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修仙老婆的灵异日常》冰类

33、约翰和桃木剑

　　约翰的脑袋里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持续重复地对他说道：“杀了她……杀了她……杀了那个女孩……”他晃了晃脑袋，眼里的瞳孔有些收缩，“杀了她……杀了她……”

　　他放下了热成像摄像机，呆板说道：“我去叫尼克来看我们拍到的灵异影像。”他的话音一落，瞳孔立即放大，变得漆黑幽暗。他直直朝着尼克和唐心走了过去。

　　大卫狐疑地看了约翰几眼，随口讲了一句，“我去上厕所。”也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约翰的神情肃穆，眼神也显得有些凶狠，可他讲话却是如常。他大笑着对尼克说道：“哥们，我们这次真的拍到了证据。我要出名了。”

　　约翰的笑令尼克很不舒服，尼克定睛看了看约翰，微皱了一下眉头，努力使自己扯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说出了祝贺的话语。“那真是不错。恭喜你。你的梦想成真了。”

　　“杀了……她……”约翰的笑脸出现了轻微的扭曲，他语气愉悦地说道：“耶！这种感觉妙极了。我要邀请你们观看它。”

　　大卫经过了唐心和尼克身边，他偏头留意了约翰的一举一动，心中升起了异样感。他说不清那种感觉的由来，只是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呃！”尼克顿了一下，眉目间略见犹豫。他只想尽快解决遗留下来的鬼魂问题，他不希望再出现更多的意外。约翰的邀请，他直觉将它归到了新麻烦里。

　　约翰仿佛学会了察言观色。他察觉了尼克的迟疑，竭力劝服尼克，道：“哥们，这是特别——特别——特别——难得的鬼魂照片。你错过肯定会后悔的。”

　　尼克尽管骨子里有着年轻人的冒险精神和想要探求鬼魂真相的渴望，但他实在不愿惹了一次到现今都解决不了的烂摊子之后，再去主动接触这些超自然的东西。更何况唐心也在这里，他赌不起。因此，他一改踌躇的态度，决然道：“抱歉，我还是想晚些时候再看。”

　　约翰的笑容在嘴角略微变了形。

　　桌上的桃木剑微颤了一下。唐心冷淡地看了约翰一眼，随意拿起了之前揭下的符纸，气定神闲道：“我想看。”

　　“太好了，这是我的荣幸。”约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转对向了唐心。他阴暗的瞳孔里倒映出了唐心的身影，嘴角看似爽朗的大笑中带了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

　　唐心面不改色地走到约翰面前，又缓缓从约翰右侧擦肩经过。

　　约翰说时迟那时快，扯了一把唐心的胳膊，用超出人类极限的力量，狠狠将唐心推飞向了桌沿。随后，他放声大笑。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呵。又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唐心眼中的寒意几近化成了实质的利刃，她冷冷瞥着兀自在那大笑不停的约翰，唇抿成了一条线，顺势抛出了手中的符纸。

　　符纸飞射而出，粘在了约翰身上。约翰的笑声戛然而止，保持着扯人的姿势，像石头雕塑似的，僵硬倒了下去。

　　这一连串的事情就发生在瞬息间，尼克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唐心就飞了出去。待他反应过来时，约翰已经倒下了。他脸色大变，急着冲了过去，却怎么都赶不及。

　　其他人愣愣地望着一切的发生，怔在了原地。

　　就在唐心要撞到桌沿的那刻，大卫出现在了唐心的正面，堵在了桌沿前，接住了唐心。

　　同时，大卫背后的厚重椭圆形长桌在巨大的冲力下，发出粗哑、难听的噪音，推移了数十厘米。

　　大卫搂着唐心，鞋底拖动着向后移了相同的距离，并在长桌最终停止时，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

　　他急忙伸出右手抓住桌沿，想稳住身体，但在脚步蹒跚地倒退了数步后，仍是滑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大卫平躺在地上，充当了唐心的肉垫。他感受着腹部、胸口、后脑勺、右臂和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痛，闭着眼，痛苦地闷哼了几声。

　　肉身周围每时每刻都有着她外放的罡气保护，怎么会有事？唐心眼中眸光闪了闪，撑着地面，在尼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我没事。”

　　尼克又伸出手，拉起了大卫。他强笑了一下，语气充满感激地道谢道：“大卫，谢谢。”当他低头看向唐心，他的表情就布满了愤怒，焦灼也全都写在了脸上。

　　“不用客气。”大卫龇牙咧嘴地扶着腰，支撑着桌面，垂下头，再次闭了闭眼睛。等疼痛稍微好了一点，他转过了身，靠着桌沿，吁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无意间瞄了一眼躺着的约翰。随后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缕像雾气的黑线钻出约翰的影子，逃窜到了空中。

　　长桌上的桃木剑随即腾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下，从大卫的耳边贴着飞了过去，凌厉地击向了黑线。

　　桃木剑一击之下，只听见“滋”的一声，黑线燃成了一道白烟，从有形缓缓变成了无形，隐灭了。

　　空旷的戈壁沙漠上传出一声仿佛来自别的空间的凄厉惨叫，带着空洞的回音，在暗夜中回旋了几秒，惊醒了呆住的其他人。

　　加里几个箭步冲到窗边张望，马特拿着热成像摄像机紧随其后。加文向大卫那边奔去，奔了几步，约翰的上半身竖了起来，他紧急刹车，又向着反方向急跑了回去。贝丝发出了一声尖叫。

　　横在半空中的桃木剑急转回身，带着呼啸的劲风到了约翰面前，剑尖指着他的脑袋，不断左右移动，好似在审视看管着他。

　　约翰一只手揉着后脑勺，扭动了一下身体，睁开了眼睛，一片长方形阴影遮住了他的视线。桃木剑不动声色地挪到了他右边，他撕掉了符纸，看了几眼，扔到了一边，一脸奇怪地自己嘀咕道：“我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坐在地上？谁给我头上贴了奇怪的纸条？”

　　他嘀咕完，似是想起了之前的事，蓦地跳了起来，兴奋喊道：“我的灵异影像，我是名人了。”他哈哈大笑，像个没事人似的，又往笔记本那边走去。桃木剑亦步亦趋，无声无息，悄然跟在他后脑勺背面。

　　“别过来。”加文一只手阻止着约翰靠近，一只手把贝丝拦在了身后，撤了几步。加里和马特也靠拢到了两人旁边，警惕地望着约翰与他的身后。

　　“伙计，快看……剑自己在飞——”大卫的胸脯上下起伏着，他一根手指略带颤抖地指着桃木剑，另一只手禁不住拍了好几下尼克。

　　尼克本来在小心抚着唐心的肚子，小声询问着唐心，观察她的表情是不是有痛苦和异样。大卫的拍打引得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脑袋里鬼使神差地闪现了两幅画面：金光万丈，宛若神明的唐心；提着剑，高高在上的唐心。

　　他低下头，与唐心双目相交。“剑中有灵。”唐心开口说出来的是中文，尼克微微蹙起了眉头。

　　唐心马上译成了简单的英文，稍作了解释，“它有自己的灵魂。”桃木剑此时的行为并不是她授意的。而是其中的灵识察觉到主人受到威胁，自动飞出来护主的缘故。

　　尼克自然相信唐心的话，他转头接着盯向了桃木剑。

　　约翰依旧毫无所觉，他对几个人怪异的表现感到莫名其妙。“哥们，你们干嘛扔我在地上？还无缘无故给我贴一张纸条？”

　　“你不记得了？”加里心里有了数目，他推测是有鬼魂或者某些非人类物质（那道黑线）控制、蛊惑了约翰。不过他仍需亲口跟约翰确认核对。

　　“记得什么？我刚才不是在跟你们聊天吗？”约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一头雾水。这时，他身上有个机械声音徒然喊出了一个单词：“打……”

　　约翰一呆，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X通灵仪，上面清晰的显示着“hit”这个单词。他大呼了一声，情绪高昂地问道：“打什么？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you……back……”X通灵仪连续跳出了两次单词，呆板又蕴含愤怒的机械声同步念了出来。

　　“什么意思？”约翰还在思考着这两个单词的关联性时，机械声又重复念叨：“back！back！”

　　加里、加文、贝丝和马特眼神漂移地望着他身后。约翰这次终于留心了他们的神情，他不自然地扭头回望。桃木剑冰凉的剑尖碰到了他的眉心。他斗鸡眼似的将全部视线集中到了腾空的桃木剑身上，心里首次产生了害怕的情绪。

　　桃木剑向上翘了翘。

　　约翰全身发麻，掉头就跑。

　　桃木剑追在他后面，拼命敲打着他，每一下都是重击。约翰此刻完全明白了X通灵仪上“hit”、“you”、“back”的意思，他抱着头，惊慌叫道：“停下，停下。加里——”

　　加里他们束手无策，只能看着约翰不停挨打。

　　“桃木剑也许是在给安‘报仇’。”尼克一刹那脑海里闪过了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他的思绪不由得远离，思考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来。”唐心看着眼前这幕闹剧，觉得小惩够了，她在心念中下了一道命令，召回了桃木剑。

　　桃木剑听话地回到唐心面前，缓缓顿住了，像是失去了气力，剑尖朝下直接掉到了地上。唐心捡了起来，摆到了长桌上面。

　　大卫止住了颤栗，望了眼桃木剑，悄无声息地远离了长桌。

　　“天，真痛。我就像被人拳打脚踢了一顿。”约翰嘴里不断发出“嘶嘶”声，他捂着额头，皱着脸，行动迟缓地问道：“加里，你们拍下来了吗？”

　　加里查看了长桌上的夜视摄像机，摄像机停留在了约翰大笑的画面上，便卡住不动了。他摇了摇头，重启了摄像机。“没有。摄像机停止了工作。”

　　“什么？！太可惜了。”约翰脸上出现了失望的神色，能用自身能量举起物体的鬼魂，非常罕见。这种画面影像不仅独一无二，还会令他在全世界的圈子里人尽皆知。可惜，没有拍下来。

　　听见加里说没有拍到最关键的画面，马特也有些失望。但今晚上的收获已经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了。马特调整了一下心情，想到了刚刚热成像摄像机拍摄到的最新画面，说道：“伙计们，我要说一件事。”全部人都看向了他，他继续说道：“外面已经监测不到那些不明物体了。那声尖叫过后，它们消失了。”

　　“我们可以送波比他们去医院了？我来打911。”贝丝惊喜之下，跑到了波比和格伦身边。她刚拨了一个数字，就握着手机，满脸不可思议地高声惊呼了起来。“马特！马特！他们……看起来好极了。”

　　马特、加里、加文和约翰连忙凑上去看。当他们看见波比和格伦脸色红润的健康模样，立即惊得说不出话来。

　　“铃铃铃铃铃铃……”

　　这个时候，屋内某个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超级响的手机铃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响，震耳欲聋。所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寻声望了过去。

　　唐心顶着数道视线，从容自若地伸进了口袋，摸出了加里的手机，随手打开了翻盖——亮着的屏幕上来电显示的是“Tammy”的名字。

　　尼克认出了这是加里的手机。

　　“它怎么会出现在安的口袋？”尼克立马色变，伸手就要从唐心手中将这只手机抢过来，扔掉。但唐心挡开了尼克的手，尼克只能劝阻道：“安，扔掉它。”

　　唐心没有听他的，反而稳稳拿着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听筒那头“滋滋滋滋——滋——滋滋滋——”的杂音传入了她的耳里。“哈喽，我是塔米，我找加里。”

　　唐心唇角勾了一下，递出了手机，眼神平静无波又深邃莫测地说道：“加里，塔米叫你听电话。”

　　塔米的声音自然而然从手机听筒里透了出来，清晰异常。可手机里面的杂音也很明显。“滋——加里？你在哪里？——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