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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恩怨（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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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望着天空挂着的那一轮明月，幽幽地说：“月老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却不肯承认，也不肯配眼镜，说戴了眼镜的他形象扣了很多分。一次再看姻缘簿的时候，误以为七仙女天羽是天翔，一个凡间的女人的名字，于是乎就用红线把董言和她绑在一起了，怎么知道，他的手一抖，董言的那段绑得牢牢的，七仙女那段却没有绑好，风一吹就掉了。红线有记忆，董言的小泥人记住了他的伴侣，所以就生生世世都和她纠缠不清了。”
“咦？那我们可不可以去哀求月老把红绳的那一段绑好？”贺小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雷公双眼一亮，随即暗了下去，烦恼地说：“怎么去啊？玉帝这几天因为四川地震的事忙得很，都没有时间和我在梦中议论，我的法力又被他没收了，怎么上天庭？”
“可以让龙王帮忙啊！他那次不是跑上了天庭了么？而且他对我的印象还不错，应该会愿意的。”贺小小建议。
“对哦！我们可以用玻璃瓶，把信放在里面，让它飘到百慕大，龙王最喜欢在哪儿的了，听说哪儿的地心吸力特别大，下面有着不少之前的宝贝呢！”雷公朝贺小小举起大拇指，勾起唇角，给了她一个杀伤力超级大的诱人微笑。
“你们有完没完？！说完没有？！你们不用睡觉，但别人需要，别扰人清梦可不可以？！”房间里传来一阵火爆声，声音的主人好像不是太开心。呃……是很生气。
“我们需不需要告诉他火气这么猛容易引发心脏病、高血压、等不良之症？我们可不能让他英年早逝，令我们的努力功亏一篑。”贺小小附在雷公耳边，小声地问。
“你要是真的这样说的话，他绝对会血溅三尺的。”雷公摸了摸她的头。
第二天，隐隐约约传来几声鸟鸣，早晨蒙在轻雾中，水气为城市盖上一层薄衣。太阳探头，东边泛起鱼肚白。微弱的晨光笼罩了仍在沉睡的城市，沾了晨露的玻璃窗反射出丝丝红光。灿烂的阳光晒在贺小小的脸上，眼帘被晒得刺痛，驱走了她的睡意，贺小小缓慢地张开双眼，欲要起身，却发觉一只手被某人紧拉着。她。她呆了呆，愣愣地盯着十指交叉的两只手，目光转到大掌的主人。雷公噙着微笑，淡定豁然，拉着她的手，阳光的碎片反射在他的瞳仁里，异常深沉。
“你……你……你……我……我……我……”贺小小红晕布满脸蛋，耳根子发红，顿时变得语无伦次。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真没有礼貌！”雷公哑然失笑，“不过是握手而已好不好？”
贺小小的心跳猛地加速，舔了舔干躁的嘴唇，扯出一个僵硬的假笑，比哭还难看，说：“大哥，我一辈子没有和雄性生物牵过手！就算是以前养的公狗，我也不敢碰！”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她可是很明白事理的。
雷公双唇紧抿，瞪着她，“我是人，那是公狗！”她怎么可以这样简洁性侮辱他？这实在太伤人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在强调一个是事实，我很单纯。”呃，这个人想太多了。她怎么敢侮辱他？他一个拳头就能把她打得半死了。
雷公翻了个白眼，瞄了眼手表，说：“懒得跟你说，好了，快点起床，你还要上学。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迟到的话，你可以多睡一会儿，现在只不过是早上七点。”
“你为什么不早说？！”贺小小猛地跳了起身，以最快速度刷牙洗脸梳头。可是，却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一个很大的问题。“董言在房间了……我的衣服啊！！！！”
“董言，起床起床！！！快点起来开门让我进去！！！”贺小小好不淑女地拍着门，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这是处男的房间，生人勿近，你不是人家的老婆，人家不能让你进来。”房内传来董言的嗓音。
贺小小欲哭无泪。
最后，贺小小值得翻出几年前的旧校服穿上，抓起书包就往学校跑。呜呜，她还没有吃早餐啊！
“哇！小小，你怎么突然胖了这么多？”看见她的金银珠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语气戴着浓浓的酸味，问，“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贺小小有一股杀人的冲动。“不是！对了，放学来我家，”忍住了欲望，她移开话题，说：“我介绍一个朋友让你认识。”
“好啊！”眼珠子一转，她又问：“你和金佑前发展得如何了？他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那天看见你们在麦当劳，真的很融洽。话说，那个小孩子是不是你们的私生子？或许，只是金佑前的私生子？这么年轻就当母亲了，而且还是童话故事里所说的无良后妈，唉，真可惜啊！那个孩子很可爱，千万别虐待他哦！”
“……那是他的侄子……你多想了。”有时候她很怀疑，为什么金银珠没有成为小说家，她的想法真的十分之异想天开，天马行空。但一想到金银珠的身体里寄居了七公主的元神，她就浑身不舒服。
“好了好了，快打预备铃了，我可不想免费当一个星期的清洁工！”金银珠瞄了瞄往大楼冲去的学生们，拉着贺小小就跑。
看着她们相握的双手，贺小小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金银珠总是这样拉着她到处跑，虽然闯祸的永远是她，但是被责骂的永远是贺小小。每次都是她把她拉近麻烦里，但每次，也是她，把她拉出来。
一整天，贺小小都是心不在焉的，脑子一团糊，老师问她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就算那么好运被她听了进去，她也不知道答案，那当然也就不会回答了，就像一夜间，成了弱智一样。没有办法，这就是失眠和生活过于刺激导致她不能在短时间内适应过来的后遗症，唉！
放学的时候，金银珠和贺小小在一分钟内收市后书包第一个冲了出来。一个是迫不及待地想见雷公，一个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一个好睡觉。
“小小，我今天穿得还可以么？”金银珠抹了点胭脂，涂了点口红，把扎成马尾的头发放了下来，漆黑的秀发微卷，像个童话里的公主，俏皮可爱。但那小小的五官，无论如何，都没有七仙女漂亮。
“很可爱。”贺小小笑眯眯地点头。其实，她的性格本来就很得人喜欢，如果不是的话，当初雷公也不会……算了，不要想了。
“天啊！为什么每次见他我都很紧张？难道我真的是爱上了他么？哎哟……小小，这……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但正如我上次说过的，□□是不对的，何况你了解我的性格，我绝对不会放手，不论对手是谁，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金银珠咬了咬唇，双眸突然不再那么闪亮了。
“没事，认识了你这么多年，我明白的，我没有那么不解风情。”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那么她呢？她的幸福在哪儿？真的是雷公么？不可否认，他这段时间对她真的很好，说没有感觉是假的，可是……她是一个完美追求者，容不下一丝裂缝。这么久了，是时候相信他了吧？
“那就好，我不想我们因为一个男生而做不成朋友。所以，千万不要喜欢上他好不好？”不知是逃避还是什么的，她们明明为了这件事而吵过一次，金银珠还是要强调，仿佛在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
“能控制的，就不叫感情了。”贺小小温和一笑，有时候，她的逻辑真的很奇怪。
“好吧，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伤感情！星期六有空么？想不想一起去逛街？听说东方广场有特卖场哦，而且都是国际名牌呢！”金银珠翻出一个小本子，里面记载了所有的特卖场具体的地点、时间、有什么卖。
“不行哦！我那天没有空，下一个星期如何？”她这个星期六打算赶功课，如果有空的话，打算去探望一下小楚那个家伙，星期天是她伟大的补眠之日，发生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动摇她的了。
“好吧，贵人多是忙。”金银珠嘟嘴，“可是下个周末没有特卖啊！不如我们去隔壁的学校去看看校花校草竞选好不好？听说他们有很多大帅哥哦！”
“唔……好吧。”反正她也没有什么事干，去看看又不会死人的。要不要告诉大暴雷呢？呃，还是不说好了。她有一个预感，他不会太高兴。
回到了家里，雷公和董言都还没有回来。金银珠看见饭桌上的那一堆属于董言的宝贝，开心得又蹦又跳。“天啊！这些都是古书里所说的宝贝啊！木乃伊的布匹、巴比伦空中花园的泥土、野人的头毛、大嘴鸟的唾沫、千年女尸的手指甲、杀人犯的眼睛、和皇上的情人的鞋子……OH MY GOD！小小，你不够朋友啊！在哪儿买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不行，下次再这样，我要和你绝交！”
很显然，是那堆贺小小至今仍然看不出美感的东西刺激了她的快乐神经，导致她的精力旺盛细胞频繁地生产，甚至乎有泛滥的迹象。太好了，他们简直就是绝配。难道老龙王已经收到了雷公‘放生’的玻璃瓶了？
贺小小捂着鼻子，缓缓走进那堆古古怪怪的东西，没办法，每当看见那些东西，她都会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忍着心中的不舒服，说：“那不是我的，是我打算介绍给你认识的那个朋友的。”
“他在哪儿？！？！知己难寻啊！小小，我最爱你了！你是我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金银珠抱着她，在她的脸上印下了一个大大的吻。
“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勾引别人？她有我可爱么？她有我迷人么？她有我懂你么？”刚刚走进门的董言，不满地拉开了两人，怒视着贺小小。雷公赶紧走了过来，把贺小小拉到身后。
金银珠仿佛没有注意到雷公的小动作，只是一个劲地打量着董言，吹了个口哨，“帅哥啊！请问，你这些宝贝都是从哪儿得来的？”
董言兴高采烈地掏出一本本的游记，和她分享他这些年累积的心血，金银珠听得神采飞扬，是不是手舞足蹈。
贺小小一听，差点没晕死过去。
“我的工作效率值得赞扬吧？”雷公看着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如同一支箭，直直地刺进了贺小小的心房。
“的确，佩服佩服！”贺小小小心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那我是不是应该得到奖励呢？”雷公坏笑着走进他，瞳仁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七彩缤纷的色彩交错，锐利的眼神，却能能勾魂懾魄，看得贺小小如痴如醉，眼神迷离若繁花。他真的很帅啊！修长的双眉斜插入鬓，黑白分明的利眸狭长，面似刀削斧凿一般的，棱角极为分明……
“看够了没有？我的奖励呢？”发现了她痴恋的眼神，雷公更是笑得开怀。他喜欢她那花痴的神情。只有那个时候，他才会觉得，她仍旧是喜欢他的。
“呃……我没有钱。”贺小小垂下头，脑中盘算着她还有多少的存款可以给他。
“我有说要你的钱么？”雷公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鼻尖，难道在她的心目中，他就是那种见钱开眼的人么？这实在是太伤人心了，亏他还对她那么好，有求必应，而且总给予她更多。
“可……”不要钱，他要什么啊？她没有什么可以给他的吧？难道他要她的房子？这不行啊！难道是她的衣服？要了他也穿不了啊！如果他要的不是这些，那她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好像没有了吧？要知道，保险箱里的保险费，她可不能随便动用的。
“闭上双眼！”总有一天，他会被这个小妮子气死的。什么暗示她完完全全不懂。碰上了感情，简直就是比白痴还白痴。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她好。
算了，他不正是喜欢上她这一点么？毫不矫情，实事求是，有时候笨笨的，却永远懂得如何让自己活得快乐。投胎了的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电母，这个女子，能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度过一个又一个的日落，和他并肩并地看一次又一次的日升。神仙们没有生离死别，所以，他们的婚姻不像凡人一样，爱情可有可无，神仙们的婚姻，没有爱情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的一辈子，是无边无际的。
“哦……”贺小小傻傻愣愣地闭上双眼，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是她眼花了么？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他的眼神好温柔好温柔，墨色的潭水把她包围，就像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紧紧地闭上哦！”雷公强调。
她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他很想吻上她的睫毛，就像以前一样，每当她不开心的时候，他总喜欢吻上她的睫毛。是什么，让他遗忘了她的美好？只有眼前的烛火，才是最灿烂、最亮的。
“嗯！”她可是很听话的。
“一，二，三……”然后，他紧紧地住了她，把个迷惑了他一辈子的小妮子圈在怀里，嗅着她的发香，享受着她在他怀里的感觉。
他抱得很紧很紧，贺小小的呼吸窒了窒，头枕在他的胸膛里，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体温，他呼在她颈窝里的温热气息。就这样，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贺小小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这是很久很久以来的第一次，她真的很快乐，那种从心底里释放出来的快乐。她，终于完整了。
远处注视着他们的金银珠泪水忍不住地掉出了眼眶，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两行泪痕，她，真的应该放手了。转过身，看着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董言，有些东西终于化成泡沫，拉着他的手，她轻轻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尝试过了，她真的尝试过了，她不应该有遗憾了。算了，就让一切的恩怨情仇，淹没于尘埃吧。
董言拥着他渴望了两辈子的女人，开心地笑了。他不懂什么叫做天长地久，她给他多少时间，他就爱她多久。无妨，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关怀她，让她忘记那个曾经让她寂寞的男人。
金银珠第二天就申请了转学，打算和董言去非洲。傍晚，她打了个电话给贺小小，说：“小小，千万不要让雷公欺负你。我走了，就没有人来保护你了。我祝福你们。”
她还说，她一直都错了，错的离谱，她不应该在明明知道雷公喜欢的是贺小小的情况下还要去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她不应该那样自私自利地要求贺小小离开雷公，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只不过常常这样来说服自己，仿佛这样她就能和雷公相依相守一辈子，仿佛这样，雷公就不会喜欢贺小小。可是她错了。她说她早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是她就是阻止不了自己。她只是不想成为第二。
“你知道吗小小，我一直很嫉妒你。你或许不知道，小时候，我曾经喜欢过张大胖，那时候的他，是班里公认的小可爱，可是他眼里只有你。从小到大，我喜欢的男生，喜欢的都是你。你那么漂亮、那么的善良、那么的聪明，是他们眼中的天使。你常常说我是公主，但是公主都是骄傲的，没有人喜欢那样的女孩，他们喜欢温柔善良的天使。我，永远只能是第二。”金银珠笑了，有些苦涩。
贺小小喉咙像是卡了一些东西，什么也说不出，听着她的轻言软语，眼眶发热，有些想哭。从小，她的朋友就不是很多，只有金银珠，陪伴着她度过了那些岁月。她身上，有着她生命里所有的酸甜苦辣。
金银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笑了起来，“所以，你们一定要幸福，我给予他的那一份爱，连同你的爱，一起送给他吧！就算是……为了我。”
那晚，贺小小站在阳台上，看着温柔的星空，月华的碎片洒落在她粉色的T恤上，晕开成一片片的暖色，清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吹动她的白色裙子，像一朵绽开的鸡蛋花，淡淡的花香、仲夏的味道、指尖的暖意，是青春最深刻的记忆。
金银珠走的那天，贺小小和雷公去送机。金银珠望向雷公，说：“知道么？由此至终，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虽然知道他是雷公，但是她还是想他亲口告诉她。有时候，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七仙女，还是金银珠。
“那不重要。”雷公把一份有着精美包装的礼物递了给她，说，“这是我和小小的一番心意，上了飞机再打开。”
“好。”金银珠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在贺小小的耳边皮皮地说：“你要是忘了我对你说的话，我会让张大胖缠着你的！”
“我一定不会忘记的。”贺小小握了握她的手，“一路顺风，小心点，告诉非洲的那帮家伙，中国人是他们的兄弟姐妹！”
“哈哈！一定一定！”金银珠握住了董言的手，摆摆手让他们离开，“快点走，我不想让你们看着我们登机，我怕我会哭，而此刻的我，没有哭的欲望。”
“你究竟让老龙王干什么了？怎么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就变得如此恩爱？”走出了机场，贺小小迫不及待地问雷公。
雷公一脸得意地回答：“我请他告诉月老用AA超能胶把九条红绳紧紧地黏在他们的手上顺便再打几个死结。”
“你好天才啊……”贺小小无语。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摆平阎王！”雷公挥了挥拳头。
“……”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