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火》木眇眇

13、震动

　　程是见袁也没反应，捶了下他，使了几分劲，让袁也回过神。
　　“冻傻了？袁老师。”
　　袁也眯眼仔细打量她，眸光渐深，似要从她脑袋顶凿出洞来，看看是装傻还是真的怕。
　　程是抽搭鼻子，反手关门，轻声道：“走吧。”

　　如此我见犹怜……
　　袁也最后也没看明白。
　　算了。

　　*****

　　袁也住的宿舍，生活设施可谓比程是的完善的多。最重要的是，有电灯和火炉。
　　程是窝在地上烤火，脸色很快红润起来。
　　袁也的床也是上下床，他睡下铺，上铺空着。因为她要过来，袁也已经去帮她搬棉被了。

　　趁袁也没回来，程是多看了几眼这房子。一眼望去，被书桌上的书吸引。
　　很高的一摞书，涉猎了哲学，文学，区域地理，历史，自然科学。
　　这么多书，搬运起来也是大.麻烦。

　　门打开了，冷风见缝插针钻进来，袁也也钻进来。
　　程是艳羡道：“你这里真暖和。”她那里简直是北极。
　　袁也笑了笑，算是应答。
　　他用背关上门，把棉被甩到上铺去，说：“程记者，你自己铺床哈。”
　　“没问题。”程是说，“谢谢你今晚收留我。”
　　“……”
　　袁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空气忽然沉默。

　　白炽灯下，脸颊泛红的程是全身都是暖色调，瞳孔里泛着柔和的光，娇媚可人。

　　袁也眉头微蹙，挪开目光，脱掉大衣，和着毛衣躺回被窝里，闭着眼说：“我先睡了。你动静小点。”
　　“没问题。”程是又说。

　　结果他那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袁也双眼紧闭，却能感觉到程是的一举一动。
　　大概程是把他话当成耳旁风，大概是他听觉更灵敏。

　　脚步声响了，她去倒水喝，吞咽的动作如在眼前；书页翻动的声音，她在翻看他的书；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脱掉大衣了；再然后床开始震晃，她爬上床了。
　　床的震动一直不停，是她在铺床，其间伴随着她有意无意的喘息声。大概太累了。
　　铺完床，她又下来了，摸到门边去关灯。
　　床又是一阵摇，她又爬上去了。

　　等一切都安静了，袁也睁眼。

　　他妈的……
　　更睡不着了。
　　他听到程是任何呼吸声。
　　这女人是猫吗？怎么这么安静……
　　他忍不住构思她睡着的模样。

　　黑暗给了他无尽的遐想与无尽的胆量，他慢慢掀开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站起来，借着外面的月光，想看一看程是的脸。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程是侧身睡，正睁着眼睛，平静与他对视。

　　袁也：“！！！”

　　程是淡淡道：“袁老师，睡不着是吗？”

　　想偷窥被抓个现行，袁也受到惊吓脸色不佳，好在多年人生阅历丰富实战经验足，比这还惊心动魄的大场面他见的多了去，他能应付。
　　袁也当即摆出暖心的笑容：“我怕你蹬被子着凉，所以来看看。”
　　程是“哟”了一声：“袁老师果然有爱心。我还以为你一时精虫上脑，想对我做什么呢。”
　　袁也笑得得体：“程记者这话说的，我好歹是人民教师，怎么可能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况且程记者你愿意睡我上面，就是对我的信任，我绝对不可能辜负你的信任。”

　　说的可真比唱的好听。
　　程是扭扭脑袋，说：“袁老师，你这屋没老鼠吧？”
　　“没有。”
　　“那就好。”程是眼睛沉沉闭上了，她是真困了，“晚安。”

　　第一次共处同一屋檐下。她上他下。
　　袁也想想都觉得奇妙。

　　后来，他问程是，那一晚，她怀着怎样态度跑来他屋里睡的？
　　“哪一晚？”
　　“你上我下的那一晚。”
　　程是说：“你说那一晚啊。你丫的敢给老娘放老鼠，我就想跟你玩玩咯，只要不过火就行。”
　　“要是我真的上你了，你怎么办？”
　　程是“呵呵”笑了：“和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