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砚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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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盘子里的饺子一个个有模有样，砚寻尝了一个，顿时就感觉不对劲了。
韭菜鸡蛋馅的？
他嚼了几下，越嚼越难受，难以下咽。
味道太重了，他不喜欢，端着杯子喝了好几口水，依然不能把嘴巴里的味道给冲干净。
忱书坐在他对面，把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忍着笑把另一盘往他的面前推过去，说：“吃这个吧。”
顿时，四方的目光都投向她，她端着碗，若无其事地自己吃自己的，然后大家又把目光看向砚寻，看着他夹了一个饺子塞嘴里。
虾肉？
这个可以接受。
倪梓看了半天，打趣道：“你俩这配合我有点没看明白。”
梁知笙笑着说：“我看明白了。”
冉小弟愣着说：“舅舅你看明白啥了？我怎么没明白啊？”
砚寻吃了两个，心满意足：“这饺子不错。”
忱书：“……”
准备回去的时候，砚寻找忱书借本书。
这倒出乎她的意料，所以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问：“你想看什么书？”
“你有什么好推荐？”
既然聊到了书，忱书的积极性就上来了，她偏头一想，说：“我房间里有不少书，要不……”
砚寻：“嗯？”
忱书：“要不我给你拿一本出来？”
砚寻细细地观察着她的反应，等她说完了，他道：“好。”
忱书回房间，在书架前找书。
什么书合适他呢？
最好能够发人深思，边看边思考，看完对他有启发那就跟好了。
最后，她抽了一本《病隙碎笔》出来，不管合不合适，反正她自己很喜欢，而且这本书不厚，看起来也不花时间。
忱书把书交给他，他认真看了眼书名，然后随意翻了一页扫了一眼，唇边一抹淡笑，合上书。
就是那种淡淡的弧度，有些耐人寻味，让人看不明白个中意味。
至少，忱书参悟不透他在笑什么。
这一来一回的，在旁人看来，这两人就是在眉来眼去，眉眼传情啊。
梁知笙坐在沙发上，拿着杯水，慢慢地喝，若有所思。
……
周二下午的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砚寻运球跑了几步，在三分线外起跳，投篮，球稳妥入了框，一个三分球。
他转身往场外走，坐下之后，拿着矿泉水喝了两口，然后把矿泉水提在两指之间，拿出手机翻开通信录，然后画面定格在某窜号码上。
蒋思南也下来了，说：“不打了？”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他这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令蒋思南非常担忧：“对生活能不能多点儿积极与热情？”
砚寻抬眼瞟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算了，”蒋思南在他旁边坐下，坐下之后磨叽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问呗。”
“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身上有味道的男生？”
砚寻“哧”一声，笑了，“什么味道？”
“坐我旁边那女的，她说她喜欢的男生，身上要有阳光的味道。”蒋思南极其费解：“这我就听不懂了，阳光什么味儿？”
“臭氧味儿呗，紫外线照射氧气形成的。”
“还有那什么，柠檬的气息，薄荷的气息，这玩意儿怎么弄？”
“含一颗柠檬口味或者薄荷口味的硬糖在嘴里，跟她说话，口气尽量往她脸上喷，就这气息。”
“还有这种操作？长见识了。”
“在这之前别吃什么重口味的东西，容易窜味儿。”
蒋思南突发奇想，说：“你闻闻我身上什么味儿，你闻你闻……”
砚寻拿矿泉水往他胸口一怼，拉开距离，“哪来的那么多变态行径啊？滚！”
蒋思南死活要凑上去，“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说你说啊！！”
砚寻抬脚作势要踹上去，“一点即通，是个明白人。”
……
“Be about，后面加动词不定式，表示正要，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比如下面这道题：
Her book is about to be published.
她的书即将出版。”
倪梓凑过来偷偷说：“我觉得砚寻即将对你采取行动，这一句怎么翻译？”
忱书写字的笔一顿，看过去说：“这题我不会，下一题。”
倪梓哼哼一笑：“心虚。”
忱书说：“请您千万明察，还有，别搞事。”
“那你说，怎么翻译？”
“这一题用be going to这个句式会比较合适。”
倪梓转着笔，抬着下巴，挺出一副俯视她的姿态问：“那天在厨房，你们干什么了？”
忱书抬着脑袋一沉吟，接着低下头继续写单词，说：“……在厨房能干什么？”
“在厨房能干的事情多了！！”
“下面那位同学，请注意你的措辞，这里是课堂！！”
“……”
倪梓捂着嘴，尴尬地对老师笑了笑，“您继续……继续……”
……
晚上，砚寻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面滑动，指尖有些举棋不定。
蒋思南洗完澡出来，嘿嘿笑着坐过去，“看什么？”
砚寻说：“手机。”
“……这号码谁的？”
砚寻舔舔唇角，心情很好，说：“你说我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蒋思南有点儿懵：“谁？”
砚寻看着他，牵起嘴角似笑非笑，蒋思南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也顿悟过来。
“冉忱书？”
“嗯。”
“发信息好一点，中华传统含蓄美。”
砚寻一想，也对，“发信息说什么？”
“你打电话本来想说什么？”
他想了想，说：“没想说什么，就想听听她的声音。”
蒋思南第一次见到他这样，一瞬间头皮发麻，“靠，你变态啊？”
砚寻难得没有反驳，而是说：“大概是。”
……
这个星期，每一科都发了试卷做练习，忱书有一种置身题海的呆愣感，每天对着各种题目，思考，研究，发呆……想睡觉……
倪梓已经被那些试卷夺走了半条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对自己的人生发出了问号：“什么是青春？”
忱书正一边做题一边愣神，她抬起头来，说：“青春就是对一堆白纸黑字的爱恨交织。”
沉迷其间，又深恶痛绝，想远离这些，却又忍不住靠近。
一切都是为了考试……
忱书收拾东西准备睡觉时，手机来了一则信息——
明天放学操场见。
？？
这是什么？
她正奇怪，手机又响了——
还书。
……
忱书对于砚寻忽然找上自己这一点是诚惶诚恐的。
又不是同校，说什么操场见？
意思是，他要过来？
忱书回了信息过去，让他换个地方，因为操场人多，他一出现，会引起动乱的，操场旁边有一段林荫小道，那里人少，而且还有树挡着。
放学的时候，老师拖堂整整半个小时。
一放行，忱书抱着书包赶紧赴约去了，没有跟倪梓去食堂，借口就是——
“我去图书馆拿本书。”
像她这样的人，偶尔说一句谎话，基本上不需要害怕会被拆穿，没有心理负担，因为谁都会选择相信她。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的人格魅力。
这就是自己日行一乖积攒起来的财富么？
……
忱书一边走一边沉思，心里几番斟酌，几经酝酿，打定主意，准备好腹稿说词，她打算一过去就先恭敬地客套两句：砚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什么的。
可能有点夸张了，但最重要的永远是态度。
态度要诚恳，神情要专注，姿态要端庄。
要不卑不亢，要傲骨如霜……
毕竟，她第一次经历这种，身为一个胸襟坦荡的良民，直面邪恶势力的情况。
忱书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其实他静态的时候，还挺有“立如芝兰玉树”的既视感，就是那种看着，就是个有出息的子弟。
砚寻倚着树身，手里拿着本书，垂着眼静静地看着整洁干净的封面，慢慢地露出一笑。
今天的天气有点闷热，一开始他是云淡风轻的，等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始有些躁动了，拨了拨搭在额头的碎发，额头都沁出一层薄汗。
砚爷等人的情况不多见，能这么耐着性子，他对自己有点改观。
他拿着书扇风，望了望路两边的尽头，一眼发现了她。
一看见她，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有一股清风徐来，甚至情不自禁地想给她笑容。
这是什么效应来着？
忱书有点近视，并且她做了一节课的试题，现在有点懵，走近一些才发现，他正对着自己笑。
是那种令她情不自禁也对他露出笑容的那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帅？所以单凭一个笑容也能带把持旁人的节奏？
忱书收拢了心神，也朝他一笑，并且站的远远的。
也不远，两米而已……
砚寻见她不过来，只好自己过去，可是他近一寸，她就退一尺。
这个举动连忱书自己都没有发觉。
他再往她那边靠近一步，忱书下意识又想往后退。
他站定，朝她一挑眉——怎么？
她僵住，朝他尴尬一笑，并且把腿收了回来，同时默默给自己勇气。
砚寻在距离她一臂长的位置站定，问：“你跑什么？”
因为……
忱书笑着说：“男女有别。”
因为你是邪教出来的，你是不稳定因素，你邪气太重，你太危险！！
砚寻对这句话稍一玩味，表示：“不信。”
忱书只好说：“条件反射。”
“……”
这回他信了。
忱书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吧……
“不是来还书的么？”她有些着急想走。
“哦，是，”砚寻把书递过去，她刚伸手，他忽然又把书收回去，问：“我的名字，知道是哪两个字么？”
“……”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他的思路还真的是不太容易捕捉得到。
砚寻的目光淡淡的，算不上迫切，但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也是有压力的。
忱书配合他认真仔细地想着，艳寻，燕寻？雁寻？烟熏……妆？
最后她摇头。
他伸手对她说：“笔。”
忱书在书包里撕了一张便签拿了一支笔给他，他拿着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夹在书的扉页里，一起交给她。
表情特别认真。
这代表着什么仪式么？
忱书翻开扉页，拿着便签看着上面的名字，听见他说：“楮墨笔砚的砚，寻……”
他停下来稍微一想，寻什么呢？
忱书说：“寻花问柳？寻欢作乐？”
“……”
就不能说个比较正面的词？
忱书一想，换了个词：“寻幽探微？”
砚寻很满意，抬抬下巴示意她——到你了。
忱书会意过来，配合道：“满腔热忱的忱，四书五经的书。”
难怪喜欢看书，名字就是这么取的。
他的指尖点了点她手上的那张便签，说：“你写下来，你的名字。”
“……”
他不会是想等她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让她在两人的名字外面画个爱心，把名字圈在一起吧？
忱书拿着便签，就这么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她不写，他就不动。
“换一张纸吧。”他忽然说。
“你到底是……”忱书看不明白他的来意。
他说：“你快。”
“……”
她只好配合他的一切行动，在书包里拿了另外一张便签，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被他拿走，收进口袋里。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
“……”
他一定别有用心，一定。
***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砚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