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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婚宴血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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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有我,可是你若是伤了,我的心也会跟着受伤……
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原来那个乌……
既然已经确认了你的心意,即使将来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我要你完完整整的回来……
脑海中一幅幅画面闪过,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撒隐,你说要我完完整整地回来,就是让我看到这一切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说过和白雪在一起只是做戏吗?难道是我听错了吗?还是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眼皮很沉,似乎已经黏到了一起,但我还是倔强地拼命睁开它。眼前一片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大概是深夜了吧!
我费力地撑起身体,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咬牙忍痛下床走到墙边。我能认清这是我原来的房间,一切都没变,那么,阳台的隔壁……,就是撒隐的寝殿。
我扶着墙缓缓向阳台走着,肩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此时已经没有大碍了,然而五脏六腑似乎都受了损,连呼吸都会感觉到钝痛。我受不了这一分一秒的煎熬了,好想瞬间就能到阳台上去,可是一试着发动术法,就浑身针扎似的疼。
额头沁出的冷汗流到了眼睛附近,我抬手随意拭去,无可奈何地停下来喘气。身体渐渐有不受控制的迹象,我这次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这身伤会不会永远都不会好了?
抛开这些念头,我重新费力地向阳台迈进。双脚异常沉重,就像被绑住了几十斤重的大铁球。过于频繁的深呼吸让我的喉咙干得发涩,我甚至怀疑会有烟从我的嘴里冒出来。
妖异的红色月光拂上我的脸,我终于站在了阳台上,满目都是深蓝夜空,满目都是点点星光。多么熟悉的夜色啊,似美酒般香醇,似海洋般深邃,而如此美景,是不是从此只能由我独自欣赏了?
身子摇晃了一下,我向前踉跄几步,狼狈地摔到了地上。咬紧牙关撑着地面站起来,我尸体一般趴伏在栏杆上,怔怔望着楼下的花坛,任汗水无休止般一滴滴落下。
侧过脸看向撒隐的寝殿,呵,果然又是黑漆漆一片。我用双手遮住眼睛,轻轻道:“为什么要骗我?”没有人回答,是啊,他都不在这里,怎么回答。可我就是想要问,就是不明白!“如果不要我,为什么当初又说喜欢我?”
夜很静,我的声音显得很空灵,这样的自言自语,像是只有满天繁星在聆听。眼睛干涩得厉害,我的鼻子已经泛酸,而双眼却疼得流不出眼泪。声音逐渐嘶哑,我的呼吸断断续续地很是难听。这样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是我吗?这样的我,凭什么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担负别人的人生,我根本就不配啊!
“我真的好累啊,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小乌,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身后传来一道略显压抑地声音,我呆呆愣住,原来竟是我自己再折磨自己吗?
短短的双臂抱住我的腿,休莲幽幽叹了口气,“小乌,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疼了就喊出来,痛了就哭出来。你不欠任何人,没有谁有权利让你受一分一毫的委屈。”
我顺着栏杆慢慢滑坐在地上,侧过身抱住休莲,“可是你说怎么办?我好疼,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喊出来,我好痛,可是眼泪已经流干了……我觉得好委屈,但是我却根本不恨他,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那就忘了他。”休莲残忍地吐出这句话,环紧了他的手。
我睁大眼望着前方那宽敞的阳台,精致的玻璃门边随风飘逸的,分明就是一缕散发着微光的金发。
“忘了他,就不痛了吗?”我怔怔地盯着那缕金发,声音就像是死魂发出的,毫无生气。休莲没有回答我,只是从手心释放出柔和的风元素减轻我身体的痛楚。“可是……,如果忘不掉怎么办?”
休莲叹了口气,轻轻道:“那就忘了你自己。把那个忘不掉他的自己忘掉。”
我觉得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缕柔美的发丝了,它每晃动一次,我的心就跟着跳动一次。“你是要我自欺欺人么?”
“小乌,有时候,自欺欺人反而是最轻松的生活方式。”
眼睛已经胀痛得无法再承受,我却不住地贪恋最后一眼。撒隐,无论你是不是已经舍弃了我的一切,我的心都将永远追随你。如果这样会让我痛不欲生,那么我选择将我的下半辈子沉淀在痛苦地沼泽里。我想,我已经迷失自己,再也找不到出路了。
对不起休莲,其实我并不是个坚强的人,我没有勇气选择忘记。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休莲,扶我去床上好吗?我累了。”我倏然闭上双眼,将最后的画面铭记在心中。
撒隐,祝你,新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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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似锦,灯火辉煌。所有勋爵臣子都盛装前来,脸带喜色,欢声笑语。这是他们灰重举国同庆的日子,这是他们君主迎娶王后的日子,也是撒隐再也不可能属于我的日子。
不太熟悉我的人都为我的归来感到高兴,我毕竟是灰重的将军,在军中的威信也很高,如今正值战争时期,还有什么能比一个强大的保护者更令人宽心呢。对每一个的问候,我都很友好地笑着回礼,他们一定以为我也在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感到高兴吧!只是脸上在笑,心里却已经空了。
“乌,别再笑了好吗?看着你的笑,我心里特别难受。”伊迪昂斯担忧地看着我,眼里闪起了泪光。
“我的笑有这么恐怖吗?”我揉开她微蹙的秀眉,轻轻一弹。伊迪昂斯咬了咬唇,微转过脸拉了拉青樱的袖子。青樱跟伊迪昂斯不打不相识,不知两人怎么搞的,现在竟成了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青樱穿着一身粉红色的露肩长裙,这种袒露过多肌肤的裙装她从未见人穿过,刚刚被伊迪昂斯强制套到身上时,还窘迫了好久都不肯出门,现在却似乎已经忘记了羞怯,默默地站在我身边泫然欲泣地盯着我。
哎!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凄凉吗?为什么这一个两个的表情都像是我快死了似的。
普勒环住我的肩,轻轻道:“其实你可以不来的,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需要静养。”
又是一个!我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很认真的道:“你们不用这样,我真的没事。”见他们一副完全不相信我的样子,我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说实话,这里现在真的一点都不痛。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看起来会这么难过,难道我立马哭一下或者干脆直接走人你们才满意?”
“他们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我也觉得你或房间休息才是最好的选择。”休莲挑了挑眉毛,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胖嘟嘟地身形经那套量身制作的小礼服一衬,竟有了丝风流倜傥的味道。
“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不过是些小伤,做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睡了一夜,也梦了一夜。醒来后,就真的不感觉到痛了,无论是身还是心,只不过全身上下都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就像四肢都被灌了铅,眼里的世界变得好快,我的人生变得好漫长。
“既然你自己都说没问题了,那我们就不担心了。”普勒揉揉伊迪昂斯和青樱的脑袋,笑道,“好啦,你们两个!本来就不怎么漂亮,难得打扮了一下看起来像模像样了,却硬要愁眉苦脸地装怨妇,知不知道这对我们在场的男士来说是一种折磨啊!”
“啪、啪!”只听两道清脆的响声,普勒轰轰烈烈地挨了两耳光。看着两位女士踩着高跟鞋绝尘而去的背影,普勒捂着脸嗷嗷怪叫着:“反了反了!青樱那丫头是你老婆有你撑腰我就不说了,伊迪昂斯可是我的部下啊!还有没有王法啊!天理何在啊!”
心中涌上了一点暖意,我感觉整个世界变得真实了些。
“那是你活该。”我拍拍他的肩,手臂的沉重感也减轻了。
普勒对我翻了个白眼,朝四周一瞟,问道:“话说格雷和法札经常不见人影就算了,怎么你带来的那一家三口也不在?”
“他们五个人正凑在一起做研究,估计不来了。”休莲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微眯着眼,那感觉虽然很抽象,但千真万确让人觉得有点性感。
普勒看怪物一般盯了休莲几秒钟,又莫名其妙地转过头来看着我,“果然有其舅必有其外甥,都跟妖精似的!”
“还在找抽是吧!”我是不是已经完全恢复了,即使不用勉强,也能随心所欲地笑出来。
“嘁!”普勒撇撇嘴,奇怪道,“他们那五个人有什么好研究的?”
“大概是魔石的问题吧!”休莲把高脚杯上的樱桃塞进嘴里,眯眼舔了舔指头,简直就是在勾引人。不少贵族小姐都一副几近疯狂的表情窥视着这边,大有只要我和普勒一扭头,就立马拐走他的趋势。
“你说这孩子怎么得了!才多大就跟个花花公子似的,长大了绝对是一祸害!”普勒受不了了,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跟我抱怨着。
“这里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我毫不留情泼他一盆冷水,普勒摸摸鼻子尴尬地瞟了我一眼,两人同时噗嗤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我抬头看去,那朝思暮想的脸就在眼前。撒隐依旧一身白色礼服,他身材颀长,气质非凡,以前无论看他穿什么衣服,我都会惊叹一番,而今天,此刻,我却觉得那样绝美的衣着很是刺眼,就像太过炽烈的阳光,不能直视。即便这样,我还是无法移开目光。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响亮,那么错乱。这才刚刚开始,我会坚持将这个噩梦般的婚礼看下去,一瞬都不会错过。
手心传来了熟悉的温暖,我握紧了那只小手,眼神怔怔地看着前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婚礼正式开始,所有的宾客都坐在祭台前的红色长条木椅上,举目望着祭台上那对晨星般闪耀的新人。
我看着笑得甜美的白雪,心情有些复杂。他们告诉我是比昂娜占据了白雪的身体,由此混入灰重王宫。而因为白雪是三代血族,力量非同小可,就连比昂娜的独特魔力也不能完全吞噬她的灵魂。在亚菲逃跑那天,假冒的白雪意外受了重伤,使比昂娜的灵魂受挫,真正的白雪的灵魂冲破了比昂娜的束缚,夺回了自己的身体。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撒隐要将白雪送回他的叔父洛琳杰亲王身边时,他却突然宣称要迎娶白雪为后。撒隐是真的爱上了白雪吗?还是另有苦衷?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当初能够不顾一切地与她较量,极力争取,是因为心里清楚她是个心机深重却表面上装出一副纯洁模样的阴险女人,我知道我的筹码只有撒隐的真心,但也明白从她手里夺回撒隐对当时的情况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我能下定决心抛开那一切担忧,是因为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撒隐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特别是在知道了她是奸细后,便更加无所顾忌,想着只要自己和撒隐相爱,什么都不愿理会。可如今呢?
她是个真正的公主,高贵,美丽,善良。贵族大臣们都对白雪赞不绝口,他们的结合,是众望所归。我已经放下了一切尊严对撒隐坦白真心,而他在那么炽烈地爱过我后,仍作出了这样的选择,我想,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努力下去。
他们十指交缠,深深凝视彼此,似乎眼里再容不下任何人。
撒隐,只要你能幸福,我愿将对你的爱恋永远埋藏在心底。你的国家,你的人民,我会帮你守护,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你!
“乌,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有些发白,是身体不舒服吗?”普勒蹙眉看着我,眼里满是担忧。
我拍了拍他的手,微笑着摇摇头,又聚精会神地看着祭台上的两位。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休莲见撒隐和白雪各拿一根针扎破自己的手指,并挤出一滴血滴到酒杯中递给对方,疑惑地问普勒。
“那是血族婚礼上最关键的一部分,叫做血礼。就是男女双方要饮下对方的血液,从此血液交融。”普勒瞧见休莲若有所思地听着这番话,邪邪一笑,接着道,“其实血礼也是多种多样的,这是国王的婚宴,自然要文雅些,一般在普通血族间,血礼都是直接咬住对方的脖子吸血。”他边说还边露出自己的尖牙舔了舔。
休莲看着他的尖牙,突然双眼放起光来。“用牙咬住对方的脖子吸血?”
普勒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却死性不改地继续捉弄休莲,“对,用牙咬!……你盯着我的牙干什么?”
“想拔下来研究一下。”
普勒立马噤声了,休莲也继续观看血礼。
吸食鲜血对他们血族来说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但听了普勒的话,我总感觉有些不安。脑海中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闪过,却就是找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吸食对方的鲜血,再让对方饮下自己的鲜血,这让我想起了初拥。血族的初拥,我只见过一次,那就是比昂娜和格雷。
想到比昂娜,我下意识紧紧盯住白雪。如果比昂娜还在她体内……我脑子一阵轰鸣,心跳几乎停止了。比昂娜虽然能移动到别人的身体里,并强行占据,但肯定是有一定条件才能办到的,否则她在王宫里这么长时间,为何不占据撒隐的身体,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这样做显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没有,一直没有。难道,媒介是鲜血?
我倏地站起来,惊慌地喊道:“不!”话音刚落,白雪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琉璃杯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的眼里却只有撒隐一个。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优雅地放下手里的杯盏,淡笑看着白雪,声音威严道:“继续。”
一旁地礼官吓了一跳,赶紧收回在我身上的视线,继续这场婚宴。
普勒拉了拉我的手,小声道:“乌,你怎么了?”
我怔怔地坐下来,恢复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还是原来的撒隐,我能分辨得出。难道真的只是我多心了?
“乌,你是不是累了?我带你下去休息一下吧!……乌?”
我猛然惊醒似的盯着普勒,立马扯出一抹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一股小小的气流飘进我的耳朵,“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知道那是休莲的风术,便不动声色地唤起气流回道:“我怀疑比昂娜还在白雪体内,她转移到别人身上的媒介就是对方的鲜血。”
“那现在的灰重王是真的吗?”上一页下一页
“嗯,我确定他是真正的撒隐。”
休莲没再跟我传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那对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