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3 凄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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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怎么会……在……呜……？”
向宇的手死死抓着她的手腕，掐得生疼，体温毫不费力地蒸腾出蛰伏在体内的情感，一波甜蜜一波酸涩地操控着她的情绪，刘念念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眼前迅速积蓄起泪花。
被驱逐到角落里的理智大声咆哮着你他妈给我放手！！
但落实到神经系统中，却只是驱动她微微挥了一挥被抓住的那只胳膊，轻得像欲拒还迎。
眼泪唰地落下，无尽心痛的漩涡中，一种恐惧的情绪渐渐攀升。
从前有这么夸张吗？
纷乱的情潮中，她发动最后的理性思考着。
从前见到向宇的时候的确会痛苦，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身体失控的情况，难道是因为这次有直接接触？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向宇的另一只手也过来了，修长手指轻轻拭去她满眼的泪花，刹那间清晰起来的眼前，赫然映出向宇轻舔指尖的模样。
一记重锤击中刘念念的胸口，她心跳快得几乎脱缰。
那指尖沾满泪水，璀璨地发着光，他鲜红的舌尖吐出，蜻蜓点水般的一划而过，仿佛吸血贵族舔舐鲜血。
强力手电炽白的光芒下，他看上去也和吸血贵族一样的苍白，衬得睫毛落下的阴影都清楚无比，他微垂双眼看着自己的指尖，一动不动。
半晌，他表情忽然变了。
并不是由哭到笑那么明显的变化，甚至也说不上是怎样的情绪，但却是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的变化，像是一朵暗淡的花忽然间变化了色彩。
“咸的。”他说。
咸的？
刘念念茫然地回味着这两个字，模糊觉得有问题，但紊乱的思维不允许她进一步思考。
向宇抬起眼，瞳仁太亮，亮得发白，渐渐在刘念念眼前放大，最后一晃，却换做了淡红色的嘴唇。
湿润的温暖在她冰冷的眼睑上落下。
全身血液轰然炸开。
又是鲜红的舌尖，卷过她眼角黑红的血液，落入他嘴中。
向宇再次一动不动了半天，然后说：“嗯……这个是什么味道？”
头皮发麻，心脏剧跳，刘念念迷茫地看着他。
“什么味道？”向宇又重复了一遍，手电筒下发白的瞳孔望着她，那张熟悉的脸上带着更加熟悉的神情，认真的、诚挚的，眉梢眼角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忧郁。
一种诡异的猜测出现在刘念念波涛汹涌的脑海中，一叶扁舟似的来回沉浮，又忽然强势，乘风破浪地驶来。充斥每一个细胞的情绪海洋被压抑下去，她终于渐渐找回了正常的声音。
而她发出的第一个字是：“顾——”
向宇微微歪了头：“顾？”
后两个字卡住了好久才出口：“——洽明？”
向宇歪着头看着她，半天没有反应。猜错了的庆幸感刚刚露头，就被二二二冷淡的声音打碎。
“叮！属性【顾洽明好感】升高5，目前数值：100，恭喜玩家567号完成成就：单项属性满值。”
如果换做平时，“单项属性满值”这种第一次出现的劲爆提示一定能吸引刘念念绝大多数的注意力，但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前面出现的顾洽明三个字剥夺了。
“真的是顾洽明？？？”她脱口而出。
向宇却是不躲不闪，非常自然地嗯了一声。
鬼上身！？
意识到这个身体里的魂魄属于顾洽明的一瞬间，身体彻底要回了主动权，刘念念用力甩开顾洽明抓着她手腕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脊背贴上阳台栏杆，完全不去理会拼命往后颈里灌的凄风冷雨。如果不是地方太小，她会直接退到十米开外。
“为什么是你？向宇呢？慢着——校医院不是有结界，你怎么进去的！？”
事态发展完全出乎刘念念的预料，叶醒架在校医院的结界与她用的那些柳树叶里的封魂阵一样，是老祖宗叶隐传下来的，算是半鬼阵，按道理应该可以彻底隔绝邪气，除非整个破除，否则不管顾洽明怎么强炸天也肯定进不去，更别提进去后还能上向宇的身了。
向宇自己跑出来了？顾洽明一开始就在里面？顾洽明先上别人的身再混进去？
一瞬间七八个猜测涌上来，但都比不上顾洽明最后给出的解释。
顾洽明说：“因为结界削弱了。”
结界被削弱，所以原本进不去的顾洽明进去了，这似乎是个挺合理的解释，但问题在于——“结界为什么会削弱！？”
“这个啊。”顾洽明还是很平静的模样，随意地说，“结界师死了，结界就削弱了。”
沉默。
沉默。
刘念念梦游似地问：“死了？结界师……叶醒死了？”
浑然不在意她僵硬的神色，顾洽明点了点头：“嗯。”
头脑一片空白。
如果说先前以为是向宇的时候，她的状态是狂风骤雨之中心脏激跳，那么现在就是一片虚无之中心脏激跳，整个世界只剩下心跳和她与顾洽明对话的声音。
她听见自己问：“怎么死的？”
然后是顾洽明的声音：“打到一半他被体内的阴魂反噬了，我就弄死他了。”
他真的是在认真解释，完全不觉得应该隐瞒，态度坦然得让人觉得任何情绪都属于大惊小怪。
“那他人呢？”刘念念听见自己继续发问。
“送出去了。”顾洽明耐心地回答，“修阴阳道的人，特别是化鬼而死的人，必须马上用本门秘法召回魂魄，尸身也要封印起来，否则不多久就会化作厉鬼……也可能是僵尸。”
厉鬼？
僵尸？
叶醒？？
刘念念很久都没有听见自己再说话，顾洽明也一样没有再开口，铺天盖地的死寂之中，渐渐地漏出一些其他的声音。
风的声音、雨的声音，叶醒低沉的说话声。
“有办法。”叶醒说。
“不行，太危险。”叶醒说。
“你不懂。”叶醒说。
“你不能去。”叶醒说。
“不要去找顾洽明。”叶醒说。
背后贴着栏杆，刘念念慢慢滑倒，坐到了阳台冰冷的水泥地上，顾洽明也跟着蹲下来，顺手拨开她肩带上晃眼的手电筒，仔细观察着她木讷的脸。
大张的眼底，黑血顺着脸颊滑落，被飘进来的鬼雨稀释，让她看起来仿佛半张脸都浸在血中。她魂魄剧烈震荡，体内的阴阳力体系已经彻底紊乱。
顾洽明没说话，又伸手抹了抹她脸上的血，却发现越抹越乱，于是便拿向宇的衣袖去擦，好不容易擦干净，又有更多的血淌下来，更多的雨飘进来，无休无止，没完没了。
他想了想，放弃了这个举动，两只手伸过去，抓住了刘念念伏在膝头上的左手。
很多年没有用过肉身，他还不太习惯这种通过神经系统直接传导的触觉，抓住她的手时都有些不知轻重，那只手竟然比他还冷，这也让当了多年鬼的他很不习惯。
稍微放松一点，他慢慢感觉到这只手上的颤抖。
像是肌肉抽搐般，一下又一下，顾洽明低下头去看她的另外一只手，看到那只手也在发抖。
不只是手，是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种颤抖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是在害怕吗？
害怕他也会杀了她吗？
不可否认，在她为了带走莫奕对他动手的时候，他确实产生过这种想法，但后来叶醒死在他手上，这种想法就消失了。已经有人为那件事付出代价，就不需要再继续追究，她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但不是她的命。
顾洽明晃了晃刘念念的手，而后松开，轻轻一抹她染着血的眼角。
“我不会杀你了。”顾洽明轻声道。
刘念念抬起头，双眼注视着顾洽明，两泓死水落在当中，就像她说出来的话。
“是吗。”她说，发着抖的左手缓缓伸向他，要推开他，“我不信。”
顾洽明看着她漆黑的双眼，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注意到她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心中警铃大作，却已经迟了。
她的手离他的胸膛只剩最后半厘米距离，近得微微一动就能碰到，但却始终没有再向前。
取而代之的是凄厉的红光。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63 凄厉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