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下的你》幽己

14、第 14 章

　　被无情挂点电话的覃念看着手机：“这人……”
　　可真小气，跟谁稀罕加他一样。
　　要不是想到他和自己的血缘关系，她真懒得管他。

　　思考片刻，她还是给孟昀追发了一条短信：把我书包收好，明天带给我。

　　过了一会儿，又追加一条：明天早点带给我，我还要补作业，你也别忘了你的数学作业。

　　已经到了家，开始打游戏的孟昀完全没理会覃念，看了一眼手机消息就丢在一旁。

　　晚上十一点多，他游戏玩腻了，下线去洗漱，眼神却无意识地瞥得被他随手丢在沙发上的书包。

　　刹那间，他的脑海里冒出覃念刚才发的消息两句话：书包收好，明天早点带给我，我还要写作业。

　　作业是什么？
　　在他的人生规划里，就没有写做作业这件事。

　　写作业是十九班学生该做的事吗？

　　他走过去，手指捻着书包拉链的拉手，颠了颠。
　　唔，包里似乎有水杯、文具袋和课本。

　　正当他准备随手继续丢在沙发上的时候，因角度变换，书包被他直接拉开了，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通通掉在地上。

　　从她掉落的英语课本里，露出一封信。

　　孟昀唇角上扬：又是情书？

　　晚上烧烤聚会，马文隽提到过，是高二年级的谁谁谁给覃念送了情书，后来被杜时禹撕了。
　　那这封情书又是谁给的？

　　从信封的封口密合度看得出来，这封信覃念还没有来得及拆开看，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

　　估计是谁偷偷摸摸的，趁着出早操的时候，塞进她课本里的。

　　孟昀弯腰，本能地想拆开这封信看，但最后，还是道德感战胜了他的好奇心。

　　“关我屁事。”
　　他抬脚，把地上的课本连同情书一起踹到一边，哼着歌朝洗手间走去。

　　被他踹远的课本里，又悄悄地溜出一个小巧的深棕色皮夹，躲在沙发脚下，客厅暖黄色的灯光下，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洗完澡出来，朋友给孟昀发了几条消息，内容是十三班今天几个参战同学的家庭住址。
　　孟昀回复对方，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他并不想报复太多人，筛选出孙阅文和跟班乙的住址后，把消息共享给小群里的朋友。

　　张天力等人回复：“收到，昀哥。”

　　孟昀握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舞，一秒钟不到便发出指令：明天开堵！

　　他要让孙阅文和跟班乙跪下来挨十棍。
　　至于孙阅文嘴里的昆哥和那个小平头。

　　孟昀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这两个人最好是祈祷别再遇到他！

　　他的字典里，没有怂字，只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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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孟昀通完电话，覃念脑海里冒出昆哥最后逃跑的眼神，那是她经常从犯罪分子里看到的眼神。

　　报复心极强的罪犯，但凡从她这儿碰了壁，便总会用这种看神瞪她。

　　这个昆哥，一定和覃念偷渡去与君同悦有关。

　　嫁入她此刻还是宁亦湄，她一定不会让昆哥跑掉，她会教他怎么写“好好做人”这四个字的，遗憾她不是，现在也不能逞英雄。

　　可就这样让这件事过去，也不是她的风格。

　　覃念思来想去，拿起手机，拨打了她先前办公室的电话。
　　也不知道，现在在她办公室里的工作的是谁。

　　面对熟悉却又陌生的过去，覃念心里有点紧张。

　　她默默数了一二三后，电话拨通了，等待接听中。电话响三声没人接便会自动跳到办公室外的电话。四声后，电话被接起来了。

　　“您好，这里XXX。”对方问，“请问您是谁？”

　　她听得出，接电话是大坤。
　　覃念捂住嘴，努力深呼吸，总算把眼泪给生憋回去了。

　　“您好，我要举报违法犯罪情况。”覃念的软糯音里还是带了点哭腔。

　　“好的，您说。”大坤拿出纸和笔。
　　电话也会同步录音，只不过他习惯用笔记录一次。

　　“今天在XXX路，后街地段，有C中的学生被流氓殴打，我亲眼目睹了。”覃念言简意赅地介绍了昆哥的外貌，“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继续骚扰威胁恐吓学生的。”

　　她估计，自己过世后，大坤他们一定参与调查过这个案子，对社会人渣昆哥的外貌一定很熟悉。

　　果然，大坤立马觉察到了，“请问还有什么别的特征？”

　　覃念假装想了想，告诉大坤：“嗯，我好像听到别人叫他昆哥。”

　　“好的谢谢您提供的线索，我们会立刻跟进。”

　　听到大坤这句话，覃念总算安心了。
　　睡前她又找了许多和教育有关的是书籍，重点关注如何教育叛逆的高中男生。

　　而大坤，挂了电话后，立马咨询同事：“9•23案的常昆今天刑满释放了吗？”

　　同事核查后很快回复：“该犯人在狱中表现良好，积极改造，已于两天前提前刑满释放。”

　　“好的，谢谢。”

　　大坤迅速展开调查，调出了监控录像，后街那处是监控死角。
　　但是从最近的十字路口，确实看到了常昆捂着胳膊窜跑的身影，也看到一群学生前后跑动的画面。

　　很快，通过技术侦查，他们截获了常昆的手机号码，以及他手机上正在用的□□和微信。
　　不一会，常昆的□□登录了PC端口。
　　他正在和人聊天。

　　十分钟后，大坤获得了常昆的地址，是在市郊外环外十字路口处的某个网吧。

　　常昆一个人窝在一家网吧里，手里捧着一盒泡面，气恼地咒骂：“艹他妈X的，你们是不是找不到梁冰那个贱婊子！”

　　他吸溜一口泡面，“她还能躲火星去啊！”他的胳膊已经恢复。脱臼这种事，他以前遇到过，从来就没怎么放心上。

　　跟着他的人没敢吱声。
　　片刻后，小平头拿着钱进来，“昆哥，这是六千，给您。”

　　小平头不敢拿大头，一万块，只留四千几个小弟们分。以前，他们没少得到昆哥照顾。其实昆哥有钱，只不过钱都被梁冰卷跑了。

　　昆哥把钱揣进兜里，“谢了，这笔人情我昆哥记着呢。”他准备讨论大事，而小平头这几个人他看不上，觉得不太重要，便打发他们离开，自己在□□上和以前更熟的朋友聊天。

　　他在□□上告诉以前的朋友：“梁冰卷了老子所有的钱，上天入地也得把她挖出来。”

　　朋友A: 她要是永远不回来，你也没处儿找。
　　朋友B: 她敢现身，就让她把钱全吐出来，还得还上利息。
　　常昆则是面色凶狠地告诉朋友：老子要做了她。

　　朋友A：对，这种垃圾货色。亏得昆哥以前那么照顾她。
　　朋友B：风月场的女人都是骗子。

　　朋友A：对了昆哥，你刚说你胳膊怎么了？
　　常昆：说出来不怕大家伙儿笑话，我胳膊被一妞儿整脱臼了。

　　朋友B: 妈了个巴子的，你玩得大啊，在哪家情X趣小旅馆？
　　常昆：你放什么狗屁呢，不是你想的那个。老子收钱去教训一群学生，一个不留神，被一女学生弄的。也就是大白天我不好发挥，要是晚上，我非弄死他们。

　　常昆简单把事情描述了一遍，想了想说：那女学生长得贼TM像一个人呢。
　　朋友B：像谁？

　　常昆：我之前准备好好培养的妞儿。
　　朋友A：像的话就再整一次呗，昆哥怕啥。

　　常昆：现在不行，敏感期，不能重操旧业，过段时间再说。
　　朋友A：那以前的妞儿呢？

　　常昆：炸了吧，估计肉都糊烂了。但是……长得真的太JB像了。这种货色的妞儿，半辈子都不定能遇到一个。当时看到那个妞，我就知道捡到宝贝了。

　　想到旧事，常昆颇为懊恼：我自己都不舍得碰，就等着培养好钓大鱼。

　　他回想起来就气得肝疼：艹TM的，亏大发了，早知道当初就尝个鲜了。

　　朋友B：尝鲜！验货！回头大不了做个手术，女人嘛！
　　常昆突然想到了什么：现在主要是手里一分钱没有，但是我有个方法。

　　胖友A：什么想法？
　　常昆道：那学生孙阅文，家里条件不错。
　　胖友B直接决定：干！绑一票再说。

　　常昆问：你现在搁哪儿呢？
　　朋友A、B：咱哥俩都在G城。

　　常昆道：明儿坐车过来，好好合计合计。

　　几个不务正业的朋友很快聊得火热，开始预定计划。

　　截获这段聊天记录后，大坤立即召集同事，开始工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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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条，覃念起了个大早，她打开卧室门的时候，看到了父亲孟晓啸。

　　“爸爸，早。”覃念伸了个懒腰，肩膀的疼痛感已经消散而去。

　　孟晓啸似乎有些吃惊，面带愧疚地望着覃念，“是不是爸爸吵到你了？”

　　“不是，我昨天忘了把课本带回来，今天想早点到学校补作业。”覃念又打了个哈欠，年轻的身体真的容易困，“英语和数学，两门作业呢。”

　　孟晓啸摇头，将她再次推向房间的门，“进去再睡会儿，身体比作业重要。”

　　覃念：“……”

　　“听话。”孟晓啸语气坚定。

　　覃念稀里糊涂地再次回到卧室的床上。
　　好像真的还有些困，她瞄了一眼时间，还不到五点半，似乎真的有些太早了。

　　她估计，自己再早，孟昀也不会早，那就再眯半小时吧。

　　最后吵醒她的是一通电话。

　　“喂。”覃念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你好。”

　　“喂……”对方听到一个软糯的女孩声音后非常吃惊，嘀咕着，“是我打错了吗？”随后挂了电话。

　　覃念打开灯，揉着眼睛，看到来电记录显示刚才打电话的备注叫老婆。
　　她惊得差点把手机都丢了。

　　刚才是孟总的老婆，孟昀的亲妈打电话来了？

　　电话再次响起。她看着屏幕上闪亮着的老婆，带着几乎不可能的期望冲出门：“爸！”

　　孟晓啸临走的时候，怎么也不给他家里人交待清楚啊，这下肯定误会大了。

　　张姨望着她：“你醒啦念念，快来吃早饭。孟总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覃念看了一眼时间：快七点了！

　　电话声还在继续，她再不赶紧去学校的话早读课就要迟到了！

　　如果她现在不接电话，会不会导致孟总夫妻不和？

　　覃念握着手机，焦急地跺着脚，同时脑子飞快地转动，思考一切避免自己身份曝光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