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仙道（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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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暮色已沉。师徒二人正准备往回走，她们刚走到一个巷口，就听见巷子里面传来女子的呼救声——
“救命啊！！！”
沈瑛脚步停住，在听见那声呼救后第一时间手已紧握剑柄，几乎就在同时她侧头望向诀霏。
诀霏给了她一个应允的眼神。
沈瑛不再犹豫，拔剑出鞘。她又小心翼翼往巷口走了几步，提高声线：“是谁？”
巷子中听到有人，窸窸窣窣的声音顿住，而呼救的女子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更加急促地叫道：“救救我！姐姐救命啊！”
“闭嘴！”
巷子里响起一道粗犷的男声，接着便是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男人快速几步走出巷子，显然他打算先出来解决掉巷口的麻烦。
几步路的功夫男人已从小巷探出头来，露出那张长满络腮胡的刀疤脸，看着凶神恶煞。
“我劝你们少管闲事！”
沈瑛不与他废话，直接提剑上前，男人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眨眼间已被凌厉的剑风削掉了一小绺胡须。
“你他娘的！！！”
男人瞬间怒目，大刀挥起：“老子今天给你点颜色看看！”
随着男人手起刀举的瞬间整个巷口泛起阴风阵阵，那巷子深处的姑娘连忙叫道：“姐姐小心，这个坏人是修仙人，他会法术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大笑一声，那柄大刀上逐渐有紫色的火苗蹿动，宛如来自地狱的鬼火。“怕了吧，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修仙人？来得正好。沈瑛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却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兴奋。自师从诀霏开始修炼仙术以来，除了与师父切磋，沈瑛还从未与任何修仙者真正交过手。诀霏站在沈瑛身边，见她脸上这幅表情，知道她那股劲儿一下子上来了，这不是刚磨好刀就有人上赶着递来一块豆腐。便也只好笑着摇摇头，接着自己退让半步，留出足够的场地给沈瑛发挥。
“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眸色一狠，聚灵施法，那刀上的火焰愈烧愈旺，接着大臂一挥直直向着沈瑛劈去，迅疾的刀风直接劈断了沈瑛头顶的树枝。
沈瑛一个回身灵巧一闪，轻松避过。别说是男人的刀，就连周围断裂的树枝和惊起的树叶都片不沾身。
男人眯起眼睛，恶狠狠盯着沈瑛。第一击未中后收刀又挥舞几下，刀上紫色烈焰熊熊燃烧，周遭瞬间扬起风沙，短短几个瞬息之间乌云蔽日。
沈瑛以剑抵挡，同时集中注意力开始聚灵换境，片刻之后，天色再度清明起来。她找准时机出剑，剑锋划破长空——
“呲！”
男人左肩被划出一道大口子，吃痛叫出声来。他捂着肩膀的伤口，正欲还手，沈瑛却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直接乘胜追击，一鼓作气继续强攻，男人只能退而防守，被沈瑛逼得节节败退。
“当啷——！”
最后一下，沈瑛以剑背痛击男人的手腕，男人手中的刀随之掉落在地，随之而来的是整只手臂都已麻了。
“霁月十三式？”
男人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虽有不服，但此刻也只能认输。
“是。”
“我居然被一个只会用霁月十三式的人打败了。”
“对。”
“……”
男人无话可说，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娘的，以后别教爷爷再看见你。”说罢拿刀又是一挥，男人便连人带刀不见踪影，直接移步跑掉了。
沈瑛毫发未损，收剑入鞘。
“不错。”
站在一旁观战的诀霏这才走过来，同时对着巷子里瑟瑟发抖的人喊了一句：“姑娘出来吧，坏人被我们打跑了。”
不多时，从巷子里跑出来了一个约莫十五六岁，身着青绿色襦裙、扎着双螺髻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白皙娇俏，只是脸颊上沾了点泥灰，应是刚刚躲避那男人的追杀时不小心弄脏了。
“谢谢姐姐，你们救了我。等我回去告诉我爹，我爹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
看她的着装和语气，应是个偷偷跑出来玩的千金大小姐。
沈瑛收起剑，淡淡应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不知为何你会被刚刚的人盯上？他既是修仙人，自然无需劫你财物，看他刚刚的样子，似也不像是要劫色。”
小姑娘咬着嘴唇，眼眶瞬间红了。“此事说来话长。如果姐姐不嫌弃，便随我回府，一来你们救了我，我该让爹爹好好招待和报答你们。二来，这事……我怕三言两语真的说不清楚。如果你们想了解，我回去慢慢说与你们。正好你们也是修仙人，这个事还真与你们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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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邪门歪道】—
姑娘姓莫，名珍儿，是此地有名的富贾莫家的千金。
莫珍儿告诉沈瑛和诀霏，还有两个月便是十年一度的晋升仙籍初试了，每当这个时间临近，修仙圈子里总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传闻出现。
“说是吃童男童女肉可以大幅增进修为……我问了我爹，我爹说十年前也是大概这个时间，传言是说以女妖精血炼化丹药，服下可直接增进百年修为。总之什么说法都有，全都指向增进修炼的。”
沈瑛听罢皱了皱眉，“有所需自然有所求，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修仙人最关注的就是自己的修为，恐怕是有人专门瞄准这个时间点，故意放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随后又转向诀霏：“师父，你可曾听过这些说法？”
“邪门歪道，伤天害理。”
“谁说不是呢！”莫珍儿也是义愤填膺，“刚刚那个男人，便是想通过这种邪门歪道来增进修为，他想抓我。”
“小妹妹，你这年纪……应该也不算童女了吧。”
“他不是为了抓童女才抓我，他是把我当成了妖精。”莫珍儿说：“小时候我体弱多病，本该夭折，可是我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他太疼我，舍不得我死，便求了旁门左道。修仙人不肯帮我，说是这样有违天命，最后是请了妖，所以现在我体内是靠着一股妖气在支撑着生命。”
“他想抓你去炼丹？”
莫珍儿点点头。接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两位恩人，我还没问你们的名字呢！”
“我叫沈瑛，这位是我师父……”
沈瑛说到“这位”二字的同时看向诀霏，见她在自己说完“师父”这两个字后神色自若地对自己点点头，这才一起为诀霏报上名号。
“这位是我师父，诀霏。”
“大恩不言谢，两位姐姐……不，两位道长，为报今日之恩，我特意从我爹那里要来了两颗还清丹，服之可解百毒。”
说罢，便递给沈瑛和诀霏各一个小瓷瓶。
“这未免太过贵重。”
“沈瑛姐姐可是救了我的命呀。”莫珍儿将小瓷瓶强`塞进沈瑛手里，“你一定得收下，这是珍儿的一点心意。”
沈瑛拗不过她，只好收下这颗还清丹。“那便多谢了。”
……
回去路上，诀霏将她手里那颗还清丹递给沈瑛。“这是好东西，修仙人一丹难求，想不到那个小丫头还挺大方。我这颗你也拿去吧。”
“承蒙师父厚爱，可弟子收下恐怕不合适。”
诀霏却只是笑笑，“为师知道你并非贪得无厌之人。你别多想，我留它用不上的，但你还是很需要。多留一颗，有备无患。”
听诀霏说她用不上，沈瑛便也不再推辞，大方地从诀霏手里接过小瓷瓶。“谢谢师父。”
“这就对了。”
“对了师父，弟子还有一事不明。”
“你说。”
“今日那人说，他居然被一个只会霁月十三式的人打败了，可我看霁月十三式的功力其实并不弱，他的仙法也并不高强，可他为何会如此说？”
“因为霁月十三式是最基础的仙法，随着修仙时日渐多，很多人自然会逐渐学习更深奥的招式。但即使基础，也并非所有人都能使用得很好，就像今日你只出了霁月十三式，却依然能将他打败。”
沈瑛却一下子抓住了另一个重点，“那便是说，如果今日我面对的是一个修为与我相当的人，若我只会霁月十三式，而对方却掌握更多仙法的话，我便很难打败他了？”
诀霏没有否认。“这么说倒也没错，但前提是他的水平真能与你相当。这就像高手用木剑与人对决也能取胜，而有些人给他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也会输，根本还是在人。霁月十三式就等于是一把木剑，有了它你就有了一个基本的武器，其他的仙法就好比更利的兵器，未必就一定用得更趁手，说到底还要看你怎么用。”
沈瑛明白了。不出诀霏意料，沈瑛紧接着便问道：“师父，那我何时才能学更多仙法？”
“其实以我最初的计划，只要你能熟练掌握霁月十三式，已经足够你通过百家仙门初选。后面我打算再慢慢教你，毕竟普通的修仙人光是霁月十三式就要练至少七八年才能完全掌握，所以初试时你遇到的对手多半也不太会其他的仙法。即使有学过其他仙法的，大抵也和我们遇到那男人一样，会用但掌握得一般，反而还不如娴熟使用霁月十三式的你。”
沈瑛却瞳孔一亮，“那也就是说，如果在初试之前，我还能再掌握另一套仙法，参与比试便有更大的机会取胜！”
诀霏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听到这个答案，沈瑛更是不再犹豫。“师父，那您觉得，以弟子现在的基础和霁月十三式的水平，能再多练一套仙法吗？”
“从能力来看当然没问题。”诀霏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只是你现在已经足够应对初试了，过去十个月你追了普通人十年的进度，已是超高负荷，剩下两个月完全可以适当放慢节奏，先给自己缓一缓。等初试过了，后面还有好几道关，强度会越来越大。为师于心不忍。”
沈瑛却仿佛从不会将自己的精力视为成本一样，连忙对诀霏说道：“师父，我不怕。”
她不怕吃苦，只怕落后、只怕追不上、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日莫珍儿说起那些有关增进修为的传言，不免加剧了沈瑛的压力。这些邪门歪道如此伤天害理，却仍有人信，可见这些人为了能得到飞升的机会无所不用其极。纵使在诀霏眼中现在的她已足够应对初试，可竞争如此激烈，沈瑛仍不敢有丝毫懈怠。
诀霏又叹息一声，知道拗不过她，便只好应允了。
“那我再教你一套入门的流风回雪。因为只剩两个月了，你能参悟多少是多少，学不会也没关系，霁月十三式也足够你用。”
沈瑛的眸子瞬间被点亮，宛如夜幕中闪烁的璀璨星辰。
“多谢师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仙道（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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