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缺德》黎箫

21、chapter 21

　　乔予把那本书抱在怀里，仰头问他“你每天中午也不回家吗？”
　　叶言注意到她这句话里的也这个字，点头。

　　“那你每天都会来图书馆吗？”
　　“偶尔。”

　　乔予连着“哦”了两声，没再继续说话了，低头去看手里的书。
　　看了一会意识到叶言还在她身边站着，便问道：“你不去找书看吗？”
　　抬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在看。”
　　乔予把翻开的书抵在胸口上，眼珠子转了转，他手里连个书影都没有，在看个鬼啊。

　　叶言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这么被他看着，乔予的脸慢慢的开始发热。
　　突然，她意识到一件事。
　　叶言不会在看她吧？

　　乔予倏地脸就红了。然后慢慢举起胸前的书，挡住自己的脸。
　　鬼是神差的开口问道：“你看的什么书啊？”

　　叶言没想到乔予会问他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凝住，用手捂住嘴巴轻咳了一声，“我走了。”

　　被书挡住的嘴角弧度加深。
　　他真的在看她啊？
　　乔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心里被填的满满的。

　　然后拿起书架上她的东西，两三步跟上叶言的脚步，低声问他“你是不是在看我啊？”

　　他的声音僵硬了许多。“没有。”
　　“撒谎。”乔予自顾的说道。

　　叶言突然停下脚步，“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跟着你了？”
　　叶言低头，没再和她争辩，“我要回教室了，你呢？”

　　乔予看了看手表，还有好一会才上课。“我还不想回去。”
　　“那我走了。”

　　叶言没多给她反应的机会，说完这句话就大步离开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乔予的视线中，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叶言是邀请她了吗？

　　然后她在无意中把他拒绝了？
　　……

　　心情复杂。
　　妈卖批！

　　那之后的每天中午，乔予吃完饭都自己一个人暗搓搓的跑去图书馆，连着三天，都没在图书馆见到叶言，这特么真是偶尔啊。
　　偶尔来一次。

　　乔予抱着书本找了个空座位坐下，开始看书。
　　看了一会后又闲不住拿出手机刷微博。

　　在她低头玩手机的间隙，有人坐在了她的对面。
　　抬头，是唐子怡。

　　唐子怡害羞的对她笑了笑，然后就去做习题册了。
　　乔予刷了会手机有点困，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后来她是被唐子怡推醒的。
　　唐子怡的动作很温柔，她刚醒还有点懵，只听到唐子怡对她说“马上就要上课了。”

　　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慢慢收拾自己的东西，唐子怡还没走在等她。她还在混沌中，对于唐子怡的问题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

　　走出图书馆这幢楼，下台阶的时候，唐子怡问她：“你那天去画室是找叶言吗？”
　　乔予懒洋洋的点点头。

　　“你前脚走，他后脚就来了。”
　　乔予习惯性的又点点头，咀嚼了一会唐子怡的这句话，脸上放光，“他真在那个画室啊？”
　　“对啊。”唐子怡疑惑了，“你们不是约好的吗？”
　　“约好什么？”
　　“不是他告诉你画室的地址吗？”
　　“不是啊。”
　　“那你怎么知道他在那个画室。”
　　“我不知道啊。”
　　“……”

　　“好吧。”显然唐子怡的语气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们约好的呢，后来我对他讲起，他也没有惊讶。”
　　乔予抓住了唐子怡这句话中的重点，“你告诉他我去画室找他了？”

　　“对啊。”唐子怡呆呆的看着她。
　　“然后，”乔予顿了顿，咬了咬下唇，“他什么反应？”
　　“就因为他意料之中的样子所以我才以为你们事先约好的呢。”

　　一刹间，乔予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浑身冰凉凉的。就连再次开口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他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唐子怡还未注意到乔予的情绪变化。

　　后来唐子怡说了些什么乔予都不记得了，脑海里一直在回放着她组织好的语言。
　　叶言知道她去找他了。
　　叶言故意躲着不见他。
　　所以后来几天，她去画室总是见不到他。
　　他肯定偷偷的躲在哪里看她那愚蠢的行为。

　　叶言讨厌她吗？
　　她不知道。

　　放假前，她曾对他说过，如果国庆偶遇的话，那就答应她一件事吧。

　　她也没有刻意去和他偶遇，不就是一个要求吗？凭什么要故意不见她。
　　乔予越想越生气。

　　气头上的她也不顾快要上课了，一口气冲到了四楼，她要去找叶言问清楚。

　　可当1班的一个男生对她说“叶言生病请假了”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下楼梯的时候，她的脚步沉甸甸的，走一步都像是要耗费上她许多的能量。上课铃声响起，她依旧徘徊在楼梯上。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叶言不想见她，为什么叶言不想答应她一件事。

　　上课的时候，她忍不住走神，被老师叫起来很多次。
　　最后，她下定决心，给他发了条信息，“你生病了啊？”
　　等了一节课，她才收到他回的短信，只有一个简单的“嗯。”

　　她吸吸鼻子，手指一直在键盘上移动，文字输完删，删了又重新输入，最后只回给他两个字“活该。”

　　而另一边的叶言看着手机上的那两个字，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想，乔予关心他的话，才是不正常。
　　就在他笑的瞬间，电话响了起来。
　　是陆引打给他的电话。

　　陆引打电话让叶言去他那里把唐子怡的画册拿回去。叶言浑身无力，只想休息，不想动弹，拒绝了。“你给我送过来。”

　　“不行，店里没人，我走不开。”
　　“我明天去拿。”
　　“明天就晚了。”
　　最后禁不住陆引的软磨硬泡，叶言只得走一趟，去把唐子怡的画册拿回来，再送去她家。

　　***

　　乔予又等了好半天，还是没收到叶言的回信。
　　本来就有气的她没有因为叶言生病而消气，反倒越想越钻牛角尖，最后又想凭什么他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她就要为了他好好学习啊。
　　他既然那么喜欢成绩好的，去喜欢唐子怡好了啊。

　　什么几把破玩意，老子不学了！

　　越想越歪的乔予连晚饭都没胃口吃了，一下课就背着书包出了校门，直奔网吧。
　　网吧的收银小哥换了个人，不再是乔予上次见到的那人。乔予多看了他几眼，觉得他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在他站起身冲着里面大吼的时候，她才看到他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裤子。

　　原来也是青禾一中的学生啊。
　　童工啊这可是。

　　乔予拿着卡去找座位坐下。
　　今天网吧的人有点多，没几个空座位，乔予找了个干净点的位置把东西放下。
　　位置靠近门，比较显眼，进来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她。

　　她刚坐下，严溯就给她发来微信，问她吃晚饭了吗？
　　乔予回他在网吧。

　　然后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打开电脑，登陆游戏。
　　好长时间没打排位赛，她掉了一个段位。这让她本来就糟的心情变得更糟。
　　她刚匹配好队友，就收到严溯的微信：开黑吗？等我。

　　乔予黑线，回道：已经开始了，下局吧。

　　然后全身心投入游戏中，可能是情场失意，游戏场得意。这局她打的特别轻松，队友给力，阵容完美，她相当于躺赢。

　　因为正对着门口，所以乔予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进进出出的人。网吧生意火爆，就她坐这一会的功夫，又来了好多个人。
　　在复活的间隙，乔予抽空坐直身子，活动自己的手指。嘴里的哈欠还没打出来，就看到惹她心烦的罪魁祸首正推门进来。
　　虽然他戴着个口罩，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但乔予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妈个鸡！
　　说好的生病呢？
　　还特么来网吧？
　　一看就是病的不重！

　　叶言也看到了她，却不成想后者狠狠地斜睨她一眼后，又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发呆。
　　他疑惑，这是玩游戏玩输了？所以把气撒他头上来了？

　　叶言挑挑眉，然后走到陆引身边，他正在玩游戏，顾不上理叶言，只抽空用下巴指了指画册的方向，让叶言自己去拿。

　　叶言没去拿，反而问他“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
　　陆引边打游戏边回答他，“我哪敢啊？”说话的过程中是不是还因为游戏中被坑而吐出一两个脏话。“我要去找她，我还能好好的回来吗？”
　　“她怎么你了？”
　　“怎么倒是没怎么，就是我快要被她烦死了。”一局完了，陆引卸下耳机摔在桌子上，“你说有你这么个高智商的邻居，她怎么就看上了我这么个学渣呢？”
　　叶言下意识的去看了乔予一眼。
　　她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手指流畅的操作着键盘和鼠标。
　　他又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学习好的人总是会被学习差的人吸引。”

　　陆引我靠了一声，“这是什么鬼理论。”然后又倚在椅背上，“那你呢？”

　　叶言心中忽的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