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登门致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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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一起去日暮山游玩的有好几个府上的人，前主出事当天消息就在皇城上层圈子里传开了。
日暮山虽然不是皇城一带最高的山脉，却也有二三十丈之高，即便只是从半山腰摔落，不死也残废了。何况日暮山下偶尔也有野兽出没，这怀远侯府的嫡小姐只怕是凶多吉少。果然接连两日怀远侯府派出去的人均无所获，甚至怀远侯亲自出动都没有任何消息。
就在大家都在为这位年幼又备受娇宠的小姑娘惋惜时，怀远侯府却突然传出了季小小生还的消息，直到昨日经由宫中御医诊治，确定季小小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将养数日便可痊愈。
这消息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于是便有很多人采用各种渠道打探事情始末，经各方人士多方打探，确定季小小是被一名刚巧路过的高人所救，此高人隐居在白石镇某座小院之中，具体年龄样貌以及家世背景却无人得知。于是这一条消息很快被众人四处传播，待到人尽皆知时，这条消息早已面目全非，被传成了许多个新奇又惊险的版本。其中最为广传，也最能被人接受的便是一位四处游历的高僧，途经日暮山，远见有一物从高空坠落，近时却见是一人，遂救之。
随着季小小坠崖后被救一事传开，事件发生时的那一幕也被有心人挖了出来。据说是当时季小小走的累了，见崖边有一处清泉，遂饮之。谁知此时突然传出一声惊呼，惊吓了正在饮水的季小小，因此她才失足坠崖。
有人补充那出声惊呼的便是舒府三小姐舒元瑶，而季小小之所以会去崖边饮泉水便是听见了舒元瑶的声音。后有人证实，舒元瑶当时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山洞，能过去那处的唯一途径便是季小小失足的那个位置。那处下是悬崖，上是峭壁，只余一尺半的小道勉强供人走过。因过去后只有一个小山洞再无其它，一般人根本不会过去。但偏偏季小小出事时，舒元瑶就在那处，她的心思就不由人们不多想。
且不说那些猜想是否属实，毕竟那也只是猜想，也许舒元瑶就是觉得好奇才在那里呢？这些都未可知。但季小小是因为舒元瑶才坠落山崖的，却是不争的事实。
于是，在季小小回到侯府后舆论满天飞的第三日，舒家家主夫人带着舒元瑶亲自登门致歉了。
舒府的帖子前一日就送到了侯府，所以前面来传季小小过去见客时，季小小早已梳洗妥当在小院中等候了。
虽然舒府是作为弱势一方前来赔罪的，虽然季小小知道前主的死是舒元瑶一手设计的，虽然怀远侯和季浩文多少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一则无确切的证据，二则怀远侯行伍出身，做任何事都讲求一个光明磊落，从不行那下作的事。又因此前舒府和侯府有那么一些交情，所以舒家家主夫人和舒元瑶带着重礼前来道歉时，侯府上下一切待客应有的礼数一样不落。
季小小来到后院会客厅时，舒元瑶与其母亲已经在客座上落座，旁边还有下人刚沏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见到季小小过来了两人都起了身。
“小小，过来，见过舒夫人。”侯夫人招手让季小小过来，季小小依言给舒夫人行晚辈礼。
舒夫人亲昵的拉过季小小的手，满脸赞叹的道：“大小姐长的真是娇俏可爱，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喜欢。”说话间又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枚成色上佳的羊脂白玉镯子带到了季小小的手腕上。
“这镯子是前不久家主奉旨南下采办时置办的，圣上体恤家主劳心劳力就赏赐了几样，这镯子便是其中一样。今儿见着大小姐甚是喜欢，瞧这镯子的颜色倒是和小姐很般配，就想送给大小姐，还望大小姐莫要嫌弃才好。”
季小小凭着前主的记忆知道这镯子价值不菲，本有意拒绝，最后还是收下了。
“小小谢过舒夫人。”
舒夫人见季小小收下了镯子，眼角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又对一旁默不作声的舒元瑶道：“瑶儿，快来给大小姐赔礼道歉。那日若不是你突然出声惊呼，大小姐也不会坠崖。好在大小姐吉人天相，有惊无险，否则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从季小小进屋，舒元瑶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不知情的还会以为她舒元瑶才是那个该被道歉的人。
对于这次上门道歉一事，舒元瑶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架着过来的，此刻见自己母亲要让她给季小小道歉，她自然是不乐意。
舒三夫人见状私底下悄悄掐了舒元瑶的手背一记，又用眼神警告她。
舒元瑶这才不甘心的向季小小福礼，“那日之事，我确有责任，还望大小姐能够原谅我的不是。”
舒元瑶话音刚落，舒夫人就让随行的下人抬了几个箱子上来，“这是我府上的一点心意，权当给大小姐压压惊的，还请侯爷夫人与大小姐原谅则个。”
侯夫人看季小小，等着她自己拿主意。季小小默了片刻便点了头，对舒元瑶说道：“你也不是有意的，这会我也没事了，不用放在心上。”
侯夫人道：“小小你陪元瑶姑娘到花园逛逛，娘与舒夫人说说话。”
季小小点头，领着舒元瑶往花园走。
侯府的花园外有个湖，湖边有个凉亭，季小小和舒元瑶就坐在那个凉亭中。
春日里花园的百花都盛开了，花香伴着湖水的味道甚是好闻。
下人们都留在了亭外不远，亭内只有季小小和舒元瑶两人。
舒元瑶和前主两世都不对盘，离了主屋舒元瑶对着季小小就没有了好脸色。来到凉亭，也不等季小小说话就先开口道：“别以为我母亲逼着我跟你道歉就代表我认输了，那日若不是你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又怎会坠崖？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季小小挑眉：“如果不是你特意误导我，让我跟着你离了大队伍，又几次诱导我上了山，到了那崖边。如果不是你提前躲在了那山洞里等着我饮水时又故意出声惊吓我，我又怎会坠崖？”
“无凭无据你可不要胡乱冤枉人，我会上山纯粹是想躲开你，谁知道你会一直跟着我。你坠崖关我什么事？！”
季小小的话并没有影响到舒元瑶，她的话语比季小小还理直气壮。
季小小却不肯示弱，步步紧逼：“你既然知道我一直跟着你，那我在那崖边饮水你自然也是知道的，既然知道我在那里你还大呼大叫吓唬人，居心何在？！”
“谁知道你在那里了，我只是走累了有些渴就去饮些水，怎么可能故意躲起来吓唬你！”
舒元瑶抵死不松口，这些借口估计她早已练习多次，所以才会张口就来。但季小小身为旁观者早已看出了她的漏洞，不给她任何歇息的机会反击。
“那你可真有雅兴，我累了也只是在这边看得到的地方取水饮用，而你却舍近求远，冒着一不小心就会坠落的风险跑到那边山洞里饮水。舒元瑶，你编瞎话能编的像样一点吗？！”
“那，那是因为我一时好奇。所以才过去的！”舒元瑶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季小小再接再厉：“一时好奇？一时好奇便能让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翻过一处险境？一时好奇在见到那边不过是一个只能三个人站立的小洞时还不回走，偏要过去？舒元瑶，我记得当时你是喊了一声有蛇吧，我也是因此才失足坠崖的。可是在我摔落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我当时所站的位置根本就没有蛇！事后我府上当时也在场的那几个人同样也说过，当时并没有看到任何蛇的踪影！”
“舒元瑶！你敢说这一切都不是你设计好要陷害我的？！”
“我、我。”在舒元瑶的印象中，季小小虽然总是跟她过不去，又经常给她使绊子，但实际上她做的那些事又傻又蠢，根本威胁不到她。她又何曾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季小小，一时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言语不清了。
看到舒元瑶的表情，季小小原本的猜测此时都变成了肯定。其实前主坠崖时满脑只有恐惧，哪里会去注意有没有蛇？而那些下人的话却不是作假，但依着他们当时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舒元瑶，又如何知道舒元瑶指的蛇是在哪边？而那边又究竟有没有蛇？这一切不过是季小小诈她罢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季小小却并没有要把这事坐实，让怀远侯出面奏请处置舒元瑶的打算。
在她看来，舒元瑶和前主的恩恩怨怨都应该随着前主的逝去而离去，而不是无限延续下去，最后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是这样想，对舒元瑶自然也是要说明的：“今日我既然当着你我各自母亲的面说要原谅你，便是没打算再追究这件事情。但是舒元瑶你必须明白，我不追究并不是不敢追究，更不是怕了你。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以前那样针对你有些幼稚，这样的生活也有些可笑和乏味，所以我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去招惹你，你也甭来招惹我。否则我便会连着这次的账一起清算！”
季小小说完也不等舒元瑶反应，走出凉亭后对跟随舒元瑶的丫鬟道了句：“你家主子累了，带她回府休息吧。”
而后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登门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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