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器材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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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黑子，我听说了赤司大人担任篮球部队长这件事情，真的假的？！”
昨天熬夜看书导致今天又是踩点来学校的哲奈刚刚一进门，就被友人从侧边冲过来抱住，叽叽喳喳热情高涨地打听赤司征十郎的消息。
哲奈迟缓地想了想，点了下头：“是的。为什么你这么快就知道了？明明只是昨天的事情。”
“我好歹也是赤司教的成员，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友人骄傲地挺起胸膛，“不如说全校至少四分之三的人都知道了，毕竟赤司大人很有人气。”
“因为虹村前辈的父亲身体抱恙，所以无法专心篮球部的事情，只好把队长的职务交给赤司君，”哲奈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将课本和打算藏在课本下面在上课时阅读的书一并拿出来，露出略有所思的表情，“虽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我想二年级就担任队长，会不会有点沉重了？”
“不可能的吧，别人的话可能会超——有压力，但那个人是赤司征十郎诶。如果不是中学制度的问题，他早就该担任学生会长了吧，”友人趴在哲奈的桌面上，双手托腮，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向往之情，“我以前从来没想过竟然还有这样完美的人……他就没有什么弱点么？”
“有的，而且还有很多。”哲奈把书翻到昨天晚上停下来的一页，头也不抬地回答她说。
“不是吧？！”
“比如说——”哲奈抬起眼睛，略显冷淡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友人课桌上摆着的一本花花绿绿的漫画书，“那个是什么？”
友人被轻而易举地引开了注意力，把刚买来的漫画递给哲奈看：“是梦野咲子老师改编最近超人气轻小说的新作！讲述的是普通的男子高中生去女子排球社当经理，然后被运动系肉食女、名门淑女、财阀大小姐盯上了的恋爱轻喜剧，每个人都超可爱！不过最近新出场的人气模特有点一言难尽，处处刁难主角，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加入排球社呢……”
“会的，大概是在一场练习赛之后就认可了主角。看起来是个轻浮现充，但她的属性是忠犬。”
“是这样啊，那就太好了……”友人刚松下一口气，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等等，明明原作都还没有连载到这一步，你是怎么知道的黑子？”
哲奈一脸认真地回答她：“因为轻小说的作者是我的父亲。”
“什——么？？黑子你的爸爸难道不是侦探推理小说家么？！”
“但是最近很流行轻小说，所以他也想试一试，”哲奈顿了顿，“还专门来问我社团的事情，当做写作的素材。”
友人感觉到了一股窒息：“……………………咦？”
“傲娇淑女真由美，人气模特凉子，财阀大小姐征华，”哲奈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你不觉得这些角色的设定跟名字都很熟悉么。”
友人：“……”
哲奈低下头快速地把名为《毫无存在感的我被排球社的肉食系女子盯上了》的漫画翻看了一遍，简短地评价道：“为什么没有存在感又普普通通的男主角会被这么多人喜欢呢？我完全无法理解。”
友人：“…………”
友人一脸微妙地注视着哲奈，眼神都死了：“呵呵，是啊，我也不太懂。”
即使被优等生绿间提醒“考试快到了”，原本打算把带来学校的书一口气看完的哲奈也丝毫没有动摇，篮球部也因为临近考试的缘故暂停了部活，只不过这对于青峰来说相当于多了大把打街头篮球的时间——虽然哲奈也会跟着一起去就是了，两个人以前就常常一起放学回家，现在相处的时间似乎比以前还要多。
只不过这一次当哲奈准备收拾书包的时候，就被教室门口的一个女孩子叫住了。
“黑子前辈，请问你现在有空么？”
容貌精致漂亮的女孩脸上全然没有之前的傲气，反而软软地望着哲奈。她就是之前一直缠着黄濑的追求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那天之后，仿佛是想刻意跟哲奈拉近关系一样时时来找她。通过简单的几次谈话后哲奈无意中得知对方是归国子女，行事作风比较大胆，因此得罪了很多人，并且声称被哲奈的性格所吸引想要跟她做朋友。
——这种话，在被她关进体育器材室之前，哲奈还是相信的。
听着对方在门外发出“我是不会放弃黄濑君的！请你在里面好好反省一下吧！”一类气鼓鼓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哲奈冷静地回想起昨天看的漫画里面似乎有同样的情节。
等一等，后续的发展好像是……
“好吵，”光线昏暗、到处弥漫着灰尘和由于体育用品堆放时间过长而微微发霉的味道的器材室内，一道透露出明显的不满又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对方还打了一个哈欠，“哪个丑八怪啊吵死了。”
啊，男主角出现了。
哲奈默默地蹲在不知道躲在这个地方睡了多久的灰崎身边，礼貌地开口打招呼：“你好，灰崎君。”
刚睡醒的灰崎缓慢地扭动脖子看了近在咫尺的哲奈一眼，下一秒就被她的突然出现和白皙过头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点诡异的肤色吓了一跳，在往后撤退的同时又不小心撞上了金属柜。
“——痛！！”
哲奈凑过去关切地问：“没事吧，灰崎君？”
“不要再靠过来了！你想吓死谁啊？”灰崎对于她那惨淡的存在感表现出明显的排斥，“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哲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把事情经过简短地陈述了一遍，灰崎闻言后立刻发出了嘲弄的声音：“这种做法简直土爆了。连个女人都搞不定，黄濑凉太也真是没用。”
器材室的门从外面反锁了，里面根本打不开，哲奈出来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帮忙搬东西而已根本没有带手机，而灰崎的手机早就因为玩游戏没电关机了。这个修建在旧操场角落处的器材室位置相当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灰崎也只是图这里清净才翘一整天课来睡觉而已。
最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放在唯一的一处通风窗口上。
扫了周围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拿来垫脚的东西，灰崎只好说：“喂，待会儿你骑在我脖子上应该能碰到通风口，出去之后你就快点拿钥匙过来给我开门。”
哲奈拉了拉膝上的校服短裙，用微妙的目光看着灰崎。
感觉自己被当成变态了的灰崎：“…………”
虽然之后哲奈表示可以试一下，但灰崎目测了一番她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跟通风口的高度，估计就算出去了也会摔得不轻，于是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整个人大大咧咧地重新躺回软垫上。
他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翘课不回家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平常，家里人也习惯了他这么混。而哲奈似乎同样没有丝毫紧张不安地坐在他身边软垫的一角上，蜷起身体抱住膝盖，这个姿势让她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瘦小。
原本以为家教严格、被人照顾得很好的哲奈碰上这种事情至少会表现出害怕，看见她这么平静的反应，灰崎也觉得有点意外。心里越觉得奇怪就越想看着她，结果注视的时间太长了，导致哲奈终于忍不住偏过脸，跟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灰崎君，有事么？”
灰崎看她看了半天，等意识到的时候嘴里的话像是自己长了腿一样慢悠悠地爬出来了：“你……不觉得，在这个地方有些无聊么？”
已经习惯说话轻浮的灰崎这下也觉得自己话里的意思好像有点奇怪，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就看见哲奈犹豫着点了点头，抿着嘴“嗯”了一声，声音又轻又细：“……是有点。”
灰崎：“…………”
气氛突然微妙了起来。
“灰崎君，那个……”哲奈看了一眼还算干净的软垫，又看了看灰崎，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流露出某种难以启齿的神色，小声说，“我想……”
……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灰崎忽然有点紧张。
角落偏僻，门被反锁，光线昏暗的器材室，正值青春期的一男一女。
——这么好的气氛为什么要在这个破地方打牌？！灰崎愤愤地想道，疯狂地吐槽哲奈：“普通的女子国中生为什么会随身带着扑克牌？你是大叔么？……一对6。”
“灰崎君不是玩得很开心么，”哲奈面无表情地回答他，“这是午休的时候青峰君落在我这里的，一对10。”
“被关在这里打牌有什么好开心的？”灰崎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软垫，“午休也混在一起，你们篮球部的交情还真是好啊……一对J。”
“灰崎君明明也是篮球部的成员，一对K。”
灰崎毫不留情地扔出王炸，漫不经心地说：“最多只是上场打个球而已，再说了，除了虹村也没人会想让我去篮球部吧。”
“还有我。”哲奈举起手。
“……”
“因为灰崎君打篮球的样子很帅。”哲奈把牌收起来，认真地说。
灰崎：“……”
可恶的直球！灰崎愤愤地把头转向一边，忽然很想说“反正黄濑凉太那家伙打球也马马虎虎你直接看他不就行了么”……但只要稍微一动这个念头就感觉自己像是输掉了一样——其实灰崎看见黄濑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自己在天赋上已经输了，两个人在球场上的位置相同，黄濑的篮球才刚起步所以赢不了他，但这样下去，“黄濑凉太会超过他”是迟早的事情。
那样的天赋简直就是奇迹。
天才跟凡人。
无论一开始多么遥遥领先，到最后只会被甩在后面——凡人的结局，从生下来没有才能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喂，关在这里快一个小时了吧，”不想谈论篮球的灰崎转移话题，恶意满满地看着哲奈，“你就不害怕么？搞不好要在这里过夜，就我们两个人。”
“不害怕，反正很快就能出去。”哲奈冷静地说。
灰崎疑惑地挑起一根眉毛，正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反锁上的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道脚步声，紧接着传来几下猛烈的撞击声，最后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外面夕阳下山，天快黑了，最后一点余晖把来人的影子拉得长长地映在地上，胸膛轻轻起伏的青峰盯着哲奈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没事之后才注意到器材室里还有个灰崎：“灰崎你这家伙怎么跟哲在一起？”
哲奈抢先一步解释说：“我跟灰崎君来器材室拿东西，灰崎君自己玩扑克牌玩得太入迷，没有注意到路过人把门反锁上了。”
灰崎：……喂！
“什么嘛，灰崎你是笨蛋么。”青峰无情地嘲笑他。
灰崎：…………住口！相信这种谎言的你才是个笨蛋啊蠢峰！
“话说你是怎么通知他的？”灰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是没带手机么？”
“一起约好回家的青峰君发现我不见之后肯定会来找我的。”哲奈眨了眨眼睛，肯定地说。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灰崎转过头看向青峰。
“嗯……”青峰反而陷入了沉思，最后不确定地开口，“气味吧，大概。”
灰崎：“……”
“走吧哲，”青峰一把抓住哲奈纤细的手腕，催促她，“五月都快吵死了。还有你要拿东西为什么不来找我？”
“抱歉，我下次会记住的，”被青峰拉着走的哲奈还不忘跟灰崎道别，“非常谢谢你，灰崎君，再见。”
“好热，想吃冰……”
“我请青峰君吧，作为答谢。”
“那一人一半。”
……
灰崎看着慢慢走远的两个人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半天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自己走回教室去拿书包。路过洗手间的时候恰好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细微的交谈声，某个熟悉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黄濑凉太那家伙好像对篮球部的经理下手了哦。”
“诶？那个长相不错、身材火爆的桃井五月么？”
“不是不是，另一个……好像叫，黑子什么的？普普通通，没什么存在感，虽然脸长得不错。”
“哦哦哦，我见过，就是跟青峰走得很近的那个。她不是跟青峰有一腿么？”
“噗——我还稍微同情了一下她被模特帅哥玩弄，该不会是自己凑上去的吧？”
“什么啊，原来是个碧池嘛。”
两个人聊得火热根本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灰崎，就在擦肩而过之际，灰崎突然侧过身抬腿踹向其中一人的腹部，力道重得将对方整个身体砸进厕所的隔间。那个人捂着肚子又咳又踹，扶着马桶盖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灰崎阴冷的眼神。
“聊得这么开心，不介意加我一个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器材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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