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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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 梦中
与胡布政使的心焦相比起来，王总督更惬意一点，佳人在怀，美酒就在侧。
再加上七殿下与于世明汇合的消息，简直是瞌睡了就来了枕头，当浮一大白。
再加上从赵布政使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要对七皇子下手了，简直更是天助他也。
“啧，你们去给布政使大人添点料，争取一举把七皇子解决。”王总督笑着道。
“是。”
与此同时，林河正在休息。
随着于大人的前来，林河跟护卫两人总算也能休息下，毕竟平时也就他两守着萧如晦，日夜颠倒的，着实不好受，而有了于大人的加入之后，他两也总算能休息下。
林河陷入了黑甜的梦境中，嘴角都带着笑容。
“看来世子确实很累，这么大动静都没吵醒他。”护卫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的林河，接着看着自家主子。
“主子您，要我给您换个房间吗？”护卫迟疑的看着萧如晦。
于大人这边房屋也算不上很多，加上要安置的受伤的灾民，即便于大人清楚的知道萧如晦天潢贵胄的身份，也只能安排萧如晦跟林河两人住在一个房间。
“无事。”萧如晦道，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河脸上，大约是困的紧了，林河倒头便睡，泥水黏着发丝，土黄色的泥印斑斑点点满脸都是。
“取打湿的毛巾过来。”萧如晦吩咐着。
护卫取了毛巾过来，萧如晦接过去，接着护卫便见到，嗯？？？？
殿下居然给这小子擦脸？？
？？
护卫睁大眼睛盯着自家殿下，便看着自家殿下动作轻柔拂去林河脸上泥迹，柔顺的给他擦开打结的发丝。
殿下，对林世子……
果然殿下是有恩必报，有仇当场报的性子啊。
不过……
护卫看林河睡的熟了，才看着自家殿下问：“殿下，您之前为什么阻止我喊其他兄弟过来？”
连于大人都知道出门在外要呆足够的护卫，更别说身份更为贵重的萧如晦了，只是林河为了引更多的人过来，所以让一部分护卫直接隐藏在暗处。之前官兵前来抓捕萧如晦的时候，护卫便打手势想让萧如晦召出那些暗处的护卫，毕竟要不是于大人碰巧赶来了，凭着自己跟林世子，以及一群完全没有见过血的灾民，必然是挡不过那群如狼似虎的官兵的。
不过，为什么殿下之前没有……
难不成殿下当时有退敌之术？
“莫风，不该问的别问吧。”萧如晦的目光如同跌跌撞撞飘落的树叶，随后落在了林河的身上。
萧如晦看着林河，心中却很复杂。
对萧如晦好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
身边忠心耿耿的下属，自己野心勃勃的弟弟，还有那个明明嫌弃自己，但是因为自己手中力量不得不对自己示好的母亲。
或者是因为上下等级，或者是因为自己的价值，或者能从自己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萧如晦身边的人对他好，总是有理由的。
萧如晦也更习惯于这些理由，并且根据这些理由找到恰如其分的，与他们相处的方式。
但是林河……
萧如晦却不懂。
他在想什么？他是为了自己什么？
之前没有召出自己的护卫，也是因为他想看看林河会做出什么选择。
既然已经确定自己的绝对胜利，那么在胜利的幕布落下之前，一个小小的余兴节目也不错。
尽管他依旧没有看透林河究竟想要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
床上的林河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做什么好梦。
当然他也确实在做着好梦。
梦到他们之前的事情,也就是林河死前一年的时候。
元嘉三年，新帝继位已经三年，朝政稳定，漠北的局势却一触即发。
漠北的单于格东灭胡人，西败大月氏，陈兵十万于大夏朝边境，甚至还给当朝太后寄了一封情书。
“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愿以所有，易其所无。”这几句用通俗的话来解释便是，我知道你死了丈夫，我也死了妻子，干脆我们凑合过吧。
与一国太后求婚，虽说太后尊贵无比，但是孩子已经坐上皇位的太后，虽然保养得当，终究抵不过时光的侵蚀，容颜老去是自然的，单于格自然不是为了贪念太后的美色，这封情书不过是为了羞辱大夏朝罢了。
主辱臣死，作为一个将军，林河热切的希望自己可以上战场，扫平这些放肆的敌人。
但是林河也清楚的知道，战争对于国家来说是一个艰难的负担，某种意义上来说，战争便是金钱的战争，物资的战争，拼的是国力，伤的是民众。
但是作为一个士兵，林河能做到的便是听从朝廷，成为朝廷手中最锋利的剑，既然朝廷要自己出兵漠北，要自己带来胜利，林河不会拒绝。
军人的职责便是打战，而军队是不应该有思想与灵魂的。
但是林河却有了私心，他并不想燕王到战场上，他却偏偏来到了这里。
“军粮还有多少？足够十天的吗？”林河皱着眉问自己的副官。行军帐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是并不能阻止副官用崇拜的目光看向林河。
眼前的林河带着一个劣质的铁质面具，只是即便足够大的面具也不能遮掩掉他脸上的伤痕，脸上总有一道一道的白痕，那是被砍伤后，后来伤口又长好的，这种皮肤的颜色总比周围的要白一点。
他气质温和，如果不是脸上面具，不是身上的轻甲，大概更像一个书生，而非一个军人。
“只够五天的了，如果御马监的补给这几天还没到的话，将士们估计要杀战马充饥了，将士实在太饿了。”副官站在旁边愁眉苦脸道。
“马是绝对不能杀的！”林河斩钉截铁道，养一匹战马所付出的人力物力并不比培养一个合格的弓箭手来的少，但是林河也清楚，口头上的禁令并没有什么用，饿疯了的话人，这些禁令也不过是空谈。
“先杀一些受伤的战马。”林河吩咐，目前只能这样过度下，若是……
“好！这群死太监，战事紧急还卡我们粮草！若是这回不能完整将我们的儿郎带回去，我定要参他们一个玩忽职守之罪。”林河身边的副官愤愤不平。
“也不全怪他们，这次我们实在深入的太过了些，而且附近并无草原人的部落，我们做不到边打边补给。”林河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次是我失算了。”
“大人您不能这么说，这次要不是您当机立断率我们直接攻入朵颜部，我们也不会直接击溃这草原上有名的大部落。这次是难得的一次胜利！”副官坚信着。
“可惜，草原上的黄金部落我们并未找到，草原金帐，草原人的龙庭，以及单于格……”林河微微有些惋惜。
“将军来日来日方长。这些人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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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恒阳侯驻兵所在？”御马监掌印太监张桐道，他声音尖细，带着宦官独有的腔调，那种不舒服的傲慢，只令人牙齿发痒，他的马鞭所指之处，几处黑烟飘起，带着淡淡的烟火味。
“这不是还有粮食吗？看他们还在做饭。”张桐满不在意的道，他对林河还是有些不满的，不说别的，林河的部队实在是太深入了，因为是大部分都是骑兵的缘故，所以他们的行动速度很快，但是作为后勤部队的张桐来说，他们实在是快不起来，加上之前山洪冲垮了道路，如果要绕路就要耽误五天，他们抢修了三天，终于将道路修好，紧赶慢赶才在此时到了林河所在驻地。
尽管如此，张桐已经收到不少谴责的信件了，燕王的，陛下的，甚至听说燕王还要亲自过来看看粮草情况。
“自己这次真的是吃力还不讨好，呸。”张桐啐了一口，接着道：“走我们下去，见见这位将军。”
林河所驻扎的地方，好处是树木不少，还可以让林河搭起来木营，看上去也挺成样子的。
“林将军不错嘛！”张桐笑着拍着林河的脸，“这几个月没见，你还是这样……嗯，风姿不减。”
看着林河脸上的面具以及有些消瘦的身形，张桐实在说不出来夸他面色红润的事实，想了下还是才用这个。
“张大人，我们的物资？”
“哎，这营帐内怎么如此昏暗？这灯芯这么细，火光这么暗，这多伤眼睛，来来来灯点上，林将军也不必这么节俭啊！多伤眼睛！”张桐并不接话茬，到是挑剔起来林河的营帐。
“张大人，剩下的粮油不多了，我们这灯都快点不起了，这个粮食，您看什么时候……”
“粮食，对啊，我们还没吃饭呢？这次就叨扰林将军了。”张桐笑嘻嘻道。
林河身边的副官气的把公文一甩，直接就奔出了营帐，“他这是？”张桐故作不解道。
“无事，给大人备菜去了。”林河道。
“这，你们不会把好菜藏起来了吧？”张桐看着桌上的一菜一肉道。
肉是马肉，又酸又硬，难吃就不说了，还没几块，这野菜到是多了，一片片叶子又苦又涩。
“这是人吃的吗？”张桐不满。
林河身边的副官翻了一个白眼，努力抑制自己一刀砍上去的冲动。
林河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张大人，我们这边物资确实紧缺，平时都是吃这些的。”
“行吧，那我尝尝。”张桐说着努力将这些食物咽下去，丝毫不接林河关于粮草的话茬。
吃完的张桐便要求林河给他安排住宿的地方，丝毫没有提到粮草的事情。
“他到底想干什么？故意为难我们吗？”副官一拳砸到桌子上，“简直不可理喻。”
林河叹口气，“罢了，他拖不了太久的。”
“可不是，听说燕王就要到了，到时候我当面参他一个渎职之罪！”副官气鼓鼓道。
林河失笑。
一提到他的名字，林河脸上便被欢乐的海洋击中了，若不是脸上带着的面具，恐怕林河外露的情绪便能被下属所感应到。即便受人刁难，忍饥挨饿，林河也忍不住满心欢悦，灿烂笑容被面具所遮掩，无人知晓这份喜悦罢了。
而林河也不想让他人知道。
毕竟燕王是大夏朝的王爷，那时陛下的亲哥哥，位高权重，这种犯上的心思，埋在心里便好了。
林河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燕王，去年的时候，自家发小问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自己还回答，要一见倾心的。
而燕王，既不是自己一见倾心的，小时候第一次见面便打得激烈，而后自己去漠北，他在京城。
动荡整个朝廷的夺嫡之后，自己镇守漠北，而他虽然封地在燕地，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京城。
女子也好，一见倾心也罢，这两条件一个都不符合，不过即便林河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上萧如晦又如何？
他敢迈上前一步吗？他不敢……
只是林河并不清楚，很快他第一个认知便被打破了。
他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他其实是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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