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新鲜人》星月

6、拜见

　　机场办公室比往常显得热闹，一群群的人围在一起，面色或沉重或悲痛，有的人坐在椅子上抹着泪，有的紧握着拳瞪着眼，更有的大哭大喊一副随时会晕倒的样子。一路走进来，嗅着这不同寻常的气氛，杨绵绵只觉得心在抽紧，隐隐的生着痛，她想跟着哭喊，却说不出话来。
　　“请查一下，这几位是不是在登机名单里。”一位经理递上一张纸片，急得面目憔悴的服务人员连忙接过去查了起来。
　　不在，不在，一定不在，他们会因为别的原因没有登机。她抿紧了唇，侧耳细听，那位服务人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最后，她低着头回答：“是的，请节哀。”
　　“不——”杨绵绵的思维一时间空白，她只听见自己惨叫了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扑了出去，紧紧捉住那服务人员的手，拼命的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没有登机，没有！对不对？没有登机啊！”
　　“小姐……”服务员被她吓着了，有些为难又有些同情的望着她，阿波上前来扶开她，服务人员才开始恢复本色，尽职而努力的安慰着她，“我们也非常希望他们没有登机，甚至希望根本没有出事，可是，我们的名单是根据登机卡的电脑记录来的，请你不要太激动好吗？”
　　“不！”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地方，拼命的挣扎着想要冲上去，“他们一定有事没有登机！一定的！”
　　服务人员苦笑着，看着在阿波怀中死命挣扎的她，却一句话也接不上。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怖袭击？天知道那些该死的恐怖分子为什么会看中这家航空公司，这对公司的股票是极大的影响啊！唉，她只怕也要跳槽了。
　　杨绵绵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像呼吸不到空气一样痛苦难耐，泪眼朦胧中，她依稀听见阿波的惊呼，头一偏，她晕了过去。

　　天与地是一片白茫茫，无上无下无左无右，她飘着前进，前面一个人影窜了出来，那熟悉的笑容让她窝心，她笑着冲了上去，可那人却忽然一变脸，深身鲜血满身碎肉，露着森白的骨头，呲牙咧嘴的向她扑来。
　　她尖叫一声，向前冲去，可又一个丑怪的人影向她扑来，他傻笑着，可血腥的味道却浓得化不开，她大哭起来，向后退，可后面也是一地粘稠，红腥色化成漫天的风雨向她盖来，她傻了，想吼，却吼不出来，想跑，脚却怎么也动不了。
　　她想哭，却觉得眼睛枯涩，流不出眼泪，终于，她大叫一声：“辉！”
　　“绵绵，绵绵……”
　　一个关切的声音响起，她死命的睁眼，那个影像却看不清，她挥舞着手，想把眼前的雾气挥开，却觉得手陷进了一个温暖的所在，那柔软的感觉，让她心情不可思议的宁静了下来，慢慢的，她觉得空气清新起来，还带着甜香，她沉沉睡去。
　　等意识彻底恢复时，她睁眼，王晓宇坐在床边，见她醒来，一脸的欢喜：“总算醒了！你不要吓大家好不好？害得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捂着头，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送别人去机场，结果遇到你了。”王晓宇像是若无其事，笑着回答。
　　机场？对呀，机场……思维一下子如潮水涌回脑中，记忆像画面一样浮过，她惊呼，捉住王晓宇的手：“送我回机场！送我回去！”
　　“你回机场去干什么？”王晓宇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血糖太低，一激动就容易晕倒啊？你要休息才行。”
　　“你送我回去呀！阎辉他……阎辉他……”泪水又滚了出来，她不知道要如何说起，阎辉死了，阎辉居然死了，他昨天还在给她发着短信，告诉她瑞城的小吃多么好吃，瑞城的雪多么的白，他说他喜欢瑞城，喜欢那个她曾经生活了许多年的城市，可是今天，他却永远也看不到瑞城，也看不到深城，不管是她的城市或是他的城市，他再也看不到。
　　她倒回床上，呜咽起来，阎辉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她觉得冷的时候送上衣服，再也不会有谁抱着她吻着她说她应该更稳重一些，再也不会有人微笑着看着她默默的帮助着她，不会有了，别人做不到他那么好那么完美，不会再有那么爱她的人了。
　　“绵绵、绵绵，发生什么事了啊？你倒底怎么了？”王晓宇乱了手脚，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尴尬的站在当场，不时的瞅着病房门外。
　　解救王晓宇的天神从门外走了进来，小方将水果放在床边小柜上，坐到了绵绵身边：“绵绵，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她抱头大哭，拼命的抵抗着外界的声响，“我知道他死了！我知道！我不要听！不要安慰我！我什么都不想听了！出去！不要理我！出去啊！”
　　“绵绵！”小方想说话，却听见背后病房的门又一次打开，在看见来人后，她无可奈何的做了个手势，悄悄的闪开了。王晓宇还忤在原地，小方狠狠白他一眼，将他拖了出去，一面拖还一面说：“你是她以前的男朋友，但是你现在就别管她了，走啦，和我一起出去好了。”
　　杨绵绵浑然不觉，依旧恸哭，像一只鸵鸟般躲在白色的被子里，与外界全然隔绝开。她的脑子现在就只有一片空白，心中念念不忘的，是阎辉对她的好，阎辉的笑，阎辉生气时不怒自威的样子，阎辉的一切。她记得的，只有阎辉那带笑温柔的眼，温和的话语，在她闯祸后无奈的表情，那一点点一滴滴，幻化成千千万万个阎辉的形象，冲着她笑着，叫着：绵绵……绵绵……
　　“呜……”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简直就像是在头顶上呼唤着她，她出现幻听了吗？阎辉是不是也忘记不了她，来接她了？泪眼婆娑的，她看到眼前光明起来，阎辉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伸手抱住他：“阎辉？阎辉！呜……你来接我了是不是啊？阎辉……呜呜……”
　　一只温暖带着热度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带笑的声音里有着感动：“傻绵绵。”
　　“呜……你过份，死了还说我傻……呜，你才傻呢，不知道换一班飞机吗？呜呜……”她抽泣着，和以往一样，扯过他的衣角就抹眼泪，这衣服好像很有质感嘛！和阳间的没什么区别，还是老样子，还是他爱穿的职业西装。嗯？他的手也热热暖暖的，死人不都是冰凉冰凉的吗？
　　“你还不傻吗？”阎辉不知道这颗脑袋里的东西是不是应该取出来看看，一般的人遇见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兴高采烈的冲上来嚷嚷着你没死，然后感动开心的涕泪双流吗？她却是一副活见鬼了，说不定还以为他是来超渡她的样子，拜托，死人会有温度吗？
　　“你没死？”她终于明白过来，一下子抱住他大叫。
　　敲了她一记，她总算是知道了啊，真是笨！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让她体会那温热的心跳，她像是被震住了，眼泪又跑出来了，紧紧抱住他：“你没死！你没死！”她想笑，她不想让他看到她一直在哭，可是她止不住泪水，她那又哭又笑的样子，让阎辉都忍不住感动起来。
　　“对，我没死，我们没上飞机。”
　　“怎么会这样？”
　　良久，她平静下来，窝在他怀里，对今天的大悲大喜还没有办法适应，阎辉抚着她的头，用温和的声音回答她：“本来我们都已经要登机了，但是有几个重要文件被老板忘在了房间里，我们是急急的从飞机上跑下来的，也幸好，这样才能躲过一劫。”
　　听着他平静的叙述，她却觉得心惊肉跳，只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时间，他就要与死神同乐了，可现在在他说起来，却那么平和，与死神擦肩这样的事情，仿佛是早上起床撞了一下床角一般，他怎么做得到？她又哭了起来，拼命的捶打着他：“那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说一声！为什么！你不知道大家多急吗？你怎么就不知道通一下消息！”
　　“绵绵，”他捉住她的手，试图抚平她的情绪，“我们都是后来才知道飞机出事了，那个时候我们在机场啊，而且警方出动了人手来调查，消息怎么可能传得出来？等我们与外界联系上了，你都已经进医院了，我这才急冲冲的赶过来的。”
　　“嗯。”她窝进他怀中，轻轻点头，她已经不介意了，他能逃过一劫就是大幸，她不在乎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足够了。
　　夕阳从窗外照进来，为雪白的房间染上一室金黄，落日的温馨温暖了每一个人，连站在病房外的小方都抱着王晓宇哭得稀哩哗啦，王晓宇无奈的僵直着，天啊，他真的希望抱着他的人是里面那个为男朋友激动高兴的女孩子呢！

　　惊魂的事件落幕，可并不代表杨绵绵就又可以安安心心的工作了，因为阎辉的父母来了！杨绵绵无神的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却不知道要如何工作。天呐！阎辉的父母居然要见她！
　　记忆回转到圣诞节那天，安安心心出院的她挽着阎辉的胳膊，把王晓宇的事情全部倾倒出去，然后与阎辉聚在富有情调的小餐厅里，透过烛光，她温柔的取出西装，含情脉脉的递给阎辉，却没有看到她意想中的高兴，而是挑起一根眉，疑惑的问她：“多少钱啊？”
　　“啊？”她被他的神情弄得一头雾水。
　　“绵绵，你现在又不是有钱人，这套西装花掉你半个月的薪水吧？你不是说要换手机吗？为什么不先换？我又不是没有衣服穿。”
　　咳！什么啊！杨绵绵圆睁双眼：“你、你居然一点都不感动？好像还在指责我？”呜！早知道她就送他杯子好了，或者直接砸他一朵鲜花，又实惠又大方，多好！干嘛听小方罗嗦，费事的送他贵重西装啊！“我是想着咱们这认识的第一个圣诞节，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我这才肯大方花钱，你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呃……”阎辉赶忙把手握成拳在嘴边假装咳嗽，掩饰了一下，唉，他是好心怕她多花钱嘛，她当初来公司的时候可是已经把钱花得差不多了呢，现在怎么一副富家女的样子？嗯，真是好心被雷亲。不过这还不能在她面前表露出来，谁叫这丫头是一个脾气急燥性格单纯而且自尊心非常强的人呢！他赶忙露出诌媚的笑，哄着小女友：“不不不，我当然开心，只是，我舍不得你多花钱啊，随便送点小礼品就是了，我怕你会过不下去嘛！”
　　听他这么说，确实是满关心她的哦，她也甜甜的笑了起来：“那你喜欢不喜欢这件衣服？”
　　“喜欢，当然喜欢。”平心而论她选衣服的眼光也不差，除了色系上的变化外，很合他平时的穿衣风格，他忙不迭的点着头，她为他操了不少心呢。她不知道，当他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晕迷中的样子，他就知道他们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恋恋爱没有结局的人，他们的心，早就紧紧相系，她痛，他也会跟着一起痛。
　　所以，他现在变得越来越柔情，只求尽早将她接回家中享受快乐生活，他离不了她了。但是问题是，她这样大手大脚的买衣服，对她自己的财务状况可是一个考验啊。她偏偏又喜欢自立，虽然接受他的小恩小惠，却总是不肯光明正大花他的钱，如果她一天不嫁给他，他只怕一天就要担心她的生存大计。
　　她偏着头看他，不太相信：“你的表情不像喜欢啊。”
　　他握住她的手：“我是在担心你，傻瓜。我怕你到后半月生活过不下去，你不是说你穷得快没钱吃饭了嘛？”
　　“这个月的工资发了嘛，不花白不花，再说天塌了还有你给我顶着啊。”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能够从那个惊魂消息中走出来，她已经是很不得了了呢，当然要借此机会继续紧抓紧上将他好好掌握了。
　　“说得也是，我饿一个月也不会让你饿一天的。”阎辉宠溺的看着她，拿出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礼物，“这个送给你。”
　　又是心型礼盒！她眯起眼，想起了王晓宇送的那条链子，他该不会是想和王晓宇一拼高下吧？认真的瞅着他，她敲敲桌子：“太贵重了我不会要的哦。”
　　“打开看看嘛。”他知道她想起王晓宇的事情了，可是这不一样的，他想她会明白的。
　　盒子一掀，一枚漂亮的水晶戒指出现在她眼前，紫水晶制的戒环顶上嵌着红色如火焰般的花形红水晶，美得让人心跳。她惊讶的将戒指举到眼前：“好漂亮！我第一次看到水晶做的戒指呢！”
　　“送给你做圣诞礼物，”他十指交叉，将手肘放在桌面上，整个人俯身靠近她，“也算是订婚礼物。”
　　“订婚？”她怀疑她听错了，“哪门子订婚呀？”
　　“我爸妈听说我差点遇到空难，所以赶到深城来找我，同时，他们为了家庭的传承，准备找一个漂亮美眉给我做老婆，让我早日为阎家产生后代，不至于断了血脉。”
　　她的嘴张成Ｏ型：“传宗接代？你是哪个封建氏族里出来的？”
　　他耸耸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很无奈，事业尚未成功，他也不想那么早婚了，可是，如果对象是绵绵的话，他想他也不会拒绝。至少，订下婚来，也会让父母稍稍安一些心。
　　“你该不会是因为不想和那个什么美眉结婚，把我拖出去当挡箭牌吧？”他要是真心和她订婚她会很高兴乐意接受，可是如果是为了这种可笑的原因，她才不要！“恋爱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你父母要干涉！我凭什么要当你的挡箭牌啊！”亏她为了他痛不欲生，早知道他是这个样子的“孝子”，她气都气不完了，还悲伤个什么劲儿啊！
　　“绵绵，我没这个意思啊，只是如果爸妈非要我结婚的话，我比较喜欢和你一起。”见她柳眉倒竖，一不小心他就将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去。
　　“什么？”他这口气像什么嘛！好像是在施恩！和王晓宇说话有什么区别？她狠狠的说：“再说一次？你是为了你爸妈才想和我结婚的？”什么嘛！王晓宇也说他爸妈想他，难道说她很得老人缘吗？
　　“不是啊，绵绵。”她好像完全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嘛！“我喜欢你，想和你结婚啊！”
　　“可你说得像是很不想结婚啊！”她提高了声音，引得众人侧目，圣诞节女的向男的逼婚？有趣！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想看看他们倒底谈的是什么。
　　阎辉深吸一口气，他不可以被这小妮子牵着鼻子走，要解释，一定要好好理清楚。他握住她的手，将戒指套上她的指，然后把那小手包在手心：“绵绵，我不是为了父母才想和你结婚，我是为了我们，难道你希望看到我和别的女人站在婚礼上？”
　　“当然不。”她快嘴的回答。
　　“那我们结婚不是理所当然吗？”
　　“我不想那么早结婚啊！我还没有玩够哎！而且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她的思维开始被他牵走了。
　　“所以我们才要订婚啊！”他暗笑，这小丫头还是不如资深社会人奸诈嘛。
　　“哦，那还可以啦，啊？”她反应过来，他摆了她一道啦！莫名其妙的她居然同意了他的看法？没搞错吧！这个奸诈的家伙！“你！你欺负我！”
　　“不管啊，你答应了嘛。”他笑得很是开心，呵呵，不愧是他的爱爱新鲜人嘛，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我没答应啊！”她气鼓鼓的横了他一眼，可恶，居然这样套走了她的话。
　　“你不是说了可以吗？”
　　“可以就是答应吗？”她底气不足，在这种情况下看来，不答应也算是答应了啊。
　　“你自己明白啊。”不给她嘴硬的机会，阎辉冲着她手上的戒指眨眼，“你戴上它了啊！”
　　“你给我戴上的哎！”她有些着恼的敲起桌子，却又心疼手上的戒指，赌气闷吃起东西来。
　　“小猪，反正你答应了啦。”
　　他的奸笑变成一副凝固的画面，深植于杨绵绵脑海之中，这个平日温和无害的家伙越来越原形毕露了啦！居然得寸进尺的告诉她，要她和他一起去见他的父母！神哪！她不过才和他认识多久啊！他父母会不会觉得她很没淑女气质，才谈恋爱不久就巴巴的要去他家啊？不要啊！
　　“烦什么呢！”小方适时的用笔敲打了她一下，意外的看到她幽怨的眼神，待听到她的抱怨后，她不敢置信的吼了出来，“你们太封建了吧！为父母之命而结婚！你居然还不敢去见！有什么了不起啊！比起现在的一夜情来，你们连床都没上过，怕什么啊！”
　　杨绵绵涨红了脸想去捂这大嘴婆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部门同事们全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目光全转向了刚刚进门的阎辉，而且聚焦在某个重要部位。
　　“干嘛，我尊重女性不行吗？”抛给小方一个警告的眼神，阎辉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班同事，同事们摸摸鼻子，继续埋头工作，并且纷纷暗中构思起种种可能准备做为饭后茶话会的内容。
　　“哈！哈！”小方悄悄的向自己的隔间里缩，却被阎辉凌厉的眼神扫个正着，这个温和沉静的男子皮笑肉不笑的对她说：“美女，你和你男朋友的佳话不介意同事们讨论的哦？”
　　“呵呵，呵呵。”老天有眼，她不是有心的，只是稍稍大声了一点嘛！小方低着头，做出一副努力用心工作、外人勿扰的样子。
　　“你在办公室里讨论些什么？”阎辉支着下颌，黑眸盯着绵绵的大红脸，“奇怪了，某人不是最恨这公司里传绯闻闹八卦的吗？”
　　“呵呵，呵呵。”绵绵变成小浣熊，学着小方傻笑两声，继续工作。
　　“要是让他们继续怀疑我的能力，绵绵，你要小心哦！”他的自尊可是重要着呢！轻描淡泻的丢下威胁话语，满意的看到她耳朵根都开始红起来，得到报复快感的他才哼着歌儿，快乐的向自己的小办公室走去。
　　讨、讨厌！以前王晓宇从来不敢说这么可恶巴拉的话，想不到这个死烟灰，现在越来越霸道了啦！呜呜！谣言是会越传越凶的，她怎么办嘛！

　　局促不安的扭动着手指，杨绵绵站在房子外面不敢进去，不是房子太漂亮了让她害怕，以前去王晓宇家里，那种豪华的富家气势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可是，她为什么那么紧张呢？哎，难道真的是丑媳妇要见公婆了？会不会里面有一个漂亮大美女等着做她的情敌？不会吧，一个柳倩倩一群烟灰帮没完，又要再加？阎辉不会有那么大的魅力吧！
　　“干嘛？”阎辉把钱交给出租车司机，看着站在门外发傻的她，她又在想什么了？“不进去？”
　　“你家是深城的？”他干嘛还住公司宿舍？
　　“这是亲戚家。”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不用怕，亲戚出去游玩了。”
　　哦，对哦，早就听说阎辉是老板的侄子嘛，这几天老板不是正好拖家带口去国外旅游嘛，明白了。她点点头，怯怯的问：“那只有你爸妈在？”
　　“不啊。”他摇头，按响了门铃。
　　“那还有谁啊！”她紧张兮兮的四下看着，感觉就像是做贼心虚。
　　“怕什么啊！”他对她的动作神情感到好笑不已。
　　“没怕！”她挺直腰，脸上露出僵硬的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扇还未打开的门。
　　看她一副就要上断头台的样子，他摇头，他父母又不是洪水猛兽，何必做得那么紧绷绷的，她这样子，怕不是要把他亲爱的母亲大人吓一跳才怪。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向自己身边靠，安抚性的拍拍她，想让她平静一下。
　　门终于是开了，一位看上去满脸温和的阿姨开了门，她的五官和阎辉非常神似，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母亲了。她微笑着打量了一下绵绵，又看向阎辉：“过来了啊，这位小姐是？”
　　她慌忙推开阎辉，僵着声音说：“阿姨好！我叫杨绵绵！”
　　她那紧张的声音忘记了降低音调，尖锐的有些刺耳，阎母怔了一下，注意到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女孩真可爱，纯真的不懂掩饰，看来儿子找了一个好对象呢。她点点头，抛给阎辉一个赞赏的表情，让他们进了屋，然后握着绵绵的手，亲亲热热的将她拉到客厅坐下。
　　绵绵却紧张得直冒汗，天呐，一般不都是男方见女方家长会很不自在吗？为什么在她这里却反了过来？她的眼飘向客厅一角，一位穿着围裙的大叔乐呵呵的走了出来，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非常慈祥，这就是烟灰的爸爸？怎么一副家庭主男的样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