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冲动·愧疚 ...
-
普莱西斯醒来的时候，床边站着一个人，看清对方是谁的时候她已经迅速的躲到床上离他最远的位置了。
是飞坦。
“干得不错，差一点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夸奖她。
“……”
“不过倒是难得见侠客这么生气的样子，明知道你害怕我，还把我叫过来，看来你这回是真惹到他了。”
“……”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他说你嘴刁，医院里的食物怕是会不喜欢。”
“我不知道你们还会给同伴带孩子，”普莱西斯谨慎的开了口，这个人从一开始给她的感觉就比侠客危险多了。
“一般是不会，但我喜欢小孩子。”
“……”
“我跟侠客说把你交给我保证再还给他的时候你就会乖乖的，他就是不肯，不然你劝劝他？反正你又不喜欢跟他呆在一起，跟我一起还比较好玩。”
普莱西斯摇头，她在床上翻过身不再看他，只是跟他呆在一间房间里她就觉得心惊胆战，跟他在一起玩这种事一听就很可怕，她才不干。
身后传来了轻笑声。
普莱西斯只觉得毛骨悚然。
等到他们离开巴萨市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普莱西斯见到侠客时，他手上还打着石膏，见到她时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生气的样子。
他们坐飞艇去了圣劳德市，这个地方与普莱西斯所长大的地方属于不同的国家，但是语言是一样的，通用语是官方语言。
“我约了校长谈你下学期入学的事情，可不能继续在这里拖下去了，”侠客跟普莱西斯解释了他们必须要尽快离开的原因。
“校长？”
“你之前心情不好，后来又生病了，我就没跟你说，但我想你还是想继续上学的吧，还是你已经不想再去学校了？”
“……”
“要是暂时不想去上学，或者以后都不准备去学校了，我们也可以再商量，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我想回学校，我比较习惯那种生活，”一下子要去面对其他的生活方式，她也会觉得无所适从。
“到了之后，我们先回家，你说你不喜欢太喧闹的地方，房子我买在郊区，屋后有湖，你以前说喜欢在水边呆着，现在还是一样吗？”
“嗯。”
“你要是看了不喜欢，那我们再换，那间房子虽然在郊区不过交通很方便，出门就可以搭上去你要去的那所学校的轻轨，但你要是乐意，我也可以每天接送你。”
“嗯。”
“怎么了？”
“嗯？没怎么呀。”
“这么安静可不像你，不过你每回干了坏事的时候倒是会这么老实，”侠客微微笑着揉了揉普莱西斯的头，自从见面以来，她难得有这么乖巧的时候，想来还是因为他说了要罚她的缘故，“很紧张吗？”
“……你的伤怎么样了？”普莱西斯终于还是开口问了。
侠客愣了下，他倒是完全没想到普莱西斯会在意这个，但还是笑着回答她，“已经没事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如果你不去的话，你就不会受伤了，飞坦说你差一点死掉。”
“我能怎么办，你在那里啊。”
“我有那么重要吗？”
“这件事你不是心知肚明吗？我的话，为了你死掉也没有关系哦，”侠客的语气很轻松，那种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开玩笑一般。
但那不是玩笑，因为这件事情，普莱西斯已经验证过了。
“生命只有对珍惜生命的人才有价值，对于视人命如草芥的你来说，你自己的命又有多有价值，所以，就算你愿意为我死掉，又算得了什么？”普莱西斯说，明明是有些愤怒的语气，却隐隐带上了哭腔。
“的确不算什么，不过是很简单的比较，命对我来说不重要，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这样选很合理不是吗？”他轻轻的用那只已经完全好了的手臂将在跟他闹别扭的小女孩搂进了怀里，低头轻吻她的额，“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是因为对我来说，你比我的命重要，就这么简单。所以，你也没有必要在意到这样的地步，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普莱西斯把她的脑袋埋在他怀里好一阵也没出声，过了许久才开口，声音低低的，这时候才是真的带上了紧张，“老师之前说的惩罚是什么？”
果然还是很在意，侠客抿了嘴憋住笑，把普莱西斯从他怀里拉出来，板着脸恐吓她，“因为你很不乖，我很生气，所以这次一定会好好的罚你一次让你印象深刻，”他的小女孩似乎真的被他吓到，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他这才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但我暂时还没想好。”
“不过如果你这段时间一直乖乖的话，我也许会罚得轻一点也不一定哦。”
普莱西斯低了头，她的声音很轻，“就算是罚得重点，也没有关系啊。”
看起来真的像是知道错了的样子，但她所以为的做错了大概跟他之所以生气到想要罚她的原因差很远。
“知道为什么我要罚你吗？”
“我害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她仍旧是不抬头看他，倚进了他的怀里，拿手指戳着他手臂上的石膏。
“不对，你觉得你自己错了，是因为你害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但我要罚你跟这个无关。”
“……”普莱西斯却只顾戳着他手臂上的石膏不说话。
她明明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却一点都不觉得那样有错，所以根本不打算认。以前的时候，她这毛病没少让她多挨罚，但看起来现在也还是没改。
“你之前吃的那种让自己发烧的药，吃过量了吧？”
“……”
“超出正常药量多少？”
“……我吃了三倍的药量。”
猛地敲在女孩头上的一下让她疼得抱住了脑袋，侠客勉强忍住给她再来一下，她却还在那里辩解，“如果只是很普通的发烧我怎么能确保你会在中转那里下去嘛。”
“等烧得厉害把你烧成个小白痴，你是不是才觉得药量够了？”
“我缺乏经验，有这样的失误也很正常啊。”
这种时候还要跟他嘴硬，侠客觉得自己应该反思一下以前是不是对她太过纵容了。
“下次有经验了，就不会这么冒失了。”
“咚！”
侠客最终还是没忍住，又敲了她一下。
“再这么敲下去真的会变白痴的！”普莱西斯抱着她的脑袋抗议。
“你要真变成了个小白痴，我倒是省心了。”
“老师不是要帮我总结这次的失误嘛？哪有总结完之前就先开始打我的，你以前就算要责备也得等我弄明白了之后才责备的！”
“你还真以为我现在是在帮你总结经验教训好方便你下次改进然后成功的把自己给弄死？”
“……”
“如果是从弄死我的角度来考察，没什么好改进的，对于我会直接在中转地下飞艇并且选择离飞艇场最近的医院这个推测你做得很准确，而且也确保了是突发情况我不会有同伴在这里，避免了上次那样的情况，只要对方实力足够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的安排本来没什么可挑剔的，如果你不多此一举建议他们把你掳走，如果他们没有笨到听了你的建议，在我们下飞艇的时候直接截杀，很可能就成功了。”
“你挑的人不合适，他们因为顾忌无辜者的性命所以特意很麻烦的把你掳到郊区引我过去，这给了我应对的时间。但就算是这样，也只差一点了，他们的实力还是足够的。”
“你的目的也不合适，如果你一开始的目的不是弄死自己而是弄死我的话，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我知道你因为格林先生的事情生我的气，你就算生气到想杀了我也没有关系，但拿自己的命来赌就太胡闹了。”
“……我觉得我的想法很合理，这叫一报还一报，”普莱西斯戳他手臂上石膏的力道变重了。
“但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我又没有自杀，而且我也并不能实际操控那些人，你看，到最后他们不也没动手吗？”
“狡辩，就算是一时冲动做的决定，你事后也该明白你所做的其实是违约的才对。”
“根据我们的约定，我只是要在你活着的时候陪在你身边而已，有什么不可抗力导致这种事我做不到那也不能算我的责任啊。”
“让自己主动处于这种境况下，这算是不可抗力？”
“我不具备最终的决定权，这只是可能发生，又不是一定发生！发生了的话当然应该也算是不可抗力啊。”
“即使不论这个，你也应该清楚——虽然是低概率事件，但严重的发烧足以致死，你服下了那么胡来的药量就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吗？关于这一点，你仍然认为不算是违背约定吗？”
“……”
“你看，你自己也清楚不是吗？你的确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所以作为你违背约定的代价，我会处罚你，这跟我受伤了没有关系。”
“就算是再生气，也不可以失了冷静，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万一你成功了而我又侥幸没死会有什么后果吗？”
直到侠客说出这句话，他的小女孩的脸上才终于出现了些紧张的神色。
“你不必担心，到现在为止，这件事仍然止于你我之间，但以后再不可以这样莽撞冲动了。”
“你可以尝试杀死我，但是你的尝试不能给你自己带来危险，只要不违背这个原则，随便你怎样都可以。”
“你听好，普莱西斯，我要你答应我绝不主动将自己置于险境，做得到吗？”
女孩从他的怀里仰了头看他，“好，但你要快点好起来。”
“嗯。”
临下飞艇的时候飞坦过来看了眼侠客的状况，这时候普莱西斯倚在侠客怀里已经睡过去了。
“忍耐力不错，”飞坦夸奖到，顺便拍了拍侠客的肩——痛得他龇牙咧嘴，侠客压低了声音，“你轻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冲动·愧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