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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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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爷的丧事,很快,也很平静的过去了。老人家生前的那一大堆股份,我不知道有多少,全数落到了顾安均手里。但是那个我忘了叫什么的公司却落在了那个顾总手里。听说,那位顾总对此相当满意。
我在顾安均的公寓里住了两个星期,每天都去楼下的餐厅买糖醋里脊上来吃……我吃肉,他吃姜。两周过去,我胖了。
最打击的是,回到寝室那天,虎子打开门,很阳光的问了我一句,“找谁?”
我说,“我找季敬梓。”
“镜子!你归队啦!”然后一个大大的拥抱,都是跟秋儿学的。
“别闹了,别闹了!”小驴拿下一个耳机,“呦,伙食不错啊?”
我嘿嘿的傻笑了两声。
秧子不在。
“回家了,去上托福课。”
“什么时候回的?”
“你走了几天,他就走了几天了。”
“哦。”
小驴把耳机重新戴好,声音巨大无比,我再说什么他也听不到。嗯,这其实只是一个借口,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从此,寝室三缺一,这是暂时的,至少,我们都这样以为过。
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秧子回来了,来参加考试,顺便办理跟出国有关的手续。
他托福考了多高的分数,我没问,也不敢问。只知道有那么几所排名前十的美国的大学给他寄来了offer,我才意识到,秧子是比我大哥还牛的牛人。
我和秧子当了两年同学,两年室友,睡了两年对床,当了一辈子兄弟。
小驴说了,就算天塌下来,也得老老实实的给他当兄弟。
秧子出国是从北京走的,离他家也近。送他上火车那天,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等攻克癌症了就回来。
“你也怕癌症?”
“怕,是个人谁不怕啊?”
我点点头,心想也是,却注意到小驴别过头去,不再看我们,“哎,老师说很可能我们有生之年都看不到癌症攻克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治不好,还能活着?”
我看出他眼睛里隐隐的泪水,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我们看着火车开出车站,才离开。
我问小驴,秧子是不是得了癌了?
小驴转过头冲我喊了一句,“你他妈就是癌!”
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
还是过了很久很久,秧子终于回来了,我问他攻克癌症了没?他笑而不答,俨然一派归国学者风范……那时他忽然很没风度的说了一句,“你他妈就是癌!”
我就想了,我害怕癌症碍着谁了?
又过了很久很久,顾安均跟我说,没有结果的爱情就像癌症,还是恶性的,不把人折磨死就决不罢休。我反问他,“那我们是不是都得了癌症了?”
他说,“我们没得癌症,我们在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