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世界》月隐龙鸣

11、狗似人形

　　人真是奇妙的东西。我一点也想不明白他们所做的事。
　　我又开始思考人的问题。师傅称我这种行为叫做“犯傻”。好吧，我经常犯傻。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我还是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作为人类陪伴在师傅身边。

　　我有点后悔，虽然我应该不明白什么是后悔，但是我很想今天没出过门，就像马西里大婶经常说“要是怎么怎么就好了”一样。我想这就是后悔。
　　要是我今天没和师傅出门就好了。

　　早晨的时候，师傅带我去了市场。
　　老多林的死导致剧团人手吃紧。于是师傅不得不帮剧团出来采购。
　　我是第一次来到市场。市场真是神奇的地方。蔬菜，水果，面包，肉，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市场里有很多人，从小孩到老人，从一无所有的乞丐到穿着华贵的富人。
　　但是富人都比穷人更吝啬。一般人面对骨瘦如柴的老人，衣衫褴褛的孩子，一般都愿意留下一个铜板，一片面包或是一个同情的眼神。富人却通常视而不见或是狠心地驱赶。
　　一个穿着大衣，盘着发髻的女人很尖刻地评价：“这就是物以类聚。”
　　但是，你们不都是人吗？

　　行至肉铺的时候，我们看见肉铺前围了很多人。中间有两个孩子在哭。一个七八岁，一个更小。两个孩子都很瘦，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旁边站在一个穿红色裘皮大衣的胖女子，一手拎着皮包，一手牵着一条斗牛犬。那只狗身体浑圆，四肢短小，那张脸和它的主人十分相似，满脸横肉，一副傲慢不屑的样子。它贪婪地舔了舔残留在脸上的油，和主人一起傲视着一边哭泣的两个孩子。
　　有人被两个孩子哭得心疼就去问。一问才知道事情来由。
　　两个孩子本想替生病的妈妈出来买点肉回去。谁知刚出肉铺一只狗扑过来冲着他们直吼，吓得两个孩子直发抖，肉就掉在了地上。肉一掉在地上，那狗就把肉给抢了去吃了。看着那狗吃得美美的，两个孩子心里真是又伤心又着急。虽然一块肉并不值多少钱，可是对他们的家庭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围观众人开始愤愤不平地质问狗的主人。有钱人就可以肆意纵狗了么？不就有两个臭钱么？
　　胖女人“哼哼”地笑了两声，脸上的横肉就抖了两下。“哼！这肉值几个钱？这肉只能给我们‘哈罗’塞牙呢！”
　　是啊，对你不值钱，可是那两个孩子多可怜啊。
　　“那你赔他们！”“对！反正对你也是小钱啊？”“既然你有钱，你干吗不赔？”众人起哄着要让胖女人赔钱。显然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有很多。
　　胖女人一气，两粒嵌在油油的白肉上的小眼睛迸射出精光。她提高嗓音，尖利的声音好像是刀子在划玻璃。“这两小子可以和我们‘哈罗’比吗？我们‘哈罗’可是有血统证明的！这两个小杂种有吗？凭什么我就要赔给这两个小杂种啊！哼！说不定这两小杂种的价还不如这块肉呢！”那只斗牛犬也在主人身前威风十足地吠叫，好似在应和主人。
　　“哈罗”“哈罗”的，狗也叫上人名了。既然那么喜欢和狗一样，不如自己也变成狗吧。
　　那胖女人提起包好的□□走。
　　愤怒的众人又怎么会轻易让她离开？人群将她团团围住，硬是不让她走。

作者有话说

　　《狗似人形》《咬狗的人》《满世界都是吃人的狗》讲得是同一个故事《咬狗的人，吃人的狗》。
《咬狗的人，吃人的狗》是新的穿插故事与主线无关。
本篇以主角“希望”视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