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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修罗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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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你的过去听得惊心动魄的,就跟听小说似的。”牛排早已下肚,顾远惜吃撑了跟萧肃肩并肩的散步回家,初春的夜晚有些凉,顾远惜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套说:“我的过去就是抓抓青蛙,看看月亮什么的,平淡多了。”
“听上去像是个不错的过去。”萧肃笑。
“想听啊?想听下回继续请我吃牛排,我讲给你。”顾远惜也笑,她抬头望着萧肃问:“怎么样?”
“好。”萧肃应下。
“那……你现在还会想起苏灿吗?”默默无言一阵子,顾远惜问起那个女孩。
“已经很久不会想起了。”萧肃说:“只是安果最近来了,所以就又会梦到她。”
“她本来就是孤儿。”顾远惜说:“如果连你也忘记她了,她就从中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但是……记住她却又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不会忘的。”萧肃淡淡的说着,眼神飘向夜色尽头。
顾远惜知道萧肃又想起了那个夜晚,心头也替萧肃隐隐作痛。她无法身临其境的体会,却在听到的时候,跟萧肃一起流下眼泪来。
“萧肃。”寂静无言中,顾远惜站定。
萧肃走出两步也没见顾远惜跟上,就回头看她。
夜晚的春风中,顾远惜站在橙黄的街灯下看着自己,她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满脸通红,却又充满决心。萧肃听她对自己说。
“萧肃……不……小哑巴,我替你打破安果的诅咒吧,我……我会从她手上保护你的。”
顾远惜说的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没有。
“已经不哑了。”萧肃笑。
“亏你还是学霸,抓重点会不会?”顾远惜翻了个白眼。
“那本公主就允许你来保护我吧。”
“美得你!”顾远惜哼了她一声,走到萧肃前面去了:“谁还不是个公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萧肃将顾远惜抱在怀里,头贴着她的肩膀,沉沉的睡着。顾远惜被她抱得动都不能动,就嫌弃的把萧肃晃醒说:“说好的洁癖呢?床就这么小一点,你还靠我这么近,怕是半夜想把我踢到地上去?”
“不是你说要保护我吗?”萧肃笑,抱着顾远惜不放手。
“也不是这样保护的好吗,你看看我,脸上还有伤呢,痛得很,快睡到一边去。”顾远惜拿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口,却不小心碰到了,疼的她嘶了一声:“你说啊……我次次都在脸上挂彩……该不会……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顾远惜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了,因为她发现萧肃的瞳色变得非常深沉,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就好像一头捕猎的兽,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看你脸上的伤。”萧肃回答。
“那你干嘛那样看……”顾远惜缩了一下。
“我哪样看了,你学学我?”萧肃笑。
“我……我才学不来呢。”顾远惜转过头去不看萧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肃抱着顾远惜的手终于松开了,顾远惜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她偷偷向后看,发现萧肃转过身去了,跟自己一样只露个后脑勺。
“你生气啦?”顾远惜转过来问。
“没有。”萧肃低低的回答,对顾远惜说道:“好晚了,快睡吧。”
“你……”刚才不要睡觉的是她,现在要睡觉的也是她,顾远惜想了半天,终于决定牺牲自己来哄一哄眼前这个幼稚的家伙。
萧肃感觉顾远惜从背后抱上来,将自己拥在怀里。
“这下好了吧?小宝宝。”
“太热了。”萧肃说。
“热死你算了吧,事多!”顾远惜气的松开手仰面躺平,没过一会就发出了均匀的小鼾声。
萧肃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也跳的飞快。
她从床上坐起来,抖抖衣服散热,她可没说谎,就是真的……好热。
安果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没睡好觉,脑海中全是萧肃的脸庞。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萧肃,怎么跟萧肃解释。所有的一切在遇到顾远惜之后,就变得非常糟糕。有时候安果也很气,为什么顾远惜就不能跟苏灿一样蠢,一样忍气吞声,明明是个一无所有的人,自己却被她摆了一道又一道。
晚睡的后果就是迟到,当安果一路狂奔来到班级门口的时候,上课铃都已经打了。
安果有些尴尬的进门,坐在萧肃旁边。
“我没带书,一起看。”安果小声对萧肃说。
萧肃二话没说,从安果的抽屉里拿出课本,眼睛都没往她身上看一下。
安果看着面前的书本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拿不准萧肃的态度,也不清楚昨天萧肃把顾远惜拽走后发生了什么。但是就萧肃的精神状态来说,应该是过得不差。
顾远惜,接受她的过去。
一想到这安果就越来越觉得心底发慌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好像萧肃正在从自己手中被人夺走,而自己竟然无力反抗。
安果憋了好几天,每天都看着顾远惜在下课的时候站在门口等着萧肃,她朝萧肃挥手,再一脸高傲的蔑视自己,十足的一个心机婊。只是萧肃这次再也没有避开她的目光,萧肃,就在自己面前背好书包,毫无顾忌的跟着顾远惜走了。
深夜的时候,安果给安逸之打电话,说了顾远惜的事情。说顾远惜在学校里诬陷自己,还跟自己打架,现在仍然是不打算停手,她想要顾远惜转学。安逸之在电话那头轻叹一声,对安果说:“小果,你想做什么爸爸都答应你的,但是这回不行。”
“为什么?”听见安逸之的回答,安果心凉了半截。
“小肃打电话来,请我无论如何保住顾远惜。”安逸之在电话那头说着:“小肃从来没有要求我做过什么事,从来没有让我为她花过什么钱,这个小愿望我希望满足她。”
“她才是你的亲女儿吧!”安果大吼着挂了电话,心脏疯狂的跳个不停。
萧肃居然给安逸之打电话。
打电话的理由是顾远惜。
这个顾远惜……到底是什么人……!
安果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叫来林景陪她喝酒,一杯一杯的喝。林景见她气色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眶里都是红血丝。
“你这是怎么了?”林景问,她有些心疼的说:“还不如不要转过来呢。”
“我能怎么办啊?”安果抱着酒瓶望着林景笑:“她不会回去了,我不来,我怎么看见她?”
“非要是她吗。”林景问:“不是她就不行吗?”
安果听见林景的问话以后痴痴地笑了,觉得她好像在问一个非常愚蠢幼稚的问题。
“呐我问你啊林景……如果你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喜欢的人当然也要是最好的……”安果说:“你从小就看着那么优秀的人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你怎么去喜欢别人?怎么看得上别人?别的不说……有谁比萧肃优秀啊?有谁……像她一样……长成我心里的样子……不多不少的……就是那个样子……我……我弄丢她一次……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林景听后竟是无言了。
她想说这个世界上比萧肃优秀的人简直太多了,却在听见安果后半句话的时候无言以对。
是啊,优秀的人那么多。
又有谁长成了你心里的样子?
不多不少……
就是那个样子……
萧肃正躺在沙发跟顾远惜抢遥控器,就感觉门被敲响了,她们两个人同时从沙发上坐起来,有些警觉地听着那来者不善的敲门声。
顾远惜望着萧肃问:“谁?”
“走错门吧。”萧肃也觉得奇怪,这个点会敲自己门的,除了顾远惜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而顾远惜此刻就在自己身边。
但是那个敲门声显然不打算停,要一直敲到萧肃开门为止。
萧肃给顾远惜一个眼神,顾远惜表示我懂的,然后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
“会不会有点狠。”萧肃看着顾远惜,沉默了。
“放心,我有分寸。”顾远惜躲进大门旁边的卫生间说:“快去开门。”
萧肃看着顾远惜那认真劲也不好意思打断她,就过去开门了。
然后发现一身酒气站在门外的安果。
萧肃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把她挡在了屋子外面,不让她进门。
“你怎么来了。”萧肃问。
“这不是还会跟我说话吗?”安果敲门的时候心里都是慌得,害怕见不到萧肃,这一下就看见那张脸,整个人心里的焦虑一下好多了。
“又喝酒。”萧肃皱眉。
“哈哈……你不喜欢酒吗,对……从小就不怎么喜欢。”安果想了想,然后伸出双手环住萧肃的脖子,挂在她身上:“那你跟我说以后不准喝酒,我就不喝,好不好?”
“我给陈师傅打电话,接你回去。”萧肃不接她的话,伸手就要掏口袋里的手机,被安果制止了。
“我不回去……我给他说了,我不回去……我今晚要跟你住……我要住在这……”安果按住萧肃的手,把她的手牢牢攥在手里,然后就把萧肃往门里推:“你不能拒绝我……”
顾远惜没想到来的人是安果还是这种状态,她握着菜刀的手有点尴尬。
她把菜刀放下,准备出去帮萧肃一起把安果撵走,却发现安果已经进门了,正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