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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番外-后日谈 ...

  •   后日谈

      1

      这里是雷之国的边境,一个不大的村落,但是这里有着忍界内交易量最大的换金所,每个擦肩而过看似貌不惊人的忍者都有可能是悬赏数千万的A级叛忍。
      对于初出茅庐的菜鸟来说,这里有可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灰色地带,但是对于那些身怀种种秘密而需要找个地方容身的人而言,可以算是天堂了。

      “诺比,你在干什么啊,走了走了,喝酒去。”
      胡子拉碴的大叔冲蹲在那儿的斗篷一挥手,就像他一样,有些人喜欢结伴同行,所以会挑一些性格相投的成为同伴。而选人当然也是一项技术活,被自己认定的“同伴”杀死换取赏钱这种事,在这里也是屡见不鲜的。
      斗篷站了起来,看起来蹲了有一段时间,因为腿麻还在原地跳了跳。
      “不喝,我还没成年。”就如同他所说的,他的嗓音还带着一股子少年意气,身量也很单薄,披着深灰色的斗篷更加显得瘦削。
      “有什么关系啊,都是叛逃的忍者了你装什么乖乖牌。”大叔对他的借口表现出了充分的不屑。
      但是诺比才不管他,伸出了手,白皙的掌心向上,可以看见手掌上使用苦无落下的茧子:“大叔,我的那份呢?”
      “给你,当初说的你六我四,刚才我就数好了。”这时候他显露出一种和外表不符的爽快,把一个手提箱扔了过去,被对方险险抱住。
      “你才多大?十六?十七?”他靠在之前斗篷蹲着的石墩上,眯起眼看着对方又蹲下来数钱,“真是可怕的小鬼,那个B级叛忍几乎是你一个人搞定的吧?”
      “……诺比是假名吧?你原本是谁?这么年轻又实力强劲的叛忍我不可能从未听说过。”
      “大叔。”
      少年抬起头,原本一直带着的兜帽从头上滑落,露出了略长的白色发丝,“我是诺比,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应死之人而已。”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无害的笑脸,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说道。

      2

      自称诺比的少年一个人慢慢地离开了村子,他的住所在山的另一头,说实话即使已经在这里住了小半年,他还是不太适应雷之国的气候。
      他总是会想念起木叶的后山树林和南贺川的水,还有那些熟人和那些事。
      他推开门,弯下腰脱鞋。

      屋子是很有木叶风格的传统和屋,要不是因为地理条件限制只能坐落于半山腰,恐怕还会多加个院子……再钉上宇智波的团扇族徽?
      “欢迎回来。”有人说。
      诺比不太适应地顿了顿,才回答:“啊,我回来了。”
      “今天已经能起来走动了吗?……止水。”
      卷发的男人闭着眼睛,手还扶在墙上,闻言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其实前几天就感觉可以了……是野火你让我多躺两天的。”
      “我说错了吗?”诺比把放钱的箱子丢到屋里,混迹在叛忍间的日子里他已经学会了怎样用笑容去伪装自己,也就是止水看不见,不然绝对会被惊掉下巴。

      宇智波野火,现在能轻松地笑着介绍自己的名字是诺比了。

      “从南贺川一路漂流出国境线还能好运地被人捞上来,宇智波止水你这辈子的运气都在这里用完了。”他毫不客气地说。
      “我倒是觉得……能再遇到可爱的弟弟,才是用光了我所有的运气。”止水微笑。
      诺比被噎住了,响亮地啧了一声:“可爱?你别是瞎了……哦,你还就真的是瞎了。也对,只有瞎子才会觉得现在的我可爱吧。”
      止水敏锐地听出了什么:“你……现在是什么样?”
      “……没什么。”
      诺比用手指夹着雪白的发丝看了一眼,脸上收敛了所有的表情,这才露出一点他幼时的影子来。
      “什么都没有,和以前一样。”

      3

      一定要说的话,其实他才是运气好的那个。
      诺比还记得被宇智波鼬一刀捅个透心凉的那种疼痛,抹开水雾后镜子里人的胸前也明明白白地落下了一个狭长的刀口,他根本就应该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了。
      但是事实就是这么惹人发笑,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个处处透着年代久远但并不如何破旧的宅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厨房里却有足够他使用一周的食材。他如同一缕幽魂一样浑浑噩噩地活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里有人住。”

      听见人说话的那一刻,原本就感觉到没有一丝真实感的诺比更加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他一向不太信那些关于死后世界的传闻,但是……
      站在那儿的分明就是应该死了的,失去了双目的宇智波止水。
      在进了屋子后这人就啪嗒一下脸贴地倒在地上,诺比懵了一会儿,好歹是想起来把人抬回房间躺好,手摸上去才发现额头滚烫,显然是发着高烧。
      止水的衣服上还沾着潮湿的水汽,可能是淋了雨。
      他当然不会医疗忍术,这屋子里也没有可以用的药品,诺比这才翻出了一件可以外出用的斗篷,四天以来第一次踏出了房门。
      医疗忍者又不是遍地都有的大白菜,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救治普通人的医师,最主要的是愿意和他来这深山老林里。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一听是快死了,吹胡子瞪眼地就催他赶紧带路,诺比一句“您吃得消吗”还没说出口,只好又吞了回去。
      忍者判断伤势自然是依靠忍者那一套,说是“快死了”都叫往好里说,止水那个状态,基本也就是比死人多口气。
      好在是他能用这个状态不知道从哪儿找到这里来,天意也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死了,医师又是救命药又是补药的,竟然真的让他缓缓好转过来。
      末了诺比才想起自己现在是没钱的。

      他拽下自己的斗篷,认认真真地跪着给老人家磕了头,说他会想办法把钱还上。
      “你……还是个小鬼啊。”对方皱着眉头整理东西,看看房间拉上的门再看看诺比露出来的白色长发,“你和他,都是忍者吧?”
      “……是。”
      “你们这群忍者,个个都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老头冷哼,拎着箱子就要走,“我家你知道的,从明天开始来报到吧。”
      诺比追到玄关,背着这位救命恩人穿过了火之国茫茫的森林。

      4

      也许人死过一次总会是有很多改变的。
      宇智波野火无疑就是个例子,医师一家教会了他很多,关于如何微笑,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和如何展示自己的善意。
      老头的名字是善阿弥,虽然他老是挥舞着杆秤让诺比去为他采药,或者是跑腿去买东西,但也会在他回来的时候为他煎一副苦得要死的药,喝下去后遍体生暖。即使他从未说过,也看出来自从复活以后,他的身体总是不那么灵活了。
      如果没有他长达半年的药理,他这后半生肯定再也无法当一个忍者,而止水搞不好也会死在那天晚上。

      只是诺比知道,他总是要走的,火之国对他和止水来说太危险了。
      止水醒来之后说,他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房子里活过来的,只是不同于让诺比自生自灭的架势,他的房子里有一行刻上的字,写了这里的地址,以及一句“有你想见的人”。
      临行之时善阿弥没嘱咐什么,挥了挥秤杆让他们麻溜的有多远滚多远。总是笑眯眯的老奶奶会让诺比想起那位会递给他菠萝包的面包店老板,她仔仔细细地包了些吃食,叮嘱他们路上小心,有时间……如果安全的话,可以回来看看他们。
      “人的际遇,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的。”
      失去了双眼的止水比起野火记忆中要豁达得多,有时候甚至仗着自己个子高去揉他的头发,笑容是他没见过的爽朗。
      同样是莫名其妙地死而复生,为什么只有他头发变白了。诺比经常感到无法理解,而且他的发质变得格外细软,如果不留长就会软软地贴在头皮上,别提有多丑。

      好在也不至于没地方去,在止水醒来的地方,他们成功翻到了另一个地址。其实诺比不太想这么跟着别人的安排走,只是止水觉得反正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去看看又能怎么样呢?
      的确是不能怎么样,总不见得他们还能看见一个躺平成半残的宇智波鼬。
      诺比冷漠地想。
      他没把鼬灭族的事情告诉止水,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他甚至没说自己也是死而复生,只是说他在外出任务,结果就听说了宇智波一族满门被灭,而传闻中凶手是鼬。
      止水听到的时候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句:“如果是鼬做的,那一定有他的理由。”
      啊,对,没错。他的理由还正当得不能更正当了。
      止水从他的缄默中猜出了什么,要说当初的内幕,止水知道的比他多得多。但是止水不确定野火知道了多少,所以这件事终究他们还是再没提起。
      而表面上,他们看起来相依为命,反而像极了一对真正的兄弟。

      5

      其实诺比早就发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时间,比他们“死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不过不同于声名赫赫的瞬身止水,他到死也是个无名小卒,只要他不作死亮出写轮眼,没人知道这个斗篷底下装的是个正儿八经的宇智波。
      彼时诺比正坐在房顶上,双腿悬空一晃一晃,他的合作者从房子里走出来,左右看不见他人,最后抬起了头。
      “走了,诺比,任务接好了。”
      对方把手里的卷轴丢给他,诺比从屋顶上跳下来,在半空中接住了卷轴。
      “……什么啊。”
      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卷轴里人像的轮廓有些熟悉,表情却陌生极了。他的手指从“宇智波佐助”几个字上慢慢地抹过去,好像为了擦掉什么东西。
      “宇智波的遗孤?大叔你为了钱,命都不要了?”
      “这不是有你吗?”大叔咬着竹签,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特地拍了拍诺比的肩膀,被人嫌弃地躲了开去。
      “而且他可是杀掉了大蛇丸,身价又上涨了不少,以你的幻术能力……”
      我可不想被宇智波鼬捅死了一次,又被他全忍界追杀。
      诺比冷峭地想,更何况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他也不会去伤害佐助。宇智波鼬放过了佐助,这件事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不过没想到的是佐助为了向鼬复仇甚至不惜叛逃木叶,投奔大蛇丸。
      大叔仍然在喋喋不休地说他多么多么信任诺比的能力,少年有些不耐烦地拉了拉斗篷的帽檐,让它能遮住自己的眼睛。
      然而这倒是个能让他再度见到佐助的好机会,虽然大叔的战斗力靠不住,情报却出奇的可靠,这也是他当初同意搭伙的理由。远离忍界太久,什么信息都落后了不少,如果没有大叔帮忙恐怕他一个人想要立足得花很长时间。
      至于幻术……只是他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他以前没怎么把时间花在幻术上,不过没想到的是他在这方面意外的很有天赋,以至于就变成了他最擅长的东西。
      原本最熟悉的体术,却是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反而变成了弱项。
      这么醒来倒是十分讽刺,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而发生的。他不排斥这个,宇智波野火已经死了,他就只是诺比而已。

      6

      之前就说过了大叔的情报很可靠,但是诺比没想到这家伙真能知道大蛇丸的基地在哪里。
      “小诺比我们合作了少说也有大半年,你竟然还不相信我?!”
      这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家伙竟然还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做作表情。诺比面无表情地把头偏到一边去,细软的白色发丝垂到眼前,被他塞了回去。
      “我再说一遍,一旦情况有异我就会立刻离开。”
      “那是当然,比起赏金,当然是小命更重要。”大叔晃了晃手指,“我有眼线说看见宇智波佐助已经离开了草隐村,正在向东移动。出发吧,搞不好我们能直接在路上就做掉他。”
      你说的倒是很容易。
      诺比睨了他一眼,反正这是一趟不可能成功的行动,就让这家伙再做一会儿美梦吧。
      实际上不止是对诺比有着迷之信心的大叔,就连诺比自己实际上对宇智波佐助当下的实力也无法准确估计。虽然说是说他杀掉了三忍之一的大蛇丸,然而暗处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紧紧盯着,一旦他表现出一点点名不副实,就会立刻被撕扯成碎片。
      可是光是输还不行,诺比想着,他还得保下自己的命,以及不能让佐助看出端倪来。当初双目已盲的止水都是靠声音辨认出他,而佐助不管怎么说也比止水更加熟悉宇智波野火,除却在声音上需要做伪装以外还要……
      “怎么了?”
      “这个宇智波佐助……”大叔挠了挠后脑勺,就在刚才他接住了一只落下的麻雀,从小小的鸟儿嘴里抽出了一个完全不符合其体积的卷轴,上面的鬼画符反正诺比是看不懂。
      “眼线被做掉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运气移动了。”
      “运气……?开什么玩笑。”
      大叔低头,对上了诺比冷漠的黑色眸子,忍不住移开了视线不去对视。
      “啊啊我知道了……还有别的办法,小诺比你别瞪我。”

      如果对视了,就会想起那些死在诺比幻术下的人。
      户柄自认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因为他毫不起眼的通灵兽,他甚至获知过很多场理应不被任何人看见过的战斗,其中就有那位宇智波鼬。可以说,诺比是他所见过的,在没有血继限界加成的情况下,最具有幻术天赋的人。
      更何况诺比才多大?这个问题他一直没得到诺比的准确回答,只知道对方尚未成年,连十八岁都没满。

      实际上死于十一岁的宇智波野火:……
      如果他知道户柄在想什么,恐怕会先给对方来一打幻术,有写轮眼加成的那种。

      7

      可能是冥冥之中真的有血脉相连这种东西,又或者是大叔的情报是真的令人窒息的精准,在宇智波佐助到达东秘所之前,他们成功地拦截到了人。
      “……”知道归知道,其实诺比对时间的流逝没什么真实感,但是当十五岁的宇智波佐助站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丧失了十年的光阴。
      整整十年。
      以至于……实际上……他现在可能大概也许还会比佐助矮上那么一点点……
      真是残酷的事实呢,野火君。

      宇智波佐助对于赶苍蝇这种事没什么耐心,更何况站在对面的只有两个人——宇智波佐助不会轻敌,所以他抽出了草薙剑。
      “诺比,拜托你了。”
      就算这么说……诺比整张脸都在兜帽的掩盖下,只露出了一个光洁的下巴。他应下这份悬赏的理由只是为了见一见佐助,现在人已经见到了,按理来说他就可以佯装败落仓皇而逃了。
      “啊。”
      诺比回了一个单音节。
      他不想就这么简单离开了。
      当年的事情里,最无辜的就是佐助,完完全全地被撇在局外。诺比的心里涌上了一股微妙的同情,就像最早时候的宇智波野火,什么都不知道,摆着一张怎样的蠢脸被耍得团团转。他满怀恶意地想,如果在这里把一切都告诉佐助会怎么样,这样的话宇智波鼬的计划就会全部都付诸流水,他的隐忍他的抉择将统统变成一个笑话。

      他,宇智波野火,有这个权利报复宇智波鼬。
      可是他不是宇智波野火了。

      诺比抬起了一根手指,与此同时一抹飘忽的白影落在他身后,他甚至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视野里最先出现的是泼洒的血液,随后是大叔的怒吼。
      然后他的头掉了下来,白发被血污弄脏,骨碌碌地落在地上……

      “无聊。”
      随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地上的血,惊叫的大叔,无头的尸体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猩红从眼底漫上来,墨色凝结成三枚勾玉的形状,宇智波佐助回过头去,却为出现在眼前的人呼吸一滞。
      诺比揭下了斗篷,略长的发丝被他拨到脑后,抬起的眼眸是和对方同样的色泽。
      但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在飞速旋转中连接的黑色勾玉于瞳孔的位置交叉,映在一片血色里。
      “呀,好久不见,佐助。”
      十一岁模样的宇智波野火站在那里,冲十五岁的宇智波佐助微笑。

      8

      “野火……哥?”
      尾音被宇智波佐助咬死在了嘴里,他牙关咬得极紧,诺比能看得一清二楚。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既有快意又满心苦涩。
      “看到你还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这么说,用一种自己都觉得讶异的平静语调,就好像那些恶意不曾存在过一般,“宇智波野火已经死了。我是诺比。”

      对方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也是很正常的,以为死了有十年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还是一副十年前的模样,任谁也做不到很快就能接受的。哪怕换成是宇智波鼬,表情估计也淡定不到哪儿去,毕竟他还有个前提条件,是“他杀的人”。
      在某个恶趣味的想法成立前诺比先一步掐死了,他向佐助宣告的是一个事实,以及自己无意复仇的想法。

      “宇智波鼬——那个男人——”
      “不,”他知道佐助想说什么,于是摇了摇头,“死而复生这件事,大概能算是上天的玩笑吧。”
      宇智波佐助呼吸一滞。
      是死而复生,不是死里逃生……宇智波野火是确确实实地被杀死过的。
      这样的话……

      “其他我也没什么想说的。再见,佐助。”

      停止的时间继续前进,诺比后退了两步坐倒在地上,一副幻术被强行解开的模样。然而此时户柄已经拿着一把短刀来到宇智波佐助身后,草薙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轻轻松松地把人掀到一边去。
      俊秀的少年眉目间是不加掩盖的厌恶,他仿佛连看那边披盖斗篷的人一眼都不愿,也没有再下杀手,而是径自离开了。

      “怎么,诺比,失手了吗?”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他掸了掸斗篷上的灰尘,将帽檐拉低,语调沉重,“我们都太过小瞧写轮眼了。”

      何止是小瞧。
      湿热的液体溢满了眼眶后从脸颊流下,倒是没有多疼,这还算不上是真正地使用了万花筒写轮眼。他确实开了眼,这件事止水也不知道,连带着他是“死而复生”这件事,都只有佐助一个人知道。
      虽说让小辈独自背负太多秘密不太好……但事到如今怎么看他才是比较小的那个。诺比毫无心理压力地想,血迹将衣襟染红了,他听见大叔大惊小怪的呼声。
      “别吵,没什么事。”
      他用衣袖擦掉那些血,不过效果并不太好,他猜他的脸已经花了,“回去了,别再打宇智波佐助的主意。”
      “啊啊,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的。倒是你真的不要紧吗?”
      “你很啰嗦啊大叔。”

      9

      “万花筒写轮眼的副作用、啊……”
      午后,诺比正泡了茶和止水闲聊,他泡茶的手艺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只是普通地、字面意义上地泡了而已。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诺比歪过头,发丝落在肩上,配合他尚未长开的五官,有种中性的美感。
      “只是在想,如果就这么下去,就算没人管,宇智波鼬也会自己瞎掉的吧?”
      回答他的是止水的沉默。失去双目的男人将脸转向外面。他能感觉到日光的和煦,却再也无法看见东西,明明一直渴盼相处的弟弟就坐在面前,他连对方的脸都看不见。这么一想他甚至觉得难以忍受。
      “过来一点。”
      诺比顿了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挪过去了一些。止水的手落在他脸上,细致地一点点摸过去。
      “怎么感觉……你完全没有长大嘛?”
      止水收回手,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句。
      诺比默默地挪了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什么都不说。反正止水也习惯了他的沉默,说到底幸好止水并不算了解从前的他,估计对以前的宇智波野火的印象全都来自于宇智波鼬的口。
      ……啊,又是宇智波鼬。
      握住茶杯的手无意识地收紧,虽说如果恨他是让宇智波鼬得偿所愿的话诺比宁愿不恨,但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杀身仇人怎么也不是一件令人有多愉快的事情。
      仇人吗……

      “野火,你就没有理想什么的吗?与你而言‘宇智波’是个束缚吧,难得能够就此摆脱,你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像我,我当初就在想,如果我不是个宇智波……”
      “……没有。”
      所有的梦想与规划都是在作为宇智波的前提下,就算问他有什么理想也……
      “这样啊。”止水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水,淡淡地笑道,“旅行怎么样?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哦,你就当我的眼睛,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我活着的时候总是在战争,现在的忍界应该是很和平的吧?”
      诺比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可以。”他回答,声音放得格外轻缓。

      10

      后来诺比就和止水一起离开了雷之国,临走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大叔说一声。毕竟虽然嘴上厌烦,但对方确实给了他不少帮助。
      户柄咬着烟头看上去挣扎得很,他隔着斗篷按了按诺比的脑袋,眼神复杂。
      “我知道你迟早会离开,关于自己的事情都藏得严严实实的,半点不给我透露。除了知道你叫‘诺比’……诺比是假名吧?不,没关系,只是觉得有些挫败。”
      诺比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从来都不擅长安慰人。
      好在这次他不是一个人。
      “不?他确实是叫‘诺比’……写作‘野火’的nobi。”心思敏捷如止水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诺比玩的文字游戏,转过脸来替他解释。
      “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诺比的声音从斗篷底下闷闷地传来,抓了抓后脑,抬头给了个无奈的眼神,“人人都有秘密,这是大叔你说的吧?你也没跟我说过你的事啊。”
      “也是。”
      大叔耸耸肩,觉得自己平衡了点,“那我大概还得谢谢你至少记得来跟我说一声。怎么,找到人生伴侣决定踏进坟墓了吗?”
      诺比没听懂户柄的意思,倒是曾经混迹在忍者堆里的止水一怔。一直以来和野火住在一起,他自己不论,却从没看见诺比有别的熟人,男女都没有,连户柄语气中都带了一丝感慨。

      离开的时候止水就这么问了诺比。
      “……哈?恋人?”小个子茫然地侧过头,不明白对方这么问的用意,“当然没有。”
      这些日子不是东躲西藏就是生怕自己身份被发现,恋人这么麻烦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更何况他实际上不过十一岁,要说这也太早了些。
      可怜止水一颗兄长的心没能操到实地上去,不过这样也好,如今野火日日和他相伴已经是过往奢求不来的日子了,再多一人也有些别扭。这想法目前是没什么问题,他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这兄弟情谊会变了质。
      从何时开始的呢?也许是他第一次发现野火的身量根本就还是少年,再三追问下终于得知对方也是死而复生,凶手正是他曾经托付过的宇智波鼬。止水几乎无法呼吸——他还在野火面前说过鼬是有难言之隐,如今想来野火当时的沉默不仅仅是因为不认同,而是根本没必要为凶手找借口。
      之后的几天兄弟关系不免有些僵硬,是止水单方面觉得愧疚又心疼,情感的天平不自觉就想往野火那边偏,甚至动了去质问鼬的念头。
      可他一个不能视物的废人,又怎么去找宇智波鼬?
      诺比本人倒是没什么想法,反正他从未想过仇恨与复仇,那是宇智波佐助的路线。忍界最近不太平,他拉着止水躲到了个边缘的小镇上,因此消息也就来得迟缓。
      是宇智波鼬的死讯。
      “……是吗。被佐助干掉了啊。”诺比把茶放下,这半年他个子窜得飞快,像是要把那些他错过的岁月全都补回来似的,外表已经和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无异。他庆幸止水看不见,因为蓄了长发又五官秀美,他都不想解释自己总是被认作女子,以及被和止水的关系。
      死了就一了百了,连带他犯下的罪,和那些辛密一起。
      都和诺比与宇智波止水无关。
      “想去见见佐助吗?”
      诺比坐在止水身边,午后的阳光正好,暖和又让人懒洋洋的。
      “不必了。”

      这样就很好了。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番外-后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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