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P》枯木葬花魂

13、第13章

　　锦户篇

　　真的好久没来上学了。短短的两个星期，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久违的校园，久违的教室，久违的朋友们。

　　“你妈妈那边怎么样？”田中一到午休就跑过来问。
　　“其实我也帮不上什么。”我无奈的回答。事实的确是这样，我尽力了，可我能做得真得太少太少。
　　“看报道上好像还是挺严重的。”加藤俨然一幅学者的样子，“而且报出来的都是小事，一大部分还是在硬撑着巴？”
　　“也还没那么严重。”我苦笑一下。
　　加藤也笑了笑，喝了一小口咖啡，说：“对我们也要瞒着吗？”
　　“嗯？。。。。说什么呢，怎么会。”我尽力掩饰着，不想给他们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亮，有什么难处你就直说吧，”小山一反平时的不正经形象，很认真地说，“加藤已经向他父亲提出要接管家里的公司了，我和圣暂时还没这个能力，不过也会尽力帮忙的。”
　　“大家。。。。谢谢。”我忽然觉得很感动，这就是仁所说的重要的朋友吧。

　　晚饭后，我坐在写字台前奋笔疾书的补着这阵子落下的笔记，不管怎样，学习还是很重要的。P在床上静静的边喝茶边看杂志，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他今天话特别少。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就走了，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我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我越想越是糊涂，完全没心思看书了，干脆放下笔，爬到床上去。

　　我从背后抱住P问：“你今天怎么了？都不说话。”
　　他回头看看我，又把视线移回杂志上，说：“没有，你不是看书呢吗。”
　　我也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反正感觉怪怪的，于是随便扯话跟他聊：“今天都在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在家呆着呢。”P依旧在看那一页。这么想来，好像一整晚都没听到杂志翻页的声音。
　　我凑过去，想看看到底什么报道这么吸引人。只见大标题写着：“东京美食介绍”，呵呵，原来是吃的。下面一幅注明“高中生最爱的冷饮店”的照片，赫然就是雪屋。不过P自从离家出走以后，似乎就不在那工作了。雪屋招牌的正下方既不是老板也不是员工，而是正捧着综合冰淇淋吃的不亦乐乎的仁，一脸的享受，笑得纯真无邪，看他的表情就足以证明这冰淇淋多美味了。我不禁笑道：“这家伙还挺上相的，简直就是活广告嘛。”
　　P发现我在看，忙把杂志合起来放到一旁。

　　“怎么了？”我隐约的感觉到P的不对劲跟仁有关。
　　“没事，不想看了。”Ｐ别过身，眼中有一丝闪躲。
　　我抓着手臂把他的身体扳回来，试图看着他的脸，但他却不愿面对我似的，挣扎着要逃开,我却抓得更紧了。虽然我也知道不该才刚刚回来就闹别扭，但我实在不明白他在逃避什么，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的？我盯着他，想要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瞬间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房间里的气温一下子降到冰点，仿佛一切都冻结了，只剩挂钟在墙上嘀嗒嘀嗒的响。

　　Ｐ的肩膀开始颤抖，他低着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忽然觉得我错了，我不该逼他，也许是我多心了，也许他只是累了，也许真的没什么事。我心疼得把他抱进怀里，抚着他的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手机忽然不合时宜的响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听，却看到来电显示是仁。P看了一眼，知趣的从我身上爬起来走进浴室。
　　我按下接听键，心想这家伙怎么三更半夜的打电话：“喂？什么事啊？”
　　“你好，请问你认识这手机的主人吗？”说话的是个中年女人。
　　“嗯？认识的，我是他朋友，请问您是哪位？”难道仁的手机丢了被人检到？
　　“啊，那就好，这个小伙子在我们店里喝醉了，你能不能来接他一下？”

　　放下电话，P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仁喝醉了，我去接他一下。”我隔着门喊了一声就拿起外套出门了。

　　计程车东转西转的，终于到了那个女人所说的地址。招牌灯已经熄灭，店门也已关起一半，她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门口站着。知道我是来接仁的，女人热情地把我请进店里。仁正趴在桌子上，旁边横七竖八的全是酒瓶。
　　“这孩子不知道有什么伤心事，整晚上的一个人坐在这喝闷酒，劝都劝不住。”那个男人吸了一口烟，说：“你是他朋友，多开导开导他，年轻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喝酒很伤身阿。”
　　我点头应着。
　　女人在一旁数了数桌上的酒瓶说：“一共xx钱，你帮他付一下吧。”
　　这才是他们叫我来的原因吧，我边想着边拿出钱来给她。

　　来时的计程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奈的背着仁走在路上，我不禁感叹道：“好重啊！”
　　这家伙比高中时候又长高了。记得曾经有一回也是，仁喝醉了，我背着他一路走回家。过往的种种瞬间浮上心头，那些我原本以为早已遗忘的时光，原来竟从不曾忘记。
　　身体的温度隔着衣服从背上传过来，耳边是仁在酒精的作用下急促的呼吸，偶尔还夹杂着几句呜呜呀呀的不知什么语言。我隐约的听到他在说：小亮，小亮。。。。。。

　　费了很大的力气给仁脱下衣服丢在床上，大功告成的时候这家伙竟然醒了，他用手捂着额头嘟嘟囔囔的说水，水。
　　这家伙真是，怎么不早点醒？
　　抱怨归抱怨，我还是把水找来了。一手把仁扶起来，让他靠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把杯子放在他嘴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他喝。说实话，本少爷长这么大还第一次伺候人，真不习惯。

　　更让人气愤的是，仁喝了几口之后竟然很豪爽的大手一挥把杯子打掉了。非常响的“啪”的一声，我想应该是打碎了。说“我想”是因为我并没有看到，或者说我没有机会看。因为仁打掉杯子的手挥出后顺势把我抵在了床头，然后一个吻便重重的落下来。

　　不由得我多想，仅仅愣住了一霎那，我就被压在了床上。我后悔为什么刚刚要把他衣服脱掉，否则就能有多一点的时间来解决内心的斗争了。一切都是出于本能，本能的希望跟仁在一起，却又本能的想要避开那种不可抵挡的疼痛。

　　出门时很急，就随便抓了几件衣服穿，可穿得快的，脱得也快。也许要归功于仁的历代女友，我的衣服在我短暂的犹豫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身上转移到了地上。

　　“仁，等一等！”我边喊着，边用手去推他。我并不是不愿意，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

　　仁好像瞬间清醒了，停止一切动作，静静的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急忙抓起被子遮住身体。
　　我们在寂静中对视了几秒，心脏以秒针走动的几倍的速度拼命的跳着。
　　终于，仁笑了，笑的很温柔。他抱住我说：“小亮，我爱你。”

　　抓着被子的手放开了，抱住仁的背，我忽然觉得很温暖。

　　只要跟仁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了。

作者有话说

　　迅雷不及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