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蠢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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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稳稳行至城前，黑夜如幕，城前士兵刚被惊动，一个人影极速靠近，看清了来人，士兵们才缓和下来，继续站岗。
方正看到圆圈跟自己点了点头，缓缓放下缰绳，轻轻敲了敲车身外壁，等着里面的回应。
空气安静了一瞬，车内，穿着中衣的宋棣看了看靠在自己怀里的颜奚朝，她闭着眼，眉头微蹙，不自觉地咬着下唇，隐有痛苦之色。
“先回府吧。”车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是。”方正应下了，又抓起缰绳，慢慢驶进城中，向着王府的方向驱马前进。
颜奚朝觉得嗓子像黏了一层土，用力咳了咳，便觉得疼痛，她睁开眼，发觉自己的手正紧紧抓着自己靠着的人的衣领不放。
她松开手向上看去，宋棣也恰好低头来看她。
“如何？还不舒服吗？”宋棣边抚着她的头边问。
颜奚朝晃过神来，想起自己昏睡之前好像一时没忍住，吐了某人一身的污秽物，害得他现在没得衣服穿，只能勉强穿着中衣对付一下。
颜奚朝赶紧捂上嘴，发出闷闷的声音，边摇头边说:“没事了……没事了……”
“夫君的衣服……”颜奚朝又试探性地说下半截话，看宋棣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自己吐了他一身嫌弃自己，恼了自己。
“无妨。”宋棣打断了她拖长的尾音，“你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颜奚朝挠挠面颊，肚子却突然发出一长串声响，她不好意思的抚了抚肚子，“好像饿了……”
宋棣怔住。
“有出没进，这不是很正常吗？”颜奚朝见宋棣露出惊愕的表情，更有些羞赧，忙解释道。
宋棣还是看着她，良久脸色才缓和下来，似是放下了心，碰了碰她的脸温柔道:“还想着吃必是无碍了。方才你的样子有些吓到我，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毕竟那种场面你没有见过，没有下次了。”
颜奚朝抓住宋棣的手摇摇头，眼睛转了一圈，回想那时的自己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但原本也觉得不会如此失态的，没想到一上车就板不住自己了。
“这不好怪你，是我自己没用。”颜奚朝怕宋棣自责，认真地捡起这口锅。
没想到宋棣跟着点了点头道:“的确，像你这样的世家女见得都太少了。”
颜奚朝推了一下宋棣，心里叨咕着自己学解剖课的时候，那也是眼不动心不挑的，见识得多了好嘛……
无奈肚子又响了三响。
马车也适时地停了下来，外面传来方正的声音。
“殿下，到了。”
宋棣拉起颜奚朝的手笑了笑，用仅是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便是这样护着你，一丝漏洞都没有才好，以前是颜家，以后就是本王了。”
颜奚朝心中像是噗地绽开一朵小花，耳垂的地方微微发热，她摸摸脸，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殿下不小心撩到了，心里嚷嚷着不能输，忙凑上宋棣的脸，缓缓划到他耳边，说道:“不要，站在你身后没有陪在你身边好。”
宋棣咳了一声，手脚利落地揽起颜奚朝出了马车，无视她狡黠的眼神，转头对方正说:“去吩咐下去准备点晚膳。”
颜奚朝伸手搂住宋棣的脖子。
宋棣依然气定神闲，又招呼来圆圈:“去狄府把扁凌叫来。”
“唉唉？不用，我真的没事了。”颜奚朝知道宋棣是担心自己，想叫扁凌过来给自己把脉，但还要去狄府……未免有些麻烦。
然而宋棣没有接她的话，圆圈利索地飞身离开，一转眼就没影了。
宋棣抱着颜奚朝向里走，一本正经道:“有病看病，无病强身。”说完又掂量掂量她，仿若自言自语似的，“有些弱不禁风了。”
察觉到自己被宋棣掂量了两下，颜奚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以往她绝对想象不到宋棣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似乎在一起久了，就发觉他也没有那么冷了。
颜奚朝心里高兴，嘴上说话就有些不经脑，“不过还要惊动狄澈，总觉得有些不好。”
“无妨，他不在帝京。”宋棣停下脚步，低头看了她一眼，回答她，又抬脚继续走。
“嗯？不在帝京？去哪了？”
颜奚朝只是单纯好奇，随口就问了出来，刚说出口就想起来这样跟宋棣打听是不是有些不好，果然就看到宋棣又停下脚步，低头看他。
虽然表情说不上冷，但笑意没了是显而易见的。
他顿了顿，回答她:“去了北境。”
“又去北境？”颜奚朝有些惊讶，但她知道狄澈是武将，武将上战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然而她眼睛却突然开始乱跳，呼吸也急促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袭来，几乎不受她控制地，突然问出声来:“危险吗？”
这次宋棣的眉头有一瞬皱起，幅度不大，但颜奚朝还是发现了，并且忍不住想打一下自己的嘴，这问句的情绪也太不对了。
宋棣静立片刻，又抬脚走了起来，颜奚朝正猜他心里在想什么，宋棣突然开口回答道:“不危险。”
然后拉下脸，仿似告诉颜奚朝“你再多问一个字我就要把你甩出去了”。
颜奚朝赶紧闭嘴不吭声。
之后吃晚膳，周遭还一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宋棣一句话也不说，专心端着玉碗吃饭，吃完了就躺在一旁的软榻上，连个眼神也不留给颜奚朝。
看那个模样像是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事情，颜奚朝则跟宋棣相反，眼神是一刻不停地黏在宋棣身上。
按理来说，被这样的眼睛盯着，早就会被盯毛了吧。
宋棣拿着书卷，好像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一样，还时不时翻到下一页。
“夫君，唉内个，你书好像拿倒了耶。”颜奚朝嘬着木筷好心提醒道。
宋棣拿着书的手动了一下，他挪开一点，露出一只眼睛看过来，又翻到下一页，开口冷声道:“书封贴倒了。”
颜奚朝也看不到书卷正面如何，自是不知道宋棣是在说真的还是骗他。
颜奚朝放下碗，推开了椅子，走向宋棣，到了他跟前定住。
宋棣大概是感觉到前面光线被遮住了，抬头看过去，发现颜奚朝定定得看着自己，嘴角缓缓上扬，笑意有些不怀好意。
宋棣不知道颜奚朝想做什么，用手支着软榻想坐起身，不料颜奚朝突然压了下来，她双手撑在宋棣两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看着他。
半晌，颜奚朝似乎控制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凑到宋棣跟前，小声说道:“殿下是不是有心事？”
说完又离近了些，在宋棣惊愕的表情下，伸出小舌舔了舔他的嘴角，还顺带亲了一口。
“不能浪费。”颜奚朝趴到宋棣身上，把宋棣唇边的米粒咽了下去，抬头看向他，笑嘻嘻说道:“幸好没被旁人看到，不然殿下可出丑了。”
晚膳呈上之后宋棣便冷着脸叫下人出去忙了，所以只有两人在里面。
宋棣盯着颜奚朝微微动弹的小嘴，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已经没有米粒了。
但颜奚朝还不见离开，趴在他身上抱着他，让他觉得胸口处像是被巨石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最恐怖的是身体的某处开始蠢蠢欲动了。
颜奚朝仿似没有察觉，但她看宋棣的眼睛越来越迷离，又似乎暗暗隐忍，心中高兴之余又凑近了一点，惹得宋棣沉沉哼了一声。
就在宋棣忍不住想反身扑倒颜奚朝时，门突然被人给撞开了，圆圈兴冲冲地跑进来喊着:“扁大夫来了！——”
“了”的音节直直被拉到了北疆。
“那我得去看看。”颜奚朝利索地起身揉揉胳膊，好像刚才的事完全没发生一样，抬脚一步一步走出去，走出去老远了才又转过头问:“扁凌在哪里？”
“回王妃，前院。”圆圈咽了一口吐沫回答，看着颜奚朝一点一点走远了，才不情愿地看向宋棣。
“殿下……属下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宋棣揉了揉额头，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随即又无奈地笑了笑，可以肯定的是，颜奚朝一定是故意的，不论圆圈进没进来，她都会打断他……办事……
“宫中有话传来吗？”宋棣抖了抖袖子，岔开了话题，反问圆圈。
果然见圆圈面露凝重，看了看外面，又转头看向宋棣，答道:“有。”
“如何？”
“裴嵩似乎有事隐瞒，在天牢里一直冷笑连连，称杀了他大靖会有大灾难，好像很胸有成竹的样子。”
宋棣闻言眼神冷了下去，语气不悦:“皇兄怎么说？”
“皇上猜测，恐怕跟北疆有关。”
宋棣倏地抓紧了软垫，猛然向圆圈看过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宋棣又晃了晃头，紧紧衣领，待圆圈回过神来，宋棣已经走到门外了，只余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去天牢。”
圆圈也跟着跑了出去，夜里已经没有那么燥热了，数天的凉爽中夹杂着一起冷意，圆圈挠了挠后脑，嘴里嘟囔嘟囔:“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蠢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