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肆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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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恋慕着你呢？
为什么无法让你的光影在我的思想中黯淡？
供奉台上渺茫又久远的烟火，藏室中冰冷而寂寥的刀架，立足现世的漫长岁月，悬于虚无的心始终居无定处，纵使是皇室御物的荣光，也凉薄得像是场幻觉。不知因何而喜，也不知为何而悲，无知无觉，做过很多很多的梦，可没有哪一个清晰看到过你的容颜，见过很多很多的风景，却总也记不起故事开始那年大阪城月正圆时的花与雪。
——原来只有当这故事重来，当我与你相遇当我忆起曾忘却的那一切，才能发现，原来所有的未知在数百载前昙花一现的盛世时就有了应尽的解答。
“对不起。”眸中倒映着新月的身影慢慢地吐露一个词。
手入室的檐下，两振久别重逢的太刀并肩立在那，安静地注视着春日黄昏中的庭院。
一期一振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忽然笑道：“不……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鎏金的眼瞳温和得像是池中飘散过的最柔软的水纹。说不清找回记忆的一期一振与之前有什么不同，倘若非要形容的话，大约只能说那份温柔与博大有了更深的底气吧。遥远的桃山时代有着天下一振美称的名物，具备同等骄傲强大的骨骼与魂灵，在铭刻了自己的来处，熟知了完整的过往之后，历史造成的断续再也无法成为损伤他神性之物……
三日月垂下眸，然后为身侧之人的话语打断了思绪。
“我曾以为……你的心始终是冰凉的。”不会为一切事物动摇，不会因任何情愫回顾，你所有的清风明月所照见的都是我的卑劣与丑陋，而最后在大阪城的血火中坦然了所有不甘的我怎能想到，漫长的时光匆匆流逝，陷入时光缝隙中的我还能拥有这样的机缘。
“可我现在知道，你是在乎着我的——”纵然高居于莲座，你的心，因为我，因为一期一振，还留在这尘世间呀，“真可惜，我停留在你身边时，窥不见那些温柔，而当我看到你的回首时，已分离了太久，久到我所有的记忆都被抹去。”
“三日月殿，请原谅我……因为爱你，所以会苦于渴求你的回应。”一期一振缓缓笑起来，“我爱你，所以在等待的漫长时间里遭遇的所有苦难与折磨都无法叫我后悔。”
如果是那位一期一振，大概无论如何也难吐露这样直白的心声吧。小心翼翼地保持沉默唯恐唐突了对方，战战兢兢地立在远处只怕不小心冒犯，宁肯被爱火灼烧着五脏六腑也不欲造成对方的困扰吧。
岁月里铭刻下的爱恋，时间并无法将其带走，经年而逝，消融在长河中的只有那些琐碎的苦楚与怨艾，付丧神骨髓中流淌的坚忍与执着，在终于重见天日的穹宇下，仍然显露着何等炽烈却又纯粹的光色。
三日月眉眼间都是笑，他很难作出拒绝亦或是放弃的神情来，因为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温暖与幸福的欢欣，藏不了，掩不住。
然后他开口了。带着悠远与欣悦的语气。
“有时候，你站在我面前，我总觉得，该离你远一些。”
“我一直在想……我曾那样地，伤害过你。”三日月这么笑着，眸中流淌着柔软又轻谧至极的光，就像是黎明的穹宇中隐约窥见天明般的美丽，“所以，这一次，大概离你远远的……便不会再……”只是想不到，就算记忆一片空白，就算过往完全忘却，你依然会想要靠近我。
宁宁离世之后，真正读懂那些过往的他在逐渐消散的余温中走过了数百栽的时光，重逢猝不及防，再见突如其来，而他，面对这样的缘结，怎么还能拒绝？
“我不知道这该叫做什么……大概就是害怕吧。”
三日月轻轻说道：“因为学会在意，所以就有了害怕。”
“想知道你的心情，知道分别后你的刃生，也会恐慌于叫你知晓大阪城那些痛苦的往事，曾拒绝你的所有过去……万幸，现在的我，大概什么都不必逃避了吧。”
因为明白是你，所以可以袒露内心，所以想让你知道，我所有的心情。
一期一振紧紧握着他的手，好半天才将那手贴近自己的脸侧，露出了微笑。
夕阳的余晖在部屋与庭院中落下金红灿烂的辉华，那些温柔的光如同细腻的双手般触摸过脸颊与瞳眸，恍然间就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同样流连在巍峨的城池楼阁上舍不得离去的时光。
你看，爱怎么会是一种有道理的事物呢？
即使叫我粉骨碎身，痛彻心扉，也甘之如饴。哪怕洗去我记忆，扰乱我认知，见到你的那刻，一切铭刻在时光中的故事依然会卷土重来。
多么欢欣在这荒凉又虚幻的梦境之后，你的目光终于能注视到我——而在这时间的尽头，我还有幸能与你重逢。
并且相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肆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