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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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宁爵卿似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递到天书手中，嘶哑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带...身上，保护...知己...”
天书的视线从远处夜色中被手中冰凉的玉佩拉回来，垂眸，用手在光滑的玉面抚摩了一会儿，苦笑道：
“爵卿，我不想被保护，我只想变成女人。你若真是想对我好，就帮帮我。”
他爱着那位大人，若是一直都是男儿身，那如何能接近那位大人做他枕边人？
爵卿是妖精，一个有法力的妖精。
就算爵卿没有这般扭转乾坤的法力，如果有心帮他实现愿望，就一定会去找尽一切方法。说不定某一只妖精，真的有这种能力呢？
爵卿啊爵卿，你是想保护我这个知己？
也对，在你看来，我是你的知己，连你是妖精都知道得分毫不差。
但你可知，你却并不是我的知己。因为你丝毫没有发现，我对你，利用居多。
所有人都被天书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清秀容颜欺骗了，连酒令楼老板，他的义父都未曾发觉他深藏的心机算计。自然，也包括宁爵卿。
果然，宁爵卿听了天书的话，皱着眉想了想，承诺道：“天书...你想...我就帮你。”
你若是想，我上天入地都帮你寻了方法。
天书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敛了一汪水眸，语气淡淡：“那就多谢你了，爵卿。”
接下来的日子，天书再也没见过宁爵卿。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着一张张笑容恶心的脸曲意迎合，含羞带怯，犹如一只误入迷途的小猫儿，惹人怜爱。
为了那位大人，他学会了各种取悦男人的本事。
关于宁爵卿的失踪，天书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宁爵卿不会离开他的，因为这傻妖精每次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的深情涌动太明显。
可是他无法回应，因为他心里眼里全都是那位大人的面容身影，再无法容下任何人。
对于宁爵卿的眼神，他只能装作不知。
也因为笃定了宁爵卿对他的心思，天书更笃定宁爵卿是听进去了他的愿望，去帮他找变成女人的法子去了。
“天书公子，快收拾收拾，今日酒厢的那位大人想听小曲儿，指名要你过去呢。”
又送走了一位客人，天书返身正要关门沐浴，一直伺候着他的小童却从走廊那边跑了过来，兴奋地对他说着。
“哪位大人？可是毅王爷？”天书顿住动作，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正在突突加快。
是他，一定要是他。
小童不知天书的心思，见天书发文，稳了一口气点点头：“就是那位大人！”
“好，你等我一会儿，我沐浴了便来。”天书连忙朝浴池跑过去，狠狠将全身擦拭了一遍，肤色绯红。
他要去见那位大人了，刚刚的痕迹一点不能留，一定要干干净净地出现在那位大人面前。
陆北毅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浪子王爷，他时常出没在烟花之地，更是酒令楼的常客。
在这盛世太平的时候，皇帝巴不得王爷们闲散作乐，好不觊觎他的位置。因此，也并没有约束过陆北毅。
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陆北毅生得一副绝傲的俊朗面容。两道浓黑的剑眉，一双如鹰的凌然双眼，薄唇轻勾便是一副十分略带军中痞气的表情。
天书第一次见到陆北毅，就是在这酒令楼里。
彼时的他，还是酒令楼老板栽培的下一任酒令楼主人，跟在老板身后，湍湍不安地看着塌上左拥右抱的那个男人。
他可以肯定，那一刻他心里突然地冒出了一个想法，他要这个男人。
就算是他也同为男儿身，就算是承欢这男人膝下，曲意迎合，他也要！
而那个男人不知和老板说了什么，望了一眼老板身后的他，笑道：
“这我见犹怜的样子真像只小猫儿，若是女儿身，本王倒是想将她抬回王府做个娇宠了。啧，居然是男的，可惜了。”
然后便听见老板赔笑的声音：“王爷说笑了，天书自幼胆小，就算是女儿身，也是没那个福分的。”
后面的话，天书一句也没听进去，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恨透了自己的男儿身。
他想，若自己真是女儿身，那王爷一定二话不说便将自己迎回王府去了，而不是仅仅这般说笑一句。
后来，他向老板说不愿意接掌酒令楼，而是想去令间做小倌，还惹得老板大怒了一场才如了愿。
天书穿着簇新的轻纱绸缎走到贵宾间，那身衣裳洁白如雪，衬得他皮肤更加白里透红。一双眸子里难掩激动。
他的身后，小童抱着一柄古琴，默默地跟着。
‘叩叩叩’
“大人，天书求见。”
门轻轻敲响，里面莺语欢笑声微微一顿，低沉的男音便传到了天书耳朵里：
“进来。”
天书推开门走进去，示意小童将古琴放到琴台上，便让他退下。
一展白袍坐下，天书望着轻纱绸幔后拥着美人儿的身影，脆生开口：“不知今日大人想听什么？”
陆北毅并不回答他，而是在拥着的美人儿脸上亲了一口，惹得美人儿一阵娇笑，才笑道：
“看吧，本王说的就是他，傻不傻，居然放着好好的老板不做，做小倌？哈哈！真是恶心透了。”
天书放在琴上的手，徒然一顿，笑意也僵在了脸上。
“王爷可不能这样说，天书公子可是咱们酒令楼的招牌之一，每日恩客无数呢。”
“对呀对呀，王爷这样讲当心他不高兴了。”
“……”
陆北毅身旁围绕的美人儿们自然是知道此时应该讨好的是谁，虽然明知天书是老板的义子，却也只能娇嗔一句讨王爷喜欢。
“他还敢不高兴？现在他不过是一个肮脏的男倌，我还说不得了？我说，天书公子？你不会是因为本王多年前的一句戏言就作践自己吧？”
听了周围美人儿们一起攻击天书的话，陆北毅满意了，笑盈盈地看向帘子外面。
天书暗自攥紧拳头，咬紧牙关淡笑着：“怎么会，天书只是一时兴起。”
是啊，一时兴起，以为学会了所有讨男人欢心的本事，就算是男儿身，也是可以接近你的，就像今天你主动点我一样。
但却没想到，就算我才艺双绝，你点我，也不过是为了讥讽于我，你终究，觉得我肮脏不堪。
见天书回答平淡，陆北毅失了兴致，声音骤然变冷：“既然不是因为本王的戏言，而是你本来就如此肮脏，那你可以滚了，别污了本王的雅兴。”
本来他以为天书会很激动地辩解，这样他才更好加倍嘲讽天书这样令人作呕的身份。现在天书反应平淡，像是认命又像是毫不知耻，反而让他失了兴趣。
天书起身，全然不管指甲镶嵌进肉里，流出丝丝鲜血：“那天书就先告退了，大人请务必尽兴。”
陆北毅没有管天书的去留，只想尽快平复自己心中的厌恶感，于是挑起其中一个美人儿的精致下巴调笑道：
“莹儿将本王伺候舒服了，本王便抬你进王府如何？”
“王爷…你讨厌~”
天书觉得自己十分狼狈，在陆北毅的嘲讽中，他是肮脏泥泞里的一颗石子，连入他双眼的资格都没有。
终归，陆北毅还是不喜男风的。
可是陆北毅是他天书想得到的东西，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做陆北毅的娇宠！
总有一天，他会让陆北毅彻彻底底被自己迷住！
回到寝屋，正在打扫屋子的小童诧异地停下动作，小声询问：“公子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算算时辰，应该连一曲都没有奏完才对。
天书也不答话，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小童退下。
待小童退下后，他半倚在美人榻上，心里对那群女子的恨意凌然。
陆北毅嘲笑他也就算了，他是什么身份，居然连那群不识好歹的女人也敢跟着嘲笑他？
“爵卿！”天书的眸子里一片阴霾，淡声开口，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他才恍然想起，宁爵卿去为他寻找变成女人接近陆北毅的方法去了。
也罢，他就再忍忍，等到爵卿真的找到了法子，助他成了陆北毅的娇宠，再整治那群女人不迟。
而宁爵卿这边，他这段时间已经问过了许多妖精，连妖精们都说是男是女这乃上天注定，是根本无法改变的。
就在他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妖精，看他着实辛苦，思虑良久，告诉了他一个在妖界流传甚广的消息：
“就在长安城里长安街上，有一家很小的店铺，名叫青丝断。凡人可以易物，而妖精可以当情。”
“典当...情丝？”
那小妖严肃地点点头：“如果你的执念真有这么深，值得你付出一切去换，那么，或许也只有那里可以帮你逆天改命了。”
“有..这么...神奇？”
“在那里，你想得到的任何愿望都能够被实现。”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