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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柚凭着记忆找到史密斯先生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舒柚敲了两下门，里头没声音。
舒柚在门口斟酌了两下，才自行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没人，电脑还是开着的，桌上有一杯还冒热气的茶水，翻开搁在桌上的笔记本，史密斯先生估计刚出去不久，门也没锁，很快就会回来。
舒柚走到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准备坐下来时，舒柚无意间瞥到了外头的某画面。
史密斯先生所在的这栋楼在校园边角，安静幽远。
从窗户往下望，可以看到校园围栏外的一处公交车站。
舒柚绕过沙发，站在落地窗边，透过窗玻璃，看到姜珍珍站在公交车站牌下。
阳光明媚。
姜珍珍那条鹅黄色裙子格外耀眼。
舒柚并不是有意要偷看姜珍珍的，只是姜珍珍的言行举止让她觉得不对头。
姜珍珍和邱云的友谊不是真的好。
姜珍珍今天情绪有点不对劲。
舒柚趴在玻璃上，车水马龙的大街，姜珍珍站在边上，脑袋时不时四下张望，
姜珍珍背后背着的那大包东西，也很可疑。
尤其姜珍珍时不时背手去摸包的链子，最后干脆把包往前背好，那一副保护包里东西的警惕模样。
更可疑了。
如果姜珍珍和邱云关系不好，那为什么姜珍珍要利用自己周末的休息时间去探望邱云，明明不是很情愿的事。
除非有某种必去不可的理由和行动。
舒柚边盯着邱云的一举一动，边是思考。
不能就此不管。
——跟上姜珍珍。
这是舒柚脑子里当下的念头！
一不做二不休，舒柚在史密斯先生办公桌上抽了张纸和一支笔，给他留言，而后，拔腿冲出办公室，太着急，向外开的门板不小心撞到了走廊上的人。
一阵闷哼。
被门撞到的男生往后踉跄了几小步，哎呦一声叫。
舒柚倒吸了口气，赶紧甩掉门，冲上去看情况，“抱歉抱歉！没受伤吧？”
舒柚伸手要去扶男生，男生偏开身体，摆手，在推了下被撞歪的眼镜，说，“没事没事，不用紧。”
不就被门不小心刮了一下吗，男生很快恢复镇定，站直起来。
抬头，看向舒柚。
愣住。
舒柚小小精致的脸蛋上露着焦虑，秀眉颦着，还是有点不放心。
男生耳朵微红，没敢在和舒柚直视，说了声没事后扭头拔腿就跑了，留舒柚怔怔了几秒钟，不明所理。
——
舒柚没耽搁太久，那男生消失在拐角处后，舒柚赶紧也跑了，跑出校门口，只是还没敢到公交车站，就到看姜珍珍上了开往市医院的公交车。
车子在她面前扬长而去。
舒柚心急，招手要打的，下意识要去摸斜跨的小包，顿时尴尬住。
包刚才顺手搁在史密斯先生的办公桌上了！
手机也在包里，身上又没钱，的士停下来时舒柚窘迫，刚想和师傅说抱歉，余光就瞥到刚才那个眼镜男缓缓朝她走来。
确切的说，是朝公交车站走来。
“同学同学！”舒柚急中生智，和师傅说了声稍等后，赶紧朝那男生招手。
清脆悦耳的声音。
眼镜男看过来，看清是刚才那个漂亮女生，很着急的样子，眼镜男赶紧三两步凑过来，问：“怎么了？”
舒柚谎话和真话混在一起说：“那个，我是史密斯先生的助手，这样的，我一朋友车祸被送到医院，我要赶紧过去看她，可是公交车刚走，我包落在史密斯先生办公室了，你可不可以先借我点钱我打的去医院呢？”
说得和真的一样。
眼镜男怔怔望着舒柚。
舒柚头皮麻着，就怕眼镜男不信任她以为她是来骗钱的，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再不去追姜珍珍，邱云会有危险。
心一横，舒柚把耳朵上的耳钉摘下来，她身上最值钱的也就只有这副花姐送她的银耳钉了，“这样，我把这个压你这里，你拿去史密斯先生那，先找史密斯先生要钱，我回来再……”
舒柚要把耳钉塞进眼镜男手里，眼镜男当下推回去，朝舒柚一笑，说：“没事的，不用压，我先借你，我也是史密斯老师的同学，既然你是老师的助教，以后碰面再还给我就行。”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百块来塞给舒柚。
舒柚双手合十，感激不尽：“谢谢，谢谢你！”
眼镜男看着她清亮的眼眸，心情是愉悦的。
舒柚上车后，赶紧让师傅开车，指路：“师傅，麻烦您跟着那辆45路公交车。”
师傅点头，发车，“好。”
——
姜珍珍真的到了市医院站才下车。
舒柚躲在出租车里，等着师傅找钱的同时透过挡风玻璃，密切观察姜珍珍的言行举止。
下车后，悄无声息跟着姜珍珍。
姜珍珍并没注意到舒柚的存在。
舒柚挤在电梯最里头，把头发散放下来，压低脑袋，看着姜珍珍按下4楼的电梯按钮。
电梯里人很多，舒柚被挤在最角落里。
姜珍珍一路护着她怀里的包，没有发现异样。
四楼很快就到了，姜珍珍走了出去，这层楼只有姜珍珍一人下了电梯，舒柚自然知道自己不能下去，眼睁睁看着姜珍珍消失在她视野里，舒柚没来由觉得一阵恐慌。
舒柚在五楼下了电梯，不敢耽搁，走楼梯，飞奔到一楼急诊边上的落南区派出所市医院分区亭里，值班的警察同志坐在茶几边，泡茶聊天。
见舒柚冒然闯进来，三两个值班警察一下愣住。
舒柚开门见山，简要把自己的情况和他们说：“警察同志，我现在在跟踪我朋友老公的小三，那个小三现在独自一人要去看我朋友，我发现她行为可疑，可能要害我朋友，但我也怕她伤害我。”舒柚字正腔圆地说，因为刚从楼梯上下来，还有些喘，眼儿直直地看向那些警察中年资最高的老警察，“警察同志，我现在要继续跟着她，如果我上去后很久没出来，为了我的人生安全，你们一定要去找我，我朋友在骨外科，叫邱云，丘耳的邱，白云的云，那个小三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裙子，我等下如果平安出来会来这儿和你们说一声，但如果太久没出来，劳烦你们上去找找我好吗？”
几名警察愣愣的。
“我们可以跟着你上去啊。”一警察不懂，干嘛大费周章。
舒柚摇头，她有她的顾虑：“那个小三多疑敏感，人一多就会被发现，而且，我只是怀疑她会做坏事，并没有证据说明她会做坏事。”
或许。
也希望。
是她多疑了。
——
舒柚在4楼骨外科病房绕了一圈，才在26床门口看到了那抹鹅黄色身影。
23床到30床是VIP单人间，26床房间里只有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的邱云，还有那个姜珍珍。
邱家的人不在。
门是虚掩着的。
舒柚停下脚步。
从门缝望进去，姜珍珍把手伸进包里，拿出了一袋东西，舒柚5.0的好视力看得很清楚，袋子里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瓶液体，一只注.射.器。
舒柚警.钟大响。
是下意识的动作，舒柚破门而入，在姜珍珍颤抖着手毫无防备下，一把夺走姜珍珍手里的东西，在姜珍珍瞪大双眸要反扑过来时，舒柚狠狠把手里抢过来的东西往地板上摔。
砰地一声。
玻璃安剖瓶碎在袋子里，液体流了一地板。
姜珍珍红煞了双眼，冲过来要拽住舒柚，被舒柚轻巧地躲开了。
“你跟踪我？”姜珍珍一时还难以置信，朝舒柚怒吼。
“为什么？”舒柚是急红了双眼，同样难以置信姜珍珍准备做的事情，“你要害她？”
“害她？”姜珍珍冷笑，“是啊，我要害她啊。”
舒柚，怔怔地站在原地，“为什么……你们，不是朋友吗？”
那天，邱云带姜珍珍到事务所找他们办事，明明她们是要好的朋友啊。
姜珍珍被舒柚的问话弄顿了一下。
旁边，邱云安静躺在病床上，闭着眼，脸色苍白，手里扎着点滴针，要不是能看到她胸廓的起伏，她这么安详地躺着，会以为，已经长眠不起了。
姜珍珍顺着舒柚的视线，也看向了床上的人。
姜珍珍深吸了口气，缓下语调，问舒柚：“你知道那天我们从事务所回去后，又去哪里了吗？”
舒柚扭头。
姜珍珍的低下头，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她大半个侧脸。
“她硬拉着我去酒吧喝酒，还让一群人上了我。”姜珍珍神情迷乱，轻缓着声音，像是在说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事情。
舒柚神色一窒。
“她该死，酒驾是她罪有应得，我还以为她就这样死在车祸里了，哪里想到这里医疗水平那么高？要死的人了还能给救回来。”
舒柚抿了抿唇，“她的做法固然有错，法.律不会放过她的，但你刚才的做法。”顿了顿，“你这是在犯法，害人命，你会被抓起来，坐牢，甚至，死刑。”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姜珍珍扭头，看向舒柚时，笑容加深，“还是说，你想去告密？”
舒柚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你知道为什么那天邱云要拉着我去喝酒吗？”姜珍珍瞥了眼她的双手。
舒柚怎么会知道！
姜珍珍一步步逼近舒柚，语调也高了起来，“因为你说了那句话，你的言行举止刺激到她了！” 舒柚往后退一步，姜珍珍气势汹汹，往前更近两步，逼着舒柚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
“你说，你不给老板的电话，有本事让邱云自己去要！”姜珍珍眼底也红了，怒红的，“你知道你说这句话时是怎样恶心高傲的嘴脸吗？”
舒柚挺直着腰板，拳头握紧得青筋都爆了起来。
舒柚在快速思考花姐当年教她的拳脚手法，要用什么样的姿势，一拳撂倒姜珍珍。
“我本来不打算拿你怎么样的。”姜珍珍往舒柚脸上哈气，“可是你跟我到这里来了。”
舒柚把脸撇开，看准了姜珍珍细嫩的腰部。
一拳过去的话，打得她满地打滚。
“你以为，这里就我一个人吗？”姜珍珍似乎料到舒柚要做什么，“我一个人，敢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吗？”
话音才落。
紧闭的卫生间门被缓缓推开，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舒柚瞳孔紧缩，猛地扭头，眼睁睁看着卫生间里陆陆续续走出了两三个膀大腰粗的男人。
26床在走廊尽头，距离护士站最远的距离。
不是换药查房时间，也没有人按铃。
没有人会往这里走的。
——
次日。
史密斯先生四五个电话打进简慕手机里，简慕晨跑去了，没带手机，回来才发现。
是什么事那么着急。
简慕丢开擦汗的毛巾，回拨过去。
得到的是不太好的消息。
史密斯先生语气也有点着急，他说，舒柚的包落在了他办公室，里面还有舒柚的手机，桌上舒柚留言说有急事出去，会晚些回来，史密斯先生等了一整天，舒柚都没回来，今天到学校去，包还在，舒柚没来拿。
不应该的。
包里还有门钥匙，就算手机和钱包不要了，门钥匙怎么可能不要。
简慕眸色沉了又沉。
史密斯先生挂断电话后，简慕二话不说，抄起车钥匙就往事务所赶。
而到了事务所，大门是开着的。
简慕泊好车，刚看到大门敞开着时稍稍松了口气，以为舒柚回来了。
可当简慕踏进事务所，看到大东一人坐在大厅里打游戏，那颗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你怎么进来的？”大东放下手机刚想和简慕打招呼，简慕就先寒着脸问大东。
大东云里雾里，“啊……大门口进来的啊。”
“舒柚呢？”简慕没时间和他贫嘴。
大东指了指楼上，又摇头，“估计还在睡觉，我今天还没看到她。”
简慕扫了大东一眼，没再说什么，就往楼上去。
大东懵逼，原地坐了两秒，马上站起来，跟上简慕火急的步伐。
不对劲不对劲，慕哥擅闯女生闺房就不对了！
大东紧跟上去，还没阻止简慕霸道的行为，简慕就推开了舒柚住的那间房门。
门没上锁。
屋子里也没人。
床铺叠得整整齐齐的。
一夜未归。
简慕摇头，囔囔，“她不会这么做的。”
大东，还没明白情况，“什么？”
“走。”简慕拉上大东，“去找史密斯。”
大东：“啊？”
——
史密斯在办公室里等简慕过来，舒柚昨天留下的包和纸条都在，等着简慕过来，交给简慕。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失联了？
简慕把她的包拿走，那张纸条也拿起来，看了一眼，字迹龙飞凤舞，笔画一轻一重，还有点潦草，像是很急情况下写的。
“Mr.Smith，I’m sorry i’ve something to do，i……”
大东也凑过来看，啧了两声，“字好丑……”
简慕瞪了大东一眼。
大东闭嘴。
“她的气息薄弱。”简慕从她的包和她的纸条，感受到了她的气息。
简慕用中文说的，史密斯先生看向简慕，大东也望着简慕，皱眉。
简慕换成英文，指着史密斯先生门口闪着微弱红外线光的电子狗监控，问史密斯先生：“外面的监控，要去哪里调？”
——
史密斯先生带他们到楼下监控室。
Z大的安保系统算是高级的，但也没有每个老师的办公室门口都安装监控。
史密斯先生是学校高薪聘请来的瑞士哲学外教，才在史密斯先生门口特地给按上了监控。
只是无心的举动，没想，今天派上了用场。
史密斯先生和简慕各出示了自己的教师证，简慕和保安说明了原因，这或许是件失踪案。
保安也配合，赶紧调昨日的监控。
史密斯先生说昨天他约舒柚是在早上，还挺早的，保安按着时间调取。
舒柚来得确实很早。
监控里很快就出现了舒柚纤细的身影。
她的长发散在肩上，脸上不着粉墨，简单的白色衬衣套在身上，把她细小的骨架衬得更加明显。
她开门太急，撞到了戴眼镜的男生……
“Do you know this boy？”简慕让保安暂停画面，指着画面上的眼镜男，问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点头，“Yes！”
史密斯先生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带着简慕和大东赶到男生宿舍。
在男生宿舍楼下生管的带领下，简慕他们找到了正在宿舍打游戏的眼镜男许童。
简慕把刚从监控上拍下来的照片亮给懵逼中的许童看，冷着音，问他：“你见过这个女的吗？”
许童推了下眼镜，当下点头，“记得记得，那个很漂亮的助手老师啊。”
“知道她去哪里了吗？”简慕收起手机，问他。
宿舍里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
许童倒是配合，暂停游戏，站起来，老老实实说，“知道，她找我借钱，说很急，要去市医院看一出车祸的病人，她说她钱包落在史密斯老师办公室，还找我借钱，我就借她了，我看着她打的走的……”
简慕打断他的话，拎起重点，“出车祸的朋友？”
大东，皱起眉，“邱云？”
——
简慕开车，油门踩到底，急急忙忙赶到市医院。
医院停车位早没了，简慕也不管，直接把停在路边，大东想拦着简慕让他至少把车靠边儿点停吧，但看到简慕那寒得想杀人的模样。
吓得不敢多说半个字。
他们准备往急诊门进去。
好巧不巧，急诊门口除了停着一辆救护车外，还要一辆警车。
何远居然也在，还是何远先发现简慕他们的。
何远朝他们招手，“慕哥！大东！”
何远身边的小警察跟着看过去。
简慕和大东才看到何远。
何远一身干净利落的制服，站在人家急诊门口，似乎是在办案。
简慕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快步往何远那走，越走近，越感觉到舒柚的气息微薄。
“你怎么在这里？”简慕问何远。
何远耸肩，准备嬉皮笑脸，简慕身后的大东赶紧朝何远挤眉弄眼警告何远：当心点，这家伙吃了火药，一不小心就打你！
何远和大东又没心有灵犀，哪里知道大东眨眼是什么意思。
何远张了张嘴，还没开口说什么，刚进去的两名警察就扣着嫌疑犯出来。
嫌疑犯不耐地挣扎：“轻点啊你们懂不懂怜香惜玉吗！”
声音很耳熟。
简慕微抬眼，正好与姜珍珍的视线撞上。
姜珍珍勾唇笑，“简先生，好久不见。”
何远皱眉，眼神示意那俩警察赶紧把人拖走。
可简慕已经走到姜珍珍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舒柚呢？”
“舒柚？”姜珍珍重复他的话。
简慕神情发冷。
姜珍珍才忽然笑了，摇头晃脑，“哦，你说，舒柚啊……舒柚。”姜珍珍看着简慕的双眸，咧着嘴，轻松道，“她啊，死了啊。”
简慕神情一滞。
姜珍珍仿佛就是要看简慕这副模样，她歪头，眯起眼来，瞪着简慕，说：“五个男人上她一个，一整晚，玩死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