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冬日寂寂桃花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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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详着穿衣镜中黑瘦的少女，我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黝黑细腻的肌肤，明亮乌黑的双瞳，微翘的鼻头，淡淡的唇色，浓密卷翘的睫毛，小小的瓜子脸，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活脱脱像是南方沿海城市的原住民少女。
只是一个夏天，过了一个疯狂的夏天，再加上一周军训烈日暴晒下，我便脱胎换骨成了这副模样。
摸着些微暴皮的鼻尖，我没有丝毫沮丧，这种极端到尽致的感受一向是我所爱。
极端的白、极端的黑、极端的热情、极端的怯懦……
肌肤白皙时，我是他人眼中的第一眼美女，是个擅于制造暧昧的十八岁少女。
青春，让我肆无忌惮。
在我热烈眸光注视下的青涩男生，俱都俘获进暧昧的蛛网。
而我却像不负责任的蛹蝶，毫不眷恋振翅离开。
留下那犹自在网中苦苦挣扎的无辜猎物。
蛹蝶成燕。
我从和暖细致的南方小城飞进了广袤无垠的华北平原。
仰望这所梦寐已久的学府，苍凉静谧的古欧建筑，层层叠叠映入眼帘。
处处可见高大优雅的法国梧桐，沙沙撩动我的雀跃。梦想，似乎就在树梢叶端，朝着蓝天徐徐招手。
一所理工科大学中的艺术系，无疑是标新立异而另类脱俗。
说是艺术系，在这个著名学府中只是沧海一粟，人少得可怜，我们这届的新生也只有四十人，十二个女生，男女比例严重失调。
艺术系的女生向来成为校园中时尚和气质并存的代名词，脸上习惯性地挂上清高孤傲，在他人眼中，她们是眼高于顶，难以接近的一个群族。
因而，艺术系的女生，往往只与同类出双入对。
艺术系、新生、女生……
军训一结束，班花很快出炉，漂亮女生受欢迎的程度等同于众星捧月，身边随时围绕着各型各色企图分明的新老男生。
我却是成为了应该落寞的那一族，没有男生会愿意将目光长时间凝聚在非洲妹妹的脸上，不会去细细品味她的五官是否独特，她的眼瞳是否晶亮。
尤其是一副发育不全，干巴巴细瘦的身材。
熄灯后的女生宿舍，是一天中暮色降临后最精彩的开始。
我们讨论隔壁寝室那几名众星捧月型女生，讨论踏进校园的第一眼男生，讨论所谓的校花、校草都是出自我们艺术系……
头几夜，极端的兴奋使得越来越高亢的声音惊动了楼下的高年级学姐，挨了不少吼骂。
再后来，极端的失落开始弥漫在寝室中，渐渐认清，我们议论的，均是他人的风光。
便开始唾弃同届男生鼠目寸光。
我第一眼见到彭奕的时候，是在艺术系新生欢迎会上。
我承认，我喜欢养眼的男生，喜欢高个子的男生。所以，尽管他看似花花肠子不牢靠，游刃周旋于花丛中类型，却也悄悄入了我的眼。
就象是猎人锁定了猎物。
这种欢迎会，其实就是男生为了能更近距离挑选新进女生而设的名目。
高年级的女生，大多已是名花有主。而比例失衡的情况下，残余男生便将目光投向了新生。
我是极端理解这类雄性生物在青春期的求偶行为，所以毫不吝啬瓷白的牙齿时时浮现在黝黑的脸上，因此吓退了不少意欲出手的第三类男生。
所谓第三类男生，即是形象有碍瞻仰，谈吐俗不可耐，自以为风流倜傥。
形单影只的好处便是可以在他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目光默默追寻着猎物。
也毫无意外地看到猎物的身上凝聚着太多的视线。
意外的是，竟然也有那名众星捧月的班花琪娜。
又是夜深人静，又是一屋子花痴女生的茶话会。
上铺的小荟却说了一个群起沸腾的消息，她的表哥，蒋叶，正是艺术系学生会会长，我们的大四学长。
因此，我们有了理由堂而皇之进出大四专业课室。
堂而皇之欣赏比我们同届幼稚的小P孩更为成熟的男生。
也因而认识了我的猎物，彭奕。
他有着高挺的鼻梁，蜜色的健康肌肤，浓密的双眉，薄唇细眼，略长而微卷的发时时耷拉下来遮住了眼。
我喜欢他仰头拨发那一霎那，阳光映入眼底，那一道琥珀色的光彩流溢。
在我和小荟关系越发要好的时候，也和学长们越走越近。
临近毕业的男生若不是和女友劳燕分飞，就是迫于毕业后的现实因素，不会再觊觎新进女生，牵扯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是我所欣赏的暧昧，若有似无的情感，玩味的男女往来。没有约束，也没有深厚的友情，只是互相在寂寞时找一个喧闹的出口。
时候一到，挥一挥手，说一句珍重，再见无期。
大四学生，频繁出入各种别出心裁的聚会活动。对我们这类尚未从黑色联考岁月精神解脱的新生，无疑是新鲜而魅力十足。
学长们将我们寝室四个女生统称为表妹，我们这类新鲜面孔虽不是惊艳群族，也是很得到了聚会活动的欢迎。
渐渐听到了别样的声音。
我们四人被班上某些男生称为了叛徒，因为我们甚少出席班级的活动，甚少正眼相看早已认定的幼稚男生。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不曾印在脑海里。
即使，我们也同样是青涩的十八岁，即使在往后的几年时光里和乐融融，脱胎换骨，也不能抹去我对他们最初贪慕美色而做出的负面评价。
至少，在我黝黑的肤色未褪之时，彭奕也没有对我有意的靠近敬而远之。
我更认定了他是能应对各种女生的高手，即使面对的是奇丑无比，也能镇定自若。
而这类男生一般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也是擅于暧昧的高手，进退把握得恰到好处，牢牢吸引住众多的目光。
这样的发现令我更为兴奋，究竟鹿死谁手的猜想常常让我失眠。虽然，我们的关系仍然处在他对我的称呼为表妹的阶段。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冬日寂寂桃花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