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伟大的人 ...
-
空言从记事起就生活在木叶遗孤安置所。
听大人说，四年前的九尾一夜，许多忍者为了保护木叶献出了生命。这些孩子因为自己父母的名字刻在纪念碑上而感到自豪，但是空言从来没有找到过自己父亲的名字，三代火影告诉她，她的父母来自外村，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能留名，只是在纪念碑旁的灌木丛中留下一块矮小的无字石碑以便后人祭奠。
如今空言已经到了可以搬出遗孤所的年纪，政府建造了为这些孤儿居住的安置房，而空言就是第一批即将独立生活的孩子。
到了可以入学的年纪时，忍者学校会发给他们填写志愿的表格，想要成为忍者的孩子将会由政府资助进入忍者学校学习。
“东西都带好哟。”遗孤所的大婶替她打包好行囊， “空言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啊。”
“是。”空言拿起桌上的相框，上面印着一对年轻的男女，“我要走了，请您保重。”
大婶抚摸着孩子的金发，触手的发丝柔软顺滑，这孩子是她从小带到大，空言从来都乖巧得让人心疼。
“一路小心。”
大婶站在门口，目送年幼的孩子消失在人声鼎沸的街道。
安置房并不大，但对于四岁的空言来说够到门把手都很吃力。这一栋楼已经有一些孩子住进去了，窗外不时传来孩子喧闹的声音。空言不急不缓地拿出衣服一件一件整理好，把相框放在了床头柜上——那是她一侧头就能看到的位置。
相片上是她的父母，背面是一行清晰的字迹【木叶四十八年摄于火影楼前。】
夫妻二人相互依偎，女人小腹隆起，背景中的火影楼沐浴在阳光下。
晚些时候，意外之客到访，猿飞日斩踏进这个小公寓，第一眼就看见了在翻看相册的年幼孩子。
“晚上好，空言。”
“爷爷。”空言闻声抬起头，对上老人慈祥的面容，她立刻跳下床铺，“晚上好。”
“安置房还住得习惯吗？”猿飞日斩在榻榻米上坐下，空言伸出小小的手给他倒茶，老人打量着面前孩子，同龄人都还在父母的庇佑下无忧无虑，而九尾一夜沦为孤儿的孩子们却只能学着独自生活。
他想起了这个空言的父亲，父女俩很相像。
“补助金记得要按时去领，有什么困难就和爷爷说。”
“嗯，我都记住了。”
三代老人将一张忍者志愿申请表放在桌上，“下个星期学校就要招生了，空言想要做忍者吗？”
空言抬起头，“像父亲一样吗？”
“是啊。”
小姑娘忽然转头去看那张相片，三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触到枫浅明言的笑容。空言双手捧着茶杯，热气氤氲，小姑娘点头，“爷爷，我想做忍者。”
“我想成为像父亲那样伟大的人。”
三代老人呷了口茶水，微涩烫口，缓缓道，“想要做一名出色的忍者，就必须做好吃苦的准备啊。忍者，可是随时都会送命的职业。”
“就像爷爷说的，‘火会燃烧，火的影子会照耀着村子，’空言想要保护自己最珍惜的人，想要保护爷爷，想要成为像父亲那样的英雄。”空言稚嫩的面容上是真诚的神情。
老人大笑出声，“真不敢相信会是一个女娃娃说出的话呢！相信明言听到这话会很欣慰啊！”
茶水沏了两壶，猿飞日斩不过略坐坐就离开了，似乎去了楼上的男孩子家里，空言知道他，那个少年常把楼板踩得咚咚响，每到饭点总能闻到从他房间里弥漫出的速拉面的味道。
楼上传来喧哗的吵闹声，但空言却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张表格，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
回到火影楼的猿飞日斩召见了忍校负责导师海野伊鲁卡，当面上有醒目疤痕的中忍推开火影办公室的门时，三代老人正站在窗边抽烟斗。
“火影大人，您找我？”
“嗯。”三代老人转过身，在办公椅上坐下，“很快就要开学了，我十分认可你身为指导老师的能力，但还是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是。”
“这一批孩子里面，有几个人我希望你能够多加关注，其中一个——你也是知道的，鸣人一向调皮，免不了要多费心思。另外，宇智波家的孩子也要劳你多关照。”
“是的，我一定会注意的。”
三代老人敲了敲烟斗里的草灰，吐出一口长烟，“还有一个孩子，是枫浅空言。”
“枫浅这个姓氏——是那位和四代大人交好的前辈的孩子吧”
“是啊，如今这孩子也到了学习忍术的年龄。”三代似乎在缅怀什么，“我希望你能够有心理准备，事实上这孩子的身体素质是不适合做忍者的。”
伊鲁卡有些不可思议，“是先天疾病吗？但是我记得这孩子的父亲非常强大，在九尾入侵的那天是他……”
三代火影伸出手制止了他的话，表情严肃，“伊鲁卡。”
年轻中忍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不适宜的话，“抱歉，火影大人。”
猿飞日斩背手而立，“很早之前我就说过，对于枫浅明言使用时空间忍术的事不许再提起，这会给村子带来不必要的灾患，作为目击者我希望你能够保持沉默。”
“我会注意的，大人。”
“说起这个孩子的情况，直接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当初明言来到木叶是为了躲避族内追杀，他变更姓氏为枫浅。明言一族相传是来自上古神明的遗留血脉，他们的族人皆有以一敌百的强悍实力，在我跟从老师学习忍术的时候归附于木叶，但族内一夜间族内风云变幻，族长与宇智波斑关系匪浅，宇智波斑出走的前夜，族长被族人合力封印神之力，整个一族从此销声匿迹。直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一直隐居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相传他们所有族人相加起来不到百人，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和能力的传承，明言的族人迫不得已只能通过近亲联姻来繁衍后代。”
“近，近亲联姻？”伊鲁卡颇为惊奇，“那明言前辈也是……”
“是的。”三代火影点头，“他的妻子是他的表妹。正如我们所见，他们极淡的发色和眼睛的颜色都是近亲婚姻的结果，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的身体素质甚至要比一般人差，对于查克拉量的积累和忍术的运用也会非常困难。”
“恕我冒昧，火影大人，既然情况这样不容乐观，您为什么还要……”
“话是如此，但是这个孩子是目前来说我们唯一可以接触到的能力传承者。”三代火影面容严厉，“虽然不能在五遁忍术上有所造诣，但是我需要的是他们一族血脉，伊鲁卡，你需要做的只是保证她的基本体术和理论运用就足够了，这孩子如果能够有幸继承她父亲的能力，同样可以独当一面。”
伊鲁卡鞠了一躬，“我明白了，火影大人。”
“这些都是木叶初代时期的机密，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是。”
“很好，去忙你的事吧。”
空言提交申请表第二天，接到了去学校报道的通知。
木叶的清晨已经十分繁忙，摊贩的吆喝，讨价还价的女人们还有屋顶上飞跃的忍者，一切一切都充满了生活气息。
从前只能待在安置所的空言很少有机会上街，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木叶清晨的空气，开始向往起未来的生活。
“枫浅空言。”
“是。”
海野伊鲁卡打量着只到自己半身的孩子，想起了三代目的嘱咐。他取过抽屉里的文件袋交给女孩，“这是一些理论课程的资料，后面会附带有推荐的忍者书目，可以买来参考。”
“我知道了。”空言踮起脚尖才能够到办公桌上的文件，露出一节雪白的手臂。伊鲁卡看着那纤细的腕骨，的确如同三代所说，这孩子看上去确实要比同龄人更瘦弱一些。
“要加油啊。”
他微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发顶，空言微红了脸，略微羞涩地把文件袋捧在胸口，“我会努力的，老师。”
“我叫海野伊鲁卡，以后就要一起学习了，请多关照。”
空言走出忍者学校的大门，她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从来没有见过亲生父母的她总是单纯地渴求能够以某种方式接近他们，如果成为忍者，这距离是否就能缩短一些了呢？
“哥哥！”
一个黑色年幼身影从她身边跑过，背后印着醒目的团扇家辉，扑进不远处一个年纪稍大的少年怀里。
“结束了吗，佐助？”
“是！”男孩从兄长怀里探出头，“今天下午可以陪我去练习吗？我的想给你看我新练习的豪火球！”
“真抱歉，今天有任务，下次吧。”鼬习惯性地弹了一下佐助的额头，看着少年委屈地捂住前额喊疼，这大约是他内心最柔软的时刻。
“回家吃饭吧，妈妈让我来接你。”鼬牵着佐助的小手转身准备离开，不经意间对上空言的视线，女孩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别人看有些失礼，鼬向她投以友善的微笑。
“哥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走吧。”
“哥哥我和你说哟，我和那个漩涡鸣人在一个班……”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空言略显落寞地看着兄弟亲密的背影，而另一边的喧闹声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榕树下几个男孩子撕打在一起，不时传来刺耳的哄笑声。
“笨蛋吊车尾漩涡鸣人，你也能成为忍者！”
“我啊！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
“无可救药的蠢材！”年纪稍大的男孩上前一步将他推搡倒地，“你这个怪物！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不然有你好看！”
“我不是怪物！”
孩子们冷眼瞧着他的狼狈模样，漩涡鸣人擦了擦脏兮兮的脸，类似于嘶吼的声音淹没在谩骂和嘲笑声里。
他猛地推开人群，闷着头发了疯似的向前跑去，空言躲避不及被撞到在地，身后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鸣人又是丢脸又是恼怒地迅速爬起来，对着空言气急败坏地大喊“你会不会走路啊！”便逃跑似的立刻走开，空言注意到他的眼眶很红，只是在黝黑的肤色遮盖下不易察觉。
其实刚才撞的一下还挺疼的。
空言揉着手肘心里想，她听说过有关这个男孩的传闻，虽然父亲死于九尾之夜，但是空言明白那时候的漩涡鸣人也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而已。
不经意间一瞥，地上粘了泥土的护目镜闪闪发亮。
空言站在漩涡鸣人家的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敲门。
隔着门板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里面的人告辞，伊鲁卡打开房门，空言瞪着蓝眼睛仰着头，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她看起来踌躇很久的样子。
看到捧在手心的护目镜之后，年轻中忍了然，海野伊鲁卡对她鼓励般笑了笑，转身离开。
空言敲响了门。
“还有什么事吗伊……？”鸣人打开房门，手里端着刚泡好的杯面。
“诶，不是伊鲁卡老师啊——你是”他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忽然跳开一米远指着空言红着脸大喊，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气愤，“你，你不是今天那个……你来干什么！”
“我……”
“居，居然找到我家！”
“我……”
“你有什么目的！要打架嘛……”
“这个还给你。”
鸣人愣住了，他呆呆地从女孩手里接过护目镜，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哦……哦，谢谢你。”
“没关系。”
“我以为你是来……”他撇撇嘴，“来找我麻烦的……那个，对，对不起啦，今天的事。”
空言打量着鸣人脸上的纱布，“你不要紧吧？看起来很疼。”
“哦，你说那个啊，没事啦，我已经习惯了。”少年抓抓头，干笑两声，两个孩子之间陷入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鸣人打破寂静，声音沙哑模糊。
“我，我叫漩涡鸣人。”
“我是枫浅空言，就住在你楼下。”空言双手背在身后绞紧手指，轻轻道，“那——我先回去了。”
“哦——哦，再见。”
空言还想说点什么，但抿了抿嘴唇朝男孩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开。她在拐弯处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无言的沉默莫名触动了她心底柔软的某处。
鸣人有些呆滞地看着女孩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手中的护目镜忽然变得有了温度。
其实想问她能不能成为朋友呢。
鸣人的手指摩挲着护目镜的镜片，一片橘色中倒映着他落寞的表情。
杯面的热气模糊了镜片，鸣人的眼睛也模糊了，不知道是不是房外的风太大吹得眼睛酸涩，男孩抬起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抹，袖口有水渍晕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1 伟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