纵使樊姣舒再如何反抗都是无用功，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的工夫人就被带进了之前的黑暗中，她干脆抱膝坐在空中，憋着一口闷气不说话，就连声音调笑她也不理睬。声音见她这样子也觉得无趣，干脆游走到樊姣舒身前道：“没意思，不就搅了你的好事么，你就这样对我，真无情无义。”
樊姣舒真想跳起来痛打声音的膝盖：“你知道我想了多久忍了多久吗！今天我好不容易才亲到小哭包的！那唇多软多嫩啊！”
声音戏谑着“诶”了一声，“你就不觉得凉么？她在这冰冷的地下生活了千百年，不仅仅是皮肉，就连骨子里都已经在泛着凉意，你跟她过了这么些日子竟也没被她的寒气侵袭，当真厉害。”
樊姣舒轻哼，转个身背对这声音赌气道：“她才舍不得伤害我呢，”她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嗤，你以为这么长时间一来，她一个人撑得住么？还不是我在陪着她。你来的真晚，不过也不算太晚，不然她这么可爱，我就要占为己有了。”
“你不准呜哇！她是我的！”
樊姣舒气得想打人，她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手臂，却因为声音无形而显得十分滑稽，惹得声音哈哈大笑起来，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想打我么？哈哈哈……不行了你怎么这么蠢，一点都没有华锦聪明，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待会还得耗费精神呢。”
声音打了个哈欠，“算了进去吧，你的丁聆还在等你，放你出去晚了可就是我的错了。”
还未等樊姣舒反应，人已经被丢了进去，她一边在空中浮着一边回想着声音刚才的话。什么叫没有华锦聪明啊，明明她跟华锦就是两个人，干嘛要一起比较。
四周忽然亮了起来，樊姣舒被晃的险些流出眼泪来，她眯着眼睛，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有些奇怪。
她这是在马上么？怎么觉得好像移动的很快的样子？
樊姣舒觉得自己脸上的肉都快被风刮掉了，可还是不清楚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之中，但当她看清时，她顿时后悔，觉得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年跟什么东西犯冲，自从进了墓就一直在倒霉，先是三兄弟挂了，然后被拿剑的丁聆吓得要死，好不容易喜欢个人结果人家本来就有家室，她这还是横刀夺爱。
虚世界里各种华锦的回忆也就算了，还强制她进去，否则就得受皮肉之苦，樊姣舒已经被那两次心绞痛一样的感觉闹得对虚世界有了阴影，更别提有时候虚世界还给她恶作剧，上次她就是从天上掉下来，在吓得要死的时候被丁聆唤醒，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满身的冷汗。
这些悲催的事已经让樊姣舒够受了，然而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次她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还没等丁聆打人她就想骂人了怎么办？
樊姣舒故作冷静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但她自己知道她的牙关已经在打颤了，冷汗也不等流下来便已经蒸发干净，眼睛也不能瞪得更大。忽然她深吸了一口气，雄厚的声音自丹田发出：“救命啊——！”
只听“噗通”一声，她的叫喊戛然而止，身上没有传来预想之中的疼痛，她似乎是落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樊姣舒一边开心着自己还活着一边缓了缓砰砰跳的小心脏，最后放松四肢直接瘫软在那一动不动。
一股熟悉的冷香传来，樊姣舒遁着香气使劲闻了闻，而后眼睛一亮，惊喜的喊道：“丁聆！”
然而实际上她并没有发出声音，因为她已经在华锦的壳子里了，华锦作为后晋最为尊贵的嫡长公主，是决计不会让自己做出失格之事的。
樊姣舒痴痴地看着这张只能在虚世界里才能放心大胆地欣赏的面庞，心中忽然莫名生出一股委屈来，但她不能动作，只好一口气堵在心里，感受着华锦的内心。
丁聆低头看向华锦，见她身上毫发无伤才舒了口气，弯起眉眼露出小虎牙来，笑意盈盈道：“总算是接到了，没让你伤着。”
她把华锦放在地上，华锦站直身子扭过头，她心中突然萌生出别扭和愧疚来，连带着刺得樊姣舒都有些难受。一只手抚上华锦的额，光滑柔软的触感几乎要将华锦白皙的肌肤灼伤。耳边是丁聆关切的声音：“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么？”
华锦抬了头，目光却一直游离在丁聆脚下，脸上温度也高的厉害。她盯着丁聆鞋尖上绣着的凤凰，嗫嚅道：“你……不恨我么？”
丁聆眨眨眼，噘着嘴道：“不恨啊。”
华锦猛地看向她，两道好看的眉也成了撇成了八字，语气听起来十分厌恶：“可我骗了你、利用了你啊！”
“我知道，”丁聆鼓着脸颊，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所以我怨你。不过，虽然你利用我跟圣人作对，却不曾伤害我，也算是考虑了我的安危，因此尽管我能自己逃脱险境，我也怨你，却不恨你。”
华锦的唇欲张又合，樊姣舒能感受到她喉咙中的干涩和心中的不安，而它们经过舌的酝酿，最终化作一句对不起从华锦的口中被生涩地挤出。
丁聆看了她一会，瘪瘪嘴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也无需道歉，我知道你身份特殊，宫中尔虞我诈之事众多，与你对我做的事比起来定还有更多让人心惊胆战之事，你未存害我之心我便感激涕零了。阿娘常与我说，离宫中之人远一些，涉及到权势之事当真是理也理不清，那些便如海上漩涡一般，一旦被吸进去就再难出来，所以其实刚知晓你身份的时候我心里也是抗拒的。”
华锦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得颓废地沉默以待。她抽抽鼻子，伸手看了看被自己攥得出了褶皱的帕子，赶忙松开因用力过度而指尖发白的手。粉色的帕子被展开来，华锦用指尖轻轻将褶皱处抚平，小指不经意触到角落里的舒字，她的脑海中便出现了儿时阿娘教导她的场景。
“舒儿，有些人心术不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纯善之人往往就是这样被他们利用。可怜这些人到死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即便是知道也只得死不瞑目。”先皇后看着华锦，神色肃穆，“对你不利之人，你可用身份将其压制，但却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于你无害之人，即便佛会原谅你，你的内心也不会得到安宁。”
先皇后语重心长，一字一句都重重敲打在华锦的心上，她自小被先皇后独自拉扯长大，先皇后便是她的天，后来她的天塌了，她便只能靠着自己爬出废墟，一步一步踏着别人的血肉尸骨前行，却不想在这路上失了本心。
泪水已在眼中打着转，骨子里的倔强却让华锦不肯哭出来。她背对着丁聆，呜咽着红了眼眶，就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看起来可怜极了。丁聆终是不忍她如此狼狈，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想哭就哭吧，我又不会笑话你。你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可你不滥杀无辜，这在皇室中已经算是极好了，要知道我外祖父的嫂嫂娘家可是因为得罪了前朝三皇子而全家毙命，就连刚出生不久的娃娃也没放过。那一支最终只剩外祖父的嫂嫂一人，她哭得眼睛都瞎了，可是有什么用呢。趁着你还存着良善，我可得好好护着你，万一哪天铸剑山庄摊了事，我还要求你帮忙渡劫咧。”
在丁聆的安慰下华锦的情绪总算安稳了不少，她仍含着泪，疑惑道：“为什么你不怪我，还要帮我？”
丁聆听了她的问话便笑起来，捏着华锦的脸蛋说道：“虽然你行事作风都雷厉风行，可说到底还是个比我还小的孩子，怎么说我也得帮着后晋把受宠的嫡长公主带上正路才行呢。”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亲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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