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短期规划 ...
-
加里蓦地张大了眼睛，死死瞪着兴高采烈的加文，嘴唇动了又动，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我们的默契——”加文视而不见地大笑了起来，举起拳头和大卫同时伸出的拳头碰了碰，接着又微露出半个身子，和尼克隔着唐心击了个拳，“我们就是命中注定的抓鬼兄弟——”
“和姐妹。”加文缩回身体时，面对着异常安静的唐心讪笑了一下，补上两个单词，收了尾，就一把揽住加里的肩膀，在他耳边笑着认真说道：“‘老爸’，别担心，我的年纪已经大到足够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OK？”
加里瞬间僵住了。过了片刻，他才点了点头。
马特望着尼克三人的举动，也有些失神。他没想到仅仅用了几秒的时间，尼克几人就非常默契地下了同一个决定。他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掠过，搜寻着他们反悔的迹象，但他找到的只有坚决。他犹豫了一下，转向了贝丝。
贝丝冲着他点点头，用口型无声说道：“帮他们。”
马特随即无奈地吐了口气，视线挪回到尼克和唐心身上，没有开口再向他们确认，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题。“我会给你们写一封推荐信，你们只需要在超自然现象调查协会的网站上填写一份个人资料，提交你们的考核申请，就会在几周后收到协会邮寄的通知信件及考核ID。”
“下面的事就简单了。通过考核，你们就能成为准超自然现象调查员。通过培训及测试，你们就会成为正式的超自然现象调查员。”马特边说边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笔记本前面，微微弯下腰，动了一下鼠标，对着尼克几人说道：“现在我就给你们写推荐信。”
他的目光回到了笔记本屏幕，可屏幕漆黑一片，没有出现该有的画面。“奇怪……”
他再次移动了几下鼠标，见笔记本仍是没反应，就轻敲了几下键盘。
“难道被雷击坏了？”马特盯着还是黑漆漆的屏幕，自言自语了一句，索性按下了开机键。
“呃，马特，笔记本没电了……”尼克看着马特疑惑地摆弄着笔记本，终于提醒了他。
马特猛地抬起头，越过笔记本，深深盯视着尼克，语气深沉又郑重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尼克立即将仪器闪动、照相机和笔记本的电量就被耗空的事情完整叙述了一遍。
马特和贝丝听完，马上对看了一眼，用相同的眼神回望着尼克。在尼克忍不住猜想他们眼神背后的意义时，贝丝声调平常却语速飞快道：“灵异理论普遍认为鬼魂是由电磁能构成的——这就是说，鬼魂能从电中获取自身所需的能量——我们也能用仪器探测到它们的电磁能量——”说着，她迅速起身，拿起尼克提到的仪器在几人面前晃了几下，放回桌面，继续说道：“你说的这个仪器……就是其中一种电磁场探测器。如果周围没有干扰源——闪电、电缆等，这个仪器上的灯出现跳动，就证明有鬼魂在附近出没——”
查尔斯实时将讯息传递了过来。就跟她和尼克猜测的一样，这个小仪器可以探测到鬼魂和特定的能量场。她还记得尼克介绍桌面的设备时，介绍了另外一种可以同时探测温度和电磁场的探测器。
唐心的目光在两种电磁场探测器上打转了几圈，兴味盎然地露出了淡笑：这个世界修士外放的罡气；自身的法力和真气；法宝的气场和力量波动，恐怕都是凡人口中的电磁能量。只要是电磁能量就能被电磁场方面的仪器探测到。尽管这种探测有着明显的条件限制，但结果的准确性却是极高的。之前她的测试已经证明了这点。
“所以，笔记本、照相机的电量被一瞬抽空，电磁场探测器上的探测灯跳动，这些迹象都表明你们遇到了鬼魂。”
这个世界的高科技手段比她想象的还要多、也更有意思。唐心听着耳畔和脑海同步响起的马特说话声和查尔斯的翻译声音，看着马特直起腰，从笔记本电脑包中取出了电源，接上了笔记本的电源接口，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她已经从马特和贝丝那得到了全部信息。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尼克会操心。倒是她放走的鬼魂那边毫无进展——她分出的那缕念头一直在各个城市、其他空间里穿梭，印出的画面纷乱繁多，又不停跳跃。
“不敢回老巢么？”唐心眼底缓缓凝起了一抹寒芒，却依旧平静地注视着眼前客厅内的所有事情——
马特提着笔记本电源线比划了一下长度，望了眼离得最近的插座，摇了摇头，放下了去。
“我去拿个插线板。”大卫起身走入了房间。
加文半侧起身体，一脸“不会这么倒霉吧”的表情，浑身不自然地打了个激灵。他吞了一下唾沫，如同窃窃私语般，极小声地询问起了尼克。“兄弟，我晕倒的时候，你们又遇到鬼魂了？它们又做了什么？”
尼克凑近了一些，才听清加文说了什么。他也同样小声地回道：“我们是遇到了鬼魂。但它们没对我和安做什么……实际上，它们只是想完成挑战。而且其中一个鬼魂像绅士一样，既有礼又友善。”
“挑战？什么挑战？”加文追问着尼克，音调提高了几分。偏偏他又跟之前一样竭力保持着小声，因此听起来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鸭声音，滑稽又奇特。不过没等到尼克回复，他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大卫单手拿着插线板，走到了桌边。他歪着头，注视着大卫，脑袋里的齿轮“咔嚓咔嚓”运作了起来，嘴角慢慢向上提了一点。过了一会，又提了一点。
大卫斜视着加文，脸色霎时变得漆黑。他僵硬着脸从加文对面经过，走向最近的插座，连上了插线板，将马特手中的笔记本电源插头插了上去。
马特开机的那刻，加文嘴角也提到了最高点，他哈哈大笑地站了起来，冲着大卫喊道：“大卫老兄，你有没有把鬼魂狠揍一顿——”
大卫回过身，发出了几声压抑在喉咙口的低笑，保持着满脸的笑容，反复揉捏着五指的关节，将关节捏得嘎嘎直响，慢慢逼近了加文，“不，面对看不见的鬼魂，我认输了——不过面对看得见的人，我百分百能赢——还能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你想试试吗？”
“谢谢，不用了。”
“非常好。”
加文立即将双手在胸前交叉，摆出了“X”的手势，脸上的神情更是一秒就变回了正经。大卫在他变脸的同时，松开了五指。然后，两人就跟没事人一样，坐下，盯向了马特。
“好吧，他们只是在玩闹。”尼克来回看了看大卫和加文，确信刚才只是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搂紧了唐心，享受起了他此时此刻最需要的宁静。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只能听见马特轻轻按动笔记本键盘的声音。
贝丝趁着这个时间，拿起桌上的几台照相机，一台一台换上了充满电的电池，又查看了其他设备。当拿到鬼音盒时，她习惯性地将鬼音盒连到了笔记本。
马特保存了写了一半的推荐信，照往常一样，将鬼音盒存储空间里的音频文件导入了电脑，点了开来。屏幕上显示出了一段段音频特有的波形，马特和贝丝互看了一眼，选择了播放。
没了滋滋白噪音的清晰单词由笔记本扬声器传遍了客厅。店里的鬼魂一个个从别的空间冒了出来，躲在唐心背后的窗外，窥视起了马特面前的笔记本。
“你可以清晰地听出来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还有每个单词……你甚至不用去辨别……就像它站在你跟前，跟你面对面交谈——”贝丝激动地抱住了马特，连续不断地倾吐着她的想法。
“我们有了两段清楚到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录音，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马特轻抓着贝丝的胳膊，反复说了三次同一个单词。
“抱歉，我不想打扰你们。但是我想问一下这些设备要多少钱。”尼克被笔记本放出的声音拉回了现实，想起了他们还缺少超自然现象调查员的设备，思索了一会，还是打断了激动的两人，问起了价格。
“超自然现象调查员必备的配置只有照相机、摄像机、数字录音机、手电筒和电磁场探测器，其他的设备都是团队按照自己的需求配置购买的。”贝丝笑了笑，放开了马特，让马特能继续写推荐信。“至于加里小组这套设备，它们豪华又昂贵，大概需要20万美金左右。”
“20万美金？！”从听见笔记本里的鬼魂声音开始，加文就对大卫亮出了他的亮白牙齿，可贝丝一说出金额，他差点一蹦而起。“我们根本负担不起！”
“太贵了！”大卫的眉头死死皱在了一起，双手支叠着，下巴几乎贴到了自己的锁骨。他想的正是加文下意识喊出的话——他们承担不起这笔金额！
尼克放在桌面上的左手，指尖缓慢划动着，慢慢握成了拳头，语气有些沉闷地附和了加文：“这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加文不明白尼克沉郁情绪的来源，他侧身看清了尼克脸上沉重的表情，挑着眉毛，满脸的不解——10万美金对赢了超级大奖的尼克和唐心而言，应该是小菜一碟。“兄弟，你们已经是有钱人了。只要你们想，完全可以尽情享受生活。”
“恐怕这笔钱还不够我们享受生活的。”尼克笑出了声，脸色缓和了许多。这大概是今晚上最令人振奋的事情了。只是他看着唐心，心中盘算了一笔一笔的费用，笑容便又稍稍收敛了起来。
“这笔钱要先用来支付安的巨额医疗账单，给孩子建立一个信托基金，买一栋普通的独栋别墅……剩下的才能自由支配。”
“实际上，请保姆、日常开销都要不少花费，剩下的钱也只够保障安普通的生活。我不会去动用它。再加上我欠了十几万美金的助学贷款……所以，设备费用对我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
“兄弟，医院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它会吞光你的银行数字——”加文的眼睛里虽然堆满了同情，但他的心也在隐隐抽痛：两次救护车的费用、医院寄来的账单，就算有保险，也耗空了他的存款。因此，尼克一提到唐心的巨额医疗账单，他就想象到了一长串的天文数字。
“兄弟，如果你愿意，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干活！一起赚够买设备的钱！”大卫听完尼克的诉说，沉默了一会，果决地向尼克发出了邀请。“虽然这份工作不一定能赚到大钱，但好歹能让你一直带着安，省下保姆的费用。”
“这份工作还有个不错的好处，就是能随时进行公路旅行。你和甜心一定会喜欢的。”加文顿时眉飞色舞了起来，“兄弟，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干吧！”
他印象中只有卡车司机才会随时都在公路旅行，但大卫和加文的工作明显不是这个。尼克有些好奇。“什么工作？”
“仓库挖宝。”大卫也不啰嗦，干净利落地用简单的语言向尼克做了详尽的介绍。“美国很多人都喜欢租借仓库，存放平时用不着的物品。但等租借的仓库到期时，有些人既不续费，也不取出之前存放的物品——这个时候仓库公司会选择将这些已经到期、却无人认领的仓库进行拍卖。仓库挖宝就是用现金将这些仓库拍卖下来，处理里面的垃圾，把其中值钱、能卖钱的东西转卖出售，赚取收入。当然，90%左右的拍卖仓库存放的都是赚不到多少钱的破烂，可余下的10%却能赚到不少钱。”
“这正是我需要的工作。谢谢了，兄弟。”尼克几乎没有考虑就接受了大卫的邀请：不用把唐心交给陌生人，能带唐心看看美国各地的风景，能赚钱，这简直是天赐的好工作。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大卫扬起了一个爽朗的笑容，说道：“不用说谢，兄弟，我们是一个团队——”
贝丝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原本她想告诉尼克三人购买基本的设备不需要这么多钱，可三人之前讨论得太过热烈，她一直没有说明的机会。现在她觉得不告诉他们也没事。不过，得把他们叫过来了。“伙计们，马特已经写好了推荐信，现在需要你们的个人资料。”
“终于！”加文急不可耐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步走到笔记本面前，盯着屏幕，十指飞速地填起了信息。可当他填到邮寄地址时，脸一下耷拉了下来。他转头望向刚走到他身边的大卫，苦巴巴地说道：“我准备退掉目前住的那套公寓，换个地方……但我还没找到新住处……老兄，地址填你的？”
“我也准备搬家。”大卫顿了顿，瞥了瞥空荡荡的四周，神情莫测地回道。
“老兄——那地址怎么办——”
“你们可以填我和安的住址。”尼克说着就报出了尔湾别墅的地址。
“谢了，兄弟。”加文对着屏幕道了一句谢，迅速填了上去，让出位置给了大卫，“老兄，加利福尼亚有很多优质的仓库，从拉斯维加斯搬到洛杉矶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
“洛杉矶确实不错。”大卫输好了资料，站了起来，把位置腾给了尼克。“换个城市，正好可以开始新生活。”
尼克替自己和唐心填完了资料，在椅子上换了个角度，朝向大卫和加文，认真地提议道：“要是你们暂时找不到可以住的地方，可以先搬到我那。我和安租的房子还有几间空房。”
“兄弟，你帮了我和老兄的大忙！”加文拍了尼克肩膀两下，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和甜心什么时候离开维加斯？”
“周四。我和安领了结婚证就回尔湾。”尼克说完，又补充道：“你们可以和我们一起离开。”
“那就说定了。”加文说着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尼克的联系方式，便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开了通讯簿，询问道：“兄弟，你的手机号码、邮箱和社交账号？”
尼克报给了他。
“我已经添加好了……天啊——”加文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社交软件，刷新了一下，往下翻了一会，突然惊叫了一声，甩掉了手机。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短期规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