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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天曜?他又打电话来干什么?
贺南城直接无视掉这通电话,然后将手机设成了静音。在他俩过二人世界的时候跑来打扰,可谓是很没有眼力见了。
经过昨晚的事以后,贺南城大致知道苏天曜是想找许橙。可这个苏天曜要找他贺南城的太太,每次拨打的却是他的电话。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如此明目张胆,贺南城真不知道究竟是谁给苏天曜的勇气。他对老婆可以百依百顺甚至是卑躬屈膝,不代表就能对别人也好脾气。
要不是看在苏天曜曾经住过精神病院,脑子说不定有问题的份上,贺南城才不会对他手软。惹一个疯子对他或者是许橙都没有好处。
不过话说回来,贺南城倒是有点好奇,苏天曜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去精神病院的。
一个生活无忧无虑的高中生,成绩优异,在学校里人缘也挺好的。一般来说,患病严重到住院半年的情况比较少。
“你在发什么呆?”耳边响起一道干净温和的女声,贺南城不由得一怔。
微微垂眸的贺南城看到了地上两人的影子。她离他近,人影有部分交叠。贺南城勾了勾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呦呵,她追过来了。
男人的眸光轻轻一抬,将视线绑在她的身上。浅浅淡淡的光芒,在女人脸上流转。温柔而克制。
“我在想你同学的事。”贺南城诚实地回答,一脸的老实巴交。
“我同学?”许橙疑惑地看着他,“谁?”
许橙刚才怕尴尬就自顾自往前走,平静下来去看旁边,却发现并没有人。转头看见贺南城站在离她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盯着花花绿绿的地砖,不知道在思虑些什么。
她没想到,他居然是在想她同学的事情。昨晚的聚会,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么?
“苏天曜。”贺南城干脆利落地回答。
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许橙顿时明白,贺南城可能误会了什么。
“昨天的聚会,他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么?”许橙咬唇,稍微有点紧张,“我看你们俩还交换了电话号码。”
不远处有张木质长椅,贺南城轻轻一指,示意许橙坐下再聊。
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先她一步到达。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绢,将椅子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过来坐。”贺南城朝她勾了勾手,而后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城市的夜空很难看到星星。月光清亮,树影绰约。贺南城仰着头看对街耸入云天的高楼,淡淡地开口道:“我给他的是工作号。”
潜台词是,给你的是私人号。
“你不必在意的。”贺南城轻笑,说话时却掷地有声,生怕她听不见。
许橙:“……”
她的重点不是这个。她哪有那么幼稚,会在意电话号码这种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橙呼了一口气,轻叹一声,低着头绞手指。
贺南城直言:“你要是不高兴,我现在就把他拉黑。”
许橙:“万一你俩以后有生意往来呢。我没不开心,你不用这样做。”
贺南城眼尾上挑,满不在乎道:“没关系。”
许橙当他又在开玩笑,便松了松嘴角,用轻松的口气说道:“再说了,就算我真的生气又如何?你什么时候变成感情用事的人了?”
在她的印象里,贺南城一向很有原则,绝对不会是她说一两句话,就随随便便改变主意的人。
夏夜的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茉莉花的香气。
贺南城伸过手来,修长的手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最后覆在她的后颈。
他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就现在啊。”
“老婆不喜欢,那就无条件拉黑呗。你们是同学,我跟他又不是。”
许橙一时间语塞,哭笑不得。他再这样,她当真了怎么办?
贺南城盯了她一会儿,缓缓地松开手,转过身去坐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以秒速拉黑了悬在最上边的号码。
光线不甚明朗,许橙没来得及看清任何东西,贺南城就把手机又收回去了。
这样一来,岂不就成了她嫉妒自己老公跟高中男同学交换电话号码?
“老婆,我做得很好吧。”贺南城倾身过来,手搭住许橙身后的椅背,像是将她圈在怀里。
淡淡的柔光落在贺南城的脸上,映亮他好看的五官。
这一副求表扬的模样是怎么回事?那双亮晶晶的眼眸里分明在说——
老婆,快表扬我呀!快呀!
许橙忍不住笑他,“喂,贺南城,你幼不幼稚!”
“你刚才为什么会想到苏天曜?”他没说答案,她有点好奇。
有时候,好奇心就像是猫咪的小爪子轻轻地挠着人的柔软地。
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贺南城忽然沉默了。他侧身背对着许橙,微微抬头,看墨色的天空。
“这事说出来挺难为情的。”
许橙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委屈,忽然全身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
“没事,你说。”许橙说,“我听着,不笑话你。”
贺南城转过来,缓缓问:“你说话算数?”
许橙点点头,脱口而出:“我哪次说话不算数啦?”
贺南城在心里默默地回:裸奔那次。
“确定?”男人挑眉,语气低沉,眼里勾着淡淡的笑意。
夜色里,许橙“嗯”了声。
“他说,”贺南城故意顿了顿,“你不喜欢我这样的。”
许橙静了会儿,她埋着头思索。昨天刚看了秘籍,今天的任务是——想办法让老公高兴,许诺一个愿望给他。
这个任务想要达到的效果是让关系疏远的夫妻培养小情趣,增进彼此的信任。
抛开这个卑鄙的秘籍,她该怎么回答贺南城这个问题呢?
告诉贺南城,苏天曜以前患过妄想症,常常沉浸在幻觉世界里,因此他说的话不作数?
可这样就是把责任撇给苏天曜。许橙猜想,苏天曜的本意大概是想逗逗贺南城。她那几个朋友最喜欢搞事情。做了洪雅男朋友的苏天曜,还不得近墨者黑呀。
“话也不能这么说。”许橙回答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
“就这一点,我比你强。”贺南城轻笑出声,“我知道我喜欢哪样的人。”
“哪样的?”许橙顺口问。
贺南城:“你迟早会知道。”
许橙眨眨眼,笑得没心没肺,拍了拍贺南城的肩膀,道:“到时候请一定介绍给我啊,说不定我能给你做红娘。”
贺南城扫了她一眼,心里冷漠地回:可惜,你没机会了。
因为那个人,就是你呀。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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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散步回来,已是晚上八点四十分。
许橙看了会电视就去练瑜伽。贺南城泡了壶安神的茶,倒了杯就进书房忙工作。
九点钟有一个简单的视频会议。这次合作的对象是一个荷兰客户,跟A城有将近7小时的时差。
听说那人有点难搞,贺南城做足了心理准备。哪知道,视频意外地顺利。那个人在结束的时候,突然夸赞了句:“你的太太很漂亮。”
贺南城转过头,注意到书柜里最中间那格,最亮眼的位置摆着他们俩的结婚照。
“谢谢夸奖。”贺南城用标准的英语说。
关了电脑,贺南城站起来,颀长的身影立在书柜前,透过玻璃看里边的相片。
照片里的许橙,穿着洁白的婚纱,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美得耀眼。
书房门口响起敲门声。贺南城走近,扭开门锁。
许橙站在外边,问他有没有什么愿望。
她无奈地耸耸肩,十分自然地说道:“和梦梦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我要接受惩罚。”
这是她扯过的最烂的一个理由。
“你随便许个愿望。”许橙说,“我能做到的那种。”
许橙刚练完瑜伽,脖颈间还留着细细的汗珠。她正倾斜着脖子,拿毛巾擦汗。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看得贺南城心神不宁。
“你确定这是惩罚?”贺南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越过她走进隔壁房间,拿出一个纸袋递给许橙。
“喏。”他抿着唇,一本正经地开口,“洗完澡穿上这个给我看看就行。”
许橙接过,正欲打开。“这是什么?”
“睡衣。”贺南城咳了声,“苏柚买的。”
这时候甩锅给妹妹,贺南城脸不红心不跳。
许橙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澡了。贺南城在外边口渴难耐,抱着一壶花茶猛喝。
约莫是晚上九点半,一个陌生的号码拨通了贺南城的手机。
贺南城接听,听见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
是个男人,像是喝醉了酒,熏熏然的,话也讲不清楚。
贺南城当是打错了,正准备挂电话,结果听到那头在喊:“橙橙,你告诉我!你说心里话!你是不是故意找了个假老公来气我的?”
男人咆哮的时候,声音有点尖锐。直觉告诉贺南城,电话那头的人,是苏天曜那家伙。
“橙橙,最先喜欢你的人是我!是我!那个姓贺的算哪根葱?啊?他哪点比我好?你说!”
贺南城沉着脸,没出声。屋子里安静,隐隐约约听得见浴室里的洒水声。
“我长得比他帅,比他优秀,除了海拔没他高,我哪点不如他?你为什么想不开要和他结婚呢?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
“喂……喂……喂……”
相比于苏天曜的情绪高昂,贺南城这边太过安静。
电话那边的人自始至终没说一个字,苏天曜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
“喂……”苏天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橙橙,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呀!你说话呀!”
“这不是你的电话吗?”男人继续说,“你就这么不想见我?难道你忘了我们当初的美好了么?”
就在苏天曜自己都觉得戏精得演不下去以后,电话那边终于传来动静——
“这当然不是我老婆的电话。”
苏天曜继续敬业:“你是谁?你把橙橙怎么样了?”
他将那种神经兮兮的紧张演绎得淋漓尽致。弄得贺南城真的以为苏天曜是要过来骚扰许橙的。
“我老婆在洗澡。”贺南城冷冷道,“没什么事请你别再来打扰我们。”
“洗澡?”男人惊呼一声,“你这个禽兽!你想把橙橙怎么样?!”
“你觉得呢?”贺南城挑眉,语气不咸不淡。
苏天曜像是疯了一样,又准备开启另一轮嘴炮攻势。
“啪”地一声,电话被挂断。醉酒男人的声音消失了,世界清静了。
许橙从浴室里出来,穿着睡衣站在镜子前犹豫了很久。
她在考虑,究竟要不要出去。
毕竟,这件睡衣看起来挺正常,但一穿上身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女人的事业线被完美地显现出来,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魅惑。
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许橙鼓起勇气走出浴室。穿过卧室的时候,一阵凉风吹得人抖了个激灵。
这套睡衣的布料太薄,而且该遮的地方也不太能完好地遮住。
“苏柚这小脑袋里究竟装的什么呀?”许橙暗戳戳地小声嘟囔。
客厅里的灯全都亮着,贺南城站在窗边,盯着外边的沉沉夜色,忍不住烦躁地找了根烟,准备点上。
想到许橙讨厌烟草的味道,贺南城又默默地将那根烟放回包装袋,然后锁进柜子里。
许橙从卧室门口探出一个头,冲着他的背影,轻声地喊:“贺南城,你过来一下。”
男人闻言转过身,眸光里燃起细细的光亮。
她难为情地站在屋子里,当着贺南城的面转了个圈。
“好看么?”
贺南城细细地打量着她。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搭在一边,露出美丽的颈部线条。精致的锁骨上缀着几颗漏网的水珠,在灯光里晶莹剔透的。
视线再往下……再往下……
黑色薄纱后藏着一双长腿,又细又直。露出来的脚踝雪白雪白的,可爱到勾人。
贺南城下意识地抬眸,喉结上下轻轻滚动。
抬眸,两个人目光相撞。贺南城捕捉到女人眼里的纯情,一下子有些把持不住,内心里隐隐有头凶猛的野兽蠢蠢欲动。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套衣服的名字叫做——
黯然销魂。
他感到一瞬间的恍惚,脑子里乱糟糟的。
“贺南城,你怎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