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章 厄瑞克透斯的愿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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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圣域的某处僻静的断崖边，有人正孤零零地仰望天空。
要是光从背影上来看的话，也许会羡慕他矫健的身姿，可若是转到正面，则会让人完全无语，真是奇怪，明明是同为一母，赫淮斯托斯和他的兄弟阿瑞斯完全是两个极端，所遭受的待遇也是天壤之别。
阿瑞斯不论走到哪里，总是受人欢迎，连母亲赫拉也万分宠爱他，可赫淮斯托斯却总是没人理会，永远都是一个人，只有那个带着淡然微笑的女孩，才会和他说说话。
“父亲大人，您还没睡吗？”厄瑞克透斯的身影，出现在不远的地方。此时的他和白天简直判若两人，不仅蠢蠢的表情已经从脸上消退，而且，眉宇间也恢复了本来的英气，让人不由感叹，这才是伟大的雅典王真正应有的姿态。
赫淮斯托斯转身，瞄了他一眼，“把伪装卸下来了吗？白天的时候也真是为难你了。”
“没什么，我也很希望再一次听到母亲大人唤我小名，没想到她真的叫出来了。”想起那件事，厄瑞克透斯忍不住荡漾起笑意，“比起我来，她才更像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闭上眼睛，享受微凉的夜风吹拂过面庞的惬意，沉睡在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又渐渐复苏了。
那一年，他才是个半大的孩子。
“你就是赫淮斯托斯的孩子吗？也真是为难他了，一个人把你带这么大……”
那双微笑的眼，以及温柔的话语，让他不由产生了些许好感，只是警惕心却丝毫没有松懈，如果，这个世界上已经连生育自己的父母都不再信任，他还会信任谁呢？
“是叫……厄瑞克透斯吧，你好，我是雅典娜，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他还是没有说话，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事到如今，已经被决定好的东西，多说无意。就在他心思游移的当口，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柔软的胸怀。
“对不起啊，你一定很不安吧，突然之间到了陌生的地方，又突然之间要和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相处。但是，你的父母都有他们自己的难处，身为子女的偶尔也要学会体谅一下。而且，我跟你父亲已经认识很久了，隐约知道他的心情以及愿望，他一定是希望你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人，所以才会忍痛把你交给我这个可靠的朋友。所以，不要难过，日子还很长，在你成年之前，我一定会把你抚养好的，把我所有的知识都教给你。”
那个时候，他只能愣愣的点头，因为，除了呜咽之外，他已经发不出其他任何音节了。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养母是个极为聪慧又称职的母亲，知晓很多道理，心灵手又巧，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可精力充沛，武艺也很高强。
只是，总有些不协调的地方，怎么说呢，还是举例吧。比如，虽然织艺高超，织出的布的花纹天下难得一见，可每次做饭却总是烧焦，最后总是以奈姬阿姨充满抱怨的收拾中结尾。又比如，明明说好要打一只鹿来做晚餐，可回来的时候却扛着1头野猪，满脸歉意地道歉说忘记晚餐的食谱了。这种东西都会忘记吗？记得好像听父亲提起过，她也是个什么神吧，这样迷糊的性格也能当神？天要塌了！该不会是天神宙斯大人偏袒她吧？
可是，震惊的事情还在后头，当年幼的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抚养人是大名鼎鼎的掌管智慧和战争的女神兼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之后，他彻底囧到了，然后，他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不然，他真的难以平衡。
她听了他的疑问之后，只是笑笑，然后很平静地答道，“智慧女神的名号的话，大概是继承我的母亲墨提斯吧，听说她是个极为优秀的人，连宙斯大人都对她念念不忘，时不时还引起赫拉的嫉妒呢。”每次提到天神的时候，她总是这么称呼，永远都不会唤他父亲，“至于战争嘛，呵呵，那大概是诅咒吧。”
“诅咒？”他不解。
“啊，说诅咒也许不太确切，应该说是‘记号’之类的东西吧，因为，我是个总有一天会引发战争的女人啊。”说这话的时候，她虽然在笑，可不知为何，他却仿佛能感觉到那个充满温柔的胸膛中，隐隐流淌的悲哀，深邃而又无奈，或者，应该可以称之为绝望。
也许，对于当时幼稚的自己而言，争强好胜的英雄才是聪慧的象征，可是，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长大了，成熟了，拥有了自己的臣民和儿女，他才领悟到，生活的哲学才正是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智慧，而这一切，许多人穷其一声都无法领会的东西，他的养母却在早他孩童的时刻，就已经一点一滴全部教给他了。而这些东西，终于成就了他的英名，也成为了他最宝贵的财富。
赫淮斯托斯担心的低唤，让厄瑞克透斯回过了神。
“你在想什么？”
厄瑞克透斯只是笑了笑答道，“只是稍微想起了从前。”
“是吗？”赫淮斯托斯的眼神飘得很远，虽然过去的时光大都充斥着被人瞧不起的讨厌回忆，可是却也拥有和她一起渡过的时刻，虽然只有一小部分，也足以让他回味，甚至向往。看着满天星斗，那平静表面下充满忧虑的神话时代，也许就快要复苏了。
眼见父亲满脸惆怅的神情，曾经的雅典王不免有点担心，却终于只是问，“父亲大人，你其实是喜欢母亲大人的吧。”
“那又如何？”赫淮斯托斯只是苦笑，“我配不上她。”
“可是，什么都不说只是放下心里，也太……”身为儿子，厄瑞克透斯也是衷心希望自己喜欢的两人能走在一起，只是，命运弄人。
“如果，你没有和那个女人结婚的话，或许……”雅典王从来没有像这样讨厌英明的祖父如此过分干涉别人的决定。
“没用的。”赫淮斯托斯闭了闭眼，“什么都不会改变。”
“父亲大人……”厄瑞克透斯只能叹息。
两人相顾无言，天边却已渐白。没有人注意到，阴暗的树丛中，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这一天，华渺起得很晚，与其说是想赖床，不如说是想躲那两个瘟神。只是，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虐待自己得肚子，所以，快到下午的时候，她还是闷闷不乐起了床。
尽管早餐可以在自己屋子里勉强解决，可她也不能老呆在一个地方，况且，虽然她自己不躲着出去，也不能阻止对方主动出击啊。这不，父亲没来，儿子却驾到了。
“哟，母亲大人，昨晚睡得可好？”
看着那张俊俏得有些过分的脸，华渺一时没拐过弯来，皱着眉头问，“你是谁啊？”
“是我呀！厄瑞克透斯啊！不会过了一晚上，您就忘了我吧，阿丑我好伤心……”雅典王竟然一副黯然欲泣的神情，看得某女神直打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联想到昨天的骚动，华渺忽然想通了，这个家伙，难不成是故意的？没错，他绝对是闲着没事耍自己玩。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想起来总行了吧。”她挥了挥手，“有事吗？”言下之意，有事快说，没事快滚。
厄瑞克透斯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一改昨晚的凌厉，完全没读懂自家母亲的非常明显的心情，很傻傻地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和母亲大人叙叙旧。”
华渺翻了翻白眼。叙旧？叙什么旧？过去的事情她早不记得了。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出了口，哪知到非但没有把瘟神赶走，反而越闹越厉害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我太难过了！母亲大人居然把我们一起渡过的美好回忆都忘记了……太过分了……”厄瑞克透斯竟然真哭起来了。
华渺一下傻了眼，怎么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啊，又不是小孩子了。
“呜呜，要是小时候，这种情况下，母亲大人一定会抱住我，哄我的，可现在……母亲大人不要我了吗？”某一米八几身高的疑似小孩，哭得更严重了。
华渺一下子慌了手脚，“你即使这么说我也……你看啊，你比我大那么多，与其说让我抱你，还不如说是你抱我来得更有可能……”
“嗯，也对。”厄瑞克透斯突然不哭了，脸翻得比书还快，“既然母亲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客气地给母亲大人一个久违的拥抱吧。”说完，他居然真的伸出双臂，朝华渺跑过去。
华渺吓坏了，连忙夺门而出，还不忘解释，“不是这样的啦，我只是打个比方，又没叫你真的抱我……”
“没关系的，我知道，母亲大人也很想念我了，只是害羞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不会介意的……”厄瑞克透斯非但没停脚，反而跑得更快了。
华渺欲哭无泪，妈妈咪呀，哪有这种白痴儿子啊，地球太危险了，好想回火星。
由于英勇的雅典王一路猛追，气势十足，害的一路上连个阻止的人都没有（大家都吓得不敢出来了，不排除有人想看好戏），华渺快没体力了，幸好，救星就在眼前。
“赫淮斯托斯，他是你的儿子，快想想办法啊，不要再追我了！”华渺机灵地一下子躲到火神的身后，喘着气说。
“到底怎么了？”赫淮斯托斯不明就里。
“来得正好啊，父亲大人，快帮我拉住母亲大人，我正想和母亲大人好好说话呢，可惜母亲大人太害羞了，跑得比什么都快。”厄瑞克透斯好像还很兴奋，大声嚷嚷着。
华渺一下子懵了，局势不妙，眼看就要倒向敌方了，不行，立即转移阵地，她也没多想，一路夺命狂奔，根本没听清楚那对父子接下来的对话。
她就这么跑了半天，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教皇厅，想想教皇大叔总是严厉的样子也许不太好说话，可自己又跑不动了……没办法，只好去那个人的地方躲躲了。
她想着，就绕了另一条路，不下片刻，敲响了偏厅的某个房间的门。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章 厄瑞克透斯的愿望
，还差