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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上路与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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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风翼顶着双熊猫眼直直盯着地上排列整齐的十个包袱,终于爆发怒火,“你搬家啊?”
一脸神采飞扬的陆乌闻言嘴一扁,立即委屈可怜地瞅着风翼,“人家只是带了些生活必需品嘛!你干嘛凶人家嘛!”
风翼一阵恶寒,一个大男人露出这种丢人的表情就够恶心了,居然还一口一个“人家”,那调儿还是拐着弯的…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打开第一个巨型包袱,成堆的糖果如泥石流般滑开,散了一地。陆乌急忙扑上去捡糖果,一脸悲愤地吼道:“好你个臭小子,敢跟老娘…老子叫板啦!活得不耐烦了?”
风翼无视陆乌,转身轻松地打开系得死紧的第二个包。只见一片光芒射出,小山般的珠宝得见天日。陆乌毫不犹豫舍弃糖果,又一个猛扑,死死护住她的财富。什么概念~这个月她累死累活丧尽天良拼了老命搜刮来的珠宝岂能让风翼这小子染指?
风翼看也不看陆乌,自顾一一打开各包袱,实在忍无可忍了。陆乌带上这么多吃的玩的,金子银子,那也就算了,可最后一个包里居然有塞得教主五百年前埋藏在厨房门前那棵大银杏下的两坛陈年好酒!(怎么来的在此就不多说了…)
眼看一场恶战即将爆发,权威人士塞得出场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塞得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矛盾。在他的淫威下,陆乌的十个大包袱浓缩成一小包,内含糖果一小袋,衣服四五件,完毕。看着两坛美酒被老狐狸派人抱走,陆乌抓紧衣角使劲扯,他忍;看着雪白的肉包被朱师傅派人抱走,陆乌痛苦地扭过头,他忍;看着晃眼的珠宝被财务部长派人抗走,陆乌一把扑上去扯住无辜小厮的裤腰带,都这关头了,怎么能忍?
塞得眼中寒光一闪,小厮心里一激灵,奋力往外跑。财务部长和风翼赶紧齐心协力拽住陆乌,陆乌眼睁睁看着那杀千刀的小厮光着两条腿飞奔而去,他仍紧紧拽着裤腰带的手颓然垂下。
陆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风翼和财务部长有点紧张,这厮强悍到变态的事例比比皆是,要真把他惹毛了,下半辈子也别指望好过了,赶紧回去写封遗嘱交代交代还比较实在。
还是塞得比较沉得住气,他咳嗽一声,大声道:“这些钱是给你存着的,又不是不让你取。这一路上难免会碰上强盗,带那么多钱给人家抢啊?”
陆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平静道:“记得把利息给我算清楚。”见财务部长一愣,他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去,惊得那厮一颤,“别惦记着坑我,我心里可都有数!”
恐吓完财务部长,陆乌将视线转向风翼,他凤眼一眯,阴险道:“现在我身无分文了,一路上可得你多、多、关、照了!”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风翼身体一抖,突然感觉人生很痛苦。
最后轮到塞得,小乌鸦凝视老狐狸良久,“哇”一声捂着脸开始干嚎。众人一愣,果然是…人品问题…
塞得眼珠子一转,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蓝皮的书本。陆乌从指缝里看了看那书,心里疑惑:不会是《九阴真经》吧?塞得奸笑着捋一把胡子,扬了扬手中的书,“这本我独家收藏的术法秘籍就当作补偿送给你好了。”
陆乌立马停下干嚎,一把夺去一看,咦?@#¥%*&,看不懂。
他将信将疑地暗中瞅了塞得一眼,真的是秘籍?见塞得一脸高深莫测,陆乌调转视线看向风翼,发现那小子正盯着那本秘籍双眼放光。陆乌安心一笑,将秘籍塞进袖子里,琢磨着将来拿去拍卖,兴许能大捞一笔。
就这样,陆乌同学坐着由塞得倾情赞助的马车一辆踏上了“处女任务”的征程。塞得还站那儿奸笑,他不走这个财务部长哪敢走。可怜的小财被塞得笑得心里发毛,又不敢抱怨,苦不堪言。塞得送给陆乌的是土金教终极术法秘籍,他从风翼那儿得知陆乌从不习术法,还当是陆乌能力太强大,瞧不起初级小术。要是他将这些术都学成了,“雀神杯”冠军那是非土金教莫属毫无悬念了哇~
这头,都离开土金教老远了,陆乌仍热泪盈眶(临走时偷吃麻辣鸡翅一对辣得)地伸着脑袋冲后头大喊:“乡亲们~不要太牵挂我~保重~我会想你们的~我不会忘记我们的情谊比上高比海深~革命的道路固然是艰辛的~我一定会重投组织的怀抱~等着新中国成立…哦不是,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吼完一阵,陆乌坐回去喝了两口水,准备伸出头去再接再厉,被风翼及时阻止了。过了好一阵子,那座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陆乌这才有了离开土金教的感觉。
这一次的任务失去南风城收回借款,说白了就是去催债。陆乌对这一次的任务很满意,催债这种小case,怎么可能难得到他?到时候钱一到手,他立马想办法夹带私逃。嘿嘿,真正的珠宝金银早就打点妥当了,还等着你这只老狐狸来抢?开玩笑!只可惜了那两坛美酒~
如今最关键的就是怎么处理风翼这小子,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是那只老狐狸派来的奸细,不好办哇!陆乌死死盯着对面靠在车壁上补眠的风翼,锐利的眼神早已将他千刀万剐了无数遍。
风翼睡得正香,猛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正停在他脸上,他睁开眼,吓了一跳,“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陆乌机械地往嘴里塞一块糖,表情阴沉地说:“你刚才吃了我一颗苹果味软糖。”
风翼默,车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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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还算平静,天黑的时候马车驶入了一片森林。车夫告诉他们夜里赶路不安全,今晚只能在林子里将就将就。风翼本以为陆乌会大呼小叫抱怨不已,不料他兴奋地一头钻出马车,坐在车辕上晃着腿,跟车夫聊起了夜宿事宜。
陆乌:哇塞~露营耶~
一切安定好后,三人围坐在火堆边吃饭聊天。枯枝噼啪作响,车夫拿着根棍子在火堆里时不时翻一下,火煋缓缓升上天空,消失不见,感觉就像灵魂的升华。
吃食是风翼准备的,虽然没有陆乌钟爱的朱师傅牌糖醋里脊,他仍吃得津津有味。做人要懂得变通,一边吃一边想不就跟吃真的一样了,总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吧。况且迟早要跑的,不能在革命前期准备过程中患上胃病之类拖后腿的疾病,到时候出师未捷身先死那真是还不如找块结实点的豆腐撞死算了。
吃完干粮,车夫将垃圾用布袋装起来(这厮还挺注重环保),在拉车后面捣鼓一阵,竟摸出一把铁锹。他往两只手上吐口唾沫,挖了个坑,像埋尸体一样把垃圾给埋了。陆乌透过火光看着车夫的动作,热气升腾,车夫的身影有些扭曲,他呆呆地想:要是这埋的是宝藏就好了,等我跑路了,我一定不会忘记回来挖走。哎~
车夫忙活完,从车里拿出一张薄衾,道:“今晚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就要赶路。你们俩上车睡吧,我找棵树靠靠就行。”说完,自顾睡下了。
风翼起身就往车里钻,钻了一半发现陆乌抱着膝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又退回来,“愣着干嘛?上车睡觉啊,又不是女人!扭扭捏捏的。”
陆乌一惊,“废话,我当然不是女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娘娘腔啊!”语毕,自觉有些底气不足,他尴尬地低下头。突然感觉耳畔有热气,他猛然扭头看去,发现风翼正一脸暧昧地俯身在他耳边,距离颇近。
“喂,你不会真的是女人吧!”风翼难得有捉弄陆乌的时候,怎肯轻易放过机会。陆乌的脸一瞬间红透,急忙转过脸去。他脑子里乱极了,这他妈算个什么事啊?他到底算是个女人还是个男人啊?
风翼注释着陆乌绯红的脸,竟怔住了。陆乌狭长迷人的凤目中映着跳跃的火焰,闪闪发亮,吹弹可破的脸颊上一抹嫣红,紧抿的薄唇泛起一点点青白,显得十分撩人。他情不自禁上前,吻上了嫩滑的“红苹果”。
陆乌如遭雷劈一般,一把推开风翼,狂吼:“你吃多啦???”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晶莹的露珠上,五彩斑斓。一阵微风拂过,露珠悄悄滑落,正滴在风翼的脸上。风翼一张俊脸微皱,缓缓睁开了眼。
昨晚经陆乌武力制压,风翼被无偿剥夺在马车中睡觉资格,无奈地和车夫在车外呆了一宿。
风翼坐起身,拂去脸上的露水,不经意间望向毫无动静的马车,脑子里情不自禁浮现出陆乌睡着时恬静妩媚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复杂的情绪。他正发呆,车帘被一只嫩白的手掀开,一个头发凌乱俊美少年爬下马车,茫然四顾,之后竟径直朝他的方向走来。风翼心里噗通乱跳,紧张得不知如何动作。哪知少年走到他面前,突然转了个身,一把揪起了还没睡醒的车夫,吼道:“我饿了!!!”
风翼总算回神,又立马沉默。
三人又上了路。风翼不能再心平气和地面对陆乌,便与车夫一道坐在车外。陆乌见车里只剩他一个人了,偷偷取出藏在包袱夹层里的私房钱,乐呵呵地数起来。心里正甜着,一支乌箭“嗖”一声射入车窗,钉在了离陆乌脑袋只有几毫米的车壁上。陆乌一呆,立马吼“救命”,手里还不忘赶紧把银子塞进袖口里。
风翼心里正乱着,冷不防听见陆乌一声“救命”,急忙向马车里冲。刚一掀车帘,就被陆乌一把抱住。
“吓死人啦~杀人灭口啦~”鬼哭狼嚎。
风翼愣了愣,陡然看见车壁上的乌黑箭翎,将怀里的陆乌抱紧。他凝神发动术法,一丝丝气流波动起来,形成几缕清风,急速窜出车外。
良久,风翼确定周围没有威胁了,便拍拍陆乌的背,“没事了。”
陆乌一下子退出风翼的怀抱,背过身,安心地拍拍胸口,嘴里念道:“幸好不是抢劫的!”
风翼忍不住笑了出来,眼前的少年怎么看怎么可爱。
陆乌的嘴角偷偷翘起,特制迷药的第一剂已经悄悄洒在风翼身上了,等钱拿到手,第二剂想怎么下就怎么下,到时候这厮睡得跟头死猪一样,跑路就不是难事了。塞得老狐狸,其实你对我也挺好的,只不过我总感觉被你惦记着,想着心里就发毛,您老就忘了我吧,踏实点过活,别老干那些折腾人的勾当,平日里行行善积积德,兴许能多活几年。
两人各怀心思,车夫在外头大声道:“南风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