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7 浓稠的 ...
-
与顾洽明那一架，两个人都搞得一身泥泞，其中刘念念更是一脸血糊吧啦的活像凶杀案的受害者，但顾洽明受创后不知去向，叶醒惟恐夜长梦多，下山后就进到新体育馆的房檐下，准备尽快送莫奕轮回。
外面暴雨如注，梅雨季节少见这么大的雨，从叶醒背上爬下来时刘念念才发现他居然一路上都张了个小结界，这时一撤，浓浓的鬼气扑面而来。
她一怔，转身把手往雨里一伸，立马缩了回来。
疼。
鬼雨中带有煞气，沾到确实会疼，但怎么会这么疼？
顾洽明干了什么？
想到这里，又往外一想，登时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刘念念骇然道：“这种雨，如果普通人碰到不是马上邪气入体？”
叶醒应了一声，蹙着眉给邢南打电话，要他天亮后想办法疏散学生，邢南的手机向来24小时待机，倒是不怕联系不上。他打电话时刘念念张望了一会儿黑漆漆的天空，又低头刷了一下手机里的天气预报，她装了一个可以查看精确雨带的天气软件，打开一刷新，当时就愣住了。
“叶醒！”她压着声音道，转身把手机屏幕往他眼前一送，叶醒正在跟邢南说话，闻言扫了一眼屏幕，当时嘴里的话就顿住了。
“等等。”他对邢南说，盯着屏幕仔细看了片刻，抬眼道，“没有雨？”
刘念念咬着嘴唇点点头，她又继续在在浏览器里打开几个不同的天气预报网站，转过去给叶醒看。
所有的天气预报都是一样的结果，他们学校所在的这片区域现在根本就没有下雨，而且接下来几天都不会有。
叶醒也往外走了一步，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倾盆大雨，黑洞洞的天幕沉默地与他对视，他脸色难看了起来。
“不用马上疏散了，等我消息。”最后他对手机那头的邢南说了这么一句，挂掉电话往包里一塞，跟着又拿出一个养乐多的小塑料瓶，对刘念念道，“把你的眉心的伤口封住，邪气容易趁虚而入。”
他不说刘念念都快忘了自己眉毛间的那个血窟窿，但听他这么一说她就有点懵：“怎么封？”
叶醒也是有点懵，才想起来这人最近战斗力进步神速，但说到底还是个门外汉。他只能只能一手抓紧养乐多瓶子，另一手正反一翻，拈着片柳叶往她眉心的伤口上一贴，指尖黑芒闪烁着画了个简单的图案。
浑身贴满柳树叶连额头上都是的刘念念：“……”
二二二噗一声：“柳树超人。”
刘念念：“你妹！”
“别碰。”叶醒又叮嘱了一句，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养乐多上，只见那打开的瓶口上罩着一层薄薄的黑光。他左手一抖，小瓶子缓慢浮起，悬在半空，跟随几个利落的手指动作，一个盘子大小的法阵浮现在瓶底，与此同时，瓶口上的黑光逐渐浓缩成一小团，滴入瓶中。
站在一边的刘念念看不到瓶子里的景象，只能看到不断旋转的法阵之上，瓶身开始晃动，幅度由小而大，接着由大而小，最后静止下来。
结束了？
她刚这么想，就被一声炸裂的“砰”吓了一跳，养乐多的小瓶子猛然炸开，乳白色鬼气喷涌而出，快速生长的植物一般向外扩张，最终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法阵消融，黑光上下一窜，那人形的面目顿时清晰。
一脸懵逼的莫奕。
他面对的方向正好是刘念念，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片刻，他问：“我怎么还没死？”
“你早八百年就死了。”刘念念语气不善道。
“我不是这意思。”莫奕却没在意，又问，“娘娘腔呢？”
“跟你没关系。”背后的叶醒冷漠道，一只手不由分说已经抚上了莫奕的背心，黑光浮起，莫奕的身体骤然透明得前后两人竟然可以对望，他冲刘念念一示意：“现在看看。”
“哈？”莫奕刚刚从被碾得粉碎的结界里拎出来拼好，十年痛苦换来的鬼力所剩无几，在叶醒的控制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念念抓住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仿佛一根冰冷的探针插入他的魂魄，是阴阳眼在窥伺。
利用阴阳眼进行的穿越和梦境一样，无论经历多少，现实中的时间不过短短一瞬，不出片刻刘念念已经睁开眼，看了莫奕一眼，神情竟然有些复杂。
见她结束，叶醒也不急着问，对莫奕道：“现在我要送你去轮回，你可以选择自愿去，或者被迫去。”
刘念念很惊讶，继而意识到情况果然紧急，按照叶醒的个性，竟然没有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她同时又有些忧虑，礼堂那天莫奕摆明了想彻底消失——虽然他看起来好像满不在乎，但经历了十年的痛苦，恐怕对这个世界确实不会有留恋了。
但莫奕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那当然是自愿。”他不假思索道，注意到刘念念诧异的神情，哈哈一笑，“惊讶什么啊！你看这人像是有的商量的样子？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吧……”他别有深意地一笑，视线往外面的雨中一扫，“我是很识时务，但那个娘娘腔嘛……”
于是，他就这么顺利地被叶醒超度了。
据叶醒说，莫奕死得太惨，死后魂魄又受了许多年折磨，即便生前背负有人命，也有可能已经抵消。
“那如果没有背负人命？”刘念念问，“如果他没有杀过人？”
“下辈子的命会很不错。”叶醒很平静地道。
刘念念不说话了，她想起她所看到的莫奕生前的回忆。
这是不是就是顾洽明死咬着莫奕不放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莫奕根本没有杀他的母亲？一旦魂魄去了阴间，根本不会受惩罚？
她又陷入了沉思，直到身边的叶醒停住了脚步，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才后知后觉地停了下来。
而这么一停，她的思维当即断了，注意力也重新集中到眼前看到的景象中来。
接着“咦”了一声。
他们刚刚从新体育馆出发，直线往学校外走——本校是建在远郊的新校区，有很明确的校园范围，用护栏密不透风地围了起来，他们现在离最近的围栏还有一小段距离，开启的手机闪光灯却已经照出了诡异的东西。
雾气。
黑色镂空的校园护栏外是浓稠得仿佛云海一般的雾气，拿闪光灯一晃，向上大约一层楼的高度，左右各自延伸出两三米，越到边缘越是稀薄，雾气流动，寒气外溢，仿佛有人在护栏外开启了一台干冰制造机。
这是什么？
刘念念加快步伐，不料叶醒比她更快，几乎是飞奔上前，右手抬起比划出一个手势，穿过护栏，半个手臂都伸入雾气中。
这时刘念念也到了护栏边，却没有轻举妄动，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不安，她开始顺着护栏往左手边走，想看看这片雾气边缘的状况。
但她很快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到。
这片雾气在跟着她。
她往前走，雾气也在往前，她往后退，雾气也在后退，她所能看到的边缘永远都在两三米开外。
但这怎么可能？
她回头看看毫无动静的叶醒，思忖片刻，继续往前走了一段。
雾气随着她移动，边缘就在眼前却遥不可及。
再次回头，叶醒依然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一种恐怖的猜测在内心集结，刘念念抬起头望了望雾气的顶端，大约一层楼的高度。她不会使用结界，便用阴阳力覆盖全身以抵抗雨中的煞气，接着把手机揣进书包侧面的小口袋里，扔下伞，双手抓住两根护栏，跳上下面的水泥垛子，又踩着护栏间的装饰往上爬了小半米，到离地一米左右的高度时再次拿出手机，往上方一照。
雾气的顶端依然在一层楼开外。
刘念念愣愣道：“鬼打墙？”
二二二：“鬼字对了。”
刘念念问：“顾洽明？”
二二二回答：“否则？”
她继续盯着雾气的顶端看了一会儿，心中各类情绪翻了个遍，一把从护栏上跳下来，抓起伞朝着叶醒的方向狂奔，而那片雾气也不离不弃地与她一起狂奔，永无止境地向着前方延伸。
叶醒这时已经收回了手，低着头似乎在思索，见刘念念气喘吁吁地回头，不等她问就已经开口。
“鬼阵。”他说，“学校大概已经被封锁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57 浓稠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