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相幼晴

7、07

　　07

　　舒柚没想姜珍珍也知道这家事务所，才明白原来慕林事务所真那么有名。
　　“其实一开始我还不太相信这种私人事务所，不过现在听说你在事务所工作，那我就放心了。”姜珍珍像是舒了口气。
　　舒柚有些不淡定：“你那么信任我？”
　　“看你面善。”姜珍珍直言。
　　舒柚抿了抿嘴：“……是吗。”
　　——

　　姜珍珍说已经联系事务所了，只是还没得到回复。
　　毕竟姜珍珍当过舒柚的小房东，舒柚决定去群里帮姜珍珍问问情况，是不是最近案子多，没人接手姜珍珍的事。
　　如果没人接手，她或许可以接手……帮忙。

　　群里很热闹，
　　大东最近在接文件丢失案，狗鼻子太灵，没两下就从人家马桶抽水箱里找到遗失物品，微信群里大伙把这事聊开，笑大东够能耐，厕所也闻得那么仔细。

　　舒柚只会默默窥屏，看着他们在群里闹腾，揣摩每个人的性格。
　　大东话最多，最闹腾。
　　钟布可性子偏冷，时长阴阳怪气。
　　何远也算半个事务所员工，说话幽默风趣。
　　简慕基本不发话，万年潜水党，一上来说话就是布置任务通知消息。

　　群里其他五名舒柚都还没见过，话也不是很多，看不出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一定都是好人。

　　刷屏的速度太快，舒柚找不到机会插话，等了半天，群里的人话题越扯越远，谈到什么时候事务所聚餐，对于吃喝玩乐这种事，所有人都是积极的。
　　连简慕都发话了：“行，刚好有新人加入，大伙碰个面认识一下。”
　　话题扯到舒柚身上。
　　简慕发话后群里沉默两秒，大东最热心，艾特了舒柚的微信号。

　　其他人也在排队撒花欢迎新人加入。

　　舒柚不出来打声招呼就说不过去了，赶紧找表情，发话：谢谢。[微笑]
　　大伙热情，不过也没再聊什么，渐渐在群里消声。
　　不是很熟，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舒柚知道自己冷场了，尴尬，还好刚才没冲动插话问姜珍珍案子的事情。
　　缩小群聊窗口，准备退出微信，就收到了新好友验证申请。

　　“简慕申请加为好友”。
　　舒柚愣了两秒，赶紧点同意添加。
　　直接用真名做网名，头像是一片漆黑的四方形，还真是简慕。

　　“东西收拾好了？”简慕给舒柚发私信。
　　舒柚的东西不多，早收拾好了：“嗯。”
　　简慕打字很快：“晚上把门锁好，大东今晚会去事务所住。”
　　舒柚没反应过来，“他过来？他不是刚结束了案子？怎么还过来？”
　　“晚上自己注意点。”简慕没回答舒柚的问题，而是提醒舒柚：“女孩子懂得点自爱。”

　　或许是家里妹妹生活条件太好了，简慕潜意识对这个舒柚感到可怜同情。
　　楼顶铁皮屋的事情简慕至今不敢相信，真会有人住那种危房，还是个清清秀秀的女生。
　　看舒柚也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啊。

　　舒柚，慢慢揣摩老板的意思，才明白：“……好。”
　　孤男寡女，怕大东对她怎样吧。
　　但大东看上去不是那种人啊。
　　还是怕她对大东怎么样……

　　“嗯。”简慕没想再多说什么，“晚安。”
　　舒柚也准备发晚安，姜珍珍的短信又跳出来，姜珍珍给舒柚发了祈求的表情，拜托舒柚方便的话尽可能去问问她委托案子的事情，她二舅不在家，她在二舅家也待不下去了，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

　　“那个……”舒柚叫住准备下线的简慕：“最近是不是有一个叫姜珍珍的女生来委托案子？”
　　简慕视线停在那个名字上，似乎有点印象，不过，“最近不接新，没时间。”
　　舒柚，“没时间啊……”
　　“她是你谁？”简慕看出了疑点。
　　舒柚摸摸鼻梁，“之前的小房东。”
　　“铁皮瓦房？”
　　舒柚：“……嗯。”
　　“其他人没时间，我也有其他工作要忙。”简慕摩挲着手机后背，整个人沉了下来。
　　舒柚敲着输入法键盘，想说还有她啊，她没事，她很闲，她可以接手这个案子……
　　接手……
　　想到群里的新人欢迎阵势。

　　不。
　　她还是新手，凭什么会让她接手。
　　只会做梦的新人……

　　——

　　大东在舒柚准备睡觉的时候回事务所的，三更半夜，奔驰的车灯恍过舒柚这间的窗户，还有大东开大门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简慕事先有和大东说过，三楼给舒柚住了，大东进来后，立在楼下往三楼看了几眼，每间都门窗紧闭，大半夜，多半是睡了。
　　大东也没打算打扰人家，动作稍微轻缓了不少，去办公室找了备用钥匙，开了间二楼客房休息。

　　次日。
　　舒柚早早就醒了，大东认床，也起得早。
　　俩人在楼梯口碰面，心照不宣，互相打了招呼。

　　“我叫了早餐，一起吃吧？”大东说。
　　舒柚微笑，“好啊。”
　　舒柚对大东印象不错。

　　大东叫了早餐外卖，油条面包豆浆烧麦，一人一份。
　　舒柚喜欢吃油条，咔嚓咔嚓的啃，嘴上油滋滋的，没什么淑女形象。
　　大东却吃得斯斯文文。
　　舒柚把油条解决掉，想到昨晚简慕最后的话，不禁和大东八卦，“老板除了事务所的事，还做什么工作吗？”
　　按照昨晚简慕话里的意思推敲，简慕似乎还“兼职”了其他工作。
　　所以才会说：我也有其他工作要忙。

　　大东看了舒柚一眼，也没隐瞒，老实说：“慕哥还是大学教师。”
　　是出乎舒柚意外的回答。
　　舒柚不太敢相信，张了张嘴，惊讶：“大学教师？”
　　大东料到她的反应，每个新来的员工都是这个反应，谁会想到一个看上去一点都不儒雅的男人是老师。
　　大东：“没错。”
　　“哪个大学？”
　　“Z大。”
　　舒柚，顿住。

　　有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这个世道，那么现实那么残忍。
　　有的人有钱又权，一帆风顺活得精彩漂亮，有的人，拼死拼活努力奋斗，明明已经够分数了，因为没钱没权没自由，连进Z大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去代课而已。”大东没注意到舒柚的变化，耸肩，说得随意，似乎也不把简慕的这份工作当什么神圣高贵的存在，简家给他搞一个大学工作也就九牛一毛的小事，没什么稀奇。

　　“是嘛。”舒柚抿了抿唇，垂下视线，盯着面前还冒烟的豆浆，“那也很不错了。”
　　大东抬头去看舒柚。
　　舒柚低头静静吃着面前的早餐。

　　——

　　简慕对姜珍珍这件事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在他的高数课上点名时，姜珍珍这个人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么巧，还是他学生。

　　“姜珍珍。”

　　“老师，珍珍她今天请假。”有个短发女生站起来报告。
　　简慕放下花名单，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往上推了一下，眉头皱起来，“为什么请假？假条呢？”
　　班级位上坐满了学生，没什么人敢缺席高数课。
　　简老师向来严厉，公事公办，无特殊原因缺一堂课扣两分学分。

　　短发女生把假条拿上讲台给简慕。
　　简慕接过来看，假条上确实有辅导员的签名和姜珍珍的名字。
　　不过，请假的原因。

　　“亲戚家里出事，请假两天。”

　　亲戚指的应该是姜珍珍的二舅。
　　这都影响到学习了。
　　简慕不动声色，收好请假条。
　　影响了上课效率，是该管管这件事了。

　　——

　　简慕上完课后直接回事务所。
　　彼时舒柚和大东在研究游戏攻略，都是没活做的闲人。
　　客厅桌上横七竖八丢着一堆零食袋，暴露了俩人多么悠闲的一天生活。

　　简慕进来时俩人动了动脖子，朝门口的简慕微笑打招呼，“回来啦。”
　　舒柚看上去已经和大东混熟了，和大东挨着坐一块，打完招呼后赶紧又把手机屏幕凑到大东面前，游戏和老板俨然是游戏更重要，小声呼唤，“东哥，又要死了又要死了，快快快，你来打你来打！”

　　东哥？
　　简慕看了她一眼。
　　舒柚顺其自然把手机塞到大东手里。

　　“等下会议室集合。”简慕选择无视他俩的小互动，把包里的文件丢桌上，“谈论姜珍珍的案子。”
　　姜珍珍。

　　大东眼睛没移开手机游戏屏幕，敷衍一声：“好。”
　　舒柚却被姜珍珍的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老板。”舒柚仰头，叫他。
　　简慕皱起眉头，对上舒柚巴掌大的小脸，并不开心，“老板？”
　　舒柚不懂，“嗯？”
　　简慕语调清冷，“这称呼会让别人以为我是暴发户。”
　　“……”
　　“小舒啊，跟我们一样叫慕哥呀。”大东视线依旧没从游戏上移开，轻声指导舒柚，“叫老板太生疏了。”
　　说得也是。

　　舒柚赶紧改口：“慕哥。”
　　毫不犹豫，声音又甜又酥，欢愉的语气。

　　就一个称呼而已。
　　简慕莫名觉得心房一抽。
　　大东忽然抬起视线，看了他俩几秒。

　　舒柚眼眸里闪着光。
　　那是知道他愿意接下姜珍珍案子后欣喜的目光。

　　简慕敛下眉，颔首，回应她的叫法，“嗯。”

　　——

　　姜珍珍的案子资料不多，也就姜珍珍本人阐述关于她二舅尤山荣的事情，还有尤山荣妻子和儿女不待见姜珍珍的事。
　　按照姜珍珍的说法来看，尤山荣算五好青年，没有不良记录，为人端庄义气。
　　尤山荣的妻子显得就比较小心眼，妇道人家。
　　尤山荣的儿子和女儿都还在读书，各个是小霸王，嚣张得很。

　　进一步的材料需要找姜珍珍具体来问清楚，最好带点儿尤山荣的物品过来，让舒柚找找灵感，让大东闻闻气味。

　　大东有些跳脚，“我刚结束案子啊，没给我排休息日吗？”
　　他鼻子刚受过厕所的摧残啊！
　　简慕拿起手机，翻出电话薄，“现在就你和樱露有空，你不参加我就叫樱露回来了？”
　　明明是威胁。
　　大东更急了，赶紧按住简慕作势要打电话的手，求饶，“别别别，还是我来，我来我来，你不要叫她回来好不好……最好让她一辈子待在那别回来……”

　　简慕满意大东的反应。
　　把手机收回口袋。

　　大东舒了口气。
　　一旁的舒柚云里雾里，“樱露？”
　　群里成员里，另外两个女成员中，确实有一个叫樱露的。

　　大东摇头，“小舒，有些东西不能知道得太多。”
　　舒柚看向摇头晃脑的大东。
　　“但有些事情知道了也好。”简慕敲了敲桌子，并不想隐瞒什么，“樱露是他前妻。”

　　舒柚傻眼，“啊？”不可思议看着大东，“你结过婚啊？”
　　大东不好意思挠挠脑袋，再狠狠瞪了简慕好几眼。

　　舒柚：“……”
　　她今天还觉得大东是不错的单纯好男人应该还没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