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祭大人

6、第六章

　　“骆奶奶~，遥越回来了，我要吃虾仁和黄鳝。”老远我就大喊。
　　“好好，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水边出生，尽喜欢吃这些，都深秋了，要不是少爷疼你，看你还这么挑食。”骆奶奶佯装生气道。
　　我露出个甜甜的笑脸：“骆奶奶也疼我啊，做这么多好吃的，骆奶奶做的菜是遥越最爱吃的。”
　　骆奶奶嗔道：“小甜嘴。”
　　这时骆爷爷也从屋后走出来，笑着说：“难道骆爷爷不疼遥越？”
　　我嘟嘴：“骆爷爷一点也不疼遥越，遥越想要骑马，骆爷爷就是不让。”
　　“哎呀，不是告诉你了吗，那匹马性子烈，要是摔到你怎么办？”
　　听了，我忙跑到一排矮树后牵出马，拍拍它的头，摸摸它的鬃毛，说：“它乖巧得很，我今天坐在它背上玩了一整天，它也没有伤害到我啊，骆爷爷骗人。”
　　我刚说完，马儿就扑扑的打了几个响鼻，非常同意我的话。我得意的眨眼。
　　骆爷爷和骆奶奶相互忘了一眼，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啊，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孩真快乐。我高兴的跑进屋里，把今天在林子里见到的好玩的事情告诉给鸣哥哥。
　　“什么？”鸣哥哥突地站起来，“你遇到了熊？”
　　我边吃着黄鳝边回答：“是啊，那熊好凶哦，差点被他拍到，幸好马儿救了我。”
　　鸣哥哥赶紧冲过来，把我从上到下查了个遍，最后，终于松了口气。
　　“遥越，你要是再这么吓我，以后就不准你出去玩了。”
　　我立刻安抚：“鸣哥哥，熊哪有那么容易遇到，只是今天遥越运气不好，偏偏就遇到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放心啦。”
　　“你这孩子，也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像你这样，以后一定会出事，我说了，不准出去就是不准出去。”鸣哥哥突然生起气来。
　　我愣住，什么嘛，不就是一只熊，有什么大惊小怪？真是的，我还从没有被这样骂过，以前在特训的时候，也没有被教官骂过，我记得有一次我也是遇到了一只熊，最后我弄死了它，还被教官表扬。想不通，为什么鸣哥哥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骂我。
　　我生气的站起来，闷闷道：“不就是一只熊吗，我还把它给弄死了，那又怎么样？”
　　然后，我在极度安静中，回到楼上的房间，关上门，窝到床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我不应。最后，门开了。我赶紧闭上眼装睡。
　　“唉~”鸣哥哥叹了口气，帮我盖好棉被。
　　就在他快要离开时，我的心突然酸酸的，好难受。
　　“鸣哥哥，遥越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错了吗？”我带了哭腔。
　　鸣哥哥的脚步声又近了，然后他坐在床沿，用溺死人的目光看着我，说：“遥越，你乖乖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呆住，鸣哥哥问我是谁，我该怎么回答？保守秘密是一个警界杀手最基本的义务，我不能回答，就算我说了实话，也根本查不到能够证明我话真实性的任何证据。
　　“遥越，我要对身边的人负责，我不能收留来路不明的人，明天我就送你离开，你要去哪就告诉我。”
　　这些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我脑子一片空白。我就这么失去了我短暂的幸福生活，仅仅是因为我的身份，为什么我总摆脱不了这个可恶的身份？
　　心好痛，我真的到头来一无所有。难道真的只有孤独的生活才会是我生命的归宿？如果是以前，我还能回到冰冷的父亲身边，继续我冷酷的杀手生涯，但现在呢，我要回到那里？原本以为会是我生命的转机，可是现在呢？
　　我冷冷的起身，走下床，心中不禁疑问，这样才是真正的我吗？难道这几个月发自内心的快乐和自然的表达，只是一场梦？
　　无形之间，那件长满刺的衣服又被我穿在了身上。第一次，我为了向往的亲情脱下了它，最后一次，我又为了向往的亲情穿上它。
　　“鸣••••••哥哥，我会离开，我会马上离开，不多耽误你的一分一秒，我从来没想过欺骗你们，对不起••••••我走了。”
　　我推开窗户，风吹进来，潮湿的气息，这是要下雨的前兆，不过没关系。我回过头，灿烂一笑：“鸣哥哥，遥越很高兴认识了你们。”
　　说完，我从窗口跃下，身后响起急切的叫声。
　　“遥越，会摔到。”
　　突然间，心融化了，鸣哥哥，就算离开你，我也会像这几个月一样，快乐的生活。有时，一个人选择走什么样的道路，只是在一瞬间。我很高兴，我遇到的是鸣哥哥，骆爷爷和骆奶奶。
　　穿梭在林间，风是湿热的，可我的心却仍是如沐春风。
　　“小草，小花，我还是幸福的，对不对？他们也会想我的，对不对？我饿了。”我自言自语。
　　对了，把白天那只熊拖出来吃了，难道我又要吃生肉？突然觉得恶心，好想骆奶奶做的红烧鱼，爆炒虾仁。
　　雨淅沥沥的下起来，得快点，山里很危险。小熊在树洞里，先到洞里躲躲。雨越下越大，我开始奔跑。
　　好不容易跑到树洞，把熊给拖出来，躲进去。熊啊熊，幸好有你，还好没有弄死你，不然就没有你为我取暖了。来，我看看，被我伤到的地方怎么样？嗯，还行，我的包扎技术还不错，你现在止血了。小熊看着我扑扑的呼气，我拍怕它的头：“不好意思，今天跟你挤挤，你要是乖乖的，我就帮你治伤，好不好？”再戳戳它毛茸茸的耳朵，打个呵欠，抱着温暖的毛毛进入梦乡。
　　做了个甜美的梦，鸣哥哥，骆爷爷，骆奶奶还有我，开心又快乐的在一起，后来画面一跳，我又看见了寒章，还是那么帅，扯，我扯，扯你的头发，扯你的耳朵，看你还这么对我。突然，一声“嗷”叫吵醒了我。黑线，小熊厚实的毛被我揪下来不少。汗，幸亏是只小熊，不然兽性大发我就惨了。
　　我顺顺他的毛：“小熊，对不起，我来代替你妈妈照顾你吧，其实我也知道你是因为熊妈妈死了，伤心过度才跑过来攻击我，不过我也确实过分了点，伤到了你，好了，你乖乖的等我，我去给你找吃的哦。”
　　拍拍小熊，见它乖乖的，我整整衣服，钻出树洞。阳光穿过密密的树叶射下，雨滴挂在树叶上闪闪发亮。我一阵哆嗦，深秋雨后的清晨还真是寒气逼人。我做了做热身运动，然后冲向树林深处。
　　捉到一只冻僵的山鸡，捡到一只冻僵的兔子。开心的走回树洞。想想，其实这样也不是办法，冬天快到了，小熊要冬眠，行动又不便，我要尽快给他多准备食物。
　　远远就见有几个人徘徊在树洞口，该死的盗猎者。我扔下山鸡和兔子，冲向树洞。
　　“你们干什么？小熊~”我顾不了多少，扒开站在洞口的人，寻找小熊，洞中只留下我盖在小熊身上的衣服。这些可恶的盗猎者。在我还在考虑时，手肘已经先一步身后一人的面门，没一会，这些没用的人就被我撂倒在地。鄙夷的看看他们，我捡起出洞中的外套。
　　身后有动静，还有人？机警的转身，手臂刺痛，我实在太大意了。大脑一阵晕眩，坚持移动两步，我终于不支倒地，是麻醉枪。
　　睁开眼，是熟悉的房间，这，这不是我这几个月一直居住睡觉的房间吗？头晕。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不稳的走向窗口。不是不想见他们，只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想哭。觉得委屈，早已把他们当成最亲的人，可是却被怀疑。
　　就在我奋力同窗台作斗争的时候，突然被人提起来，然后又被拖回床上。我实在没多少气力，只得乖乖躺回床上。
　　然后，我看见了离我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从头到脚全部都一丝不苟，可以想象，这人也应该是个一丝不苟的人。看起来比鸣哥哥稍大一点。眼神冷峻，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这种人不多见，是个人物。但为什么我脑子里却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讯息？这样的话，那么他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了。
　　他看着我，走过来，低下头。太有压迫感了，我缩进棉被，只露出一半的眼睛。
　　“单看你的外表，还真是很难想象，你竟身手好到这种程度，就连我的贴身保镖陈旭也对你没把握，你叫什么名字？”
　　“遥越。”说完，我把被子拉到头顶，他让我想起了父亲，也是这样总冷冷的看着我。也许是换了个人，我连心性都有了变化。
　　“你很怕我？”他问。
　　“你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我推开一个小角道。
　　“那么，你很怕你的父亲？”他又问。
　　我摇摇头：“我不喜欢冷冷的眼神，就像你和我父亲的眼神。”
　　“冷？”他好似自言自语，“那么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不想。”我哀怨道。
　　“为什么？”他直起身。
　　“你不是说了最后一个问题吗？”我偷偷看他，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我又赶紧缩回来。
　　他突然笑了，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见了。
　　他又说：“如果鸣哥哥，骆爷爷，骆奶奶还有我，都想要你留下来呢？”
　　我愣住，他们要我留下来？他们不是怀疑我吗？
　　“我不要留下来。”眼中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哪有像你们这样的，伤了人，再给颗糖就好了吗？”虽然这样说，但我还是躲在棉被里扑簌簌的流眼泪，有种被人关心着的感觉，很幸福。也许是上次的事情，让我变得患得患失，如果鸣哥哥再来一次伤人心的话，我还承受的了吗？突然间，觉得很害怕，害怕被再一次抛弃。
　　“你还小，不留下来，你想去哪？”是鸣哥哥的声音。
　　我堵气道：“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你不是没有家人吗？现在我不管你谁管你？竟然说出这样任性的话来，我今天就要替你的父母教训教训你，真是没家教。”鸣哥哥突然生气起来。说罢，就要掀被子。即使在做任务的生死关头，我也没有怕过，但现在我却实实在在的害怕。
　　我是个任性的小孩，所以我要将任性尽心到底。我大哭起来，使劲卷被子。不过这个举动不晓得为什么，让鸣哥哥更是生气。然后，鸣哥哥使出了从他的外表看起来绝对想象不到的力气，一把扯开棉被，然后啪啪啪的一通，把我打了个屁股开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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