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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ear Ezio ...


  •   亲爱的艾吉奥,

      我预感到,最后的日子就快来了。

      我们远隔千里,很可能没有机会再见面。近来法兰西天气不佳,一直阴雨绵绵,我时不时怀念起意大利的阳光,然后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你的笑容,这就令我的心情不那么沮丧了。

      据说人在临近死亡的时刻,会回忆起自己一生的事。我也试着在还清醒的时候作这样一番回顾,却没想到你会如此融入我的记忆之中,让人产生一种仿佛和你共度了一生的错觉。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但已经具有迷惑人心的美。你随意挥霍着自己,就像太阳从不吝啬光与热。你把嘴角上的伤疤当作男人的荣耀,不知道它牵动了多少女孩的心思。

      我常常在街上看到你的通缉令(如果还没有被你撕掉的话),那笔触太过初级,没有把你画好,我想他们这样是抓不到人的。如果整个亚平宁半岛上有谁真的能画你,那个人一定是我。我也确实画过很多你的速写,不过大多都烧掉了,毕竟被发现了会带来麻烦。但我还是舍不得这样一副完美的身体,所以我留下了一幅,只不过换上了别人的脸。你或许不记得了,有一次你被一大队士兵追杀,逃进我的工作室里。处理完伤口之后你就昏睡过去了,连干净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上,我就是那时画下了你。我画得很快,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一拖再拖,可能是怕你突然醒来,也可能是我在心里早已画过千百次的缘故。

      后来你还不好意思地问我,有没有遭到警卫的为难,你怕我又像从前那样,为了保护你而挨打。我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了抱你,因为在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忽然击中了我的心,让我忘记了语言。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感谢上天的心情,感谢它将你带到了我面前,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能在你身边。

      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每天都这样快活自在,好像从没有不幸发生在我身上。你从未怀着那种旁观者的嫉恨,也不因为自己遭逢不幸就憎恶他人的欢乐,你只是深知我没有那么幸运,所以担心我隐瞒了伤心之事。

      我从很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学会了控制自己情绪的方法,我相信人的心就如同画笔一样,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听从意志的。人的生命有限,而宇宙与真理却是无限的,造物主赋予我们求知的渴望与爱的本能,不应用来浪费在无聊的情绪之上。我有意摈除了生活中许许多多的负面感受,愤怒、仇恨、嫉妒、虚荣,正如画作上出现错误的色彩和线条时,就把它们抹去。这样,我就不至于被魔鬼所困扰。

      我并不希求天使的守护,因为人应当做自己的神。

      可你却不同。你是如此不幸,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几乎失去一切。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多少受了你母亲所托,她觉得你和我在一起,能改善一点急躁的个性。她是一位虔诚的夫人,总担心你一不小心被魔鬼掳走,可是你没有。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没有。命运加诸于你的痛苦与迷惘未能毁掉你的灵魂,那么是什么支撑着你呢?显然并不是一种理性的力量,所以我很好奇。世上是否存在除理性之外的真理?夜空中若无群星,便没有凝视的意义,眼前这个跟我走着截然不同道路的人,是什么照亮了他前路的黑暗?

      每当我注视着你时,心中就充满了解谜的快乐。世上最完美的快乐,是被美、真理、爱情点燃的瞬间,我就是那些瞬间而活的。现在你知道,我眼中的艾吉奥是什么样子了。你是已知的美与未知的真理,而爱落在等式的我这一边。

      我曾经分析过,理智是否会阻碍爱情?它是否会像冰凉的解剖刀一样,把活生生的人当成尸体?事实是不会,反而我越理智的时候,离它就越近,因为我只有在理智的时候,才具有最大的感受力。

      你或许听说过关于我的传言,关于我对女人的看法。我年轻的时候犯过轻率的错误,并为之付出了代价,因此我不打算把那错误加诸其他人之上,如果他们无法承担后果的话。我决定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绝不跟你坦白,而现在,我已没有顾虑。

      请不要为我感到不幸。世人或许认为求而不得是一种不幸,但我并不想将任何人据为己有,鸟儿生来就该是自由的,爱于我而言不是牢笼,而是钥匙。

      你不会相信有你在的世界是多么美。每天的光线、角度、构图、色彩,都值得倾心画上一辈子。天啊,我爱这个世界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多,我爱你也如此。

      莱昂纳多

      注1:达芬奇晚年定居在法国;他经常买笼子里的鸟,然后放生。

      注2:本文中的Ezio的裸体画像指的是达芬奇的维特鲁威人,当然是穿凿附会啦。

      注3:当初Ezio妈妈把达芬奇介绍给儿子时,说“你应该找多找点渠道发泄过于旺盛的精力”(你看人家Leonardo的爱好多么健康向上),Ezio很得意地说“我有let out的方式呀~”,E妈妈很叼地甩了一句“besides vagina!”,当时我就看笑了哈哈哈哈!不找女人,难道找男人吗?

      抽风:其实我觉得,像大番茄和Ezio这样的心心相印的好朋友,不必强求共度一生,也已胜却人间无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Dear Ez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