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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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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琛的小弟们忽然发现，自家的老大变样了。
倒不是说他的外表有了什么改变，他们就是发现，魏老大的生活突然变得规律了不少，他每天下午都会准时在网吧附近冒泡，但并不是来上网的。而这种变化是在上次的见义勇为之后才出现的——因为某位非常可爱的小妹妹。
“话说，魏哥你现在特别像一个离异带女儿的单身父亲……”
“滚，什么单身父亲，我那是责任感很强的好哥哥才对。”魏琛说道，然后他四下张望了一会，这才像是做贼似的拿出了一支烟，引得其他人很是不解。
抽支烟而已，这对魏哥来说明明是家常便饭，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呢？当年教导主任逮抽烟的不良少年时，他都没那么严阵以待过吧！
“……我这不是身旁总有个小妹妹嘛，抽烟对她多不好啊，要是影响到了人家长身体怎么办，万一长大后是个小不点，那可不得怨我？”魏琛说道。
虽然他们G市人的平均身高好像也不太高……咳咳。
不过这么一来，他的烟瘾倒是轻了不少，买烟的次数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嗯嗯，生活更健康了！健康好啊，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
小弟们：……
这绝对只是借口吧。
一切还要回到初相识的那天。
作为独生子，魏琛身边的同龄人只有同学，突然多了个比他小上不少岁的妹妹，让他在颇有新鲜感的同时，又不免多了几分责任感——既然是生日，那就好好庆祝一下吧！蛋糕店走起！
……就是小瑶比他想象中还要更有经济实力。
在看到小朋友从小书包里拿出一个很可爱的粉色玩偶零钱包，并且熟练地点出几张颜色相同的钞票时，魏琛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突然间明白了那个初中生勒索她的原因。
一会得提醒这孩子，钱财不能外露，会引来坏人的！
话说回来，怎么感觉他真的有点像她的监护人了……虽然高中生监护小学生什么的听着也太不靠谱了。
蒋瑶挑选的是一款动物奶油蛋糕，两小时后可取。就是在看到尺寸的时候，魏琛感觉自己的眼角跳了跳，因为他平时不怎么吃甜食，这么大的蛋糕对他来说简直是致死量的甜度。
但浪费是坏习惯，浪费小妹妹的心意更是不行，要努力吃完啊，魏琛！
令他意外的是，蒋瑶回头对他说道：“魏琛哥哥，等蛋糕做好后喊你的朋友们过来吧？”
……哦，对，他差点忘了，那群人也会过来大饱口福。太好了，这下不用担心浪费了！魏琛悄悄地松了口气。
在她和店员小姐聊天时，魏琛给自己的小弟们打了个电话，嘱托他们去买点零食饮料什么的，等到两个小时后在公园草地集合，进行野餐。
电话那边的男生们一脸茫然，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指令——野餐这种听起来就很文艺的事，跟他们不良少年有什么关系吗？
“以前是没有，但现在有关系了。”魏琛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
在等待蛋糕制作的时间里，魏琛站在一旁，围观了一下小学生做作业。不得不说，现在的小朋友的作业比他们那时候难多了……哦，也可能是因为小瑶是师大附小的学生，跟他读的普通小学很不一样，那边都是未来的精英。
这么一想，如果不是因为他比小瑶年长，又恰好在今天帮了她一把，他们俩估计都不会有认识的可能……嗯，确实，要是小瑶跟他是同龄人，肯定也会被爸爸妈妈警告说“不要和坏小孩玩”的。
……不对，难道她父母没有告诉过她，也不能和坏大人一起玩吗？
既然想到了，魏琛就直接问了出来。
然而蒋瑶答非所问：“刚才店员姐姐有小声地问我，我们俩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兄妹，我说没错，你是我哥哥。”
魏琛：？
虽然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是她是想表达什么呢？
“我觉得吧，一定是因为魏琛哥哥的表情太严肃了，吓到那个姐姐了。”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
这也正常，魏琛想，毕竟他也是有身份的人，可不得看起来凶一点……哦，他好像知道小瑶是什么意思了，她是想说她和那个店员不同，她并没有被他吓到？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就因为他帮了她吗？说实话，魏琛自认为自己板着脸的时候还是挺有威慑力的，可止小儿夜啼。
蒋瑶从包里拿出了一支棒棒糖，撕了起来：“嗯，我确实有感觉到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我没必要害怕。”
但是坏人可不会把自己是坏人这几个字写在脸上，有很多人都是装好人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小瑶！魏琛控制不住的担心起这些本不该由他该思考的事情。
衣服忽然被扯了一下，少年低头看过去，发现她示意他靠近些，于是他干脆蹲了下来，没想到她直接才撕开的棒棒糖戳到了嘴边。
“吃糖。”
魏琛：？
他毫无防备地被糖果的甜味包围了，这让他感到有些茫然，因为这种糖果怎么看都感觉是给小女孩吃的，和他毫无关联……等等，从刚才到现在，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呃，他吃了人家的冰淇淋，吃了人家的棒棒糖，等会还要吃人家买的蛋糕。
……有种欺负小孩子抢人家零食的感觉。
“你到底带了多少零食啊？”魏琛咬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问道。
拒绝小朋友是会有罪恶感的，对于这支和他形象不搭的糖果，他只能笑纳
“很多很多。”她说，“你还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薯片可以，巧克力也可以，牛轧糖也可以……”
这副如数家珍的模样让魏琛一时失语。所以她的小书包就算被拿走了，除了那个钱包……她的损失好像也不算太大吧？
不不不，也不能这么想，对于小孩子来说，零食也同样是珍贵的，勒索本身就是不对的行为！
……诶，所以她是把她觉得很宝贵的零食分给他了吗？意识到这一点，少年不由得怔住。
然而这孩子相当会避重就轻，她直到现在也没有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没错，小瑶只是表达了她没有被他吓到。
等会找时间再问问吧。
蛋糕完成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早，于是不久之后，小弟们一脸错愕地看着拎着个大蛋糕的自家老大——他仍旧是大摇大摆的模样，但这次他嘴里叼着的不是烟，而是一支根棒棒糖。
是他们看错了，还是魏哥抽风了？
“小瑶——就是这位小妹妹，她很想感谢我们刚才帮她的事情，正好今天是她生日，你们可以一起沾个光吃蛋糕。”魏琛冲着公园的方向抬抬下巴，“别愣着了，都走吧。”
“不是，魏哥，人家小妹妹说请你吃，你就真吃啊？”有人说道。
“懂不懂什么叫盛情难却。”魏琛严肃道。
“……”
对现场的每个人来说，接下来的事情都很新奇，不良少年们和魏琛的感觉是一样的，他们并没有太多和小孩子相处的经历，平时也是被同龄人所忌惮的。至于蒋瑶，她似乎也没有经历过被这么多人陪伴的感觉——总之，所有人对这顿野餐的评价都是非常愉快。
之后众人各回各家，魏琛则是负责送人回去。他能看出来，小妹妹很开心，因为她总是走在距离他前面几步远的地方，蹦蹦跳跳的，影子都跟着晃来晃去，像是刚放出笼子的小鸟，随时准备要飞起来一样。
对于她的家庭，魏琛其实有许多疑惑，但他毕竟不是无趣的大人，不想在小朋友生日那天给她扫兴，所以干脆没说，而是提起了别的话题。
“小瑶，你今天开心吗？”他问。
“超级开心！第一次有那么多人陪我过生日。”她说，然后停下了脚步，一瞬间变得很安静。
魏琛不由得想起了她之前坐在长椅上吃冰淇淋的模样，可能她本身就是安静的，他想。只是她刚才心情特别好，所以才露出了比较符合小孩子模样的活泼……但再开心的经历也有要结束的时候，她可能是已经意识到了这样的“结束”，于是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
有一次在班里，同学们讨论过一个话题，“从未拥有”和“拥有后又失去”，到底哪个更糟糕。魏琛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因为他觉得都挺不好的，但是现在……他看向不再说话的小瑶，心底模模糊糊地觉得，其实还是后者更糟糕一些。
“我已经很满足了。”蒋瑶自言自语道，“我本来以为，今天又会是我一个人过生日，因为爸爸妈妈这次都没有提起来这件事，看起来是忘记了。”
去年的生日，她是把蛋糕摆好，又把玩偶放到椅子上，和它们一起聊天庆祝的。前年的生日，爸爸妈妈说好了要一起陪她，结果又临时有事出门了，让她一个人看电视。
……怎么能有父母这样严重缺席啊！她还是小学生诶。
不同于魏琛的恼火，蒋瑶看起来好像对父母没什么不满——与其说是没有，倒不如说是她知道有这样的情绪也没用，所以干脆不去想。
“电视很好看，蛋糕很好吃，但是自己一个人，怎么都没意思。”她说，“没想到今年居然有那么多人……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们。”
魏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明明是他们跟着蹭了个蛋糕，应该感觉到不好意思才对，怎么变成她来谢他们了？
仿若福至心灵一般，少年恍然大悟。
他想，小瑶是个很聪明的小妹妹，她的父母也一定教过她不要和陌生人接触，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原因恐怕是……
小瑶太孤独了。
她并没有看起来那样不在意这种事，相反，其实她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
因此，哪怕明知道和陌生人相处有风险，但因为他帮了她，所以她想要去试试。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魏琛叹了口气，伸出手了摸她的脑袋，以表安慰。
“我知道，在寓言和童话中，贪心的小动物是没有好结果的。”蒋瑶忽然说道，“可是……我再也不想一个人过生日了。”
嗯，他能理解。
以及，她今天讲的话已经足够多了，有些话还是让他这个更可靠的哥哥来说吧——他们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魏琛一诺千金？虽然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保障，但他会尽可能地实现他的诺言。
“如果之后的生日，爸爸妈妈也没空陪你，我可以帮你庆祝。”少年认真地说道。
“……真的吗？”她问，但满脸写着“希望这是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魏琛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们可以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多年后回想起来这一刻的时候，魏琛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拉钩时的约定的话语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一百年未免也太久了。
就算小孩子对这种事情没有概念，到他这个年纪，也总该知道时间的重量——所以有些事情只能发生特定的年龄，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觉得世界嘛，再大也是被踩在脚下的，他认为他可以做到。
一百年太久，但十年至少没问题。等到十年后，小瑶也已经成年，去外面读大学，去更远的地方，那时的她一定不会再感到孤单。
……或许都用不了十年，等到她再长大一些，只要她身边的人眼睛没出问题，就该知道她是多么可爱，然后和她成为朋友。
因为要送她回家，所以魏琛不免目睹了她所住的房子——嗯，自带小院的两层小楼，看起来像电视剧里的那种，很大。但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大人却经常不在家，小孩子未免太可怜了……至少请个做饭阿姨什么的吧？
“啊……这个是有的。”蒋瑶解释道，说阿姨会在白天过来，负责她的早饭和晚饭（午饭由学校负责），但是今天阿姨有事请假了。
在各种意义上，生日被大人们所遗忘。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院门，回头看他：“魏琛哥哥，你明天会去钢琴班那边等我吗？”
“嗯，当然，明天见。”他说，然后收获了小瑶的一个笑容。
门关上后，二楼很快就亮起了灯，魏琛隐约看到她趴到了窗户边上，他挥了挥手，她这才缩了回去，拉上了窗帘。
注视着二楼的方向，魏琛靠在一棵树旁，点了支烟。
之后钢琴班的老师应该还会送小瑶回家，如果他接替了这份工作，有责任感的老师可能会跟她父母打听她到底有没有一个哥哥，而不负责的老师就会不再管这件事……当然，他也可以暗中跟着，避免之前的初中生小团伙过来报复。
不论情况如何，他都会做个言而有信的人。
如同魏琛所想一般，之前过来的勒索的初中生并没有死心，之后又来晃荡了几次，还带了几个同学，然后就被魏琛他们给吓走了。
至于钢琴班那边，也不知道蒋瑶是怎么做到的，之后就变成了魏琛去钢琴班那边接她。
据说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二十一天，原本魏琛只打算在这段时间护送小妹妹回家，然而久而久之，他居然感觉，如果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好像也很正常。
不过他一直没亲眼见过蒋瑶弹钢琴，他曾用开玩笑的语气问过她，下次能不能去看她弹琴，然后得到了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不行不行，我现在年纪还小，没练多久，弹得不是很好。”
“等到我弹得特别特别好的时候，你再来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